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月和他的狐狸-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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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兔子。
白兔子喃喃道:“我生病了吗?我睡着了在作梦吗?”
新年到了,也是何志强、赵玉大婚的喜日子到了。陆家堡内成千上万只红灯笼宛若天上银河般散发光芒。鼓乐宣天,炮声轰鸣,何志强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喜气洋洋,绕堡一周,最后花轿落至苏府门前。蔡大奶奶、杨雪梨扶着蒙着大红盖头,身穿喜服的赵玉送入轿中。在人们的祝福声里,花轿抬走。
花轿落地,先是踢轿门,这是一种习俗,下马威。一条红绫布递到赵玉手中,丫头婢女把她扶了出去,骤然爆炸的鞭炮声惊天动地,差点使她原地跳起来,迈过燃烧的火盆,入了厅堂,四周传来各种奉承的打屁声。
“真是郎才女貌呀!”
“真是天作之合呀!”
在司仪的尖叫声里,先拜天地,天地拜完拜父母,父母没有,由苏海波夫妻代替,最后是夫妻对拜。随着送入洞房的声音扬起,众人欢笑拍手。
婚礼后是华丽的晚筵,一来庆祝何志强、赵玉小姐终成佳偶,二来喜迎新春。这晚,宴会大厅内,红烛高照,人声喧闹,笑语盈盈。宴会上山珍海味,玉液琼浆,还有美人横笛而吹,一时间,笛声悠扬,余音袅袅,舞女们轻纱妙舞,如此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的时候,却有人闷闷不乐。
陆倾城时不时放下酌满玉液琼浆的金杯,忧郁的目光频频望向清见月。他的举动,自然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的目光也频频地往清见月的方向瞟。今晚,清见月出奇的安静,不似往常笑笑闹闹。他这样异常,怎能不令大家怀疑呢?
许芸低下头,在陆老夫人耳边轻语道:“老夫人,他们看上去好奇怪?”
陆老夫人放下玉筷,哼道:“这是很正常的。”
许芸恍然道:“奴婢明白了,以清见月的个性,让他这样的人穿上女人衣服或许不难,但是要求他象个大家闺秀一样,无论言行举止都必须端庄有礼,被那样多的规矩限制着,以他的性格,出不了多少天就会闷死。他必然无法忍受,到那时,即使是堡主,恐怕也无可奈何。原来老夫人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陆老夫人道:“没有这么简单。”
至于如何不简单,陆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许芸垂下头仔细思索陆老夫人话中之意。
李安国一向不习惯这种场合,吃了几口酒后就走出客厅,到园子里寻幽探胜。穿堂过桥,来到后院,十几株梅花正开得冰香清艳,春意盎然。他负手欣赏,闲散漫步,忽踩到一块红色的绣帕,他俯身拾起,送到鼻端一嗅,一股兰芝幽香,泌人心脾。
不知道是哪家的女人掉在这里的,应该不会走远,还是挂在梅枝上,等主人来寻吧。
他抬手把绣帕挂到梅花枝头,耳边忽地听到女人的惊喜声,他回首看去,竟是周艳华袅袅娜娜地奔来,“是李领主,您万福。”
李安国脸瞬间烧红,高大魁伟的身体向旁侧一让,“周姑娘,您、您万福。”
周艳华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梅花枝头上飘荡的绣帕,“李领主,真是多谢你捡到了我的帕子,不知道您能不能摘下来还我。您放得太高,我拿不到。”
“啊,好,抱歉,我没想到。”
李安国手忙脚乱,指挥千军万马、迎战杀敌的男子雄风,在周艳华面前荡然无存。
周艳华接过他递过来的绣帕,笑得娇柔妍丽,充满大家闺秀的风度,“多谢李领主,真是有劳了。”
远处传来杨雪梨妩媚地唤声,“艳华,你快来,那边还有好多梅花,开得春意烂漫的。”
“来了,来了。”
周艳华用绣帕揩了一下小嘴,之后,非常随意地把绣帕塞到衣襟上,转身匆匆忙忙地跑走,绣帕再一次从衣襟上滑落,飘然落地。她丝毫未觉,绣花鞋踩过去,曼妙飞快地追赶杨雪梨她们去了。
李安国俯身拾起绣帕,深情凝望周艳华渐离渐远的倩影,直至再也看不到佳人,他才幽幽叹息一声。一转身,猛然看到,冰寒的月光下,清见月抱着白狐站在盛开的梅树下望着他,他心中的惊讶简直无法用笔墨形容。
“见、见月公子?”
“您这样喜欢她,为什么不向她表达呢?”清见月问。
李安国哑然无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您这样爱她,为什么不把她娶回去好好地珍惜呢?您这样默默地看着她,又有什么用呢?”清见月又问。
李安国局促不安地移动着身子。
“听说,已经有人登门到蔡家提亲。在蔡家,有俩位绝色佳人,一位是蔡碧晶小姐,另一位就是周艳华小姐。”清见月说。
李安国额头上的青筋登时暴跳,“谁?是谁求婚了?”
清见月笑道:“我是跟你开玩笑,你就当真了。”
李安国脸红成了猴子屁股,埋怨道:“见月公子,这种玩笑怎能乱开?”
清见月正色道:“以周小姐的家世、人品,以周小姐的温柔娴淑,还不争着被男人喜欢吗?难道说,只许你喜欢,就不许别人喜欢吗?你当真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说不定哪天,我的话就作了准。如果真有人登门提亲,请求迎娶周小姐,你该怎办?”
