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d Bouquet-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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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还问这个。当然的。”
蝶莲娜的话语声中没有了歌一般的昂扬。语调冰冷,让揪着纽扣的卓姬特的指尖力量扑了空。
不经意间唾液流过干渴的喉咙。
“但是蝶莲娜公主,您不是说过您不想结婚吗?所以……”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卓姬特找不到下半句该说什么,话说到一半停了。
沉默片刻,终于,蝶莲娜带着沉重的语气张口了。
“我从十岁开始就被期待成为agapanthus的王妃,为此将我养育大。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与陛下成婚。就算像孩子一样耍赖,却无法抗拒早就定下来的事情。”
“这……”
血一下子涌到卓姬特的脸颊上。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
蝶莲娜伏下眼睛,她并没有觉察卓姬特的神情,或者说她正背对着卓姬特。就像摆脱了纠缠自己的一切,将自己幽禁某个角落似的。
“我不是有翅膀的鸟。是最初就不被允许绽放的花朵。”
她的话就像是自言自语。只不过卓姬特离她太近了,不可能听不到。
关押在蝶莲娜内心的感情,是卓姬特迄今从未触及过的。放弃。将感情的大门紧锁,再也不会回头的转身背对自己的感情。一种凄凉的放弃。
“那种话……请您不要说那种话”
将左侧的绳扣拉近,紧紧的系住。
卓姬特不想听到她那样说。不想她那副表情。
感情动摇,指尖也想跟着颤抖,总算是将感情抑制住,卓姬特转手去系右边的绳扣。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这不是蝶莲娜公主的作风。您总是保持着毅然的态度,从不让自己的意志屈服。就算是【国民繁荣法】,您不也说它让人厌恶吗……”
曾被蝶莲娜勇敢直言的魅力所打动。能零距离见证这份美丽,本应当是一桩幸事。
然而却看到她的目光黯然失色,让人悲伤不已。
“……那你让我怎么做?”
蝶莲娜突然怒了一般。卓姬特并没有看到她紧握在胸前的手。
“不论我说什么,这桩婚姻都不会取消。谁又肯带我离开这里吗?就像上次在亭子里说的那样,你会在结婚前带我离开这里吗!?”
情感激烈的碰撞,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叹息。
看到蝶莲娜蜷缩着身子大叫,感觉自己的喉咙一下子窒息了似的。将手放在她颤抖的背上,卓姬特说出了嘴边的话。
“……我带你走”
“呃……?”
这让蝶莲娜很无措。
卓姬特的手又开始系纽扣,将连衣裙紧紧的固定好。不知怎么搞的,感觉头脑特别清楚,话跳出了思路,就那么说了出去。
“如果我答应将您带出去,您跟我走吗?”
虽然没有深思熟虑,但这确实是卓姬特的真心话。
如果可以带蝶莲娜公主去某个远方,也许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呢”
蝶莲娜失落的低下头。
从婚约那天起直到结婚典礼当日,习俗上要住在城堡里的教堂中。接受唯一神斯派克特拉的恩惠,为了能有一个健康的宝宝。也是为在融入皇室血脉之前,净化身心。而且中间禁止与外界有任何接触。
等蝶莲娜离开教堂,等着她的就是结婚典礼。一旦结婚,蝶莲娜就不能离婚。这就是【国民繁荣法】。
“那根本是做不到的。别想些没用的,快绑扣子。”
在卓姬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蝶莲娜在自己的手背上立起了指甲。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绑好……就离开。今天不要再来我的房间了”
“蝶莲娜公主……”
卓姬特不肯离去的呼她的名字,蝶莲娜狠下心肠二话不说。
虽然她想恢复平常那张冰冷的脸,然而悲伤的神情怎会从她的侧脸上消失。
4
翌日。
一个多云的阴天,却不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如果可以选,那就晴天或者下雨。搬着革制皮包,卓姬特朝天空阴郁的叹息。
阴郁的天气,就像是在昭示自己内心的情感。
她将皮包搬去城堡城门一侧停下的马车上。
纵着两辆马车,前面放着蝶莲娜的行李。蝶莲娜坐在后面那辆里。
卓姬特搬来的,是最后的行李了。将旅行包交给马夫之后,卓姬特跳上了后面的那辆。
“打扰”
说着,卓姬特坐到蝶莲娜对面的位置,蝶莲娜撑着脸腮,原本眺望车外的目光投向了卓姬特。
“辛苦你了”
这冰冷的态度,让卓姬特生动的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马车里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蝶莲娜公主。昨晚……我说出那样的大话,真是抱歉。”
还真是说了大话。坐在座位上端正姿势,卓姬特微微低下头。
蝶莲娜并没有去看她低下头的姿势。
“你道歉什么?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都、都说了……”
话刚到嘴边,马车启程了。马拉动马车的最初的瞬间,让卓姬特和蝶莲娜前仰后合。
这是去城堡里教堂的马车。那里是供奉agapanthus唯一神斯派克特拉的教会,是管理【国民繁荣法】执行情况的政府部门之一。
竖着城堡一侧的道路,就到了城堡领地深处建造的这所教堂,这里不仅负责祈祷和迎接王妃仪式的工作,而且据说有危急关头供王族逃跑的密道。
走过去的话要花些时间,但乘马车则不需多时。到了之后,举行结婚典礼之前的这三天都将在教堂里度过,不仅不能外出,卓姬特想接近她也不行。
卓姬特两手在膝上握紧。这将成为两个人最后相处的时间。
然而不知道蝶莲娜明白到这一点没有,她一眼都不看卓姬特的在车上发呆。
“啊……胸花”
而且卓姬特发现。蕾丝装点的连衣裙上,并没有与卓姬特交换过的黄色胸花。而是带着一个摇曳着粉色花瓣的胸针。
“蝶莲娜公主,唔……我的胸花呢……?”
