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似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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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田裕民将那两块石头,从挎包里掏出来,摆到甄大教授的办公桌上时,甄教授顿时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惊喜,他俯下身子,盯着矿石,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付宽大的高度近视眼镜悬在他的脸上,两个镜片就像啤酒瓶底,又像是一个透明的碟子,好像随时能接住甄教授瞪掉的眼珠。
两块矿石,甄教授摆弄了半天,上下左右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看够,他左手持着放大镜,右手握着一只小镊子,慢慢地往下照,不时地用镊子从里面挖出米粒般大小的细石。那份认真劲儿,不亚于一名在实验室里正在做着jīng密实验的学者。
一切都不用说了,这一定不是普通的石头.甄教授是著名的地质专家,见过的矿石海了去了,一块普通的矿石绝对不会这么吸引他,田裕民有点紧张,他在静静地等着甄教授最后的宣告。
研究了半天,甄教授终于挺直腰身,眼睛依旧睁得老大,盯着田裕民问道:“哪儿找来的?”
现在,田裕民心中基本上有谱了,他一点都不担心眼前的矿石不值钱,他平淡地说道:“甄教授,您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甄教授的眼光从田裕民的脸上收了回来,若有所思地言道:“你来自这儿,应该是幕阜山脉一带的。”说着,甄教授将一张地质图摊在地上,蹲下身子,用铅笔在上面点来点去。田裕民看到,甄教授手中的铅笔始终没有离开幕阜山脉,最终,他的笔尖停在了田裕民的家乡——子山村。然后,拿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圆圈。
甄教授抬起眼睛,紧紧地盯着田裕民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你是从这儿发现的矿石。”
田裕民的心像是被人击中了,抖动了一下,这个老头可真是神了,甚至于能圈定到这么小小的范围。田裕民稳了稳自己的神情,他不想让别人也知道这个秘密,就一口否定了老头的判断。
“你这个小伙子,一点都不诚实。”甄教授的表情宽松了许多,露出了隐藏不住的怡然自得,眼睛望着窗外,接着说道:“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说的是科学,科学是容不得掺上哪怕一丁半点儿假的。”
田裕民笑道:“您老也真够狡猾的,看了半天,也没告诉我这是什么?〃
甄教授拍了拍自己的“聪明绝顶”的脑门子,抱歉地笑了笑道:“对不起,我一高兴就忘了,你拿来的是天然钼jīng矿,纯度很高,超过了百分之五十,比浮选出来的钼jīng砂的品位还要高。”
“木jīng,木jīng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木头成jīng了,变成了矿石?”
“呵呵!”这个难得一笑的甄教授,也难得地笑出了声,知道了田裕民对钼的知识一无所知,他从办公桌上抓过一支铅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个符号:MO,又在符号旁边写了一个大大的汉字“钼”
“哦,这个字儿念钼,那么钼有什么用途呢?”田裕民问道,他专注于文科,可也知晓有个元素周期律,还认识那里边几个带金字边的字,他们一般就读半边,至于是何许东西,那就不知道了,遑论其它.
听到田裕民学生一样地发问,甄教授立刻恢复了学者的派头,背着手,踱着步,像在教室里授课一样讲道:“钼是地球上稀有的矿藏,是钢铁的味素,加入了它,钢铁可以增加硬度、韧xìng和耐磨xìng。钼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广泛应用于军事工业上,枪管和炮膛里的来复线,都是加了钼的钢铁造成的,没有钼,枪管、炮筒打红了就得弯下去。生产不锈钢,没有钼更不行,它能让钢板更薄、更韧、更能抗氧化。冶金工业,甚至农业,都需要钼来做添加剂。钼被人称为黑sè黄金,是很珍贵的矿产资源。”
田裕民听到这儿,就问了一句:“钼是黑sè黄金,是不是和黄金的价格差不多”
甄教授笑了笑,回答道:“这只是个比喻而已,钼jīng矿是论吨卖的,黄金是论克卖的,那自然不可同rì而语。我只搞研究,不过问生产,至于一吨钼目前的市价是多少钱,那我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钼无论是和铅还是铜相比,都要贵重得多。”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两块钼jīng矿,就是在幕阜山上发现的,我弄不明白,你怎么会说得那么准?教教我好吗?”在大教授面前,田裕民变得特别虔诚,他虚心请教。
“我的专业是研究有sè金属矿脉的成因,我早就提出来过,新生代的山系旁边的丘陵,会有成矿带的设想,你们那儿的幕布阜山脉,就是新生代的山脉,当年地质勘察时,我根据造山运动时,地壳用力的方向,和岩浆的挤压方式,推测出一些贵重金属的矿脉,会在你们那儿形成。可是讨论的时候,一些所谓的权威专家认为,石英石中不可能伴生贵重金属,他们用那么一条教条就简单地否定了我。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你用事实证明了我的理论,我要写论文,重新阐明我的观点,我要凭这篇论文,拿到国家科技进步奖。”
面对甄教授这番慷慨陈词,田裕民听得晕乎乎的。不过,有一点,田裕民可没有晕,既然是稀有金属,肯定有很多地方需要,他希望甄教授能找到一个买主。于是,他向甄教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甄教授打量了一番田裕民,语重心长地告诫道:“私自开采矿山资源是违法的。”
“上山打石头,碰出个几千斤,总不能当成烂石头给扔了吧。”田裕民说道。
“孩子,你这两块石头,成全了我的理论,就这几千斤,够你好好活上十几年了,卖掉算了,不能接着往下挖了,让人知道了,会下大狱的。”
“瞅把您吓的,我听您的。”
甄教授拿出一张纸条,那上面大大地写了个名字:“石破天”.底下写上一行小字,写的是一个旅馆的名称和房间号。
你找这个姓石的去吧,这是他给我留下的地址,他为了买钼jīng,来我这儿好几次,只怕快要急疯了。”
第0017章节有了买主
() 拐弯抹角穿过许多街巷,田裕民才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找到那个破旧的旅馆。登上楼,推开纸条上写着的那个房间,田裕民看到,屋里的被褥乱七八糟,一个男人倚在床上,正在吞云吐雾,电视机声音开得很大,正在转播着一场拳击比赛。
“哪位是石破天?”田裕民问道。
屋里其实就只有一个旅客,那人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就是。”
“甄教授让我找你,我那儿有钼jīng。”
“啊哈!”石破天弹出了手中的烟,烟蒂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穿窗而过,石破天一骨碌从床上蹦下来,“老家伙,撑不住了,到底给我找到了货源。”
田裕民愣住了,石破天的神情既是喜出望外,又是狂放无比,他一时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钼jīng在哪儿?我的厂子都断炊一个月了,我马上跟你去提货。”
“急什么。”田裕民稳稳地坐下来,他必须摸准石破天的来龙去脉,嘴里便发出一连串的问话,“你是哪儿的?要钼jīng做什么?”
