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呢-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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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见了面，你就知道了。”电话那头低沉地说。
“你在哪？约个时间，我去找你。”
“那就周日吧。我在北京。具体地址，一会儿我给你发短信过去。”说完之后，电话另一段立即撂了电话，留下的只有一声声“嘟嘟”的鸣叫……
娜娜手里紧握着手机，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一分钟后，娜娜的手机再次响起，一条短信过来了。是那个女孩发来的，上面写明了她在北京的具体地址，并在短信的最后附上了一句话“只希望你一个人来”……娜娜开始有些担心，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何种目的。她想打电话给林毅，但是刚刚拨通林毅的号码，娜娜就当即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是不想再麻烦林毅什么了。既然选择了各自的幸福，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可是，娜娜的心理还是有些许的害怕，但无论如何，这个周日，她一定要去一趟北京，看看这个“假曾歌”到底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周日的上午，娜娜坐上高铁列车，去了北京。到达北京之后，通过多次的换成地铁及公交，娜娜找到了那个女孩在北京的住所。娜娜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假曾歌来开门，她看到站在屋外的娜娜，没有说什么，只是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扭身走进了屋内。娜娜尾随着她进了屋。屋内的光线很黑，但是布局很好。厅内没有什么多余的物品，只有一张吃饭用的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一罐茶叶和一盒麦斯威尔的咖啡。娜娜进了她的卧室，里面的布置如同客厅一样的简洁。倚墙摆放着一组老式的组合家具，一个大衣柜和一个电视柜。一台25寸的电视摆在柜子上。在组合家具的对面有一张简易的书桌，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张黑白的相片，相片里的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死去的曾歌，因为娜娜在上海曾歌的爸妈家曾经看到过。屋子里没有沙发和板凳，只是在那张简易的书桌前面有一张折叠椅。娜娜站在卧室内，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再配上这暗暗的光线，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
“坐啊。”女孩口中说出两个字。
娜娜似乎没听清，又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她看了看她的后边，除了一张矮床，剩下的什么也没有了。于是，娜娜轻轻地坐在了床边儿上。
女孩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又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火柴，一盒很有洛可可艺术风格的火柴。女孩划着了火柴，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吐出一朵朵的烟圈儿。她从书桌下面的柜门里拿出了两罐啤酒，“喝吗”她问了问娜娜。
“不了，谢谢。”娜娜说。
女孩打开了其中的一听，然后大口地喝下了一口酒。
“我不是存心骗你的。”女孩开口说话，“我叫完颜宋嘉。这个名字很怪是吧。”女孩在烟灰缸里碾了碾烟灰，“但是，完颜宋嘉确实是我的真名。我想你还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因为这听起来挺劲爆的。我是曾歌的‘男朋友’。”
“什么？你？不是……女……孩……吗？”娜娜听后差点憋过气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她断断续续地说。
“我也没说我是男的啊。我是女的。不信，你来验身。”完颜宋嘉平静地说。
“呵呵。不用。那你还说你是曾歌的男朋友？”娜娜怕刚才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这的确听上去不可思议。谁都一样，你的反应还算正常。”完颜宋嘉又喝了一口啤酒，“我确实是曾歌的男朋友，只是不是主流的那种，因为我们是同性恋。”
这时，娜娜想说句话，但是被完颜宋嘉给拦回了。
“我们一开始的结合也许就注定是个错误，因为这样下去有可能一辈子也得不到别人的祝福，没有白眼和歧视已经算很万幸了。曾歌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俩是一个班的。记得新生报到的第一天，我就对曾歌产生了好感。那时，她和她的姐姐在一起。她披着过肩的长发，眉宇间十分的清秀，唇齿间总会带有一丝甜甜的笑容。那天，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雪纺纱裙，脚踩一双平跟鞋，远远望去，真的是美极了。后来得知，她和我学的一个专业，再后来，我们俩竟然进了一个教室，我很是兴奋。在新生欢迎会上，我故意坐在了她的旁边，和她聊聊家常以及一些琐碎的小事。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没有想过什么，只是能跟她聊会儿天，我就很高兴了。”完颜宋嘉坐在折叠椅上，慢慢地回忆道。
“后来呢？什么时候开始，你喜欢上了她？”娜娜接着问。
“不知道。忘了。但是，我和曾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这种单纯的同学关系。早上，谁起得早，谁就帮谁去食堂买早点；谁先到了教室，谁就替对方占好一个座位；曾歌学习好，考试的时候，她也会给我传个纸条。我们俩之间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其它，从来没有。”
“那什么时候，你向她表白了呢？”
