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阿瞒出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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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冲锋?敌军势众,五千骑也不过阻挡敌军一时,而自己难免死伤惨重,把自己的性命丢在这儿?我阿瞒不干;可敌我双方眼看就要迎头相撞,回头远遁就能避开这汹涌而来的洪流么?就算自己的部队躲开了,后面的朱隽、皇甫嵩又岂不是难免全军覆没?立即进攻颍川的建议,难道我错了么?
进攻颍川?曹操心头一亮,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
当即唤过身边一名亲兵,取出一方绢布,用一只熄灭的火把炭棍写下了十二个大字:
让开敌锋,焚其辎重,吾袭颍川。
亲兵接过绢布,策马向朱隽的接应部队疾奔而去。
一道骑都尉的军令传下来,也是十二个字:
横向迂回,绕开贼军,直击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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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金山侃史之曹操——阿瞒出道 (16)
皇甫嵩接到前方朱隽、曹操的飞骑战报,欣慰自己没看走眼,立即命令本部主力骑兵,下马休息马力,做好出击准备,所有弓箭手、掷弹兵顶到最前面,在一条不宽的小河岸边,据河死守,有后退一步者,力斩无赦。
曹操的羽林军接近颍川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由于持续不断接受昨天从长社逃脱的残伤士兵,颍川城竟然连城门也没关!
机不可失,曹操一马当先直冲进城去。
没发生多少像样的战斗,羽林军便控制了全城,十余万黄巾军的眷属、伤兵做了曹操的俘虏。这一次曹操没有再让士兵们过一把杀人瘾,命令士兵释放所有战俘,全体赶往长社的方向,于是一支更大的人流泻向昨夜黄巾军出征的路途。
只不过这一批是十余万只毫无抵抗能力的绵羊,被五千只饿狼驱赶着,走向自己的亲人,哭喊之声震天动地,声闻数里,这中间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们将给前方自己的子弟兵带去灭顶之灾!
汹涌如潮的黄巾军在一条河边遭到了坚决的抵抗,河虽不宽,却也无法涉水而过,对岸箭石如雨,架桥的士兵死伤惨重,河边的尸体已堆成了又一道河堤。
波才气得暴跳如雷,严令士卒不计伤亡冲过河去,怎奈火无情水也无情,利箭飞石更无情,抢渡的士兵面对激流箭石前进不得,后退更无活路,波才用鬼头大刀组成了督战队,大多刀口已砍的卷刃,上面滴流的全是自家弟兄的鲜血,此境地便真正是进是死,退也是死。
朱隽的五千骑兵在接到曹操已在颍川得手的消息后出动了,士兵们一改初战黄巾军时的怯懦,不计伤亡地扑向黄巾军后方的辎重车辆,仅一个冲锋便在黄巾军辎重车队放起了大火,虽然无风助势,但冲天的烈焰浓烟使前面却步不前的黄巾军更加混乱起来。
波才看到后方辎重被毁,反而更激起了野性,命令全军弓箭手分为前后两个方向,不救辎重部队,防住后方偷袭,全力渡河。
“就是用尸体填平这小河沟,也要冲过河去!成败在此一举,全军压上,停步不前者斩!”
应该说,波才的这个命令是对的,事实也是如此,皇甫嵩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自己的弓弩手、掷弹手已在敌军箭雨中伤亡过半,步兵已与少数抢过河来的黄巾军展开了贴身肉搏,尤其是敌军真的用不着架桥了,河中已填满了死的、活的黄巾军士兵,河水将近断流,对方已杀红了眼。
自己的骑兵已全部上了马,准备进行最后自杀式的一拼。皇甫嵩几次欲挥手骑兵出击,都停住了举在空中的手,不行,这是最后的本钱,是扫荡残敌用的,我还有一丝胜利的希望,那就是曹操能在颍川带来奇迹,胜败系此一线!
