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仙翻身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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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翡翠抬起头时,发现走在前方领路的冬霜早已没了踪影。
糟了,一心想事儿竟把冬霜给忘了,她素来路痴,如今对着偌大的罗睺宫更是不了解,这可怎么办才好哦!
翡翠左拐八拐走进一座造型华美的别院,院中栽着高大粗壮的桂花树,星星点点的小黄花在枝头绽放,散发出醉人心魂的幽香。
她一看那门口匾额上写着图兰苑三个大字,心道是走错了,刚想转身离开,然步伐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苑内静谧无声,唯有缕缕幽风穿堂而过。外头本是艳阳天,可站在这苑子里头却觉得丝丝沁凉从心头传来。
翡翠缓慢向前走着,跨过垂花门,在那大而幽静的院子中央看到一个人。
那人素手皓腕皆露在其外,面前摆放着一张红木案桌,桌上陈列着一排排大小狼毫,还有瓶瓶罐罐的颜料。她埋头认真地画着,耳垂上的珍珠流光暗藏,脚下铺着一张又一张未完或作废的画卷,纸上描绘着的统统都只是一个人的模样,或笑,或沉思,眉眼深邃,气度慵懒,是帝临渊。
原来那个妲图郡主,竟然是锦善!
翡翠捂住嘴,望着她身后脚下面前形态各异的帝临渊,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恐惧,就算是习练也罢,她怎么会画了那么多帝临渊……
正当她惊疑未定之际,锦善忽然啪地一下松开笔,猛地将画纸撕成两半,带着她从未在翡翠面前出现过的狰狞之态癫狂道:“不够!不够!就算画得再神似也不及他的半分神韵!!”
她声嘶力竭,犹如阎罗,翡翠背对着她藏在一片灌木之下,大气也不敢喘。
忽然,她听到锦善在那头喝道:“谁?!是谁在那儿!?”翡翠浑身一抖,莫不是自己泄露了行踪?!
“郡主……”锦善的随身宫女从拱门处走来,她瞥过那一地画卷,似是习以为常般脸上未露出半点吃惊,只低头道:“大君邀你一同赏花。”
“是么?”锦善回神,脸上复又露出平日那温柔和善的模样,她惊喜道:“快快替本宫梳洗换衣!”
“是”
随着二人走入内殿之中,翡翠神色复杂地收回眼神跌坐在地,望着那一地画卷久久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坚持看文的筒子们,风雨挨个吻~记得评论啊!
☆、43鬼气森森。崇景
冬霜发现暮秀最近很不对劲;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觉得她一人枯坐发呆的时间越发长了起来。
眼看大婚之际将至,她还是这般失魂落魄,干活时屡屡出错,若不是有自己在一旁帮衬着;恐怕连皮都要被管事揭下来了!
哎……冬霜忧心忡忡地望着翡翠;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好啊!
于此同时;翡翠却在心里想;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在大婚之日找到机会同三千年前的自己交谈;并且务必要让她小心锦善……
那日锦善在院子里的种种表现令她发自内心感到深寒;若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那么往日种种,诸多表现都是她营造出来的假象么?
她眼中压抑的情愫;以及那铺满一地的画卷,这一幕又一幕都令翡翠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不祥之感。
她想要挖掘其中的真相,却发现这个坑洞是越挖越深,越往里去越有她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只可惜,这不是惊喜,而是隐藏在真相背后的暗潮汹涌。
……
好不容易捱到大婚当日,翡翠一觉醒来浑身热烫,强撑着床沿坐起,却是后脑一愣,四肢一麻摔了下去。
冬霜打从门外进来,恰恰看到这一幕场景。她手中脸盆一脱手,只听乒乓一声响,她嗖地一下窜到翡翠面前扶起她无力的身子紧张道:“这是怎么了?暮秀你怎么浑身那么烫!”