“根本就没有表白。因为我发现，曾歌也喜欢上了我。你根本不会明白我们这些人之间的爱情是怎样的。同性恋人不会随随便便的对对方表白或者给对方一个什么样的承诺。每一对同性恋人，都是在相识的阶段，就已经知道了对方那个人是不是我想要找的朋友或者伴侣，只有这样，才会慢慢发展出往后的感情。所以，‘一见钟情’这个词语用在我们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你想想看，我看上了一个女孩，可是那个女孩喜欢男孩，那有再多的相处也是白费；如果那个女孩偏巧也喜欢着我，那所有的问题就会不言而喻。曾歌就是我要的那个女孩。”完颜宋嘉和娜娜侃侃道。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到底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种问题，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白。真正的同性恋人之间都会有对彼此好感的感觉存在。我对你有好感，你看我也会心动。我离不开你的同时你也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哪怕分开的时间只有五分钟，都会为对方彼此担心。我喜欢曾歌，是因为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会心动。一次，我约曾歌一起去天津的滨江道逛街，在逛街的时候，我用左手环住了曾歌的腰，她没有马上把我推开，也没有很享受，那会儿，我就知道曾歌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接受传统教育的她还不能完全认同一个女生和另一个女生相爱；之后，我开始不懈努力地追击。直到有一次，我带她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里，曾歌把头微微地靠在了我的肩膀。我有些激动，立马把手放过去，搂住了她的头。她很享受，也很满足，因为她知道，我是懂她的。”完颜宋嘉一边抽着烟一边叙述着，手里的那根烟逐渐的只剩下了烟蒂。
“那你们的相爱，曾洁知道吗？”娜娜又问了一个问题。
完颜宋嘉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火，“她知道了。曾洁起初是反对的。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聪明可爱的妹妹竟然喜欢上一个女人。她来找过我，试图拆散我们俩个，命令我与曾歌分开。那段日子，是我和曾歌都很痛苦的时光。她在她姐姐的干预下逐渐疏远了与我的距离，上课时她也不会像往常那样，替我占座位，而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教室的第一排，认真听老师的讲课。她拒绝了我所有的短信和电话，就连碰面时的一个问候也没有了。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了。一次，我在水房遇见了她，她依旧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我，我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她很恐慌，拼命地挣脱。我紧紧不放，并坚定地对着她说‘别怕，跟我走’。我们俩去了曾洁晚上总会去的图书馆。在图书馆楼下的花园里，看到了曾洁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我拉着曾歌走到曾洁的面前。我双膝跪地，哀求曾洁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因为这样的生活令我和曾歌都很痛苦。曾洁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小歌已经哭得不是人样了。曾洁没说什么，只是拽着她的男朋友离开了。他们走了之后，曾歌也跪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我，央求我说，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两个人永远也不要分开……”
“那后来曾洁同意了吗？”
“当然不会。不过最后说通曾洁的还是她的男朋友。”
“林毅？”
“对，就是他。曾洁很是生气我们两个。可是林毅经常会劝曾洁说，既然曾歌愿意和我待在一起，那说明曾歌觉得这样一定会很幸福，小歌也愿意为了幸福的生活去冲破世俗的偏见。我们谁也无权干涉小歌的幸福，如果她觉得这样很好，那就是很好。就让小歌和我去追求幸福吧。林毅这一番番的话，终于说通了曾洁。尽管曾洁还是很讨厌我，但至少她不会干涉我和曾歌两人在一起了，我想，你们这些‘很正常’的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对于我和曾歌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那你们也会和常人一样，也……做过……吗？”娜娜难以启齿但又很好奇地问。
“开玩笑。小歌是个纯洁的女孩子，我怎能对她没有被玷污的身体有非分之想。你相信吗？我和曾歌在一块儿，最大的尺度也就是嘴对上嘴在一起拥吻。那一次，仅仅那么一次，我感觉很美好。”
娜娜没有再问什么，完颜宋嘉也没有继续往下说。顿时间，房间里静极了。过了一会儿，完颜宋嘉又喝了口酒，然后，她哭了，“曾歌和我在一块儿，我感觉到真的很幸福。尽管，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婚姻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祝福，但是，我多么想给她一个合理的名分啊。我和曾歌在众人面前总是嘻嘻哈哈的叫着‘老公’、‘老婆’，大家都以为我们在开玩笑。其实，谁也不知道，我们俩的心里多想成为真正的老公和老婆。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曾歌会离我而去，我一直觉得我们会这样悄悄地一直幸福下去。直到，曾歌和曾洁出车祸的那一天……上帝带走了曾洁的命，也顺便带走了我的小歌。你知道，我听说了曾歌出车祸以后，心情是何等的悲伤。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昨天还倚靠在我身边的曾歌今天就和我阴阳两隔了。我永远忘记不了那个午后……曾歌死后，我十分的痛苦。由于小歌生前说过，‘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两个人永远也不要分开’，为了对得起小歌，不让她和我分开，所以我才决定化名为‘曾歌’。无论谁问起我的名字，我都会告诉她我叫曾歌，曾歌就是我，我就是小歌。”
娜娜明白了真相，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去上海曾歌的爸妈家时，她的父母告诉我说，曾洁和曾歌有一半的骨灰在天津，可是在天津的墓园我只看到了曾洁的墓碑，那曾歌的哪去了？难道你在北京给她另找了块墓地？”
“你真的想知道吗？”完颜宋嘉很深沉的问。
娜娜点了点头。
“小歌的骨灰就在你坐的床下……”
娜娜火速从床上站了起来，她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单，隐约地看见床底下放着一个木制的小盒子，上面还有一张小照片。难道，这就是曾歌的骨灰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