朱隽用火把点着黄巾军的辎重后就对波才的后队进行了突击,一轮又一轮,一波又一波,眼见自己的五千骑兵已倒下了三分之一,可还是冲不过敌军的箭雨。
而皇甫嵩方向越来越密的战鼓,沉雷轰鸣般的呐喊,使他意识到:最后的时刻到了!现在朱隽甚至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半月前的初战中战死?也省得经这一败之辱!他提起了长刀,准备带全部剩余的骑兵进行最后的冲锋。
快成功了!波才跨上了战马,他也要亲率部众进行最后的冲锋!
突然!世上很多即将成功的事都坏在“突然”这两个字上;很多眼睁睁要失败的结局也因这两个字变成了成功。
波才、皇甫嵩、朱隽以及他们率领的所有将士现在都遇上了这两个字。
突然!看不到边的黄巾军的老弱妇孺越过了还在燃烧着的辎重火线,蔓延而来,伴随着她们的是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哭喊。
远方,曹操的五千羽林军列开望不到两头的横队,看不尽纵深,有点庄重的,慢慢的,挤压了过来。
没有一声呐喊,听不到一声马蹄,像在行进中的阅兵式,傲然肃穆。
从隐约的哭喊声传到波才的耳朵那一刻起,从高坐在战马上回头望见那滚滚而至的黑线那一刻起,波才就明白,完了,这一仗到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即将结束了。
颍川的十余万家小赶到了战场,是被敌人驱赶着来的,这仗还有办法打下去么?她们的丈夫、儿子、兄弟、父亲还有力量向前冲杀么?再庞大的一支军队,只要被抽走了脊梁,吸走了灵魂,就成了任人剥皮剔骨的躯壳。而那哭喊而至的人们,就是这支起义军的脊梁,就是包括他波才自己在内的这支军队的灵魂。
波才悲愤地长啸一声,纵马向对岸冲去,后面没跟来一人一骑,大家都转身奔向了自己的亲人……
波才不是去冲锋,是去自杀,他对这个令他肝肠寸断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他不想睁眼看到最后的结局。
波才这一最后的目的达到了,坐骑趁着惯性踏着尸体冲上了小河对岸,连人带马也同时成了一只刺猬,据后来割他的头颅的几个官军说:箭杆、箭头密得无法下刀。
皇甫嵩、朱隽、曹操的官军按部就班地进行了余下的工作,那就是对这么一大群放弃抵抗的羔羊进行了耐心而细致地宰杀。
放不得,造反理应是死罪,释放造反的人?谁有这个近似造反的胆量?
就算朝廷不追究,谁又能担保被释放的造反者不再去造反?不造反,他们吃什么?靠什么活下去?
不放又不杀就得养着他们,谁给养他们的粮食?饿极了肯定还是要出事,出了事不是还要杀吗?早晚都免不了杀,何妨现在就杀?
最重要的是,现在割下他们的头是能向朝廷报功的,人头也代表着官位,代表着银子,能铺平自己的仕途。
小河的水又哗啦啦地流了,不过那里面搀了半河的人血,小山又多了几座,不过那是由人头堆成的。是啊,从古至今,乌纱帽的下面都摞着数不清的尸体。
有人得到就有人失去,造反的农民军失去的是生命,皇甫嵩得到的是都乡侯的爵位及左车骑将军的高职;朱隽经皇甫嵩力保被封西乡侯并晋职镇贼中郎将;曹操在又经历了几战后被保举为济南相(相当于太守),达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个目标。
其实出力的啥时候也不如看戏的,这几个在前线拼杀的功劳怎么也比不过天子跟前的宦官,黄巾起义的大火刚被扑灭一半的时候,汉灵帝就根据脑力劳动也是生产力的科学论断,将除了因暗通黄巾被圣裁的封谞、徐奉之外的张让等十二名宦官皆封为候,理由是:
平黄巾有功。
