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丞相世外客(又名:梦里梦外)-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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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我代表金耀国护送佳宁公主前往水雾国成婚,这是我第二次率领着大部队向西行进。途中一如所料遭到了多次埋伏,只是柳岑枫离去前似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是以次次有惊无险。以至于到达水雾边境再次遭遇刺杀时,我就躺在亦寒腿上安安稳稳的睡觉,连出去看一眼的兴趣都缺缺。
婚礼在五月初八举行,我们到达的时候水雾国皇宫德奉殿已装点的分外喜庆,到处都洋溢着火热的艳红。佳宁被安排在北首玉青宫,而五日后到达的君无痕则会住在南首瑞廷宫。直到婚礼进行之前,两人都不得相见。
五日来我一直耐心等着柳岑枫的消息,可是直到君无痕到达,整个婚礼的预定流程开始,我也没能见到他。心理开始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压根不想见我。
三日后就是婚礼了,这夜我半夜惊醒,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仍是奈何轩中任尧惨死的情景。如此鲜明,如此痛彻心斐,就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醒来后便了无睡意,于是我披了件外衣沿着抄手长廊缓缓步行。经过亦寒房间时忍不住停下来推门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笑自己穷紧张,说不定他也是睡不着,出去走走罢了。
一路忽停忽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御花园,水雾国只是个夹在两个大国间的潦倒小国,既没有自主的权利,也没有强盛的财力武力,因为这是火翎和金耀绝对不允许的。所以尽管同样是御花园,水雾的繁华锦簇绝对无法跟金耀相提并论,甚至比起赤宇搂的素雅,这里的假山布置,亭台楼阁还显出了几分俗气。若非大婚所需布置过了,恐怕更让两大国的人鄙弃。所以,我也就越发想不通君无痕为何放着好端端的火翎不举行婚礼,偏要在水雾。
初五的月亮只是一道弯眉,两端轻轻勾起,整个夜幕都被染上了清幽的银彩。我刚拐过一个假山,打算到前方的石凳上坐下来,却忽听前方有轻微的交谈声。声音很轻,尤其今晚的风有些急不时吹打着枝条掩盖了其他声响,只余细碎却连绵不绝的劈啪声。我有些好奇,是谁会在这样寂静的深夜如我一般无法成眠出来赏月呢?
我蹑手蹑脚地往声源处走去,月光为所有的景色都蒙上了几层朦胧的面纱,我只能隐约看到前方有个柔和的身影,一道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随风传来:“……我也知道你一向最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决定了便不会后悔,只是后日……”
“谁——?!”一阵厉喝破空而来,我被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掌心压在尖锐的岩石上刺骨的痛入体而来。那柔和的身影微微一颤,只说了句:“灭口!”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声音仍有些迷离,可灭口两字我却听得浑身一颤,恐惧如毒蛇缠绕着我,让我窒息。轻如无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在旁人耳里恐怕只是风声枝丫摩擦声,我却清楚地感受到那薄如烟雾却无处不在的杀气。
再来不及多想为何这凉薄冷洌的杀气如此熟悉,我顾不得手上的伤一把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喉咙有些沙哑的酥麻,我抓紧这千钧一发的时间大喊:“救——”
声音嘎然而止在冰冷掐住我喉咙的那一刻,我心底仍里里外外翻腾着:“亦寒,救命!”这句话,喉头却再发不出半个音,只因眼前翻腾的熟悉的银丝青衫让我全身血液瞬时冰冷。
掐住我喉咙的手猝然一僵,随即我听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公子——?!!”
“咳咳——”他的手一松开,我便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垂下的眼帘中映入熟悉的青衫和挂着银白流苏的青霜剑,眼前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泪水便紧接着落了下来,说不清是放心,委屈还是气愤。
“公子!”亦寒一把抱住我,微凉的指尖手忙脚乱地擦去我的泪,总是清冷淡漠的脸上,此刻清晰地写着惶恐和心疼,“公子,我弄痛你了吗?我……我不知道是你。”
“你要……杀……你要……杀我!”我揪着他的衣襟一边抽抽噎噎地低声哭泣一边词不达意的控诉。方才浑身冰凉的恐惧仍在心尖徘徊,不是因为死亡的迫近,也不是因为寒夜的冰冷,而是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如我呼吸般在然萦绕在我身边的青衫银丝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杀气,冲我而来的杀气。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亦寒用陌生的目光看着我,剑尖直指我的心脏,我该怎么办?我还有勇气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吗?
“公子,别哭……别哭……我不知道是你!”亦寒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轻柔小心,“我怎么会杀你?就算死,我也不会伤害你!”
他低下头微凉的唇一一吻去我脸上的泪,明明笨拙紧张,却是那么的温柔怜惜。心底慢慢窜起了柔软的暖意,我踮起脚尖寻上他的唇狠狠吻下去,牙齿微一用力血腥味便丝丝渗出,双手自然攀上他肩膀。
他猛地瞪大了眼,退开一步反手抓住我的双腕,眼中的惊痛清晰可见:“公子,你受伤了!”
