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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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雪在宫门外不停地磕头时,她的心中也是没抱多大希望的。因为她的女儿是死是活她不知道,她只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在尝试着。
一个内侍从天台宫门走了出来,对独孤伽雪说道:“太上皇有旨,令太皇后杨丽华引咎自责,独孤伽雪好生调教,不可再在宫中造次。”
没想到奇迹会出现,独孤伽雪听到这个消息时,激动得当场晕了过去。
杨坚听说杨丽华获救后的消息,马上动身赶往府衙,亲自感谢郑译和刘昉。而对于窦诗雅,杨坚连面也没见着,他知道这个奇特女孩的故事。郑译和刘昉是杨坚少年时的同学,他们此时只有互相帮助,才能逃避这个太上皇的反复无常的猜疑和迫害。
窦诗雅搀扶着神色凄惨的杨丽华回到卧室,杨丽华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诗雅。”
窦诗雅没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杨丽华。
“姐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疯了。”杨丽华喃喃地说。
“疯了?我妈妈也这么说。他疯了吗?没有啊,我看他没疯啊。”窦诗雅不解地问。
“他疯了,彻底地疯了。”杨丽华坚决地说。
宇文斌(贝)虽然饶了杨丽华一死,但他心中极为不快。这是他即位以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天元太上皇赐死的女人竟然没死,到现在为止他的脑袋还是没转过这个弯。是什么让杨丽华免于一死呢?为什么朝中宫中那么多人替她求情?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她杨家的势力在周国朝中已经快大过他宇文斌(贝)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尉迟迥说的没错,他们汉人的势力确实太大了。他也更生气了,如果杨坚的女儿能起死回生,那么杨坚可能会翻江倒海,地动山摇,不行,得除掉这个杨坚。
宇文斌(贝)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杨丽华,他快速向杨丽华的房间走去。
杨丽华送走窦诗雅后,心里还在想着今天起死回生的情景。她不明白宇文斌(贝)为什么如此绝情。皇后可以变成皇太后,而皇太后一下子增加了四个,现在又增加一个,成了五个。女人在男人的心中简直成了玩偶。这是不公平的。
突然,宇文斌(贝)走了进来。杨丽华赶紧站起身,跪在地上:“谢太上皇不杀之恩。”
宇文斌(贝)看着跪在地上的杨丽华:“不用谢朕,应该谢你的父亲杨坚,是他救了你。”
杨丽华惊讶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宇文斌(贝)。
宇文斌(贝)阴笑着说:“你的父亲能改变朕的旨意,你们杨家在长安城的权利也太大了吧。
当朕让你去自诀时,你们全家在长安城四处走动,最后竟然能让朕转变主意,你们全家的力量可真不小呀。”
杨丽华有些恐惧地看着宇文斌(贝)。
“朕一定要族灭你的全家。”
“为什么,皇上,我们杨家没有犯错呀,您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们在长安城的势力太大了。”宇文斌(贝)说完,摔门而出。杨丽华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她无力地摊软在地上。但她还是用力爬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她用劲地喊着。
宇文斌(贝)快步走出杨丽华屋子,招呼自已的卫兵:“去,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人过来。一会儿杨坚到时,你们看朕的脸色行事。如果杨坚神色慌张,你们就动手杀了他。”
杨丽华获救以后,杨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独孤伽雪回到家中,已是头错眼花,家人正在给她包扎头上的伤口。杨坚站在一边看着独孤伽雪,他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对独孤伽雪说:“好歹躲过了一劫,真险。”
独孤伽雪痛苦地说:“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别高兴的太早。我们杨家现在是树大招风,麻烦事不会少的。”
“我们还是得想想办法,能否不呆在长安城,这样或许能免于祸殃。”杨坚回答道。
“那你就找郑译和刘昉他们,看他们能不能帮帮你。”
“也行,当今之计逃为上,离这个太上皇越远越安全。”
正在这时,杨丽华的一名侍女跌跌撞撞跑进门来:“老爷,老爷,不好了!”
