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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楼主 全文+番外 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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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诚往前地走着,连打车都被拒载,司机怕他吐脏车子。找了片阴凉,一屁股坐在花池子上,他把外衣扔在一边,又把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胳膊架在膝盖上,支着发晕的脑袋。他不想回家,又不知道去哪儿,就那么一直坐着。过了一会儿,梁诚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衣袖。他拿没有焦聚的眼睛望过去,灰蒙蒙地盯了半天才看清面前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还没有他坐着高。小女孩说:“这个给你,姥姥说你中暑了。”她把冻得硬邦邦的一瓶矿泉水塞进梁诚怀里,也不等他道谢就跑走了。他朝着她们的背影僵硬地笑了笑。
  在那之后的两个半月,孙自瑶和Sebastian也结婚了。Sebastian的家乡在一个恬静的巴伐利亚小镇,庄严是婚礼前一晚到的,瑶瑶亲自去火车站接她。
  在车上瑶瑶说:“那天Sebastian问我爸‘我能不能娶你女儿’,翻完这句我再看他,紧张得小脸儿煞白。然后,我爸就说,‘好啊’,说这话的时候,满眼的寂寞。”
  庄严说:“那当然了,你爸那是打赌呢,眼一闭心一横就把你拱手让人了,还得看着别人亲你,抱你,再把你肚子弄大了。”
  孙自瑶扒拉着她的脑袋,呵呵地笑,“寻找落井下石的快感?”
  “好好开车。嫁人是好事儿,别老瞎说。”庄严的脑子里闪过一副画面,这世界上最爱孙自瑶的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她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就笑了。过了一会儿,庄严又问:“瑶瑶,明天你会哭吗?”
  “哭什么呀,哪儿那么多愁善感的。你不是说嫁人是好事儿么,那更不能哭了。”孙自瑶拍着胸脯对她保证。
  第二天,庄严亲手帮瑶瑶烫了婚纱,和孙妈妈一起看着她穿好,看着她化妆,梳头。Sebastian穿了身黑色的西装,打着瑶瑶送给他的领带,站在院子里等着。朋友们替她带来了新娘的捧花,是自己做的,非常漂亮。一行人走去教堂的路上,路过的汽车冲他们鸣笛,坐在路边酒馆的老头朝他们挥手,操着浓重的口音祝福他们。
  婚礼是个很小的仪式,在村子里的教堂举行,来参加的只有双方的亲友,总共二十来个人,大都穿着巴伐利亚的传统服装,女士是系了围裙的紧身的连衣裙,男士则是背心和皮短裤。做准备的时候,牧师跟Sebastian说,别把戒指系得太死,你可能会半天都解不下来。他的朋友问他是什么感受,他说紧张,紧张,还是紧张。
  孙自瑶由父亲挽着,来到Sebastian身边。牧师对着他们说了那一小段在总会在电影里出现的话,他们两个互相望了望,说:“Ich will(我愿意)”,被祝福的戒指,交换戴在了彼此指间,两个人亲吻对方。那个时候,他们都哭了。
  庄严看着瑶瑶和Sebastian,两个相爱的人从此长相厮守,他们会永远美满幸福。她的眼泪哗的就掉下来,孙妈妈也在流泪,她拉着庄严的手,一个劲儿地说,多好,不哭。
  仪式结束以后,孙自瑶和Sebastian走在最前头,率先出了教堂,所有的宾客鼓着掌,跟在两个人身后。外面是很普通的阳光,教堂的钟声悠扬地飘远,每一个人都笑着拥抱他们,祝福他们。
  庄严排在最后一个,她用力地抱了抱瑶瑶,说:“你们要幸福啊!”