“是这么一回事儿,我是江北钼冶加工厂的厂长,我们厂包括我在内,一共有两十多口人,全是刑满释放犯,前几年市里照顾我们,让驼峰山钼矿给我们调拨原料,现在,行情看涨,人家不给了,我这才找到这里,找到甄教授,你们省里的兴民钼矿、旺盛钼矿,都是甄教授帮助勘测才找准了矿脉。他说一句话,人家就是赏,也会赏他个几十吨钼矿,我央求他,不知怎么回事,他不理不睬的,和他沟通了好多次,这老头子脾气倔得很,就是不肯帮我。我正在这儿急坏了,这不,正在着急,你来了。。。。。。”
坐了小半天的长途客运车,田裕民和石破天来到了田裕民他们县城,刚出车站,石破天急不可耐地拉着田裕民,让他带自己去货运市场,想雇两俩载重十吨的大货车直奔子山村,还是田裕民说山村公狭窄,大车子只怕进不去,这才雇上两辆用农用车,说是到实地看情况再说,他还要上了两辆大货车司机的号码,到时,让他们帮忙调运大货车,这些司机都停在货运市场揽生意,平时有生意上门,都是互相帮衬着,他们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又在司机的引领下,找到劳力市场,雇了十几个农民工,石破天听田裕民说,钼矿是新发现的,他还采购了可供十几个人吃住五六天的给养,有桶装方便面,水果,纯净水,等等,还有两个大帐蓬,一大堆的编织袋,装了满满一货车箱.
该说的话,两人在省城都交流好了,田裕民从石破天口中,知道了石破天所雇工人,基本上都是些年轻时候,因为打抱不平或者年轻斗气导致犯错而入狱,真正杀人劫货的事,他们断然没干,虽然田裕民不敢全然相信石破天的介绍,可人家见面后,给田裕民的直观感受是这家伙豪气逼人,让人不自觉地不得不相信他.
对田裕民的情况,石破天也略知一二,当然,田裕民自己的介绍,基本上说的是藏头露尾,对自己国家干部的真实的身份,他在石破天面前还是讳莫如深的,一路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他们都非常谨慎,害怕一高兴说漏了嘴,让司机听见了,就把山洞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两辆农用运输车,虽然马力不大,但看样子都是才提出不久的新车,司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听到石破天的出价,那比他们平常的生意.贵了不只一倍,他们心情很好,车开得飞一样,无论前面的车多快,只要咬住了哪俩车的车尾巴,用不了几分钟,他们一准超过,而且他们两个,好像卯足了劲,要好好赛一场,不知不觉,农用车开下了柏油路,开向了通向子山村的砂石路,道路虽然不平坦,车速却好像没减多少,怒吼着直奔子山村,离村不远的地方,田伯光骑着摩托车在那儿等,看到田裕民他们来了,他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引领前行,田裕民指挥两辆车子绕过村子爬上西山,他不想让车子的噪音弄得满村都是鸡飞狗跳,更不想让村里人过早地猜测农用车开上西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快到洞口的位置,田裕民找了一处比较平整的空地,让石破天雇来的劳力,将货车车箱上的东西全都卸下来,这些民工中有他们自己的工头,卸下货物后,劳力被工头分成两拨:一拨整理场地,开始拉起帐蓬,铺设床铺,摆放货物;另一拨则拿起购置的编织袋,开始进山洞装矿石,不大会儿,他们就将带来的编织袋子全部用完,这时,安设帐蓬的那拨人已经基本上完工了,他们也来帮忙装车,忙碌了一阵子,他们把两个农用车车箱,给装得满满的。
石破天兴奋地这儿摸摸,那儿瞅瞅,间或也帮忙帮忙,等到装车完毕时,他的手已经被涂上了一层浓黑的银粉,对这种银粉,石破天真是太熟悉了,这就是你不管怎么拍都拍不掉的钼jīng,如果要拍的话,那只会越拍越滑,越拍越亮。他心里不断地庆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