这个不解风情的笨蛋,非要在这种时候跟我研究狗屁的手伤吗?我狠狠甩掉他的手,犹带血污的手绕过去紧紧环住他颈项,吐出热气的唇离他只有两寸,我气息不稳却恶狠狠地瞪着他,双唇开合间不意外地碰到了他的唇瓣:“你到底要不要吻我?过了这个村可就……”
突如其来牢牢封住我双唇的湿热清楚说明了他的回答,我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听着薄薄衣料下沉稳有力的心跳,陶陶然忘记了一切。忘了曾经有过的爱恋,忘了曾经彻骨的伤痛,也忘了纠结在我心头的爱恨。坚固的高墙一分分剥落,露出里面逐渐愈合的心,我想我是可以开始新生活的,与这个我爱和爱我的男人一起。心底隐隐有什么不安在波动,似是即将失去某样重要的东西了,然而那样的惶恐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以至于……
小佚
2007。11。13 20:50
第54章暖人心扉完。
汗,这么大的漏洞居然米看到,马上去跟编辑说,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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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猜忌成恨
第56章 猜忌成恨
亦寒紧蹙着剑眉,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手掌,将伤口中的碎石和木屑一一挑掉。火辣辣的痛传来,我“咝”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脸色一白,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忍不住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抚平他的眉,见他抬头看向我,眼中的疼惜和自责清晰可见,不知为何心情大好起来。晶莹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他鼻尖,我趾高气扬地道:“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顿了顿觉得自己太霸道了,忙又加了句:“当然你师父师母除外。”
亦寒一愣,随即眼中的笑意轻轻泛起涟漪,伸手抓住我的手,清凉的唇在我掌心印下一吻。
明明没有任何暧昧和情欲的亲密,我却只觉浑身一阵酥麻,连耳根都燥热起来。简单短暂的一吻却诉说了太多的坚决和深情。只听他轻声道:“公子,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了。”
仿佛有根针轻轻扎在我飞上云端的心间,不痛,却足以使我清醒地坠落。我勉强笑笑,想说什么,却一句也答不上来。亦寒并没有发现我的异状,低下头专心清理我的手掌。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眉头轻皱,沉声道:“明日我要离开天余,若水会代替我在暗处保护你。公子切记乖乖呆在皇宫中,我定会在婚礼开始前赶回来,知道吗?”
我一愣,脱口问道:“去做什么?”
他的表情清冷淡漠,眼底却有轻浅的怀念和哀伤,连声音也不自觉带了几分哀沉:“后日是我师母的忌日。”
我轻轻“啊”了一声,唇微微开合,总觉得该安慰他些什么,却一句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也只能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掌,轻轻握紧,将我掌心的温暖传递给他。
亦寒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弧度不深却极明显,漆黑闪亮的眼眸看得我浑身都暖暖的,清理我伤口的动作轻柔而小心。
我忽然想起了那句灭口,眉头微皱道:“亦寒,刚刚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道:“是我师妹。”
我一愣:“木双双?声音不像啊。”
“回去上药吧。”他仔细地看我的手,确定没事才一个倾身将我打横抱在怀里道,“是我另一个师妹。”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睇着他:“你到底有几个师妹啊?怎么一开始见到木双双都没认出她来?”
亦寒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是清浅如月光的温柔,我可以想象那双黑眸满满倒映着我的样子:“我还有一个师兄。”
我脸上一红避开他的目光,却听他续道:“我们师兄妹虽从同一个师父在无极山上学艺相互却从未见过面,只除了小师妹。”
“就是刚刚那个人?”我诧异地回头看他,目光落在他身后,“为什么只除了……宇飞!!”
“宇飞!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我找得你好辛苦啊!”我惊喜地叫道,那在月色中若隐若现光华满身的白衣男子可不是柳岑枫是谁。我挣扎着想要跳下,亦寒的手却猛地收紧,眼中暗涛汹涌再不复方才的柔情。我心中一惊,想起自己承诺过的当然可以,挣扎便慢慢停了下来。
柳岑枫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绝美的脸在月色下有种惊心动魄的魅惑,似笑非笑的神情恍如逐渐绽放的罂粟,妖娆而令人恐惧。他掌心忽地轻轻摊开,轻灵的月光流泻在他手上,一片红枫在他莹白如玉掌心轻轻旋转,流彩殷红交替着拂过他蔚蓝如海,深邃入漩涡的眼眸。
“蓝蓝,”他斜靠在假山上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了笑,那笑映入眼眸却有些冰冷,“你在跟他交往吗?”
我脸上一红,只觉扣在我腰间的手,贴着我身体的胸膛都分外让我燥热,我轻轻点了点头。
笑容在柳岑枫的脸上微微收敛,随即更为灿烂,他道:“你爱他吗?”
我正想说自然爱,他却用极蛊惑人心的低音忽然道:“比爱徐冽更甚?”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只是清楚地感觉到,血液从脑中被抽尽,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都冰凉的彻骨。
一双手轻轻拨弄着我的发丝,我抬起头看到柳岑枫就站在我的面前,将那片红枫别在我发髻,声音轻柔却如拂动的羽毛:“傻丫头,你暗恋他多年,又岂是说不爱就能不爱的?”
不!宇飞你根本就不懂!我咬着下唇拼命摇头,你不知道我与他曾发生过什么事?更不知道我是被伤到如何体无完肤的地步,又如何撑到现在。
“公子。”亦寒清冷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莫名地让我心安。他低头看着我目光轻柔怜惜,“夜深了,回去睡吧。”
不知为何心里的阴暗一下子就被驱散了,轻轻点了点头,正要同柳岑枫告别,蓦然抬头却发现他早已不在原地。远处树丛中,月白修长的身影恍如一幅画,白衣飘飘,月光袅袅,遗世独立地男子孑孓而行。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去找柳岑枫,可是他却不在,像鬼七分像人三分的白无常交给我一片枫叶,只道:“主上说,他要讲的都在上面了。”
我有些沮丧地回到房中,翻来覆去枫叶上也只有一幅简易的地图,其他什么都没有。本来还想好好与他商量回去现代的方法,没有理由同样戴着水链,我可以自由来去,而他只能被困在这个世界啊!我甚至想着,反正杨毅防我忌我,那么三年后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