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人生:"深喉"回忆录-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约翰有些文件想交给你。”
迪安交给格雷两个文件夹,并向他解释说这两个文件夹取自霍华德·亨特位于老行政办公楼办公室里的保险柜——迪安曾否认他知道亨特在那里有一间办公室。迪安告诉他,保险柜里的其他物品已经根据联邦调查局的要求全部交给了负责调查的探员,随后他又补充说,这两个文件夹与水门事件毫无关系,但是里面却含有一些“高度敏感的、具有政治色彩同时又涉及国家安全的机密文件”。
“这些材料都是政治炸药,绝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这些文件,也不能将之纳入联邦调查局的档案库。”迪安对格雷做了这番交待之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而埃利希曼对此事的态度则更为清晰明确。格雷告诉韦克,埃利希曼命令他彻底“销毁”这些文件。(后来埃利希曼否认曾说过这样的话。)格雷还告知韦克,他将这些文件在他的办公室里存放了两个星期,然后带回了他在康涅狄格的家里。12月,他将这些文件投入了家中的火炉。格雷否认他曾经看过这些文件——但这很难令韦克相信。
当格雷后来于1973年8月3日在参议院水门委员会前出席作证时,谜团终于揭开。在他的证词中,格雷承认他曾经在销毁之前看过文件的内容。这些文件看上去像是绝密的国务院电文。“我看了第一份电文,”格雷说道:“我已经记不清确切的文字内容了,但是似乎是说肯尼迪政府的官员与刺杀南越总统吴庭艳一事有关。那时,我没有理由怀疑这份电文的真实性,因此它令我深感震惊。”
“我迅速翻阅了一下其他一些电文,内容似乎都与第一份电文基本雷同。对第二个文件夹里的文档,我也只是大致翻看了一下,发现里边还包含有一些印在薄纸上的电文副本。但是直至今日,我也未能明了这些电文中所涉及到的主要是些什么问题。”然而,无论是水门委员会还是普通公众,都不相信格雷没有看过那些文件。
但是在韦克和格雷此次的会面中,尽管韦克参议员并不知道两个文件夹中都包含有什么内容,但是他依然立刻意识到了格雷这番话的严重性。白宫在水门案件中所搞的那些把戏本已令参议员感到气愤不已,现在他知道他手中已经握有了一支致命的武器。“现在你暂时什么也不要做,”他对格雷说道,“让我仔细想一想,然后我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办。”天真的格雷答应了。
韦克其实并没有花多长时间来考虑此事。第二天,在没有与格雷商量的情况下,他就将此事透露给他一个在《纽约每日新闻报》工作的记者朋友,并引发了强烈轰动。各大电讯社立即开始对格雷的渎职行为加以指责,全国各种媒体也对此事进行了重点报道。韦克毫不讳言是他向报界透露了这一消息,并坚称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格雷。
这一事件令联邦调查局上上下下对格雷都感到极为恼火,格雷已根本无法在联邦调查局立足了。4月27日,在他与韦克进行“秘密”会谈之后两天,这位代理局长提出了辞呈,这一消息立刻传给了正乘坐空军一号专机从基比斯凯涅市返回华府的尼克松。几个小时之后,尼克松发表了简短的声明,表示接受格雷的辞职,但没有提及将由谁来接替他的位置。
三小时费尔特(2)
随后,我与格雷讨论了一下总统下一步可能采取的举措。“我曾向他们推荐提名你来接替我的位置,”格雷告诉我说,“但是我不知道白宫的那些人是否会采纳我的意见。”我估计他是向约翰·埃利希曼和约翰·迪安推荐的我——而事实上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因为在我与白宫领导层的交往中,我始终是把联邦调查局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因此我也永远不会得到他们的宽恕和谅解。
当然,如果我能获得提名,我将十分高兴。但是在我的脑海里,最为重要的则是联邦调查局的精神状态。当我的同事们惊讶地得知是格雷亲手销毁了水门案件的证据之后,一种紧张气氛正在不断升级。联邦调查局还能一切如常地工作和运转吗?联邦调查局一直是一个联系紧密的有机整体,一个富有献身精神的组织。现在,联邦调查局将面临又一个重要的改变,有可能会再来一个外来者担任局长之职。我一直在思忖:“如果总统能够醒悟过来,这次能够从联邦调查局的高层领导中提名一位新的继任者,那该有多好。”
联邦调查局在任的几位高层领导都能够很好地胜任局长一职。我也应该有很大的机会,因为在行政序列中,我是第一副局长,而且当格雷还在学习管理的诀窍或是四处发表演讲的时候,一直是由我来负责局里的日常工作。当一家电讯社报道说我将被提名为局长时,我想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而我的秘书甚至还花了半个多小时来整理我的照片和履历资料。
但是这一传言很快就销声匿迹了,而我则再次坐在办公桌前好奇地等待相关的消息。没过多长时间,也就是在下午两点五十分,总统在未与联邦调查局任何人员进行磋商的情况下,宣布了他的决定——提名威廉·拉克尔肖斯接替格雷的位置。由于白宫对我们封锁了有关消息,因此我们是通过电讯社发布的新闻才知道这一决定的。时至今日,在我仔细地听过白宫的录音带之后,我终于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尼克松决不会提名任何一位联邦调查局的原有官员来领导联邦调查局。他认为联邦调查局对水门事件的调查太过深入了。他依然想寻找一位在政治上顺从的人来领导这个曾是“全球最伟大的执法机关”的机构。
尼克松对我的看法早在1972年2月28日他与迪安于椭圆形办公室进行的一次对话中,就已清楚地表达了。当时,迪安正在向尼克松简报《时代》杂志揭露基辛格电话窃听一事的情况。
