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这瓣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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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东西挺有水准。”
“嗯,你当你是什么美食家上这里微服来啦?”小秀瞥她一眼,慢腾腾的挖了一小口,犹豫了一阵才含到嘴里,立马上三路下三路狠打了一激灵,冷啊……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打听一下他们上哪儿进的货?味道真是挺不错的,不如把我们店里现在用的牌子换掉算了。”
“拜托,我们主打的又不是饭后甜点,凑合着卖就得了。”换牌子多麻烦啊,价格一有变化,如果不能从菜钱上赚回来,等于增加成本。
球球沉思了一下,谨慎的说:“打包一份给浩生尝尝,看他怎么说。”
小秀对球球的突发其想没辙:“随你便。”
球球很快把冰激凌解决干净,小秀却还剩一大半,她从包里拿出凉烟点上一根边抽边等。
“最近你烟瘾越来越重了,当心身体。”
她闻言淡笑不语,小秀松开勺子:“再烦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你手机一直有信息进来,你不看看是谁发的吗?”
喷了一口烟,球球拨拨头发:“没什么好看的。”
小秀彻底没胃口了,反正她也不好这口,直接推开,倒在椅背上说:“我感觉这会儿特像暴风雨前的平静,赵擎和况颉那俩小子没接着冒出来找你,估计一致采用以静制动的战术,你妈不是让你搬回去住吗?仨人六眼巴巴盯着呢,就等你怎么决定,你这儿有了动静,只怕枪林弹雨马上一发不可收拾。”
球球支着秀气的下巴,水水的大眼睛被长长翘翘的睫毛一扇一扇,顿时乍现万种风情,瓷白的脸给袅袅的青烟氤氲得一片朦胧,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掐了烟头,声音有点沙哑的问道:“小秀,你说我当初嫁给赵擎是不是做错了?”
“嗯?”
彼此煎熬
烟头熄灭,仍有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小秀看着冰激凌球慢慢的融化,巧克力的褐与香草的奶白混在一起,把透明的玻璃碗壁印出一层模糊不清的印子……
“球球,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约莫过了一分钟,球球淡淡的答道:“快有二十年了吧。”
小秀勾唇浅笑:“是啊,都这么久啦……小学、初中咱俩同班,高中咱俩同校,现在咱俩又一起开店闯江湖,撇掉你出生到学前班那几年和你上大学我到省里打球的三年,说句酸掉牙的话,你的人生一直有我的陪伴。”
球球悠悠的睨她一眼,为她的话释出赞同的微笑,不语。
小秀接着说:“我总认为我很了解你,无论你的外壳包裹得有多严实,我自诩哪怕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清楚你的内心,不过我突然发现是不是我太自信了?”
球球一愕,放在桌子上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无意识的互相摩擦,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最近况颉回来后,我深刻体会到的,我琢磨不透你的想法,你的表现让我第一次察觉我不如想象中的了解你,不喜欢赵擎却跟他结婚的你,不喜欢况颉又为他痛苦的你,告诉我他们两个都不会选的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懂了,真不懂了。”
望着小秀彷徨的脸,球球心底更彷徨无措,她说她不懂,自己何尝懂呢?若是她懂,这些日子她也不需要被矛盾心情左右,诸事不顺遂了。
“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球球冷不丁的问。
小秀抬眼瞄她,天性中喜欢捉暇的因子忍不住冒出尖儿,她调侃道:“从法律上讲你还是已婚身份,所以况颉那小子是遭伦理道德严厉谴责批判的男小三,应该拖出去游街,接受广大人民群众无情的鞭挞,扔菜叶、丢石头、吐唾沫淹死他,跟了他不成了奸夫淫妇?要浸猪笼的。”
球球刚蹙起眉瞪大眼,小秀又收敛情绪正经道:“但从感情上讲,追本溯源你惦记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或许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或许是因为曾经的情殇让你裹足不前,摇摆不定。”
球球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的吐出来,润玉素雅的小脸上一对秋目忧忧郁郁,轻抿的樱唇似有道不尽说不清的哀愁,惹人怜惜的模样是小秀怎么装也只是勉强达到“东施效颦”的程度。
“我不知道你大学毕业那年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道后来你以什么动机答应了赵擎的求婚,人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都不知道你种的是什么因,怎么知道这果错在哪儿?怎么错了?”小秀抓起她的凉烟想摸一只出来抽,但最终放下,道:“我不愿打听,更不愿去掺和,但是现在的形势逼得我不得不好奇,你能告诉我当时究竟怎么了吗?”
究竟怎么了?
球球也想知道究竟怎么了,不,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她故意不去想,不去揭开那段尘封的往事,躲在真相之外学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骗自己一切如常,平安无事……
她,还是懦弱的选择沉默是金;小秀从善如流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她说她不了解她,怎么会呢?正相反,她实在是太了解她了,明白即使现在她说了,听到的不过都是些违心之论。小秀是值得一辈子掏心掏肺相交的朋友、知己、姐妹,面对真诚无垢的她,她自惭形秽;她老说她如何如何的美好,实际上她才是阳光,她,只是依附着阳光而存在的黑暗影子。
由于买了太多东西,回程她们打了车,车行至“罗马春天”门口,一眼看到一辆熟悉的SUV,小秀立刻拉上自己这边的车门,球球不解,她拍拍抱在怀里的布偶,说:“我回家,搁在店里不方便,还有,下午我有事儿得去找老教练,晚饭前一准回来。”
球球磨磨蹭蹭的一下车,小秀毫不停留,催着司机嗖的启动上路,连她退一步的机会都没给,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况颉已经好整以暇的靠着SUV等在那儿了。
睨着她手上的大包小包,问:“都买齐了?”
