喜嫁-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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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前去回禀,而门口正是齐呈,齐呈听了侍卫如此说,不免瞪大眼睛再问道:“侯爷就是这么说的?”
侍卫点头,“就这俩字。”
齐呈深吸一口气,憋的心难受,只得摆手让侍卫去回,没过一会儿工夫,就听到梁长林在宣阳侯府门前破口大骂,叫嚷的格外难听,他只得又让侍卫过去将他撵走,如若不走就臭袜子塞上,捆回梁府去。
梁长林没这般硬的骨头,便闷头往回走,心里在想着该怎么办,而行至“麒麟楼”正门前,他的腿一大颤,却正看到林夕落从马车上下来,往麒麟楼中行去。
林夕落只觉得周围有人在看她,随意投目过去,却见此人有些面熟,那一张蔫茄子的抽巴脸,不正是梁长林梁大人?
梁长林没想到这么巧,可他的手却越攥越紧,脸色越发的苍白,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这人也太奇怪了林夕落看他走远,便迈步行进“麒麟楼”,魏仲恒围观片刻,忍不住问道:“五婶娘,这是何人?”
“疯子,一个连女儿的命都能当赌注的疯子。”林夕落随意评价,孰料这却在魏仲恒的心里扎了根。
他不就是被当成赌注的人么?如今得林竖贤教习,对他九岁还读《论语》一事是痛彻心扉的怨恨,可他能怨恨谁?怨恨大夫人还是怨恨他的生母?更无法怨恨那位已经过世的父亲。
那他还能怪谁?魏仲恒的眉头更为蹙紧一分,心中不明却对这梁长林更为厌恶,连自己女儿都能不顾的人,比畜生还不如
行进“麒麟楼”,林夕落就见福陵王正站在正门口迎着她,林夕落福礼:“给王爷请安了。”
“本王倒是要给五夫人作揖了”福陵王正正经经的给林夕落鞠了一躬,林夕落纳罕看他,福陵王却未隐瞒:
“本王心中有愧,昨日扣下一只送信的鸟儿,取下其上的木片却无论怎么用那些晶片看都一个字没有,五夫人这一举看似简单、实则太难,本王发自内心的佩服,再给五夫人鞠躬了”
林夕落恍然,虽说早已料到他会留一手,却没想到他还这般正经的说出来,不挖苦几句岂不是牙太闲了?
“王爷,您这一番作为可让我说何才好?是说您狭隘?还是说您心存歹意?我却不知是否该往里迈这条腿了。”林夕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越是如此,福陵王越觉得她是恼了。
“本王哪有歪心?否则魏五也不会专程找上本王,不过是好奇,哈哈,就是好奇”福陵王妄想以笑盖之,林夕落却不依不饶:
“好奇?那我也好奇,可否请王爷将您那些送信的鸟儿都带来让我拔了脑袋,看看它们是否与旁的鸟类不同?能随鹰啼齐飞,这可不是普通鸟儿能做出来的。”
“五夫人就莫再挖苦本王了。”福陵王满脸苦笑,可眯着的目光中也在审度林夕落的反应。
林夕落冷哼一句,“休想,这事儿等五爷回来再议,我是惹不起您。”
说罢,林夕落当即绕开他就往里走,福陵王叹了口气,着实无奈,心中不免仍在想,她到底是用何物才能将木片上的字看的清清楚楚呢?
林夕落送魏仲恒去书院读书,而林天诩早已被林竖贤揪着背书。
看到林夕落来,林天诩当即大喜,撒腿便要往这方跑,林竖贤戒尺敲案,训诫道:
“不许走,将昨日科目背完”
一盆冷水泼下,林天诩的小计谋可悲的夭折了,本寻思林夕落前来他能借机逃过这一劫,可孰料林竖贤不肯放过,他只得抓耳挠腮,不停的回忆着昨晚背过的东西,昨晚背的格外流利,可为何清早多喝了两碗粥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不等林竖贤的戒尺落下,林夕落先拿过戒尺朝着他的手心“啪啪啪”一同打,林天诩不敢叫嚷,咬着嘴唇忍着疼,直到手心出了血印子,林竖贤才出面阻拦,“别打了,快停手”
“先生”林天诩格外感激,先生可比大姐还心软啊
林竖贤看他一眼,又见林夕落在瞪他,又补一句道:“这只手还得罚字呢,打坏了没法行字了”
这话一出,林天诩两只小眼球上翻无数次,而魏仲恒这时候才寻了机会给林竖贤请安,“先生。”
林竖贤点了点头,让林天诩去一旁,他则当即考魏仲恒
林夕落揪着林天诩的耳朵到一旁,训斥道:
“打你疼吗?”
