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婚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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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听到回答,电话突然就断了。
后来在戴高乐机场等着上机,她一直觉得叶枫也许会从什么地方斜刺里冲出来,可是,事实证明她的预感纯属自作多情,叶枫并没有赶来,之后的一年,他也几乎渺无音讯。
她没有太在意,因为她本来就不常记起他。
出租车在街上行驶着,叶枫一直看着窗外,路口一个红灯,车停了下来,他也没有回头。
车厢里是车载电台的声音,是个娱乐台,一直在播郭德纲的相声,插科打诨,说唱逗趣,伴着阵阵笑声,司机也不时的跟着笑两声,她却在叶枫的沉默里,感到了一丝无形的压抑。
叶枫,很少这样,也许,她应该少见他,也不给他缠住她的机会,那对他们两人,都会轻松一点。
下了车,进了商场,叶枫终于开始和她说话,慢慢的,似乎他恢复了正常。
她在婴儿专柜转着,挑着那些袖珍的衣服裤子,一低头,看见一双小的像布娃娃玩具一样的袜子,她拿在手中,举起来,回头对坐在柜台角落里等着她的叶枫笑道:“这么小的袜子,你见过没有?”
猛然却见叶枫盯着她的眼神是愣怔的,见她突然回头,面容微微一动,僵硬的笑着:“没见过。”
她不知为什么就一愣,笑容悠忽就不见了,望着叶枫,两人对视着,都不再说话。
一瞬间,周围霎时像静了下来,商场广播里播报某某品牌打折的讯息,隔壁专柜小儿的哭闹声,母亲的诱哄声,还有营业员耐心的解说声,似乎都被隔在了另一个空间,她只看见叶枫望着她的眼神。
凄凉而绝望,不可救赎。
转过身她又去看商品,只是感觉,如芒在背。
匆匆选了一套从头到脚的婴儿房,她去交了钱,两人就走出商场。
叶枫低头看她手里的包装袋,一个长方形的透明盒子,一套天蓝色的小帽子小衣服小裤子,包括小袜子小鞋子,按身体形状排列在底盒里,他笑:“你好像挑的是男孩的衣服。”
她也笑一下,没说话。
叶枫又说:“叫辆车,直接把衣服送过去吧。”
她站住,望向叶枫:“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叶枫脸上顿时没有了笑容:“我陪你去。”他轻声说着。
“叶枫!”她叫他一声,“你别这样了!今天我就不该带你来!”
叶枫只说着:“让我陪你去。”
“叶枫!”她又喊。
叶枫的声音很轻,又像浮在空中,很轻很轻的传到她耳中:“就今天,今天让我陪你,以后我不缠你。”
夏小星眼眶一红,几乎掉下泪来。
拦了辆的士,上车的时候,她不想再和叶枫坐一起,就伸手拉开了前门。刚想上去,叶枫一把拉住她,说:“你坐后面。”就自己坐在了司机旁边。这个位置好付钱,夏小星知道他是怕她抢先付了车费。
目的地是市郊的花园小区,有点远,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一路上,只听见电台里交通信息的主持人在不停地播报各个路段的交通状况。
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车停在小区门口,叶枫在付钱,她下了车就径自往前走,叶枫随后跟上来,在身后喊她:“小星!”
她停下脚,扭过头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叶枫脸上顿时溢满孩子似最简单的笑容。仿佛就是惹了大人生气的孩子,生怕大人不理他,于是忐忑的叫一声,即使换来的是大人的一顿呵斥或白眼,但他心里终于踏实了,因为,他没有被抛弃。
夏小星已经是第三次来这了,穿过羽毛球场,她按了302的楼道门铃。不久有人接起,是那个女孩的声音:“哪位?”
她回答:“我是夏小星。”也许,她想着,这次该问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许久没有动静,比她第一次来按门铃等的时间还要长,她忍不住抬头和叶枫对望一眼,又说一遍:“我是夏小星,能不能让我上来一下?”
门锁终于“噶嗒”一声弹开了。
上到三楼,她就听到右边门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个男人的声音,正在喊:“谁让你给她开门的?”那女孩在回答,“早晚都要告诉她的!”又听见男人的咒骂声:“你个蠢货!老子教都教不会你!难怪你连个房产证都搞不到手!”
然后就听见一记响亮的巴掌甩打声,似乎有人被扇了一记耳光。
狗“汪汪汪”的乱叫着。
争吵声停止了。
夏小星在门口呆立住,一时没敢抬手敲门。这是怎样的一个状况,似乎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扭头她看向叶枫,他还站在上三楼的最后一级楼梯上,脸上也骤然是一种谨慎严肃的神情。
见她望向他,叶枫跨上一步站到她身边,伸出胳膊把她轻轻的往后扯开一点,然后举起手敲门。
门随即就被打开了,却不是那个女孩,而是一个中等身材,长的有点硕壮的三十来岁男人堵在了门口。夏小星一眼就感觉这个男人是个粗人,没多少教养。因为多多少少,一个人外在的气质与面貌能反映他的修养。
而且不像个善人,常说相由心生,这个男人脸上一股戾气,看向他们的眼神,满怀着敌意。
似乎因为叶枫的出现,他也稍稍愣了一下。
三人一时都没说话,这时,那个女孩从客厅看不见的地方走到了夏小星的视线里。
夏小星立即愣住,就像她第一次来这里看见这个女孩怀着七个月左右的身孕一样,这一次,她又愣住了。
那个鼓鼓的肚子不见了,她的身材,恢复了正常。
孩子已经出生了吗?她以为不会这么快的。
她望着那女孩,那女孩扫了一眼叶枫之后,目光也看向她。
夏小星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她来不及去想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问题,她知道往深处细想会想出更多的问题,她只能先忽略,先了解了孩子的情况再说。
那女孩神情木然,隔了几秒,才呆滞的回答:“没有了。”
夏小星霍然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那女孩抿住唇,不再说话,夏小星这时注意到她脸上有几个红红的手指印,她顿时明白了,刚才那一记清脆的响声,是这女孩被这男人扇了一记耳光。
那个男人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所以以后你们用不着再到这来了!”说着就想关门。
叶枫一把把门推住:“你把话说清楚点!”
