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熬浆糊-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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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转身回房。
“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只当没听见,径自回屋拿行李,黑寐的武功我信得过。
把包袱整理好,出来时却再也移不开目光,已经有几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满身是血。在我晃神的间隙,又一个黑衣人倒在我脚边,怨怒地看着我,像要吃人一般,过了一会面如死灰眼睛慢慢阖上。
我赶紧跳开,嘴唇一阵阵颤抖,我居然亲眼目睹凶杀现场了?目光转向场内,黑寐闲适优雅的身形格外耀眼,即使在格斗中,他也是从容不迫,处之泰然。可是我怎么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感到一丝丝凉意?我原本以为他会带着我直接飞出去,没想到他开了杀戒。
我好像被电击了一般呆立在那里。
为首那人见死伤大半,形势不妙,闷着嗓子吼了一声:“撤。”剩下的几个人跟着他一起窜开。黑寐没有追过去,转身朝我的方向走来。我略挪动脚步,想把自己藏在更隐秘的角落。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一边屋里走出一位中年大伯,抱拳向黑寐道谢。
他充耳未闻,走到我身边。我呆呆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血肉模糊的狼藉现场,只觉得嗓子一阵火辣辣,小声问道:“上次路上碰到的几个杀手,也都死了?”
他微微抿了下嘴,没有作答,表情依旧恬淡,算是承认了。我默不作声,心里空空的非常难受,继而拔腿就跑。
努力告诉自己,死的那些人都不是善类,他们活该,杀了他们就是救了整个客栈的人,这种场面在古代江湖只是司空见惯的小事。可是当我亲眼看到我喜欢的男人杀了人后,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战栗,这种视觉冲击是巨大的。
在现代连血都很少看到的我,一下子看到这么骇人的场面,脑子开始打结了。
依稀记得他确实暗示过我他是杀手之类的身份,可我却一直忽略了,爱情的甜蜜让我忘却了很多东西。现在眼睁睁看到了,不得不正视这些现实的问题。
生活,果然不是童话;那个山谷,也许不是世外桃源,只是我想象出来的而已。此时天色已亮,太阳初升,可我的心情却像几万里海底一样幽深隐晦。
“怕了吗?”
我低着头,尽量不去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他一直在我身后,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下巴被他托了起来,逼得我不得不仰起脸,却不敢和他对视。
“不敢看我?真怕了?”
我不说话,我们之间似乎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知道我在想什么。突然有种冲动,不想介入他的世界,只是单纯地在一起不管其他任何事情,这样可能吗?也许他的真实世界真实身份不是我所乐见的,我第一次认真地想到这个问题。
上半夜我们还好好的,现在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垂眸道:“我要好好想想。”
“你不是说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他掰过我的脸,让我正对着他,黑眸浓的如化不开的墨,直看得我一阵阵心虚,结结巴巴道:“我想,静一静。”
他松开手,目光依旧如网一样绕住我,低声道:“你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你肯定不会伤害我的意思吗?
我转过身。也许他早就料到我会有此反应,所以上次才会说让我跟他回家后不论发现什么都不能逃离,难道他所在的山谷是杀手秘密培训基地那种恐怖的地方?
我们仍旧同行同住,只是我少了往日的聒噪,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大多也只是沉默。或许我该试着放下,完全融入这个世界。那么多剑客刀客杀手的女人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我之前也知道他可能的身份,只是没有亲见而已。
走进一家绸缎庄挑两件新衣服,心情不好的时候买东西更有满足感,也能发泄。那个貌似掌柜的人一直盯着我瞧,手指在那抖啊抖。我心下起疑,这人难道有隐疾?
瞥见他袖子里的手指又抖了一下,然后指着墙上的画像问我:“姑娘,这是你吧?”
我朝那画像一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像电视剧里那种通缉犯的画像一样,哪能看出人长什么样?这位掌柜眼神,呃,有问题,居然能把那女人看成是我。我很果断地摇头否认:“不是。”
“你不是简萧姑娘吗?真的和画像很像啊。”他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
这下轮到我瞪圆眼睛了,我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什么画像,还是没看出哪里像我,敢情这古代的人个个火眼金睛。退后一步道:“掌柜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我这么说,掌柜笑了起来:“简姑娘,我们少东家在找你,花家所有大城市的商铺都有一张你的画像。”
少东家?花家?花痕淡?这是花家的商铺?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乍听之下,我一阵恍惚,随即又想到了他娘那尖酸刻薄的样子。
“少东家现在就在后院,我马上就去叫他。”那掌柜乐呵乐呵进去,留下泥塑一样的我。
过了一会,我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扔下手里的衣服,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飞了出去。
好险,我抚着胸口喘着大气,千万不能见到花痕淡。
“躲得了多久?”黑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的让我心悸。如果说平时是没有温度的声音,那现在就是比冰点还寒冷的声音。
“我跟他,没,没什么。”见他神色不对,我也紧张起来。
他的眼神锐利地似乎要嵌进我身体里:“心虚了?你们之前真的没什么?”