不想答,也没必要答,球球低着头打算直接越过他,况颉眼神一凛,伸手一把拽住她。
她愤然挣扎:“干嘛你?”
况颉不由分说七手八脚捞过她的腰,连人带物一股脑塞进车里,然后迅速上车,球球惊慌的抠着门把,大喊:“神经病,让我下去!”
他咬紧牙关,一语不发踩下油门,凶悍的驶离原地,土匪似的光天化日绑架了良家妇女。
“况颉,你抽什么风?你要带我去哪里!?”球球又急又气,唏哩哗啦把散在膝头的圣诞饰品拨到脚下,抡起拳头朝他的手臂捶打。
“住手,没看到我在开车啊?想死是不是?”她大声他比她还大声,挥开她的花拳绣腿,单手把她的腕子按在身侧,娇小的她顿时呈半趴的姿势,不知情的人从外面看过来,还以为他们在干什么超限制级的XXOO……
球球面红耳赤,窘迫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那么强壮,她哪里撼动得了分毫?蚂蚁对大象般用另一只没沦陷的手掐他,捏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抠他,仍旧不得其法,末了他甚至微微张开手便把作乱的青葱玉指一并收押,害得她完全失去了自由,撇着细腰挨过来,两眼难堪的盯着他修长有力的腿,憋屈得差点哭出来。
况颉心情大为好转,偷空频频斜睨她,眼角眉梢含满笑意,赞叹道:“乖乖巧巧的呆着多好。”
“况颉你个混账王八蛋!放开我,赶紧放开我!你耳背聋啦?放开我,听到没有?”球球彻底爆发了,野猫一样撒泼,要不是中间隔着排挡,她真想一脚给他踹过去。
他嘻嘻哈哈的警告:“喂,我开车呢,动静别那么大。”
球球披散的长发滑过肩头扫在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手上,犹如羽毛不经意骚动他的心,他钳握起她的手,俯首无限眷恋的吻了吻。
如遭雷击球球大震,脑袋一片空白,指尖上感受着来自他嘴唇细腻的触感,暖暖的柔柔的,须臾她倒抽一口气死命把手扳过来,这个无赖!
“嗷……”
况颉飞快的甩开她,手背上显出一排清晰的牙印,球球“呸呸”了两声,靠回椅背,打开包拿出湿纸巾先是狠狠的擦嘴,接着又狠狠的擦手,仿佛刚刚被世纪绝症病毒污染过。
况颉一阵火大,方向盘一打,车子歪出车道刹停在路边,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球球,她根本来不及看清楚,眼前一黑,嫣红的唇片顷刻惨遭吞噬……
“嗯,唔……”
暌违已久的甘霖几乎使他陷入疯狂,不禁用力吮吸,勇猛掠夺,抵死索取,呼吸、脉搏、心跳统统脱轨,失去控制的鼓噪着,车厢里的温度陡然提升,喷薄蒸腾的男性张狂霸气,逐一湮灭柔然娇软的反抗。
球球的眼睛瞠得大大的,黑钻般的瞳孔倒映出他痴迷渴切的脸,他下巴点点青涩的胡渣扎得她生疼,唇齿间全是他的味道,跋扈的、蛮横的、狂野的——换琼瑶奶奶的话那排比句能写出一大篇——但,她不再是青春期情窦初开、爱做梦爱幻想的少女,如果走正常人路线她的孩子估计大到漫山遍野撒丫子疯跑,撵都撵不上了。
况颉意犹未尽的撤离开,额抵着额急促的喘息,粗糙的手指细细描画着她颀长的颈线,沙哑出声:“球球……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停止折磨,到我身边来吧……”
漂泊半生,历经沧桑的男人疲累不堪,他贪恋往昔爱侣的甜蜜,他想安定了,哪里不去了,什么不求了,曾经的野心勃勃顺从匍匐在她脚下,抛弃尊严乞讨施舍亦无妨。
可是……呵~没错,这个“可是”不得忽略,很多东西失去了,想再找回来没那么容易,这个时代不流行“浪子回头金不换”,标榜“好马不吃回头草”,人比不过畜生有骨气,别说人面不知何处去,就连桃花都不再笑春风了。
“哈哈哈哈哈……”
去日苦多
“你笑什么?”况颉看着握在掌中开怀大笑的小女人,他可没自负到认为自己的吻有这么大的威力,能给人带来欢乐、纾解压力的功效。
球球无法遏制的狂笑,笑着笑着还岔了气咳起来,呛得眼角喷泪,被他吻肿的唇合都合不拢,况颉挫败,翻坐回驾座上,抽出纸巾递给她,球球接过去说了声“谢谢”,然后老实不客气的用力擤了一把鼻涕,擦去眼泪,但是仍是笑不停。
球球的反应,况颉只觉得心底发毛,突然想到有首歌这样唱过: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上锁的躯壳……
况颉沉默的重新发动车子上路,窗外风景迅速抽换,他麻木的看着前方,麻木的操控着方向盘、踩油门、换档,直到刺耳的笑声逐渐消退,车厢里静谧得空气仿佛凝固,令人窒息。
展览馆。
球球瞟了眼墙上挂着金字招牌,原来他带她来看他的画展。最近在报章杂志上狂轰滥炸、铺天盖地的宣传,电视台收视率极高的知性类谈话节目屡次提及——旅法油画大师况颉归国首度作品展。
有了他明星般的效应加持,一向门可罗雀的展览馆被炒得瞬间沸腾,誉为所谓艺术爱好者的“朝圣地”。
哈,况颉果然实现了他多年前的愿望,他膨胀的野心终于圆满达成,那她要不要撒花、放炮,额首欢庆?
况颉依然一身颓废的打扮,样子颇为低调,走在人群中平凡得犹如路人甲,比起当年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显出很大的差距。回国一个多月来,没有抛头露面接受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