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玉弓缘-相爱于江湖-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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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遗略有些吃惊,刚刚这招他已是尽了八分力的,志在夺那人性命,可是却仅仅只是伤了他,而且伤了他之后他竟然还能站得稳!竟然还有攻击的能力!
金世遗只出了这一招,就已经让所有的忍者注意到了——他们,碰上了强有力的反抗!一时间,所有的忍者都向着金世遗这边扑了过来,他们的心中有着同一个想法:先消灭掉这个最厉害的。
同时应付这么多的高手,哪怕是金世遗,也不禁有些紧张。他在想,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对手都挡在自己的身前,不要给他们绕到自己身后的机会,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被这样的高手,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前后夹击,根本不可能毫发无损。
可是,那样的高手,那么多的高手,岂是金世遗想拦就能完全拦在身前的?只见金世遗眼前不远处的几个忍者,身形一晃,就淹没进了海滩上的沙里面去。金世遗反射性的意识到了危险,果然,他的身后,突然有奇怪的气场出现。这些奇怪的气场,虽然已经被刻意收敛掩饰了,可是,还是被金世遗感觉到了,而且,不止一个!
而金世遗手握的独龙剑,被他身前的四名忍者同时缠住,根本没有向后攻击的机会!没办法,他唯有等着身后的人偷袭过来时抽身躲过了。
奇怪,那些气场怎么统统在离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久久没有更近一步。金世遗心下迟疑,终于在一次逼退了身前所有的人进攻时,得空往身后望了一眼。只这一眼,他就惊住了——他的身后,仅剩下的那些兵丁,已将那些从沙堆下钻到金世遗身后的所有忍者团团围住,让他们无法再前进半步。这一次,他们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攻击阵型,这一次,他们仍然在高强的忍者面前不堪一击,可是,他们没有退却,哪怕被砍翻在地,哪怕只剩下最后的力气,他们也仍然紧握着长枪,向着屠戮着他们的忍者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金世遗原本就是为了救他们而让自己身陷重围的,他本以为,自己一旦拖住了这些忍者,他们就有时间抽身撤退。可是,看看那些家丁,他们根本就没有撤退的意思,哪怕自己的衣衫已经被不知是战友还是敌人的鲜血染成了血红,哪怕明知道冲上去就是有死无生、飞蛾扑火,他们还是冲了上去。这样的勇气,即使在金世遗认识的江湖好汉中,也是不多见的,比如,他的徒弟江南,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勇气,又比如,鼎鼎大名的邙山女侠曹锦儿,也是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人。而这样非凡的勇气,也决不是罗府付出重金犒赏就能得来的,毕竟,在金钱和生命面前,多数人都会理智地选择后者。一向迟钝的金世遗,在此情此景之下,却蓦然间明白了,明白了支持着这些武功平平的兵士们如此勇猛向前的动力。如果他们胆怯,如果他们退却,那么,他们也许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却无法保住崂山县的和平安宁。而罗府募集来的这些普通百姓里,有多少,是崂山人?又有多少,在崂山有血肉至亲?甚至或者支持他们最初冒着生命风险前来应征的动力,就并不是那丰厚的赏金,而是……更深一层的理由。
金世遗这一惶神,立即被一个忍者抓住了破绽,一刀划在了右臂上,而他面前的敌人,已于不知不觉中,从四个,变成了十个。
金世遗右手受伤后,已无法再挥动沉重的独龙剑,只好改用左手。可他,从来就没有练习过左手的剑法。正当他的情势越发的紧迫时,突然之间,在他的面前,在他和忍者中间的沙地上,从沙泥间窜出好几名黑衣蒙面人,挡住了忍者对他的攻势,而他周围的其他地方,所有交战中的忍者,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地下冒出黑衣蒙面人偷袭了。
当那些黑衣蒙面人凭空从地上冒出,困住了所有忍者的时候,金世遗才得空停了下来。他也才在停下了之后才想起,和自己、玉海烟同来崂山的那些死士,似乎从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怎么出现过了,他本没有留意,可看到这些突然从沙下窜出的黑衣人,他才恍然,原来,他们一直在悄悄做准备,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这样说来,朝廷早就发现了这些海盗的不同寻常?不要说是朝廷,现在,就是金世遗也发现了这些海盗的不同寻常了。这哪里是海盗,这根本是一只正规的军队!只是没有统一着装而已。而且,寻常的海盗又哪里会和忍者有这么深的牵连?而且,看起来,那些忍者,也分明就是听命于那个海盗头领的。
田中在忍者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领着所有海盗乘小船往大船那边撤退,他本想让忍者屠尽所有的罗府家丁后再退走的,可看起来那个带着面具的女人真的不好对付,也似乎早有其他准备,自己最精良的部下,最善战的忍者,和那些手持各种各样兵器的黑衣人斗在一起竟占不了丝毫的便宜,反而因为对方的突然出现而在交战中一直处于防守的劣势地位……不断地有忍者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撤离这里,保存实力。
在所有海盗都安全撤离海滩之后,随着田中的一声令下,所有的忍者也乘小船撤离了沙滩,临走的时候,还有两名忍者分别跃上其余没有划走的小船,顷刻间就把所有剩下的小船砸沉了。
金世遗眼见得所有的海盗和忍者越划越远,自己又无船可追,只得叹一口气,自语地安慰自己道:“穷寇莫追。”
他刚说完这句话,身后已经有两个影子箭一般地冲了出去,冲过他身边,冲进海里,在海面上……前进?