“知晓此事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马克·费尔特,”迪安说道,“我们曾经谈论过这个人。”
“让我们正视这个问题吧,”尼克松答道,“假设费尔特现在跳出来,将此事曝光。这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他不会这么做的。”迪安说道。
“他的职业生涯将会如何?”尼克松问道,“谁会雇用他?让我们正视这样一个问题——那个跳出来曝光的家伙——除非他得到了某种保证,例如《时代》周刊也许会对他说,‘嗨,我们会为你提供一个终生职业。他又会怎么做?他会得到一个终生职业,而所有的人都会蔑视他。他将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这些家伙,你知道——就是那些泄密者。看看钱伯斯的境遇吧。他们彻底毁了他。”
白宫对我的议论远不止这一次,普遍看法就是我不会配合白宫的意图。我从不知道白宫所列出的敌对名单上都有谁,但是我想我应该很接近这一步了。无论尼克松、迪安和埃利希曼怎么看我,但我始终对我在联邦调查局的工作记录感到自豪:我是联邦调查局内部唯一一个差一点登上权力金字塔顶端的探员,只差二小时五十分钟。
根据法律规定,在没有任命局长之前,副局长将主持联邦调查局的日常工作。从实用的立场出发,我充分利用了这段时间来制定新的规则,同时取消格雷所确立的一些规则。
由于白宫对信息外泄的恐惧,因此格雷所改变的规则中最为麻烦的也就是那些防止泄密的措施(事实上绝大部分信息都是从白宫泄露出去的)。即便是最值得信任的探员也会遭到怀疑。格雷下令,对于任何一份需要在联邦调查局上下级之间流转传阅的敏感文件,都必须编写一份“可靠性记录”。这听上去似乎是一项不错的保密措施,但是事实证明在联邦调查局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三小时费尔特(3)
我曾试图劝说格雷不要实行这一措施,但是没有成功。他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在联邦调查局总部内流转的敏感文件数量如此巨大,因此他的这一措施成了阻碍流转效率的瓶颈。许多秘书、职员和信差与他们的领导和其他官员可以径直处理许多文件,但是现在每一份“记录”看上去都像是一份被指定的申请书一样。格雷始终不知道的是,他制定这一规则只是在总部得到了遵守,但是各地分局却从来没有实施过。当我撤销这一规定时,全局上下都长出了一口气。回首这段我担任助理局长的时光,我一直后悔没有更充分地加以利用。当时拉克尔肖斯尚在国外,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国,因此我的时间本来应该算是相当充裕的。
当我们得知(又是通过媒体报道)在白宫正式确定联邦调查局局长人选之前,拉克尔肖斯将要出任代理局长一职的消息时,全局上下一片愕然。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又将面对一位“看门人”,并且必然会产生很多令人头痛的争端。拉克尔肖斯就像是一个被派来的安全警卫一样,严格防止联邦调查局做出任何令尼克松感到不快的事情。
在获得任命之后两天,拉克尔肖斯坐着他的豪华轿车来到联邦调查局办公大楼,此前,白宫和司法部曾经告诉过他联邦调查局的情况,因此在他身边围绕着他的私人助理,以保护他免遭联邦调查局“敌人”的伤害。他发出的第一个指令就是让我“尽快召集所有的探员开会”。尽管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八千五百余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探员蜂拥而至的场面,但是我却一个字也没有说。随即,我命令负责全国五十九个分局的主管探员在5月2日到华府报到,晋见他们的新领导,而这一天正好是埃德加·胡佛去世一周年纪念日。在十二个月内,我们又不得不开始了第二轮教育程序。
在早先向格雷交接权力阶段,我曾经抛开对格雷的疑虑,并热情地向他提供帮助。但是我想在拉克尔肖斯第一天上班的那个令人抑郁的星期一,情况则大为不同。我们曾经全力支持格雷,并以他能够接受的程度予以尽可能的合作。我们包容了他所犯的错误。当他对待我们有失公允的时候,我们告诉自己说,他的所作所为都受到了来自白宫和司法部长的压力。尽管我们有时会激烈地与他展开争论,但是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地去完成他下达的指示。但是当拉克尔肖斯和他的助理走进局长办公室的时候,我却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目前这个局面是有问题的,而我应该为此做些什么呢?这个即将担任代理局长的人,他拥有对上百项法律实施状况进行调查的权限,而很多调查需要采取不同的方法,适用不同的程序,格雷至少原来是在司法部工作的,而拉克尔肖斯则是来自环境保护署,对联邦调查局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一切令我感觉我自己就像是某种濒危物种一样。
十个多月来,我们一直在试图教育帕特·格雷,但是现在我们只能一切从头再来,而且日后的某一天,我们还将面对另一位得到正式批准任命的局长。“我的天呢,”我的助理沃森·坎贝尔说道,“我们又得从头来过了。”总部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这样认为的,从而导致那天欢迎宴会的场面相当冷清。没有人在思考是否要抗命不遵,或是让联邦调查局的工作偏离正常的轨道,更多的则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也许我们应该对拉克尔肖斯心怀歉意,因为他可能从一开始便能够感觉到我们对他的态度。他上任后看到的第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