林天诩点头,“可弟弟不是没背,而是背忘了”
“再敢说?”
“真是背忘了”林天诩缩了脖子,却又不忿的抱怨道:
“昨天娘陪着我背书,结果唠唠叨叨,都在跟老妈子说侯府和大姐、姐夫的事,我这嘴上背,耳朵里听的都是大姐的事,这就就给背忘了”
林夕落有心要再打,可寻思胡氏仍在惦记着她,不免心里头酸酸的,不管自己做何事,胡氏总放不下这颗心,可有人记挂着的感觉真好。
将手放下,弹了林天诩一指头,林天诩捂着脑袋也知道这次算过了关,脸上当即就笑嘻嘻开来,追着林夕落问长问短,所问之人也都是他那位姐夫,林夕落随意敷衍两句,心中则是道:她又何尝不想知道魏青岩在做什么呢?
魏仲恒这几日也心不在焉,挨了林竖贤十个手板,便与天诩二人坐下听他开课。
林夕落在此坐听了一会儿,也是左耳听、右耳冒,其实是在躲避福陵王。
他今日虽放低姿态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可那一双审度不信的目光让林夕落格外不舒服。
虽然魏青岩曾交代过有事可以寻福陵王,可林夕落不知为何,就是对他放不下心来,总觉得这人脸上的面具扣的太紧,背后总有阴谋似的。
就这样坐着,直到有雕匠来请她去看一看已经雕好的物品,林夕落起身离去,林竖贤不免目光跟随她的背影放远。
“先生。”林天诩喊一声,林竖贤没反应。
“先生”林天诩再喊,林竖贤才陡然一惊,“怎么了?”
林天诩指了指他的书,“倒了”
林竖贤慌忙校正,却看林天诩和魏仲恒在笑,索性书扔至一旁,朗朗背诵,分毫不停、一字不差,林天诩的脖子越缩越低,直至林竖贤背诵完毕,看着他道:
“今日我所背之句,明日考你,如若背不下来,那便二十手板,三天不许吃肉”
林天诩的脸色当即苦下来,打手板子他不怕,可不给吃肉要命啊
得知林竖贤是说一不二,林天诩当即专心背书,不敢再有贪玩心思,而魏仲恒背书的时候不免脑中时而想起梁长林这个拿孩子当赌注的畜生,怎么不早点儿死呢?
林夕落与福陵王一同看了雕匠们出的活计,林夕落倒对他的鉴赏力高看一眼。
她来观测这些物件自然是从雕艺的手法上谈起,而福陵王能在这物件的品行内涵上给予评说,二人句句锐意,却让众位雕匠额头冒汗,虽说这里的月银多、待遇高,可想做出这二位都满意的物件来,也真是不容易啊
二人将所有物品全都看完,更是定出一二三等来,待开张之日好放在哪一层柜架之上。
福陵王叹口气,正想商议是否一同去福鼎楼用饭,门外却已经有侍卫前来回禀:
“回王爷、回魏五夫人,刚刚城门之处来了消息,通政司通政使梁大人已经出了城,朝西北方向奔去。”
林夕落瞪了眼,梁长林真的去西北了?难不成真豁出命来去告御状?不是吃撑着了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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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密旨
梁长林出城往西北方向而去之事很快便被众人得知。
太子冷笑狠哼了几声,不再对此事有半句说辞,宣阳侯感叹连连,独自在屋中狂饮,似以醉寻心安,最好一觉醒来皇上的旨意已经下了。
结果不熬人,熬人乃是等待。
林夕落得知后,依旧一颗心忙在筹建“麒麟楼”这铺子上,听梁长林去告御状这事儿,就好似听了秋翠说起某家小子出去偷嘴被媳妇儿揍了一样的无聊,丝毫提不起注意力来。
而此时远在郊区牵马步行的梁大人却在远眺幽州城门,心中焦虑期盼:
“怎么就没有人来拦截我回去呢?难不成真的要去告御状?”