翡翠无奈,不是她怎么了,而是这具身子的体质实在太差,她不过是昨夜晚睡了一小会外加吹了点风,熟知今早起来人就不行了。
她原本还庆幸今日大婚被分配到礼堂布置,到时候寻到恰当时机与三千年前自己对话不成问题。孰料却被这意料之外的风寒拖累,浑身无力,莫说是做活,现在是连躺都觉得累得慌。
哎……上天总是喜欢跟人对着干,却在她欣喜之时往后脑勺狠狠来上一闷棍。
翡翠沉默地望着天花板,两眼一抹黑,隐隐又有金光迸现。
这是烧糊涂了吧……竟然还产生了幻觉……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冬霜在一旁忧心道:“还好我今日活不多,你安心在这儿躺着,千万别乱动,待我晚上回来给你带饭吃。”
说着她将一块湿毛巾搁在翡翠额头后起身,翡翠缓缓睁开眼,眼帘中倒映出她匆匆而去的背影。
冬霜今日身着一袭桃红色的宫装,发髻上别了一枚蝴蝶簪,行走时蝶翼翩翩飞舞,就犹如真蝴蝶停在她发间一样灵动好看。翡翠看着看着,昏睡感愈加强烈。
……
待她再度醒来之时,天色已黑得厉害。
四下无人,翡翠捂着肚子起身,一阵饥饿感从腹内传来。
冬霜呢?不是说晚上就回来么?这都过了饭点了,怎么还没回来?一觉醒来身子爽利不少,翡翠披了件单衣在屋内走了两步,忽然一顿,心里警铃大作——
天!这会子三千年前的自己恐怕已经是捅完帝临渊回了九重天吧!她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病了!眼下帝临渊又受了重伤,自己想要见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这样一来,她得再在这具身体里待上多久?!
翡翠心急如焚,当下急得两眼冒金星,在床边虚扶了两下方才坐定。
蓦地,门被人猛地推开,她转头,见漆黑夜色下,冬霜满脸仓惶地冲了进来,早上精心整理过的发髻全部散乱,几缕头发垂在胸前,犹如鬼魅一般。
她一进来便用身子死死将门抵住,翡翠眼尖发现她裙边有一大片暗红色的污渍。整颗心登时沉了下去,也不顾自己头晕眼花忙朝冬霜喊:“你这是怎么了?!”
冬霜看向翡翠,眼神惶惶而不安,她颤声道:“我……我……看见,帝姬她,她捅了大君一剑……”
翡翠也是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一幕会让冬霜看见,看这样子当真是吓坏了。
“不仅如此,我,我还看见妲图郡主……”冬霜两只手死死地插入发间,眉头紧蹙,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物般瑟瑟发抖道:“郡主她……”
“她怎么了!?”想不到这件事果真与锦善有关!
冬霜忽然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她直直地看了翡翠一眼咬唇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你赶紧躺下,要是有别人来千万别说我回来过……”说罢,她不由分说地将翡翠按在床上。
“冬霜……你这是要干什么?!”翡翠挣扎着,忽然看见冬霜低垂双眸中的滚滚泪珠,她愣住,呐呐道:“你,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暮秀,我不能说,我不能连累你……”一滴热泪啪地落在翡翠脸上,望着冬霜强作镇定的脸,她突然憎恨起这具身体的无能来。
“你快躺下……快!”冬霜将厚厚棉被压在翡翠身上,又俯身将来时的血迹统统收拾干净,而后她匆匆对翡翠说,“不要说我回来过!听到没!?”
门开了又阖,冬霜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翡翠试图起身去追,奈何没走两步就跌坐在地。她愤愤地锤着床沿,心道万一冬霜这一去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不管怎么说,她可是这里唯一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啊……
冬霜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而翡翠挣扎了半天,终于一点点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她在院子里头没走两步,便迎面撞上一个人影来。
“冬霜!是你么!?”她欣喜地抓住那人手臂,还以为是冬霜去而复返。熟知那人却冷冷推开翡翠后道:“你和冬霜是一个屋子的?她今晚没有回来?!”
