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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错妃诱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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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流霜一大早便向府里侍弄花木的婆子借了花锄过来。“听风苑”本没什么花木,除了几棵桂花树便是西墙边那几百株翠竹。流霜便在院子当中,择了一大片空地,挽了袖子,便开始锄地。
    今日的阳光极好,天空飘洒着淡淡的流云,缥缈的好似人的思绪。日光柔柔地包裹着光影里的她,看上去是那样恬静和温婉。
    红藕冲上去便要将她手中的花锄夺了,流霜淡淡笑道:“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去将屋内收拾一番,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些时日呢,总不能让别人笑话我们主仆邋遢。”
    红藕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只得放手,红着眼圈到屋内收拾去了。
    日头渐渐烈了起来,还不到辰时,便照的人炽热难耐,流霜索性将袖子再向上撸了撸,眼看着便要锄完这块地了。一会儿再找人帮忙从井里打两桶水,浇浇地,便可以将种子洒下了。
    流霜掏出手帕,擦了一把汗,忽然,莫名莫妙的地背脊泛凉,某种被人盯视的感觉冲击着她。
    缓缓转首,“听风苑”的月亮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影瞬间夺去了她的注意力。
    他很悠然地站在桂花树的树荫里,面上保持着一贯的恬淡和平静,无情无欲的凝视着她。
    他那样子,看样子不似刚来,流霜只恨自己怎么如今才察觉到。不过,在他的府里,要想见他不容易,要想躲他也不容易。流霜干脆对他不理不睬,继续锄她的地。
    “谁允许你在这里种地的?”百里寒一字一句说道,声音懒散的不像话,但是难掩语气里的惊异。
    本来流霜这“听风苑”是极偏僻的,他平日里很少来这里。今日不知怎么鬼使神差,他竟绕到了这里,或许他潜意识里也很想看看,这个被他囚禁的女子,是怎样悲痛欲绝吧。但,他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在那里悠哉游哉地锄地,还锄的不亦乐乎,好似地里有宝一般。衣衫有些狼狈,沾染了些许泥尘,倒为她添了些淳朴之气,很是受看。
    流霜顿了一下,只觉得反抗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着,冲击的她白皙的脸都有些发红了。他是什么意思,她不能种地?
    她冷声道:“怎么,难道王爷不允许?”语气有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她的话令他眯起了那双幽深的眸,面容依然是无风无浪,但是不知内里暗涌着怎样的危险呢。他的眸光,在她的脸上浏览了一圈,无意间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由于是在锄地,所以流霜将袖子挽的高高的,露出了嫩藕一般白皙的手腕。
    百里寒的目光在触到流霜的手腕时,忽然闪了闪,那白皙的手腕上,竟有一道伤疤,弯弯的,极像他*的那道疤。
    七年前那场刺杀,身上其余的伤都没留下疤,独独胸口处,留下了一道月牙形的疤痕。他当时还想,那个救他的少年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为他留记号?
    既然回忆回溯到了七年前,百里寒就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他在苏醒后,曾经使劲推了那少年一把,害那个少年碰翻了药碗,扎伤了手腕。他当时清清楚楚看到了那流血的伤口,那个位置,似乎和她这个伤疤的位置是一处。
    百里寒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忽然淹没了他。
    这么巧?难道当年的少年真的是她?
    桂花树阴凉下,百里寒的脸阴晴不定,眸光闪烁不已。
    他忽然转身,负手远去,候在门外的张佐李佑也急速跟着他远去。
    流霜对此时的百里寒,只有一个评语,那就是莫名莫妙。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些不高兴,大约是看到她自在了。
    百里寒脚下生风,急速走着,害得张佐李佑差点跟不上。但是他又忽然停了下来,张佐差点收不住脚,几乎撞到他的身上。
    “李佑!你去查一查白王妃的事迹,最好是能寻到她家里的仆人,看看她是不是曾到过青姥山采药。”
    “属下遵命!”李佑领命而去。
    直到午时,他才领命归来。
    在“清琅阁”,李佑缓缓禀报道:“属下寻到白王妃家的一位家奴,据那位家奴说,白王妃自小便随着白御医习医,家中花园遍植草药,也常常到流芳医馆帮忙,是以,小小年纪,便医人无数,见过无数疑难杂症,磨练的医术很是高明。医馆缺药材时,她小小年纪,便也常常和自己的丫鬟女扮男装,到山上采药,京城近郊的山都曾去过的。”
    百里寒坐在椅子上,虽说面上表情依然恬淡,但是内心却早已翻腾开了。
    果然是她啊,他也曾怀疑是她,但是只因固执地以为那少年是男孩,所以便没有去细查。如今想来,小小年纪便医术高明的,这世上能有几人?
    百里寒只是奇怪,她既知道自己便是她曾经救过的人,却为何不告诉他呢。那日自己在宫中试探时,她竟说,不曾上山采药。
    为何?
    似乎直到此刻,百里寒才意识到,这个女子其实真的在不求回报的救人。
    当年,她便知悉他是王爷,却不辞而别。纵然到了今日,她依然没有说出来。他的命,皇奶奶的命,五弟的命,都是她救回来的。而她,却一点也不以功高压人。
    他,好像是错怪她了啊!
