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月和他的狐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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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吃过药,睡下了。”雷永翔凶神恶煞似的脸乍然变了,语气也温柔如春风般,但很快,他瞪着清见月,眼冒火星,“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你错认成大哥,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清见月吓得抓住白狐做挡箭牌,“喂,你别胡猜乱想,会出人命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是她自己抱住我的,还咬了我一大口,现在还很痛呢。”
“为什么?三年了,已经三年了,她还是忘不了大哥。”
雷永翔痛苦地抱住脑袋。
清见月的黑眼眸子与白狐的金眼眸子对看了一下,然后,清见月放下白狐,爬到雷永翔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捅捅雷永翔。
“你喜欢杨姑娘?”
雷永翔蓦地抬头,眼中凶光毕露。清见月跳起来,白狐从他怀里滚掉到地上都不及管,躲到一棵桂树后面,半晌才探出脑袋偷看他。
“清见月,知不知道探人隐私会丢了小命?”
“我知道你想拧下我的脑袋,所以我躲到树后面去了。”
雷永翔放声大笑,“好小子,你还真是鬼灵精怪的,真搞不懂堡主是从哪里找到的你。你出来,我不会拧下你的脑袋。”
清见月笑嘻嘻地走出来,大模大样地在他身前坐下。白狐又跳回他怀里。
“你这副小无赖的样子,雪梨怎会把你错认成大哥的呢?”雷永翔眼中闪现出剧烈的悲痛和愤恨。
“是啊,我也很奇怪。”清见月点头,从身后摸出一瓶酒,“要不要来一口?”
雷永翔接过酒瓶,仰头就灌。清见月又低头看向白狐,他的黑眼眸子眨一眨,白狐的金眼眸子也眨一眨。转眼间,一瓶酒又喝空。他随手扔掉酒瓶,放声大笑,长声呤道:“记得那时相见,胆战,鬓乱四肢柔。泥人无语不抬头。羞么羞?羞么羞?”
“喝醉了。”清见月肯定地说完,掏出一包红枣吃起来,“什么意思啊?”
五年前的秋天,杨雪梨由于父亲被提升,调到陆家堡内任职。十六岁的她,也跟着父亲来到陆家堡。十六岁的她,正是不知情愁滋味的年纪,天真无邪,又备受父亲宠爱,更是无忧无虑。一天清晨,她溜出园门,被陆家堡秀丽的山水迷惑,游戏玩耍,留恋忘返,莽莽撞撞地闯入桂子飘香,金沙银沙铺满地的桂圆。
雷永庆、雷永翔兄弟正在习武,被突然闯进来的她吓一跳。她可爱的模样,象是从天上跌落凡间、迷失了道路的小仙女,美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惊喜、又好奇地瞪着他们。用雷永翔的话说,那模样,至今想起来还让人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将她抱到怀里。
忽然,她好像意识到那样注视他们,作为一个女孩子该有多不好意思,脸儿在刹那间染成朝霞,转身就想逃走。雷永庆先抓住了她,她惊惶失措,向后躲闪,却倒入雷永翔怀中。
雷永翔摊开厚实的双掌,脸上露出一抹憨憨地傻笑,醉态可掬,“我抱住了她,幽香四溢的身体,那样纤细,那样娇柔。”
“后来呢?”清见月往嘴巴里塞一颗红枣慢嚼细咽。
“大哥笑着问她的名字,她紧张的浑身发抖,像个泥人一样呆在那里,始终低头不语。羞赧娇怯的模样,让我又怜又惜。我爱上了她,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尝到了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可是当我准备去求婚的时候。”雷永翔一脸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听到大哥要与她成亲的消息。”
清见月又变出一瓶酒递给他。
雷永翔几口酒灌下去,高声呤唱,“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泪落如雨,悲到极点,却又放声大笑,令人闻之更加心酸。清见月揉揉鼻子,酸酸的,好难受。
“从小到大,总是这样。他喜欢的,我也喜欢;我喜欢的,他也会喜欢。可是,每回,都是他捷足先登。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我大哥,是众人眼中的英雄,而我只是个陪衬。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走到哪里,人们提到的总是只有他,而我却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仿佛不存在似的。伯安兄推荐我,也是因为我是他的弟弟;堡主请我出来,还是因为我是他的弟弟。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活在他的阴影里。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陪在她身边,我什么都不求,只要她能过的好,只要能常常看到她,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达不到呢?三年了,他的阴魂总是缠着雪梨,令她不得安宁。而我,即使躲在这里喂马,也逃不开他的阴影。我受够了,受够了。”
雷永翔又哭又笑,倒在地上,昏昏眩眩,沉入悲伤的醉梦之中。
清见月凑过去探看,伸手捣捣他,“嘿,雷老哥,睡着了吗?就这样睡在这里,会生病的。”
雷永翔哼了几声,又沉入如泥般的醉梦中。
清见月双手捧脸,“我就知道。孤男寡女一起生活了三年,而且一个是壮男没有老婆,一个是美女没有老公,不生出如岩浆般沸腾的炽烈感情,才就奇怪。男人爱女人,爱得死去活来也就算了,偏偏还自卑自弃。病情比想象得还要严重。小狐儿,你说怎么办?扔下他,自我毁灭?”
小白狐没有理睬主人,抬高了脑袋,眨着漂亮的金眸,不知是在观赏月下的落花,还是在盼望玉兔能从天下正巧落到它的嘴里。
第二天用过早饭,清见月骑马玩到晌午才回来。一进园门,远远的就听见蔡伯安兄弟正在就某个问题争吵,他的回来,立即使蔡氏兄弟闭上嘴。午膳的时间到了,蔡大奶奶非常守信,今天亲自下厨,做出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清见月乐啊,围着桌子使劲吸口水。主人馋涎欲滴,小狐儿也不落后,用力地蹦,用力地跳,唉呀呀,为什么离桌面还是差了一大截呢?
