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梅问雪第一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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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躺下不久,合起的眼便缓缓睁开。不一时,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启,两个秀美的身影袅袅进了屋内。莹莹烛光照在脸上,竟是一对绝色的双胞美人。
六十九。 丹青
两女初次被谴来奉客,虽知早晚有这么一遭,心中仍不由得忐忑。进得房来,却见一名男子正合衣坐于塌沿,目光泠泠看着二人。他眉眼庄正隆峻,眼尾微微上挑却只显清疏,那唇虽丰润但又棱角分明,配合在一起,整个人便生出一股冷雎味道。二人乍见之下,心中突地一跳,却不知要来侍奉的竟是这般人物,脸上倏然生出几分红霞,心下也隐隐安定了些。
却听那人道:“你们是何人。”音调不粗却低沉,而这低沉又全然不似一般的浑厚喑黯,却是声线浚淡竣泽,又丝丝缕缕地挟着些冷漠之感。二女垂着眼,福了一礼道:“王爷吩咐总管谴奴婢们服侍贵客就寝。”声音娇美柔细,就算用“出谷黄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有些侮辱了它。
叶孤城打量一眼面前两名少女。但见她们十七八岁模样,风鬟雾鬓,单肩细腰,纤眉秀目,一颦一笑间极是动人,更难得的却是容貌身量如出一辙,一对姝丽美人,交相辉应,犹增几分颜色。
他心下亦知王候府中此等事情实属平常,但自身对此虽无甚烦恶之意,却也并不苟同。何况他生性淡漠自持,从来不曾近过女色,对肌肤滥淫一事看得极浅。因而此时虽有美人在侧,也只漠然道:“不必,你们下去罢。”
二女一听,不由一怔,随即双双跪于地上:“贵人如此说,可是奴婢们姿容粗陋,不入贵人之眼?”
叶孤城见她们这般光景,心下就已明了几分。若是二人此时从房内走出,怕是便会以怠慢贵客为罪由,遭到责惩。眼角微微一抬,遂道:“你们且起身,不必下去了。”
南王将手中书卷放于桌上:“办妥了?”
“早间孩儿已派人送师父回府。”世子站在南王身前回道。
南王听了点一点头,忽问道:“你觉得叶孤城此人如何?”
世子道:“父王的意思……”
“对权贵之人疏远淡漠,却又圆转留有余地 ;对敌人刚凛果决,手段雷霆;一双绝色姝丽在前,却清心自持,无所欲求。不耽奢靡,不重荣华,虽性情疏傲,却非一味孤狷不群。”南王以指轻扣案面:“及至昨夜谈及海运经商一事,尤显心境深睿,眼界远度,果真人物非常。”
世子躬身道:“若非如此,怎得父王青目有加。”
南王微微一笑,重新拿起案上书卷:“得天下者,必先得人。你且记住了。”
西门吹雪进了书房,便见叶孤城立在一张黄梨木围案前,身上穿了件家常白色缎瑙长衫,并不束围腰,衣领袖口处趟着银合欢色滚边,右手执笔,正蘸了颜色描画。另一手卷着右臂袖摆,防止拂在图上。鬓间两络长发垂于身前,头顶挽髻,冠一只镶玉银箍,整个人风俊非常,恍若一桢松涛林海画轴。西门吹雪近前,便看到案上原来铺的一幅白绢,上面画着几支修竹,或镌筋直骨,或淡叶疏枝,皆是傲骨内蕴,湫苍郁凛。
案头熏炉燃着沉香,散出缕缕轻烟,边上放着只紫砂壶并一只茶盅。西门吹雪静静看着,一种舒恬的宁谧使他一时不想打破眼前的平静。此时叶孤城恰巧画完收笔,拿起一旁沾过水的绸巾净了手,道:“你来了。”
西门吹雪微一点头,眼光仍落在画上,道:“未想你有此雅好。”
叶孤城放下湿巾:“笔触不善,闲时聊以娱情罢了。”从笔架上取一只犀牙斗霜狼毫,蘸了墨,似要下笔,却又踌躇一阵。终将笔管搁在一边,道:“一时却不知提何跋才是。”西门吹雪静立案旁,见他如此,道:“可提诗一首。”叶孤城侧头过来,点头道:“也好。”忽执起放在一旁的狼毫笔递过:“请。”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只抬手接过,微一凝神,笔下便已动了。一时写毕,将笔重新搁回架上。