他细看,才发现那两人脚下踏着一直长竹,手上,也握着一只,而那两个人,以长竹做船,以长竹做浆,竟在海面上迅速地向海盗正在起锚的大船方向赶去。而就在那人这样冲出去的同时,金世遗周围所有的死士,都从身边的家丁手中拿过他们作为武器的竹枪,一人两只,冲进了海里。
不及多想,金世遗也从家丁那里找来两只竹子,跟了上去。
海盗和忍者都已登上了大船,他们似乎也早已发现了尾随自己身后的尾巴。当金世遗他们靠近时,密集的箭雨织成细网,直向他们所在的海面上扑来。
第十章(四)
虽然这些死士都是身手不凡,但他们双脚能够站立的地方实在有限。于是金世遗便看见自己前面的死士们接二连三地倒入水中。有些是身体腾挪躲闪飞箭时站立不稳,掉了下去。但更多的,则是被飞箭所伤,惨叫一声,便没入了水中没有踪影。而那些失足落水的,刚从水中冒出头来,便也被接连罩来的飞箭刺中,再次沉入了水底。
此刻,无论是地势还是武器,死士们都处于绝对的劣势,金世遗心中却坚信着他们不会退却,而且,是毫不迟疑的坚信,就像当初义无反顾地相信胜男一样。胜、男,当他的心中浮现出这两个字时,又莫名地愧疚后悔起来,如果,自己一直都和一开始一样相信她,他和她之间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状况。胜男,你现在何方?身体可好?过得开心么?三尸脑神丹的毒性发作时难受么?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帮你找到解药!
金世遗条件反射性地挡开射向他的箭雨,思绪却一直只围绕着一个人打转——厉胜男。他的眼前仍不断有死士倒入水中,他却浑然不觉。他身边发生的一切,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而他虽然看到了那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却完全无心去理会了。
突然,那个世界原本单调重复的画面猛地一变——一个人足下用力,自竹竿上跃起,腾空时手中竹竿更是在水上轻轻一点,轻盈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艘船的甲板跃去。那人红色的衣裙在无风的夜空中飘荡起来,身影,在金世遗的眼帘中似一颗灼人的星火划过,烫得后者立时回神——那是……玉海烟!
金世遗看着她展现在自己眼前的那轻盈袅娜的背影,越发对她佩服起来。这般出色漂亮的轻功,当今江湖,只怕是绝无仅有的。想起轻功,金世遗就又一次想起了胜男,她的轻功也是极好的,虽然可能功力上比不上玉海烟,但飞起来也是这般的好看,足以让人惊艳的。胜男的轻功,该就是学自于玉海烟这里吧,她们的动作,看起来竟有八九分相仿。金世遗聚精会神地欣赏着玉海烟飘动的身姿,开始幻想着那飞跃而起的,不是玉海烟,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厉胜男。
红衣的“胜男”在往甲板上飞,双臂微张,似一只滑翔在海面的海鸥,体态轻盈,像林间跳动的小燕,她几乎都没怎么动,任由着自己的身体渐升渐高,似乎遥远的高空里正有人牵着她往天上走,越走越高,越走越高……或者,她本就是不小心坠入凡尘的仙女,此刻,不过是正要飞上天庭,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胜男从未穿过红衣,他原以为是她不适合红色,所以不愿意穿,此时此刻,他却觉得那红色在她身上相衬极了,红色,原来才是最适合她的颜色,而不是有些凄清的白色。
突然,凌空一支飞箭直向空中的“胜男”射去,那箭比周围的箭都快,也要比它们粗壮得多,甚至撞开好几只挡住它去路的箭,自己却丝毫没有改变方向,仍是向着红衣的“胜男”奔去。“胜男”于空中侧身一下,却仍没有躲过,强箭狠狠的刺进她的肩头,她身形一滞,随即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海上飘去。在强箭扎中她身体的那一刻,金世遗的心头也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他大叫一声:“胜男!”这振聋发聩的声音直震得船上的弓箭手同时心头一抖,手头一颤,待他们回身向海面上看时,那发出这啸声的男子,已一脚蹬掉了竹竿,飞身向前,接住那半空中飘落的红色身影,二人同时落入了水中,溅起了漫天的水花。
弓箭手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船下、立在水中竹竿上的仅剩下的几个人,已经开始无声无息地退离出去,主将折损,他们已很清楚此役的结果。船上的弓箭手们急忙搭弓射箭,想要消灭掉这最后一点强弩之末。只可惜箭雨到时,剩余的死士早已撤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此时海盗已占得上风,若是此刻掉转船头,反身去追那撤回的死士,定能将他们一举歼灭,可是此役海盗也元气大伤,若是在死士们上岸之后他们才追上,那么,和留守在岸边的家丁们结合在一起的死士,也不是那么好啃的骨头。思前想后,田中终于做出了决定——全速返航。
返航的路上,田中看着手下呈上的伤亡报告,心痛不已,自自己做了这个海盗头子以来,百战百胜,从未试过像今天这样的损兵折将,思及此,他又想起了今晚所见,那个带面具的女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幸好自己眼明手快,给了她一箭,那箭上喂了剧毒,即使没射中她的要害她也决不可能活命,否则,若将来再次遭遇,自己怕也会在她那里吃亏不少。想至此,他又恶狠狠地出了口气,无论如何,此番为大和民族的将来除去了一个眼中钉,自己手下的折损也还算值得!
天空此时已开始泛白,而大地却仍是一片黑暗。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黑暗的一瞬。船队前行的前方,一座小岛在发白的地平线上显露出来,这个无名的小岛,正是这一群海盗的老巢。甲板上的海盗们开始欢呼,在疲惫了一整夜,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