  “一定的。”孙自瑶又哭又笑。
  “恭喜你,百年好合,天长地久!”这是别人托她带来的祝福,庄严说着,眼泪就往下淌,赶紧伸手抹掉。
  “庄严……”瑶瑶只叫了她的名字就停下了。
  “嗯。”她应了一声,说:“新娘子,别再哭了,眼妆都花了,快变国宝了。”
  那天,庄严回到N城天已经黑透了。她推开屋门,冷冷清清的。昨天没看完的书还在桌上摊着,书页还是那么翘着;床上的枕头还是扁扁的缩在墙角,没叠好的被子还是乱七八糟地铺散着;就连接线板上那只秀着细长美腿的蜘蛛也还在原来的位置一动都没动过,所有的东西都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打开电脑,趁着开机的工夫,去楼下厨房泡方便面。几只小昆虫围着房顶上的灯转,这个游戏叫做飞蛾扑火,她早就知道,却还是像它们一样,玩得带劲。庄严从抽屉里拿了自己的筷子,又去开冰箱门拿“老干妈”,一个没攥住,摔在厨房的地上,红彤彤的好大一片。她伸手去扯厨房纸,又失手打翻了泡着的方便面。看着满地的狼藉,庄严无力地蹲在了地上。
  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无所谓信与不信,就像她跟梁诚,彼此在对方的心上打了个幽怨的死结,一句话,一支烟,一个吻,一转身,就成了宿命。

  (二十二)邪恶之神

  窗外是高光闪电,闷雷滚滚,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阵雨,梁诚没有带伞,只盼着雨能小点儿,赶紧回去,待会儿还要给咒儿在附近的宠物店买袋猫砂。他斜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莫名地想起了年少的自己,那个不坚强,但是很勇敢的自己。
  刚上大学的梁诚并不知道尹明薇的确切年纪,至少大他十岁。如果没有她,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一天才能从尹航的事里跳出来。她对他很好,不止是安慰、关怀,还有理解,她教他德语,也给他讲了很多无关乎德语的事情。她曾经拉着他的手说,看你手上的伤,得上药护理,让伤口慢慢愈合,没别的法子,伤了就别再去碰了,现在只是隐隐作痛,你去摁它去捏它,只会更疼,别再折腾自己了,等伤口长好了就只剩一道疤了,难看是难看点儿,但是不会再有感觉了。
  回到学校,梁诚突然发现,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和尹明薇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他想和她交往。可是尹明薇说,你觉得她长得像我?会比尹默更像?然后,那个女孩变成了严澄宇的初恋女友。
  对于尹明薇,梁诚不确定那算不算自己的初恋,如果不是她跟着奥籍导师去了维也纳,他根本不会怀着对她的那点儿非分之想追到欧洲。那个年岁的他不怕走一步算一步,有着什么都可以豁出的勇气。尹明薇执意不肯帮他申请维也纳大学,她解释说,在奥地利的外国学生几乎没有打工的机会,等一纸打工许可就要花掉几年的时间。梁诚服从了,他乖乖呆在德国,毕竟E城离维也纳比北京离维也纳要近得多。那就像一场梦,光怪陆离,可偏偏梦得开开心心。
  直到那年二月,梁诚一个人去了维也纳,他才发现人生强悍而无常,暴力又不由分说。尹明薇依偎在她导师的怀里,郑重地向梁诚介绍,这是我丈夫,我现在在他的钢琴学校里任教。梁诚一遍一遍地背着《Aschenputtel》(《灰姑娘》)回到了E城,当年尹明薇逼着他背了很多格林童话,他只完完整整地背下了这一篇,她奖励他,带他去吃西餐,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之后,二十六岁的学姐好心的解救了二十二岁的处男,梁诚开始了一段混乱的生活。对于每一个投怀送抱的姑娘他都很过分,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友;他去印刷厂打夜班,挣微薄的工资,手被纸张划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他在超市买最便宜的烟丝和烟纸,笨拙地卷成香烟,他以为这些能够燃尽他的寂寞。
  尹明薇偶尔还是有电话打过来,关心他的生活和学习。
  有一次,她说:“你现在这样是因为……爱我?那不如回去吧,好好爱尹默。”
