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雀斗(正常顺序版)-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下子,易玲珑总算明白过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个被她救了的伤员兄居然在赤果果地怀疑她!听听,听听他说的那是什么话!阴险!卑鄙!无耻!下流!狗咬吕洞宾!真是瞎了眼,竟救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腹黑,太腹黑了!
盛怒之下,索性扭了头不去看腹黑男的嘴脸,懒得再去搭理他。
可是腹黑男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反而变本加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语气也陡地变得犀利起来:“说,你到底是谁?混在我军之中究竟有何居心?是谁派你来的?又交给了你什么样的任务?说!”
“你凶什么凶!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是行伍里的人,当然会穿着当兵的衣服了。”被他捏得痛紧了,易玲珑索性信口胡诌道。
“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你一介女流,又怎么会是行伍里的人?”腹黑男根本不信。
“难道就不兴人家女扮男装应征入伍为国效力么?”输人不输阵,他厉害,咱气势比他还凶狠还霸道。
“女扮男装?为何?”腹黑男的手劲有一点点小了。
“因为……因为替父从军呀。”继续胡诌。
“替父从军?”腹黑男的手劲又松了一点。
完了完了,怎么一不留神,顺嘴就把花木兰的事迹当借口给说出来了。易玲珑暗暗叫苦,懊悔万分,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就成了定局,骑虎难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胡编到底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摆出一副委屈伤感的样子,可惜没那情到戏来的功夫,眨巴了半天眼睛也没能挤出半滴眼泪来,只好拿捏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哽咽悲苦:“常听家父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也懂得有国才有家,国泰才能民安的道理。如今国家有难,狼烟四起,又怎能一味想着自己的死活而不顾国家的安危呢?可是家父老迈,膝下又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儿,我不忍心看着老父一把年纪还要在疆场上厮杀滚打,又不敢独善其身,所以就,就瞒着父母,偷偷地换了男装投军了。”
“你女扮男装投军,难道这么久就没人瞧出破绽认出你是女的么?明明这么明显……”
“你试试三天三夜熬着不睡觉,看你还有没有精力去假装!平日里我都是粗着嗓门学伤员兄的样子!”易玲珑气赳赳地吼道,都说声厉胆壮,看来还是有点道理的。
说完,又吸了吸鼻子,把头稍稍侧过一点,低垂着眼帘,做出一副思念家中老父慈母又不愿叫别人看出来的坚强姿态。
心里蹦出一个小小的易玲珑,双手合十一脸虔诚跪地祈祷:佛祖啊,菩萨啊,求求你保佑我吧,让他相信让他相信让他相信……
还好,关键时刻小易玲珑还算是求对了神。腹黑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松开了手:“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女。”
呜呼,腹黑男终于又变身成了伤员兄。
Yes!感谢佛祖英明,感谢菩萨慈悲!小易玲珑在心里高举双手呈V字型一个劲地欢呼跳跃,外面的易玲珑还要强忍着激动把戏份演得十足,摆出委屈受气的样子,甩着手跺着脚蹬蹬蹬走到一边去了,背过身不看伤员兄,抽搭着肩膀对着火堆吸鼻子,任伤员兄怎么叫她也不搭理。
“那个,对不起,是你救了我,我不该对你起疑心……”
怎么道个歉听起来都这么艰涩?没诚意。易玲珑仰了头假装没听见。
“你该知道,两国交战兵不厌诈,我,不得不防……”
这算是在替他自己解释了?切,以为自己算老几啊,不过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军官头头,人家要算计也不会算计到你头上,真是自作多情。易玲珑搓了搓手继续一言不发地烤火。
“我的伤口还在流血,你能过来看看么?”
流血也是你自找的,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在流血。易玲珑跺了跺脚,还是不理。
“你刚才说你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是因为……我么?”
不然你以为是因为谁?要不是瞧在你是伤员的份上让你霸着床霸着被子,姑奶奶怎么可能会受这份罪!易玲珑索性蹲下了身子。
“这份情,我会记得。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对了,可以看他这个人不顺眼,但是不能看他的谢礼不顺眼!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的伤口再流血了,人要是没了,谢礼也就跟着没了。易玲珑挺了挺脊背,慢慢站立起来,徐徐转过了身子,绷着脸斜着眼看着伤员兄,整个一不屑一顾的样子。嗯,就算贪图他的钱财也绝对不能让他瞧了出来。
“没药了。我从死人身上搜到的药全给你用完了。”易玲珑口气冰凉,特意加重了“死人”两个字。
果不其然,她满意地看到床上那人的脸僵了一僵。
“药……你都给我用了什么药?”伤员兄问得很有点小心翼翼。
“什么药?我哪里会知道,那些个纸包瓷瓶上又没有写药名,就算写了我依然是不知道。左右不过是些刀伤药金疮药之类的吧,上战场的兵士身上还能带些什么药啊。”易玲珑有些心虚,药丸都被她塞进了伤员兄的嘴里,药粉都被她撒在了伤员兄的伤口上,这用法,应该没错吧……
伤员兄的脸又僵了几分。这女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到底有没有脑子?她知不知道为了防止在战场上失手被敌人俘虏受辱,有点地位的将领们在出征时通常都会随身带着必要时候用来殉国的毒药?她居然不分清红皂白,把死尸身上得来的药全给他用了?
幸好,幸好他福大命大,这次带出来的那一小队兵士中没一个人有未雨绸缪的不良习惯,更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事先并没有想到此次出来勘探地形,竟会意外地遭遇到敌军的主力部队,所以也就没有一个人带了毒药在身上。至于敌军,那蛮夷之地的人,哪里会有士可杀不可辱的高尚气节,又怎么会带了毒药准备随时殉国呢?
