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室友不是人-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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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比叶析更清楚,父亲多么在乎名誉,在乎他的仕途。
蓦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叶析干涩地问:“我父亲,他知道吗?”
林朗摇摇头:“你哥没敢让老爷子知道。”
“瞒不住的吧?”叶析低喃,“父亲,他迟早会知道的。”
比起哥哥找了个“男朋友”,他更担心,父亲的震怒和随后会有的反应。
“反正瞒一时是一时吧,”林朗苦笑,“你看见你哥就知道了,他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你帮他瞒着我父亲,到时候他老人家会迁怒你的。”叶析皱紧眉头,以父亲的权势能力,成就一个人很容易,毁掉一个人更容易。
“我没关系,我比较担心你哥。”林朗坦言。
叶析也担心自己的哥哥。再不谙世事,他也明白,他们家是什么样的家族,有着什么样的背景。
当初哥哥进入娱乐圈,而没有选择从政,已经惹得很多长辈不满了,如今竟然还找了个同性做伴侣。
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出了桩丑闻而已,毫无疑问的,还会影响到父亲的名誉和仕途,进而波及整个家族。
一直以来,所谓政治游戏,从来不是单机版的,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利益。
别说父亲不能接受,那些同样处在关系网中的人,也不会接受的。他们会震怒,会想方设法拆散哥哥和那个男人。
哥,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依然选择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所以,是真爱吧?真的是很爱吧?
一时间,叶析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哥在人前,一直都很小心掩饰的。他也知道,这件事儿被拆穿了后果有多严重。不过,他能瞒得了别人,肯定骗不过你的眼睛。我就是怕你太震惊了,待会儿失态,所以先给你提个醒。”林朗勉强笑笑,揉了揉叶析的脑袋,“我们也进去吧,耽搁的太久,你哥他们该等得着急了。”
叶析默默地点点头。
他不愿意接受,可是再不愿意又能怎样?他比任何人,都不愿意伤害哥哥,都希望哥哥能幸福。
俩人来到订好的vip房间,林朗握住门把手,推开门,往旁边侧着身子,请叶析先进去。
心乱如麻,叶析也顾不得跟他客套,抬脚迈进房间。
他一眼就看见了游程,漆黑的眉眼,俊俏的五官,隽秀雅致,漂亮得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是这样完美的哥哥。
然后,他看见了坐在游程旁边那个、顶着一头银灰色头发的男人,一瞬间心都碎了。
☆、第90章 十三
那个男人,居然是个洋鬼子。
眼眸是湛蓝色的,五官轮廓立体深邃,肤色很白——是那种迥异于东方人的、死鱼肚皮般的苍白。
平心而论,他长得并不难看,相反,很有男子气概。只是坐在那里,就显得压迫感十足。
但是他的眼眸太犀利、太冷漠、太复杂,带着狼一样的凶残、狐狸般的狡黠和秃鹫似的恶意。
和他对视的人,往往第一眼就会被他的眼光所吸引、震慑,然后理所当然的,忽略掉他的长相。
叶析不大会估算西方人的年龄,只能勉强判断出男人比游程“老”一些,起码应该三十六、七岁了。
这就是他哥哥爱上的男人?不惜激怒父亲、跟整个家族、整个圈子对抗也要爱的男人?
叶析突然有种末日来临,天塌地陷、海啸山崩的无力感,除了失望还是失望,简直是失望透顶了。
游程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复杂的情绪,氤氲缭绕,如云起云涌。
“哥,”叶析忽然笑了,像他每次见到哥哥时那样,亲亲热热地叫着,“怎么不介绍你朋友给我认识?”
游程依旧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银灰色头发的男人站起身,饶有兴味地打量叶析。打量他身上那件洗得干干净净、却稍微有点褪了色的宝蓝色t恤,普普通通的水磨蓝牛仔裤,和普普通通的白色运动鞋。
如果说衣服能够体现出一个人的审美的话,叶析勉强及格。
起码他选的颜色、款式都很适合他。干干净净的蓝色,衬托着少年白皙稚嫩的面容,给人以特别清新清爽的感觉。
其实青春本身,就是最雄厚的资本,即使他长得并不算出挑。
只是,从价格来讲,那衣服鞋子,一看就是些廉价货,毫无档次可言。
男人想起私家侦探交给他的调查资料,游程出身于很普通的农民家庭,父母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先后过世了,只有一个弟弟相依为命。
嘴里说着多么疼爱弟弟,可是,看起来不是那个样子呢。
游程毕竟是在娱乐圈里打滚好几年的大明星了,积蓄自然不会太少。
开名车住豪宅,平日里衣食住行也蛮奢侈的,唯一的弟弟居然还如此“朴素”。
男人除了觉得讽刺,还是觉得很讽刺,这就是人类那所谓深沉的爱啊。
最爱的,始终只有自己。涉及到利益,连弟弟也不可以。
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男人友善地冲叶析伸出手:“你就是阿程的宝贝弟弟叶析吧,常听你哥提起你,我是他的好朋友罗修。”
他站立着,叶析才发现,这洋鬼子个子好高,足足将近两米,肩膀也很宽,胳膊上一块块肌肉虬结,短袖衬衫下的胸脯也鼓鼓胀胀的,一看就很健硕的样子。
再瞅一眼自个儿的哥哥,叶析难过得简直要哭了。
现在资讯这么发达,网络铺天盖地,只有不想看、没有看不到的,他当然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他那个纤细单薄的哥哥,就是被这头白熊给……那个啥了?