  无论她曾经对他有多好,都当不起这通电话。那之后,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杨雅竹回公司取落下的手机,看见梁诚的办公室里灯还亮着,门没有关严。她从门缝里看进去,他孤零零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皱着眉,想必是满腹心事。
  或许那时候自己真的骂错他了,严澄宇后来说过,梁诚曾经很执着地让自己躲开那个姑娘,他的本意并不想把自己放到爱情里苦苦挣扎,沦陷以后再想着怎么逃生,可是最后他还是无可救药的深陷其中了。
  那是严澄宇婚礼后的第二天,他临时去了A大交涉中水站的项目,梁诚一个人在他办公室里抽烟。小杨回忆着高大帅气的男人背着身给尹默系上围巾的画面,她当时以为那就是一部励志电影,经过十年,爱情依然历久弥新。只是,她没有料到,同一个故事会有不同的版本,那一幕看在刘冬予眼里,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杨雅竹以为她马上就能参加一个向往已久的婚礼了,可是这个曾经被她定义为最完美情人的男人居然悔婚了,他抛弃了苦苦等了他十年的未婚妻。她的梦想轰然倒塌了,人世间还有什么比爱情更加不堪一击的?连他都这样了,那这个世界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疯狂了。于是,杨雅竹很疯狂地冲进办公室,她站在梁诚面前,痛斥他亲手打碎了自己对爱情的向往,想让他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给自己。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真以为自己是青年才俊,根本就是欲壑难填!朝三暮四,另寻新欢!混蛋,王八蛋!她把能骂的脏话反反复复地都骂了,骂着骂着自己竟然哭起来,哭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像被抛弃的那个不是尹默而是她。
  梁诚靠在写字台上,垂下来的指尖夹着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直到她彻底收住哭声才把一整盒纸巾塞在她怀里,说,拿住喽。然后,他把办公室的门拉开,她啜泣着走了出去。小杨彻底被自己吓到了,以至于,走回位子还没完全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又在委屈什么。中午,她想去跟梁诚道个歉,却发现他并不在办公室,结果,自己接了严澄宇桌上的电话……
  杨雅竹看着梁诚,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拿起了椅子上的衣服,外套还没落在他肩上,他就醒了。梁诚抬起眼睛瞅了瞅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本能地产生了逃跑的冲动。
  天已经黑透了,隔着路灯看,细细的雨丝搅起漫天的氤氲。
  梁诚抱着一袋猫砂往家走。身边是一样的车来车往,行人如织,一样的超市,一样的饭馆;一样的广告牌,海报里或男或女,或半男不女的明星冲着路人微笑,笑世俗里一样的或者不一样的悲欢离合。S市和别的地方,实在没有什么不同。
  刚才想到哪儿了?那然后呢?
  然后,他跟尹明薇彻底断了联系。他去HH做工读生,毕业,工作,升职,加薪,逃避誓言,躲到N城。
  那再然后呢?
  再然后,他误打误撞碰见了庄严。可他能做的就只是想她,虚头巴脑地想她,他早就过了那个不顾一切,不懂权衡的年龄。那两年,他傻傻的躲避她,傻傻的被她躲避,傻傻的勾搭她,傻傻的被她勾搭,逗她,训她,傻傻的活在他臆想的二人小世界里。有一天,他吃醋了,他站在楼顶大声地骂她,让她离开HH,她就真的走了。她离开的那天,他在国内和严澄宇大吵一架,喝到酩酊大醉。
  给尹航扫完墓,回到严澄宇家的时候,梁诚被屋里的一只小猫吓了一跳,那张小脸,一半黑一半黄。
  “哪儿弄来一只猫啊?”梁诚问。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么,冬予她们家猫闹春了,这就是跟外头野猫下的。”严澄宇解释。
  “丫叫什么?”他举着那只猫,跟它四目相对。
  “咒儿。”
  看了一会儿,梁诚觉得这名字起得真好,长这么大,没见过比它更寒碜的猫,也不是让谁给方的。越看越觉得可怜,于是,胡噜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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