翡翠一抬头,看清那人的容貌,她是锦善的随身宫女。
此时她逆着光站着,脸上晦暗一片看不清表情,思及冬霜先前嘱咐的话,翡翠按下心头疑虑摇头道:“未曾……”
“当真?”
那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翡翠两眼,又道:“那你可知她去了那儿?”
翡翠假作不知:“从早上出去布置礼堂后就没回来过?怎么,姑姑找她有事儿?”
那人没理会她,转身便步履急促地离开了。
而翡翠则在那人转身的一刹那,脸色倏尔苍白下来。
不行,她一定要赶在那人找到冬霜之前找到她……
翡翠正欲往前走,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牵引回来,四周景色扭曲无状,她只觉双目一沉,再睁开眼,满室明澈的天光刷地一下投射开来。
“你醒了?”仙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翡翠尚未从上一个场景中缓过神来,她只愣愣地望着仙尊,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我变回来了?”
仙尊摇头,“不,你没有变作他人。”
“那我的身体……”翡翠一怔,临行前镜童子的话回响于耳畔,“你身上有异,临行前送你一份饯别礼!”
“是镜童子干的?!”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她身上使了什么法术,竟将她变回了三千年前去。
“他不过是用溯源镜将你的元神带回了过去罢了,如何?你在镜中看见了什么?”仙尊一手支颐,一手将翡翠垂在床边凌乱的长发拨整齐。
“那么……在那镜子里头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咯?”翡翠抱着被子一下坐起身来,她定定地看着仙尊问道:“是不是?!”
“自然,追根溯源,这源头若不是真的,你又该如何追寻真相?”
虽然仙尊不知道她在镜子中看见了什么,然而自他那双仿若能够看透天下世事的双眸中,翡翠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对于三千年前的事,我好像有了点头绪。”她侧过头,犹豫着该如何告诉仙尊。不管如何,三千年前同她成亲的人是帝临渊,即便她现在喜欢的是仙尊,这过去,也不是说抛下便能够抛下的……
翡翠觉得什么事一旦涉及到了仙尊,自己就爱胡思乱想,明明仙尊对她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而她却乐得在这儿操那份子闲心……
“你看见了什么?”仙尊只是淡淡问。
“很复杂,说不清。”翡翠蹙眉,恐怕她这次是要亲赴一趟阿修罗界了。
“明日,本尊即将赴昆仑参加千年一度的佛法大会,你可有欲同往?”静默片刻,仙尊忽然这样开口道。
佛法大会?翡翠垂下眸,她现在可没有那种闲适的心情去参加啊……
“我不去了。”
仙尊点点头,也不强求,他站起身,如水泻般银白亮丽的袍子垂了下来,他对翡翠说道:“那本尊先走了,你好生休息。”
“等等——”
翡翠一把拉住他的袍子,低声道:“我左思右想,还是很想知道那日仙尊你想同我说什么?”
仙尊回头,辽远的目光在她唇上一掠后,抿唇道:“有些干。”
翡翠先是脸一红,随即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咬牙道:“可恶,又被仙尊他糊弄过去了!”
翌日,待仙尊乘坐白云鹤车前往昆仑之后,翡翠则骑着一只青鸾径自向阿修罗界而去。
青鸾甫一停在罗睺宫上空,她便径自一个跃身跳了下来,连续放倒一排卫兵之后被她误打误撞闯入了帝临渊的须弥殿中。
彼时,阿修罗王父子二人正在院中下棋。
帝临渊正在思考下一步棋路,忽然余光一闪,看见翡翠气势汹汹杀气凛然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手一顿,啪地一声,棋子儿落入棋盘之中。
“落子无悔啊!”阿修罗王头也不抬道:“三千年前不但甩了你还捅你一剑的负心汉回来了。”
帝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