……耸节偶相并,雪霜终不迷。应将古人比,孤竹有夷齐。
叶孤城把诗念了一遍,抬起头看着西门吹雪道:“好字。”笔势虬厉冷冽,一式一划,却似剑走偏锋,满纸寒寂肃凛之气扑面而来,不由道:“果然其字如人……”把眼向他一看:“于丹青之上,想必亦有成罢。”
“略通一二。”西门吹雪神情不动。
“既如此,也应一见才是。”叶孤城说着,侧身让过,将案前位置空出。西门吹雪也不言语,站至正前处,摊开案头另一幅白绢。
叶孤城走到几步外一张长椅前,矮身坐下,看西门吹雪运势下笔。他闲闲看着,昨夜在王府未曾休憩,只在屋内椅上合目运功一宿,现下窗外暖阳照在身上,直让人神思饬融,心适意慵。
约一个时辰后,西门吹雪停笔,将一块古铜镇纸压在绢头。室中沉寂无声,抬眼往一旁看去,叶孤城半躺在椅上,似已睡着。
阳光透过半敞的窗扉薄薄洒在他身上,青色的藤条长椅躺着一身白衣的人,从这边看去,便能见到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雪色的精致长衫。他脸容苍白,宛如坚玉,神情清冷孤傲,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眼此时尾角微微上挑。窗边日光晕黄,照得他眉峰如剑,面部线条犹如雕刻般清晰明朗。西门吹雪静静看着,忽有一阵风吹进房内,颇有些深秋的凉意。起身步到叶孤城身后,将窗扉一扇扇关严,然后回身出屋,从外推上了门。
案中白绢之上,一树冬梅临风盛放,傲雪独寒。
七十。 情圮
“禀城主,人已快到府门口。”
“知道了。”
男子转过身,斜飞的剑眉轻敛,下一刻便迈动脚步,不急不徐往外走去。
马车缓缓停下,里面人刚要卷帘下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从外面掀开车帏,低沉清冽的声音响起:“你既病着,又何必舟车劳顿至此。”
心中一暖,轻轻扶在伸过来的手上,从车内走了下来:“管家说你可能会在中原停留好一段时日,我便……”微微红了脸,却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很想你。”
深褐色的眼底波光淡转,亦带着一丝浅浅温和:“与南王协成一项生意,需我在此调度一阵。”脚下放缓,让女子恰能和自己步履持平:“信上说你染病,究竟如何。”
脸上黯了黯:“我也不知……只是前时染了风寒,近来总是胸闷气短,练功时辰一久,便有些手足麻痹。”声音低了几分:“大夫说是心悸之症。”
男子眉峰微敛:“先去西院歇着罢,我自叫人来诊治。”
“如何。”叶孤城负手立在床前,淡淡问道。
“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年老的医者皱着眉头:“少年气壮,阳气偏盛,内有蕴热,复感风寒湿邪,热为外邪所郁,流注脏腑、肌肉、关节,而为热痹。”顿了一顿,“一般由表入里,由浅及深,由经络而至脏腑。”
医者看一眼床上人:“脉痹不已,久而化热,内舍于心……进而成心脏受损之症。”
孙秀青蹙着眉,低低道:“很严重麽?”抬眼看向床前的男子。
叶孤城只道:“怎生调治。”
“饮食清淡,行动适宜。忌心绪激动,过度劳累。”年老的大夫缓缓道,复又沉吟不语。
孙秀青抿了下唇,从床上坐起身来:“有什么话,请直说。”
老人看她一阵,终于慢慢道:“患心脉之症的女子,若孕有子嗣,生育之时,心房难以承此重荷,极易危及性命。”
一张秀美容颜骤然失了血色。嘴唇微微开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旁叶孤城见此,沉声道:“你先下去罢。”医者听闻,遂慢慢起身,施了一礼,向外去了。
“我……”床上人怔怔坐着,一双眼睛里浮出大片水雾,几欲掉落下来。身为女子,乍闻自己竟不能生育,一时实是无法承受。何况她年纪尚轻,还未及二十,怎受得住?