叶析努力扯扯嘴角,将右手搭在男人的掌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僵硬。
所以游程的目光,更加凝郁了。
手掌与手掌想贴的瞬间,罗修清晰地看见,叶析的睫毛,受惊般剧烈地颤悸了下,呼吸也猛地加重了。
这个少年怕他!或者说,怕跟他的肢体接触,可是为什么呢?不是厌恶,而是惧怕。
叶析的反应,让他感到意外,随即燃起了几分兴致。
本来打算一触即收的手,握住了便没有松开,“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感觉,已经跟你很熟悉了,你哥哥总是把你挂在嘴边……”
罗修说着毫无意义的话,只是为了让“握手”的时间,顺理成章地延长,借以观察叶析的反应。
不出他所料,叶析的鼻尖很快冒出了冷汗,眼中流露出不可抑制的惊惶。
所以,他没有误会,这个少年的确是在害怕?
罗修想起海中的那些生物,别说小鱼小虾,哪怕是一只迟钝的水母,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也会本能地收缩。
叶析是因为害怕,才表现出异常,还真是挺有趣的。说明他比他的哥哥,要敏锐得多。
“……你哥说你在b大读书,学什么专业的?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喜欢运动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攀岩,或者玩些极限运动。我不太懂现在男孩子的喜好……”罗修拉着叶析,“亲亲热热”地聊天。
游程默默地看着他们俩“亲密互动”,神情复杂。
他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看清楚弟弟的想法。
显然,弟弟并不喜欢罗修,这让他很郁闷。但是,弟弟在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喜欢,这一点更让他难过。
从小到大,他最心疼的弟弟,不舍得让他受一丁点委屈的弟弟,如今在压抑着自己。
偏偏游程只能看着,安安静静地看着。
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
爱人与亲人,本来就是亘古以来最无法取舍的两个存在。
罗修还在啰啰嗦嗦说废话,坐在游程另一边的骆柯,突然站起身,扯住叶析的左臂,突兀地问道:“你手怎么了?”
“嗯?没怎么呀。”叶析纳闷地瞧瞧他,又瞧瞧自己被他抓着的手臂,浑然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骆柯已经顺理成章地把他的右手,从罗修的掌控中,硬拽了出来:“喏,你是笨蛋吗?”
“你说什么哪?”叶析被他骂的一愣,回过神就恶狠狠瞪他,“又抽什么疯?”
“你看你的手,什么时候蹭上的?”骆柯厌恶地、理所当然地说,“脏死了,还不快去洗洗。”
叶析茫然低头,见自己右手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些黑灰。
他在飞机上用餐的时候,洗过手,后来也没碰过什么脏东西,怎么会突然间沾染了黑乎乎的东西呢?
细细看,倒是很像烧过的纸灰,叶析感到莫名其妙。
“快去呀。”见他傻站着不动,骆柯推了他一把,絮絮叨叨抱怨,“简直笨死了,一会儿不看着都不行。什么东西都敢乱碰,也不怕有传染病。”
叶析还没反应过来,愣愣怔怔地,就被他推出了房间。
骆柯从他身后探出脑袋,随口招呼守在门口的服务生:“麻烦你送他去洗手间。”说着,附赠了个灿烂无比的微笑。
年轻的服务生,瞬间脸都红了,悄悄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又一眼,于是脸更红了。
叶析气呼呼丢给骆柯个白眼,这家伙,随时随地都忘不了发/情,怎么不去做牛/郎!
打发走叶析以后,骆柯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罗修意味深长地端详着他,笑道:“你也是叶析的室友?你们相处的很好嘛。”
他感到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些小细节正常人是绝对看不到的,而他不是正常人,当然看得清清楚楚。
骆柯将叶析的右手,从他手里扯出去的瞬间,指尖明明夹着一块黄色的纸头。骆柯的手指微微一抖,纸头就顷刻间燃烧成了灰烬。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在叶析手背上滑擦了一下。那些黑灰,就留在了叶析的手背上。
这一连串小动作,说起来简单,要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却不是只凭速度快就能做得到的。
适当的障眼法,是必须的。
还有,那块黄色的纸头上,有红色的字迹,分明是用朱砂写着符咒的道符。
没有人会随身携带道符吧?
能够瞬息间凭空点燃、熄灭道符,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地使用障眼法……这个男孩子,道行不浅呢。
几乎是兴致勃勃地,罗修凝望着骆柯,他最喜欢有挑战性的对手了。
骆柯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并不回避罗修的视线,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和叶析,每天一起吃饭,一间寝室里睡觉,朝夕相处,其实跟一家人也没什么差别。”
游程将手臂搭在餐桌上,诚恳地说:“我这个弟弟,打小儿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不懂得人情世故,也不会照顾自己。多亏有你们在他身边,以后也要;劳烦你们多费点儿心,替我看着他点儿。”
“叶析那个小笨蛋呢,为人是单纯了点。被人拐着弯骂,就听不懂。有人占他点小便宜,他也不知道计较。”骆柯直视着罗修,微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如果看不过眼,就算是明知道招人烦,偶尔也会忍不住发声的。”
骆柯这是在跟叶析的哥哥“邀功”吗?可是,这不是他的风格呀。夏宇纳罕地瞅瞅他。
晋鹏则微微皱拢起了眉头。
单纯的姜凯瑞同学完全听不懂别人的弦外之音,傻傻地搭话:“叶析挺好的。”
“是挺好的,”骆柯很自然地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