万幸万幸,真真是老天保佑。否则的话,可怜他一世英名,最后却连自己究竟是被谁害死的都不知道,就要到地府去报道了。
男子在心中默默庆幸了一回,说道:“我,我腰间藏着有好药,你取出来给我用。”微微颤动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死里逃生的后怕。
“又来?我又哪里得罪你了,直接说好不好?”易玲珑甩了甩手,表示聪明如她者,是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回的。
伤员兄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不耐地蹙了蹙眉头,决定还是再伏一次小吧。放柔了声音略带歉意地解释道:“没有,这回真的不是骗你。我腰间真的有药。”
易玲珑定定地看了伤员兄一会儿,决定看在谢礼的面子上,还是再相信他一次。
于是走上前,探了手肆无忌惮地到他腰间一通乱摸,眼角瞥见伤员兄微微皱起的眉头,和不住抽动的嘴角,心情便不由得大好了起来:哈哈,小样儿,吃到得罪我的苦头了吧。腰窝这里的痒痒肉最多,偏你受了伤不能笑,一笑就会牵动伤口。忍吧忍吧,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直到抽搐从伤员兄的嘴角扩大到了整个面部,脸色越来越难看,易玲珑方才摆出一幅如获至宝的惊喜样子,感慨了一句:“啊,原来在这里啊,倒叫我一通好找。”
两指夹着,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黄色纸包。外头没字没画,打开来看,里面包着白面一样的药粉,统共就那么一小撮的剂量,也没什么特殊的气味,看不出有什么稀罕处。
“怎么用?”易玲珑问道。
“撒,撒到伤口处,就,就好。”伤员兄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隐忍中恢复过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透着丝丝凉气,“小,小心些,别,别撒外面了。”
“知道啦。小气样子。”易玲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低头小心翼翼地抖着手,将药粉撒到伤员兄伤口上。
可能她也觉得自己刚才玩得有点过分了,毕竟趁人之危不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所以在上药的过程中难得地拿出了十二万分的仔细,颇完美地做到物尽其用,一点也没浪费掉。
这包被伤员兄当作宝贝一样藏着的药粉果然是包顶好的伤药。易玲珑将它撒上以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流血不止的伤口,止了血结了痂,比她以前撒到伤口上的那些伤药有效一百倍。
“这是什么药,居然这么神奇?”易玲珑好奇地问道。
好药不但能止血,还能缓解疼痛感,伤员兄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听易玲珑问起药,鼻子一嗤,不屑地应道:“玄冰蟾蜍和寒玉雪蛛制成的疗伤圣药,十万金难求一两,能不神奇么?”
易玲珑何许人也,自然一下子就听出来男子言语中的傲慢和轻视,刚刚平复的心情顿时又不爽了起来,心想这人到底是干啥的,拽得跟二五八万儿似的,也不想想刚才是谁不依不饶地求姑奶奶给他上药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恩负义的主!什么玄冰蟾蜍,寒玉雪蛛,少拿噱头蒙人,欺负姑奶奶生晚了年代没能赶上闯荡江湖么?咱也是看过武侠小说的,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你说的这两种鬼玩意长得什么德行!
装作懂了的样子,对着伤员兄点点头,嘬了嘬牙花,笑道:“哦,你说的这些个我知道。玄冰蟾蜍不就是白颜色的癞蛤蟆么,寒玉雪蛛不就是八条腿的白蜘蛛么。这癞蛤蟆的疙瘩皮和白蜘蛛的大肚子捻成的粉,你都不嫌恶心,居然敢往自己伤口上抹,果然够胆色,佩服佩服!”
瞎,十万金买不了一两?鬼才信你呢!你要真有十万金,早给自己盖个金屋子躲起来享福了,还用得着吃兵灶受这罪?不就想显摆一下你比别人多一两个小存款么,姑奶奶偏要让你不舒服!
果然,伤员兄面色一窒,好半天才喘出一口粗气来,久久不再言语。
四、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断袖
伤员兄不想再招惹易玲珑,不代表易玲珑也打算不再来招惹伤员兄。
废话,她一个人闷头闷脑地窝在这里三天三夜,不能睡不能走,既没有苍蝇造访也没有老鼠光临,连小强兄都瞧她不上不肯来看她,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早把她给憋屈坏了。此时好不容易叫她逮到一个会动会喘气的活物,而且是个能听懂她说话还能说她听懂的话的活物,岂会轻易就放过的?
易玲珑将手伸进热水里搓了搓,又捞起她那块宝贝布巾摆弄起来。沥水,拧干,叠好,转身,走近伤员兄,浅浅一笑,曲腿,弯腰,低头,开始兢兢业业地擦拭起胸口的血迹来。
初见她摆弄布巾,伤员兄只是有些疑惑,又见她徐徐走近,伤员兄顿觉一阵紧张。再看到她笑了,伤员兄的脑海中立刻闪现一个念头:黄鼠狼给鸡拜年。待到胸前一热,伤员兄觉得他的皮肤都要炸裂了,惊呼道:“你……你要做什么?”
“干什么?帮你把胸口的血渍擦干净喽,这样沾着血渍花里胡哨的好看么?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要对你有坏心,不救你就是了,干嘛还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救醒了以后再来害你?”易玲珑抬起头,眼神清亮,一脸的无害,语气颇为无辜,大有为自己的一番好心又被人误会了而抱委屈之势。
被那样亮晶晶闪花花的眼睛看着,伤员兄也觉得自己确实是疑神疑鬼得有点太过分了,不由得生出了一些谦意,却又不拉不下脸来给这丫头赔罪。眼前这女子,处处透着古怪,言语听上去也不是很可靠,而且,她究竟知不知道她面对的是谁,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