梁长林与宣阳侯爷没得相见,他知道侯爷定会派人跟着他,而稀里糊涂的走到麒麟楼,见到了林夕落这个死婆娘,他索性心中起意,直接往城外而来会否被拦回去?
宣阳侯不见他,不就是嘲讽他胆弱不敢去告御状么?可如今见他单独驾马出城,他就不派人来拦一拦?即便他不会,那林夕落个心眼极多的女人也不会?太子殿下倒是不会,可他不派人跟随自己吗?
梁长林左右探看,除却半人多高的芦苇丛就是庄稼地,除了他一人之外,哪还有其他人影儿?
就这般回去,岂不是脊梁骨要被人戳碎了抬不起头?可如今有多少人知道他出城了呢?偷偷摸摸回去也不会有人知道吧?梁长林心中自欺欺人的琢磨,他的确是胆怯了,害怕了,可所有的事都告诉他,没有退路了
真的要去告御状吗?这是个问题
时间过的很快,而梁长林去告御状在众人眼里看来是个笑话,可在相关利益者的眼里却是在漫长的等待。
而时间越过越久,别人心里越发急迫,可林夕落反而淡定下来。
整日里在“麒麟楼”亲手雕几个小物件,再盯着林天诩与魏仲恒习课,时而拿个萝卜雕俩小物件逗二人玩一玩,终归有一天,魏仲恒跑来说要学雕艺。
“为何?想当个雕匠?”林夕落整日雕刀雕物的逗弄他们,无非也是想看看他是否对此有兴趣。
她可没忘了当初与宣阳侯协定要将雕艺教给魏仲恒,但前提是这孩子是否乐意?
林夕落想着她曾经呆过的“前世”,父母望子成龙,孩子还说不清楚话就逼迫着先学外语外加音乐,而后大书包当成行李箱一般的拖着,大眼镜子扣着,连玩上两日都是奢望,对所学的东西恨之入骨,而她本人,不也是被强迫学这雕艺?
而林夕落虽说与宣阳侯协商好,却没有立即教魏仲恒,也是想看他是否乐意,无论目的为何,起码不是逼迫。
魏仲恒似乎早已想过这个问题,林夕落问出后他即刻就答:
“侄儿不敢隐瞒婶娘,侄儿觉得读书重要,可如今连童生之名都未有,前阵子侄儿去问过祖父意求走科举之路,祖父不允,只让侄儿将该读的书读完、该懂的道理明白便可,武将之家走科举之路会被众人嘲笑。”
说到此,魏仲恒顿了一下,“侄儿当时有些糊涂,不知道将来还能做什么,拳脚侄儿不懂,打人打不过,更别说跟随叔父从军,读书又不允考功名五婶娘一直教习侄儿,侄儿觉得能跟随婶娘学雕艺,将来也不是个只吃闲饭的。”
似是怕林夕落生气,魏仲恒说到此索性跪了地上,“侄儿将心里话都说了,婶娘给侄儿一条出路吧”
说罢,魏仲恒接连磕头,好似林夕落不答应,他就不停一般。
林夕落让秋翠将他拽起来,仅仅这一会儿功夫,魏仲恒的脑门已经磕破了皮,渗出了血
“这些话都是侯爷与你说的吧?”
林夕落问出,便一直盯着魏仲恒,待看到他脸上的讶然之色,更是笃定心中猜测。
魏仲恒旁日里说话都断断续续,能说出这一番长篇大论,显然是宣阳侯曾对他说过,而他只需复述给林夕落,也加了几句心里话
微翕着嘴,魏仲恒显然没想到能被林夕落猜中,没有隐瞒之心,点头道:
“的确是祖父所言,但侄儿心里也这般想。”
林夕落点了点头,“你甘心吗?”他能有如此想法,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