我停下脚步,不安地看着他。我和花痕淡刚要有什么的时候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应该算没什么。只是当初我不会处理感情问题,懦夫一样逃开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花痕淡。
当然这些不能和黑寐细说,我只能沉默,感觉他身上隐隐充斥着怒气,但不是很确定,他这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手腕被他用力握住,拽着往前走,力道大得我生疼。我叫道:“黑寐,你轻点。”
他停下来,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神色,看着我不说话,我们俩就在大街上这么对峙着。
“简萧,真的是你。”一个惊喜交加的天籁之音打破了我和黑寐的僵局,也让我皱紧了眉头再也松不开。
不远处走来一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春华秋月的花痕淡。走到近前,我勉强拉开嘴角:“嘿,好久不见。”
花痕淡低头看了一眼我和黑寐的手,笑了,露出扇贝一样的牙齿。
我不敢再看黑寐什么表情,眼神无焦距地望向天空,炎热的天气,为什么我经常觉得冷风嗖嗖?尤其这一次,更像那冬天凌厉的呼呼北风。
心乱如麻
我眯眼看着头顶的太阳,虽然觉得冷风嗖嗖,可却有中暑迹象。再看看身边的两个男人,一个笑容灿烂,一个冷如冰霜,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哈哈哈。”我故意笑了一声,打破僵局,对着两人笑道:“我忽然觉得内急,先行解决一下,你们两个,请便。”
“不准。”“不行。”两人居然同时说了出来,让我不禁想为他们鼓掌,真有默契。
我继续憨笑:“你们不让我去,这什么意思?人有三急急不来的。”当务之急,先躲开这两人再说。
两个人又很有默契地不说话,我挠头,干脆把这两人配对得了。
叹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整理一下衣服,原本想雄赳赳气昂昂的,却还是垂头丧气地走开。
赶紧找了个客栈躲起来,不想和他们正面交锋,这两人应该不会打起来才是。捧着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花痕淡那里一定是要说清楚的,当时不明不白一走了之,他肯定不会放过我;至于黑寐,虽然我和他现在关系微妙出了点小问题,可我心里是向着他的,我想和他澄清我和花痕淡的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万一他生起气来,那可是世界末日。
“咚咚咚。”有人敲门,听着跟催命符似的。我小心贴到门上,低声道:“谁?”
“是我啊。”一个懒懒的声音。
我一听,是花痕淡,只能痛苦地皱眉,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开门。”
该来的总会来,我轻轻打开门,尖着嗓子道:“什么事?”
“讨债啊,难道你不辞而别没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吗?”花痕淡倚在门边,竟也和黑寐一样面无表情。
我的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半天憋出一句话:“进来吧。”
玩弄着桌上的茶杯,周围的空气似乎不再流动,略显僵硬。上次见面也是差不多的情景,只不过我冲他发火了,之后就不辞而别。看看这个曾经很亲密的男人,再想想他娘,心里微微地针刺起来。
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脸上打转,我抬头给了他一个牵强的笑容,遂又低下头。
“刚刚,我和他单独聊过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原本紧张的弦更加绷到了极点,我差点像弹簧一样跳起来,压着胸口问道:“你们两个,没怎样吧?”
怎么这么快就正面碰上了,我把他的脸和手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没有一丝伤痕淤青,他依旧是那个笑如春风,皎如日月的花痕淡。
“我们,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嘴角噙着丝笑意。
男人的方式?看他的样子一点不像刚刚血拼过,我木讷地笑了一下,琢磨着他们两个怎么就见面了呢,真是流年不利啊。小心问道:“那他,人呢?”
他隐了笑意,神色黯了黯,在我身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水,过了半晌道:“我娘找过你了?”
想来他是知道了事情始末,也不便瞒他,我“嗯”了一声。
“有事为什么不说出来和我一起商量,一个人离开干什么?我有那么靠不住吗?”
我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有些事,怎么也改变不了。”听着,很是凄凉。
“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我娘那边我也可以说服。”他声音大了起来。
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忽然觉得心口酸酸的,轻声道:“花痕淡,我们就这样算了吧,我已经有男……我已经和黑寐在一起了。”说男朋友他可能听不懂。
他端起茶杯,似是在回味什么,幽幽道:“如果这杯茶里有迷药,我们又被绑架了也不错。”
再被迷倒?那黑寐一定会去救我,他不会放下我不管的。再来一次,事情也许就偏离了预先的轨道。
“是花家商铺替你找他,你们才重逢的?”他忽然问道。
我很老实地点头。虽然是黑寐来找我,可我们确实是通过花家商铺联系上的。
他居然很放肆地笑了,我不解地看向他。他微叹口气,自嘲道:“我真是自食恶果,居然替你们牵线搭桥。”
看上去好像是这样,我笑了:“也许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
“简萧。”他忽然抓住我的手,“你不用担心我娘,只要我坚持,她没有办法的。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你和他也不过刚开始而已。”
我用力地抽手,却抽不开,被他紧紧抓住。他炽热的眼神看的我一阵心慌,无处遁形。如果没有他娘,没有所谓的等级之□份问题,我或许会动摇。他不是我落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却是第一个和我朝夕相处的男人,我们之间太熟悉了。可惜世事没有如果,一想到他娘,我就像被一盆冰水灌透,从头寒到脚,也无比清醒。我不想做无谓的斗争,也不能和他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