    他犹记得,当时,她是如何喂她药的,那种冰冰凉凉柔如羽毛的触感,一直记在他的心里。
    他不禁将手指抚在唇上,生平第一次,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丰富的表情,难以置信、惊讶、甚至还有点莫名的欢喜。
第三十三章 听琴
    夜凉如水,明月挂在树梢,清光流泻,将青灰色的小院映的一片皎洁。西墙边的翠竹在风里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怪不得此间称作“听风苑”,却原来是由此而来。
    清风徐来,月影朦胧,倒也是说不出的清怡。
    流霜坐在廊下,身前摆着一架古琴,抬头仰望着朗朗明月,似在想着什么。整个人沐浴在皎洁月色了,是那样清逸和静谧。
    就在红藕以为自家小姐快成了雕像时,流霜素手忽然一探,轻轻抚在琴弦上。袖如云朵,指如兰花,玉指轮拨,轻拢慢捻抹复挑。
    一时间,满院皆是清澈琴音,如雨打芭蕉,如流水脉脉,说不出的动听婉转。
    琴声初时澎湃激越,似有风雨之声,但渐渐的,却趋于无语凝噎,凄楚中透出一点恍惚,如春水缓流,夜莺悲鸣。
    琴为心声,此时的流霜,是无论如何也弹不出欢快澎湃之音的。她爱上一个人,却没有得到过他的哪怕一个正视,她自己心中也从没有得到过一丝欢喜,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如云端*的孤鸿,一声声凄怅哀鸣,然,却无人听到,无人在意。
    银白色的月光淡淡笼罩着她的面容,纤长的黛眉隐现萧索之色,唇边苦笑盈盈。
    东西流水,终难相逢,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逢。细想从来,情到深处,多是断肠。
    红藕从未听过自家小姐弹过如此悲凉之音,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一曲弹毕,流霜以手扣弦,琴音戛然而止。
    月华当空,清风徐徐,余音袅袅。
    流霜的眉目回复了恬静和淡然,但是心是否真的静下来了,也许只有她一人知道。
    院内忽响起悠长的叹息声,几多无奈和悲凉,流霜一呆,确定那叹息决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红藕毕竟是练过武的,耳力比流霜要好,早已辨出那声音是从头顶上的桂花树发出来的。娇喝一声:“何方小贼?下来!”手中一枚暗器早已出手,向树上黑影掷去。
    流霜淡淡坐在那里,脸上神情淡然,一点也不惊慌。爱爬树的人,这世上除了百里冰,还能有谁?不过,那声叹息倒不似他的风格,他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啊。
    只听得“哎呀”一声惊叫,一个黑影“噗通”落到了眼前的空地上。
    “哎呦,摔死我了。红藕,你怎么出手这么狠啊,小心以后你嫁不出去!”百里冰捂着屁股委屈地说道。
    “是你啊,谁让你偷偷摸摸爬到树上呢,我还以为你是小贼呢。”红藕上前将百里冰搀扶了起来。
    百里冰哀嚎着,小心翼翼坐到红藕搬来的椅子上。
    “你是猫啊,没事总爬树!不对,你应该是猴子!”红藕想起来他在流霜画的那株寒梅上,添的那只惟妙惟肖的猴子,忍不住调侃道。
    百里冰却是不再看她,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不时小心翼翼偷望流霜一眼,却见她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青丝缕缕在夜风中飞扬,面色如水般宁静淡定,清澈的眸中平静得不见一丝涟漪。
    原以为,那日在宫里强吻了她,她见了他,怎么着,也得有一丝尴尬之意。可是,如今,这状况,显见的她根本没把他的吻当成一回事,还真把他当小孩了。
    想想方才她的琴声,是那般幽咽,然,却不是为了他。
    心中虽极是憋屈,面上却依然一副欠修理的样子,道:“小霜霜,你怎么弹那么悲凉的曲子了,是不是我三皇兄欺负你了。”
    流霜听若未闻,只当他不存在。心里其实是有些气恼的,若不是那日他强吻了她,让百里寒瞧见了,此时,她怕是不会呆在这里的。他胡作非为惯了,却无端连累了她的声名。
    “真的欺负你了,那我找三皇兄理论理论去!”百里冰站起来,挥舞着衣袖,说道。
    亮紫色的衣袖上,绣着淡淡的白梅,在月色下,分外显眼。
    “红藕,送客!”半天不言语的流霜忽冷声下了这道命令。
    百里冰闻言,立刻双眸盈泪,偏偏那泪也不落下来,黑眸包着两汪泪花打转,欲落不落。在清逸的月色下,波光潋滟,看的人愈发抓狂。
    红藕那里早心软了,拍着他的肩道:“小姐,静王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他呆一会吧。”
    其实流霜也不是真生百里冰的气,只是气恼他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现下想来,他一个少年,虽说贵为皇子,但是怕是没得到过真正的宠爱吧,不然,中毒那晚,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望着他绯红幽怨的小脸,哪里还硬的起心肠。心里却哀怨道,这少年,还真是他的克星。
    百里冰见流霜神色舒缓了,见好就收,抹去泪水,轻声道:“小霜霜,我要听琴!”
    流霜叹息一声,纤手一拨,又开始抚琴。
    月色蒙蒙,树影婆娑,琴声婉转,这情景说不出的怡人。
    但是,有人却是看不惯,偏偏要来破坏这样的好景致。
    “你们倒是好兴致啊!”院门口忽响起一声清冷冷的声音。
    流霜回首,月光如水流泻,笼罩着一抹白衣飘荡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流霜有些愣然,他从不曾深夜驾临她的小院,偏今夜就来了,她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这次不知又要生出怎样的误会,由他去好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她在他眼里,本就是一个*他皇弟的荡妇。
    垂首继续抚琴,好似没事人一般。
    百里寒却没有预想那样发怒,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扇,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知是真笑还是假笑,那样讳莫如深的表情,令人更加难测。
    百里冰也有些意外,他因早就派人打探好了,皇兄对流霜从来只是不理不睬的,怎会深夜来此,难道是消息有误?
    “五弟,何时来的,怎地不通报一声?”百里寒似笑非笑地问道。
    百里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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