总算等到蔡大奶奶一声令下,可是刚刚端起碗,为了抢到蔡大奶奶最拿手的桂花鱼,清见月几乎跟蔡仲和打起来,这时,雷永翔怒冲冲地来了。不过,让清见月放心的是,雷永翔的目标不是他,而是蔡伯安。眼看他们移到侧厅说话,蔡仲和脸上溢满不悦。他这一走神,以致大意失荆州。
“哈,这条鱼是我的了。”清见月端走鱼盘放到自己碗边。
蔡仲和大骂:“混蛋,那么大一条鱼,你吃的完吗?”
“当然吃的完,我最爱吃鱼了,尤其是桂花鱼。小狐儿,主人一半,你一半。”哗,好有意气!小白狐乐坏了,围着桌椅飞来窜去地撒欢。
“分一半给我。”蔡仲和要求。
“不给。这是嫂子做给我吃的,不是给你吃的。只有一条鱼,多你一人,就不够吃了。”
“你是猪啊。”
他们正吵得没完没了时,侧厅骤然传来巨响声,吓得小白狐掉了嘴里的鱼块,清见月抱住桌子左看右瞧,怎么了,地震吗?蔡仲和飞速奔往侧厅,也不知说了什么,很快令雷永翔镇静下来。清见月不停地吃的同时,两颗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不时偷窥。蔡伯安怒容满面,胸口起伏不定,很显然也气坏了。
女人的尖叫声忽然传来,雷永翔非常敏感,急速起身,蔡氏兄弟随着他快步走出侧厅,蔡大奶奶换了衣裙出来,见此情景,也慌不迭地追出去。清见月左手盘子,右手筷子,靠在门柱上,边吃边看,瞧戏似的。
“爷,不得了了。姑娘跑出去了,怎么拦都拦不住。”
“往哪里去了?”
“往迎风亭方向去了。周姑娘还有奶妈跟着呢,可是,姑娘的病犯起来,谁也拦不住。”
一堆人象脱笼的兔子,挤挤拥拥地狂奔。
清见月眨眨眼,低头瞧向对着他流口水的白狐,“跑了?要不要跟过去?可是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哎呀——”忽然,清见月屁股象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盘筷往椅上一丢,拔腿就跑。
迎风亭建在葱葱郁郁的半山坡上,爬过数不清的石阶,越过喘气如牛的奶妈,远远地看见周艳华拉扯杨雪梨,挣扎甩脱之间,俩个女人摔跌在地,周艳华更是翻滚了几个台阶才停住。雷永翔却直奔而过,抱住杨雪梨千呵百护。随后赶到的蔡伯安扶起周艳华,蔡仲和由于扶持蔡大奶奶慢了几步。“艳华。”蔡大奶奶抱住妹妹。周艳华失声痛哭,蔡大奶奶心似刀绞,也是泪流满面。
实在是爬不动了,清见月弯腰喘气,眼瞧着雷永翔抱着杨雪梨飞速而过,不禁摇头,“好大的力气。我却不行了,心都要跳出嘴巴了。歇一歇,这心真要跳要出去,就没命了。”
“你看到了,他对艳华有多薄情。你还要把艳华嫁给他?你还嫌艳华命不够苦吗?”蔡仲和愤怒地大吼。
蔡伯安心烦气躁地原地打着转转,“够了,不要再说了。”
清见月干脆坐到阶上,抬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再煽煽。
“你们不要吵了,赶快带艳华回去治伤啊。”蔡大奶奶哭道:“夫君,艳华出血了。”
蔡伯安拨开妻子,抱起周艳华。夫妻俩一个抱一个扶,直奔山下。清见月长长地吁口气,蔡仲和慢慢走过来,学他样子坐下。
“气死我了。大哥根本是痴心妄想。雷永翔被他那位疯疯颠颠的大嫂,也迷得疯疯颠颠。大哥不但说服不了他,还连累艳华夹在中间,备受伤害。”
“雷永庆是怎么死的?”清见月问。
“那个笨蛋,不用讲了。聪明一世,最后却死在一个女人手里。”蔡仲和轻蔑地说。
“继续。”清见月说。
蔡仲和脸上显出神秘莫测的表情,“抱歉,见月。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因为约定。”
清见月微微一笑,这回竟没有再刨根问底,“杨姑娘病了,雷永翔也病了。还有大执法,病得更是不轻。”
“说什么胡话呢?”
“既然病了,就要查出病根。”清见月的眼神变了,充满自信和智慧。
蔡仲和惊讶地瞧着他。
“虽然我是个蒙古大夫,但是没关系,既然让我查到了病根,只要对症下药,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那淡淡的笑容,使清见月的脸看上去竟有种说不出的美丽。蔡仲和的心突然跳了起来,浑身也象火烧般。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把蔡仲和骇了一跳。
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感觉怪怪的?
“啊——”
清见月猛不丁大叫一声,蔡仲和吓得浑身一颤,歪倒在地。
“鱼。鱼。我把鱼扔到椅子上,狐儿肯定都偷吃光光了。死了,死了,狐儿若是真得毫无义气地吃光,我非拔光它的毛不可。”
大呼小叫里,清见月以快马加鞭的速度往山下奔,绝对比来时快。
蔡仲和气昏,“清见月,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正文 第八章 对症下药
午膳后约半个时辰,琴院派人请清见月。这回,清见月没有罗嗦,跟着去了。时间不长,周总管父子陪着蔡伯安、蔡仲和也来琴院探望,只见雷永翔独自忧伤抑郁地坐在客厅里。
“杨姑娘怎样了?”蔡伯安问。
“清见月哄她安静下来,正在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