订婚时她还带着。
困惑与不安中,卓姬特神薙忘记了身在马车里,她抬起腰。却被摇动的力量一屁股甩回了座位上。
“……哦,那个啊”
她俯视自己的胸前,一脸无聊的回应。
那清澈的蓝蓝眼睛中,看不到任何感情。难道是关进心灵的地牢里去了吗?
蝶莲娜无聊的抚摸着新的胸花,又把脸转朝窗外。
“今早到花园散步的时候掉了”
“掉了……?”
卓姬特的头炸了一样。因为是用别针别住的,掉了也是有可能的。让她震惊的,并不是胸花掉了这件事情本身,而是蝶莲娜对于这件事情冷漠的态度。
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胸花。虽然它比起蝶莲娜的胸花更便宜更素。所以蝶莲娜肯佩戴它,卓姬特很是高兴,然而。
“在、在哪里弄没了”
至少自己回头可以去找找。这一问,蝶莲娜这才正视了卓姬特的眼睛。
“谁知道掉在了哪里。找到的话我会还给你的”
语气无底的冰冷,匮乏感情。就好像她不再需要自己了一样,非常让人伤心。
卓姬特握紧的手更用力了些。不这样的话,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卡拉卡拉,马车的车轮碾在土路上。卓姬特沉默着,蝶莲娜也沉默着,剩下马车默默的前进。
“卓姬”
蝶莲娜叫她名字的声音很小,都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听到。
“……有劳你这段时日照顾了”
“……”
让人窒息。卓姬特痛切的感到,自己想听到的不是这句话。
“讨厌……”
握紧的双手指甲扎在手掌上。虽然疼,但没有花田里哭肿眼睛时的眼睛痛。
“讨厌……!”
孩子耍赖一样的任性。虽然知道任性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但又不想知道。
“要分别了”
如蝶莲娜说的,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马夫那女人将马车厢的门咔嚓一下打开。顺序上应该是卓姬特先下车的。
被马夫催促着,踌躇的卓姬特从马车上下来。马夫那带着手套的手伸向了要下车的蝶莲娜。
“来……”
捉住马夫的手,她的高跟鞋踩在梯子上,蝶莲娜扫了卓姬特一眼。那蓝色的眼睛有些动摇。
“记得之前咱俩去过一个荒废的亭子,是吧。”
“嗯,是的”
“早知道再去一次了”
“呃——?”
卓姬特追问,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两个人继续说话了。
蝶莲娜被女神官催促着进入教堂,卓姬特则是被其他女神官催促着将前面马车上的行李搬到教堂门口。包里都是蝶莲娜的随身物品。
一件一件的交给女神官,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沉。
等将所有东西都搬完,自己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有劳你了”
说着,接收行李的女神官朝自己行礼。
“……打扰了”
心想终于搬完了。头朝前方一低,卓姬特余光看到教堂的门关上,自己随后也离开了那里。
午后的休息时间,卓姬特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来到花园里。
与这段时间为采花而来不同。穿过绿草丛生鲜花繁盛的景色,她朝密林深处一条古老小道走去。
到了这里,谁都看不到。而又有几个人会知道这条小路呢?沙沙都不一定知道。
朝深处走去,头顶繁茂的枝叶代替了遮天的云彩。一步步远离城堡的现实。
再来这边一次就好了。离别时蝶莲娜的留下的这句话的温度,仍然残存于卓姬特的心中。
自己也想再来这里一次。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和蝶莲娜一起。把茶水和点心也带来,偷偷享受这只属于两个人的下午茶。
谁都不知道的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开心的聊天。感觉这些事情像梦一样遥远。
绕过最后一个弯,尽头就是那白色的亭子。爬满的常青藤还是老样子,通向亭子的路上长满杂草。
朝亭子走去,草沙沙的作响。
将手放在无视时光流逝的柱子上,寻觅着不可能存在的残迹,朝亭子里看去。
“啊……!”
立刻就看到了。
那天两个人并排坐着的长椅。
就在那什么时候塌掉都不稀奇的满目疮痍的椅子上,花瓣展开的黄色胸针静静的等候着。
卓姬特伸手,将本来属于自己的胸花拿在手里。别针完好的合了起来。并不是别针开了,然后弄掉了胸花。而是故意摘下来并将别针合上,放在了那里。
卓姬特坐到放置胸花的长椅上。她想到了在这里立下的约定。
——能实现约定吗?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带我离开这里。
那时的约定,是属于这片小天地的空想的童话。但是现在……对于现在的卓姬特而言,又有了新的含义。
“为什么……”
卓姬特小声自问。然而就算是蝶莲娜本人,恐怕也无法用语言表达。描述模糊的轮廓,语言是很不足够的。
她会将胸针放在这里,蕴含着特别的信息。
“如果蝶莲娜公主愿意的话……”
自言自语的同时,卓姬特深吸一口气。两个人并排坐下就显小的椅子,如今,显得特别宽敞。
把黄色胸花抱在怀里,卓姬特独自下定了决心。
白色胸花与黄色胸花
1
从早晨起就时不时吹着强风的一天。
从敞开的窗户唐突的吹进风来,在走廊上行走的soleil将头发用手向上梳了一下,随手按住。
“天气倒是不错,风吹得心里不踏实……”
看到走廊墙壁上的挂毯被风吹得啪嗒啪嗒,soleil干脆将窗户关上。这里是Agapanthus城堡的一楼。Soleil朝门口走去,身边快步走过去几个神官。
今天、不从昨天黄昏开始,城堡里就进进出出的忙了起来。比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