子金山侃史之曹操——阿瞒出道 (17)
东汉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起义大事记:
二月,钜鹿人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天公将军”,领导的黄巾大起义爆发。三十六方义军同时举事,天下响应。
四月,张角部属波才率部击败朱隽,进而包围皇甫嵩于长社。后因缺乏作战经验,依草结营,被皇甫嵩乘夜顺风纵火,义军溃败。皇甫嵩又会合朱隽、曹操三军合击,义军数万人被杀。波才战死。后又败彭脱部于西华。
与此同时,北中郎将卢植率军全力围攻广宗的黄巾军,苦战了三个月也没有摆平,灵帝改派东中郎将董卓接替卢植,也为张角大败于下曲阳。
六月,朱隽部在剿灭颍川黄巾军后,转攻南阳黄巾军,与荆州刺史徐谬、南阳太守秦颉合兵万余人围攻宛城。黄巾军奋死坚守,两个月也没有攻下。
朱隽见城坚难攻,退兵诱敌,暗中设伏。黄巾军不明虚实,出城追击,遭官军伏击,损失惨重,被迫退守宛城。终因主力被歼,危城不守,余部在孙夏率领下于十一月向西鄂附近的精山(今河南南阳市西北)转移,朱隽率部追击,孙夏等万余人战死,南阳地区黄巾主力被歼灭。
八月,再败东郡(郡治濮阳,今河南濮阳市西南)黄巾军卜已部于苍亭,斩首七千余级,卜已被俘杀。东郡、汝南、颍川三郡黄巾主力覆灭。
十月,东汉王朝再调皇甫嵩为帅,进攻广宗。适值张角病死,黄巾军失去了主帅,士气大挫。皇甫嵩乘势突然发动夜袭,义军仓促应战,张梁等以下3万余人战死。
十一月,皇甫嵩挥师转攻下曲阳,张宝战死,全城10余万人被屠。
至此,黄河南北的几支黄巾军主力先后被东汉野战军、地方部队及私人武警各个击破。
注意了吗?扑灭这么场大火,政府军仅用了不足十个月。
最具有讽刺意味的就是,自称“大贤良师”“天公将军”的张角竟然是病死的,而且是在起事后的第九个月。
这可以让俺推理出如下结论:随着半仙之体的张角病死,他的追随者心中的信仰必然轰然倒塌,一支失去了信仰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
当然,黄巾军失败的原因决不会是由于仅此一点,与当时的既得利益获得者的联合镇压有直接关系,但靠装神弄鬼、欺骗人民绝对不能长久是无疑的。
至于这场大火的余炽断续地燃烧了八年之久,是东汉政府没有料到的。这个政府也没有吸取“水能覆舟”的教训,反而变本加厉地对身上仅剩下骨头的农民进行更加彻底的榨油,这也就同时生产了更多用于自焚的干柴,不彻底焚烧自己这个腐朽的王朝,汉灵帝是不会罢休的。
有了剿灭黄巾贼寇这个伟大的理由,中国各地的州牧、郡守开始冠冕堂皇地武装自己,华夏大地上已开始出现了军阀割据的雏形,中央政府的实际管辖范围已仅限于京城周围,朝廷开始向“橡皮图章”的功能过渡。这时的汉灵帝,已经聪明到了把自己攒下的铜钱藏到宦官家里的地步,与宦官的亲密程度已经远远超过爹娘。
大将军何进也借着自己是皇帝大舅子的身份分了一杯羹,由于内有枕头(何皇后)外有拳头(军权),这个昔日的杀猪匠的权势,已隐隐能与宦官集团分庭抗礼。
在对黄巾军作战中屡战屡败的董卓反而渐成气候,他凭着屡败屡战的耐心反而从中郎将升为破虏将军,这董卓也算是个奇人,奇在什么地方呢?他指挥的国军是地道的内战外行、外战内行,与造反的农民军作战全败;跑到凉州打戎狄、羌人却是全胜。
当时朝廷也是苦于无人可用,所以竟然让他在凉州发展了近二十万骄兵悍将,没奈何只好委任了他个并州牧,算是割给了他一方地盘,盼着他能放弃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