李安国垂下头,眼中溢满了忧伤。
白狐发出不满地低鸣声,雪白美丽的身体在主人怀里蠕动着。清见月轻抚它一下,说道:“告辞了。”转身间,忽听到李安国的唤声,“请、请等一下。”清见月站住。李安国快步走过来,躬身致敬道:“见月公子,请稍等。”
白狐突然大叫起来,清见月抚摸它漂亮的头颅,斥责道:“安静一会儿。安国兄,有话请说。我的狐儿心里只有宴会厅的山珍美味,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它的主人,它早就飞快地奔向美人们芬芳的怀抱了。”主人的责备,令白狐羞愧地缩缩身子,咕咕哝哝地老实下来。
李安国笑了笑。
清见月道:“您看上去非常忧伤,这是为什么呢?”
“有件事情,困扰了我有十年之久。”李安国说。
“困扰了您有十年之久?”清见月严肃地说道:“小病不治,拖久了必然会成为难治的大病。安国兄,请说。”
李安国苦笑道:“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本事,连说个话都笨嘴拙腮的,说出来,恐怕会让您见笑。可是,因为是公子这样大智大慧的人,就算再丢脸,在下还是想请教您。”
清见月谦逊地道:“安国兄,您年纪比我大,千万别说到什么请教。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咱们可以聊聊,相互交换一下意见。”
“智慧是不分年龄大小的,所以,你就不用跟我谦让了。” 她温柔亲切的笑容,让李安国忐忑的心情舒畅许多,更添信赖和尊重,“十年前,我有二十岁吧,还仅仅只是个小侍从。那年,我喜欢上一个姑娘,他是位主管的女儿。说起来,我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去向她求婚,不但被当场拒绝,还遭她冷嘲热讽、挖苦奚落了一顿。她的家人知道此事后,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而我也被整整嘲笑了五年,一直到我提升为领主,才没有人再敢提起此事。”
清见月眼中怒芒一闪,却依然平静地问道:“安国兄,那个女人后来怎样了呢?”
“那个姑娘后来嫁了一位执事的儿子,生了一男一女。”李安国老老实实地道:“不过,一年前,那位主管生病去逝,那个儿子又不会治家,日子就没以前那么好过了,听说还常常要娘家接济。”
清见月点点头。
“不过,这件事情不是重点。”李安国脸色忽然绯红,“正如公子所说,我又喜欢上了周小姐,但是她的家世,比我以前喜欢的那个姑娘还要好,生得更是美丽娴雅,所以我实在担心配不上她。我一直都很苦恼,六年了,我本想忘了她的,可是这心里头不管怎样都放不下。”
“六年?我的老天爷!”清见月叫道:“安国兄,如果六年前你去求婚,周小姐也就不会遭受寡居的痛苦命运,你真是误人又误己。”
李安国又尴尬又难过道:“我?我?”
清见月略想了想,道:“安国兄,你的病根主要是在十年前落下的,如果您不把这个病根挖掉,即使您喜爱的那个姑娘再好,您也没有向她求婚的胆量。”
“你说吧。”李安国肃然起敬,“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病人肯合作,大夫就好治病。”清见月道:“你在十年前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先遭她拒绝,后遭人耻笑,以致你心中产生自卑感。安国兄,我想你一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吧?”
李安国苦涩地说道:“说不耿耿于怀,那是假的,如今想起来,还感到羞愤难当。”
“首先,安国兄,你喜欢错了人。那个姑娘被人爱慕,是一件好事,她有权利拒绝你、不喜欢你,却没有权利侮辱你。她不但冷嘲热讽、挖苦奚落,还鼓动家人侮骂你,可见她的品性多么尖酸刻薄,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爱慕的?换了是我,当场就会放声大笑,拍拍屁股,掉头走人,转眼间把她忘个干净。还有,这样品性恶毒的女人,就算她没有拒绝你,嫁给你,以你宽厚善良的本性,她除了会压榨你、欺骗你之外,还能给你什么?她能给你幸福吗?她根本就不配你。为什么?因为她又笨又愚蠢,因为她是头母猪。为什么这样说?她嫁给了一位执事的儿子,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她嫁的不是丈夫,她嫁的是门当户对,她嫁的是钱、是地位,她甚至嫁的不是那个儿子,而是那个儿子的老爸是位执事。安国兄,换了你现在去向她求婚,我保证她会跪在地上反过来向你求婚。为什么?因为你是位领主,身份地位不同了,我说的对不对?”
李安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说的对。”
“还有啊,因为她其心不善,所以她现在才会这样倒霉。为什么?老子一死,就活不下去了,她的丈夫肯定不务正业,是个笨蛋。瞧!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清见月娓娓劝说道:“安国兄,你是个好男人,为了一个根本不配被你爱的女人,让自己自卑自伤,值不值呢?你后来又喜欢上周小姐,却不敢表白,差点误了自己的终身幸福,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机会,却又犹犹豫豫,再蹉跎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老天爷还给不给你这次机会了。”
李安国头垂了下来,嗡声嗡气地道:“可是,我又怎么知道,她喜欢不喜欢呢?再说,我笨嘴拙腮的,不会花言巧语那套,只怕打不动她的心。我们面对面时,她神色淡然,我实在看不出来,她会中意我。”
清见月被他气到无力,“安国兄,我真是服了你。你从不表白,人家怎会知道你的心意,人家是大家闺秀,自然会很矜持;还有,她嫁过一次,是守寡之身,更不会对男人乱抛媚眼,除非她没有节操。喜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真心诚意,花言巧语反而信不得。你是本堡第五领主,有身份有地位,年青健壮,无妻无妾,最重要你爱她六年都不变,就冲这点她若是不嫁你,她也是头母猪。”
李安国怒道:“她不是,见月公子,不准你这样说她。”
清见月笑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