那男人抓着门摇了下,被叶枫单掌用劲抵住,就大声说了一句:“就是死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说完用力一合门,门“砰”的关上了。
夏小星呆怔在门口,半天反应不过来。
门内又传来争吵声,似乎进了里屋,又夹着几声狗叫,她还是站着,叶枫抓着她的手腕,牵住她向楼下走去。
出了楼道,站在楼底下,她还是有点糊涂:“是那孩子生下来死了,还是她把那孩子流产了?”她问着叶枫。
叶枫显然和她一样想不明白,望着她,没回答。
她又说:“要是流产的话,七八个月的孩子,生下来都是活的吧。”
叶枫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笑一下:“我竟然为了那孩子,心甘情愿的背了一百万的债,你说我是不是个傻帽?”
金色阳光(这章,我改了又改)
夏小星不再说话,默默的跟着叶枫向小区外走,穿过羽毛球场的时候,她回过头,向身后的那幢楼望了一眼。
她只是为了父亲。
她从没见过那个只在这世上活了五年的哥哥,连照片都不曾见过,懂事以后也从没在家里见到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他所有来过这世上的印记,都被抹的一干二净。
只是有一次淘气,惹得奶奶生气,就数落她,那时候奶奶还健康。
她说:“你连你哥哥一半都不及,你哥哥小时候多乖,多招人疼啊。你没看见他走的时候,你爸爸抱着他,一天一夜不吃不喝,谁来抢都不放手,七月份,天热的站着都能淌汗,你妈跪在地上求你爸爸,你爸还是不松手。最后是你爷爷扇了他两耳光,才把你哥哥从你爸爸手里抢了过来。你爷爷后来右手一直抖,医生说是得了病,你爷爷到死都不承认,硬说是打你爸爸落下的。你要是和你哥哥一样乖,有多好啊。”
她那么一点小,心里就开始嫉妒那个哥哥,他变成了空气,却依然顽固的和她抢着爸爸妈妈,那时候,她就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所以潜意识里,她觉得这个女孩怀的一定是个男孩,或许父亲也知道了,所以才会不顾母亲,不顾一切的留着他。
今天她来看他,其实是在代替父亲做事,他已经无法做了,所以由她来替他做。
她只是为了父亲。
她脑中现在想着的,就是明天见了父亲,她该怎么跟他说?
站在街边等着的士,她的神情还是有点茫然,她还是无法相信,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他在母亲的肚子里,拱的那么的高,他已经是个人了啊。
“小星,”叶枫在叫她,“你以后还会不会来这了?”
她仰起脸看他,叶枫又说:“你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来,下次如果有事非要来,你一定要叫上我,我陪你来。”他对刚才遇见的那个男人有很恶劣的印象,他也看见了那个女孩脸上的手指印。
见夏小星没回答,他又说:“千万记住我的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来。”夏小星懂他的意思,点了下头,他这才放心。
两人继续等车,市郊的马路很宽敞,来去的车很多,的士却不多。
他们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倒也不觉得晒。时节毕竟靠近深秋了,南方天气,草木虽然凋得慢,但空气却极润湿,一点秋风吹过,就把日头的那点光辉都消磨不见了。
叶枫低头看夏小星,见她浴在阳光里,脸子明净动人。他觉得心脏隐隐作疼,这颗心,明明不是他的了,他的心,已经死亡了,他现在用的是别人的心,可是,对着夏小星,那颗在他身体里跳动着的别人的心,依然是那样的疼痛。
难受的窒息涌上他的胸间,那种杂乱无序的律动,就像他身体里的魔鬼,会分分秒秒吞噬掉他的时间。
他只想争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使,那种动情,是他心脏不能承受的负荷。
“小星,”他叫她,见夏小星抬头,他微笑:“我们找个地方吃午饭吧,我肚子饿了。”
夏小星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同意了:“去哪吃?”她问道。
此刻她的心情,大约也不适宜回去面对母亲,缓一缓再回家,似乎也好。
“我们去A大吧,去校医院对面那家土菜馆吃,回国后我去A大转过一圈,看见这家餐馆还在。”
夏小星眼睛瞪圆了:“这是家黑店,杀人不吐血的,你送上门去给它宰啊。”
叶枫笑:“就让他宰吧,我们去重温一下大学时光。”
隔了六七年,没想到那老板还认得他们,见了夏小星就笑:“小姑娘越大越标致了,冲着你,今天还是给你们打七折。”
夏小星斜他一眼,“切”了一声:“七折你也赚的很多。”那老板哈哈大笑。
这家土菜馆在他们两人的脑海里都是一个深刻的记忆,它是A大一个教工子弟开的,仗着租金便宜和在A大无人不熟的关系,竟然始终维持着没有倒闭。
当年夏小星腿被叶枫烫伤,在A大医院住院的时候,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