叶孤城缓缓坐在塌沿,顿了顿,终于伸出手臂,揽住那单薄的肩膀。孙秀青身子一颤,忽一下扑进面前人的怀中,放声痛哭。
男子并不出言安慰,只以右手轻抚她秀发,任由怀里人哽咽抽泣。良久,哭声渐渐止歇,孙秀青忽然从男子胸口抬起头,怔怔看着眼前人,面上神情交织,紧紧咬着嘴唇,直把下唇咬得发白。
仿佛过了很久,她突然推开男子,就要从床上下去。撑在塌沿的手被压住,耳边有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做什么。”
“我……”她用力咬住牙齿,生怕自己再次掉泪。“我要走……”
只是几个字而已,却好象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为何。”压在手背上的微凉掌心没有松开的意思:“你身子不适,休息罢。”
这倔强坚毅的女子……因为这样的事,宁愿就此放手……看着一张苍白的脸,上面的血色早已褪尽。她确实,值得被好好对待……
凝视着男子清隽的面容,孙秀青只觉心中似有一根针一点一点地扎进,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原以为从此终于可以和这人在一起平静生活,却怎想到会如此!她闭上眼睛,泪珠已落,又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眸:“美丽的事,为什么总是分外短暂?为什么总是不肯在人间多停留片刻?”低下头,泪珠一颗颗滴在丝褥之上,“我已不能待在你身边了……一个不能给你生下子嗣的人,又怎么做你妻子……”
舍不得啊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可又能怎样?直到现在她才真正了解,一个女人即将失去心爱的男人时,是多么痛苦和悲哀。
然而,有人伸出手,微凉的指尖拭去她面上的泪痕,清冷却柔和的低沉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现下季节并不适宜……既如此,明年初春的时候成亲,你可喜欢?”
关于孙姑娘的一些想法及引申到的文章里的现象
从这位姑娘出现直到现在,她被骂或者被坚决要求炮灰之类的呼声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此,四下里从刚开始的郁闷到后来的麻木直到现在的淡然处之,也是一个历程。其实当初看陆小凤传奇的时候,对孙姑娘是不喜欢的……她凭什么得到西门这样的男子!但是,自从我在自己的文中出现了这个角色后,我开始转变了看法。一个女人,姑且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难道就因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因为咱们看书人认为的‘她配不上’,就不能喜欢并和某个优秀男人在一起吗?难道感情就是配的上和配不上这么简单吗?我想应该不是的,如果真的这么单纯以这样来划分,那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吧。
其实作为耽美小说,我理解大家‘bl至上’的想法,因为咱也是多年老书虫,总希望看到的是主角们感情的发展和互动,但是书看得多了,想法也就有了些改变。一本耽美书,诚然,它就应该写耽美,但也就仅仅如此吗?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每天的必修课就是互虐或者一切人,事情皆为二人的感情发展而存在,这样的文,确实有写得好的,而且还有很多我喜欢的,但,在这篇文里,我却并不想如此。
作为男人,一般来说,性向大部分还是异向性的,所以,一开始就爱上另一个男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我不想写,也觉得突兀。西门和叶大,他们是两个性向普通的男子,一开始也只是对对方的欣赏到后来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