她气喘嘘嘘地说。
“别急,慢慢说。”杨坚扶住侍女,安抚地说。
“老爷,皇太后娘娘让我转告您,太上皇要杀您。一会儿要召您进宫,你要小心哪。我先走了。”侍女说完,慌慌张张地又走了。
这真叫才脱虎口,又入狼窝。杨坚那根疲倦的神经又绷紧了,他求助的目光再一次投向独孤伽雪。在他们杨家,真正能拿主意,能在长安城中呼风唤雨的,是独孤伽雪,而不是杨坚。独孤伽雪凭着她父亲独孤信、她的二个姐姐、她的女儿杨丽华,在长安城中编织了一张强大的关系网,她那鲜卑高贵的血统和家世,更是让人敬畏。杨坚每次见到独孤伽雪都毕恭毕敬,没有独孤伽雪就没有他杨坚的今天。
独孤伽雪头上伤势还没好。她硬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无力地对杨坚说:“这次去恐怕凶多吉少,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再去天台宫大闹,恐怕对我杨家更不利。还是招集众人,想个办法吧。”
杨坚在见宇文斌(贝)之前,必须吃斋三天,沐浴一天。趁此空闲时间,他可以思考着如何拯救全家人性命的良策。
长安城中尉迟迥的府上,一匹快马急驰而出,马上座着尉迟迥的大管家。尉迟迥临走进交待过他,一旦长安城中有大事,立即去相州报信。
杨丽华紧张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她不希望父亲有什么不测。她突然想到了窦诗雅,她召来宫女:“快,快把窦诗雅招进宫中,我有急事找她。”
窦诗雅见宇文斌(贝)强行霸占了尉迟繁炽,并诛杀了尉迟繁炽的家人后,心中对皇宫有种莫名的厌恶。她不能容忍宇文斌(贝)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她也理解了母亲为什么把玉剑深藏起来,不再退还给宇文斌(贝)的原因。
她能容忍宇文斌(贝)的狂妄自大,能容忍宇文斌(贝)杀功臣悍将,因为那些人对他的皇位有威胁。但她不能容忍宇文斌(贝)欺负弱者,欺负像她一样的那些女人,尢其是像尉迟繁炽那样美丽的弱者,像杨丽华那样贤慧的弱者。为什么女人总是受到这样男人的欺负,每次想到这些,窦诗雅就怒火中烧,恨自已是个女人,不能像男人那样横空出世,用自已的文才武艺摆平天下不平事。
门人进来报信,说皇宫天中太皇后杨丽华有请。窦诗雅听到是杨丽华请她,知道是杨丽华需要她的帮忙。她也愿意为杨丽华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
宇文斌(贝)把一切都布置好以后,就强打精神,座在天台宫待着杨坚爬上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座在位子上,虚汗仍不停地流。精神也不好,总觉得眼睛睁不开,眼皮像是有个无形的力量在向下拉。座着真累,他只想睡觉,与他宫中几百个女人,与他刚册封的皇后尉迟繁炽睡觉。
他现在唯一可做的朝中大事,就是看看长安城中谁的权势最大,他就杀死谁。他喜欢看着长安城中的大人物如何在他面前气喘嘘嘘,出洋相,然后再处死对他皇位形成危险的人物。
可端座了几个时辰,却并没见杨坚的踪影,他不禁心中怒火中烧。如此不尊重天元太上皇,他大喊起来:“来人,来人,”
一会儿的功夫,跑来了几个内侍,他们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杨坚为什么还不来,朕要杀了他,他竟敢蔑视朕,朕要他来见朕,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陛下,您不是说凡见您的人必须吃斋三天,沐浴一天的吗?杨坚要见您,也必须三天以后。”
宇文斌(贝)听了,歪着头想了半天,是有这么回事。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几个内侍说:“把卫兵撤了,三天后再找杨坚算帐。”宇文斌(贝)抻了抻腰,强打起精神,去找尉迟繁炽去了。
杨坚家这几天人来人往:郑译、刘昉有空就往杨家跑。独孤伽雪也在长安城中不停地走访。今天,她邀请了家中的几个常客,摆了一桌家宴,想请大家拿个主意。
客人中,有杨坚的老同学郑译、刘昉,有天台宫大都督窦荣定、南方前线元帅韦孝宽、杨素、李穆,天台宫童子军都统元胄。
元胄本是魏国皇族后裔,对宇文家族篡夺魏国皇位一直怀恨在心。他也在等待时机,推翻宇文家族的统治,他首先发言:“宇文斌(贝)无能又失德,如此下去必亡国。我们不如反了他,另立新君。”
“可是你反了一个宇文斌(贝),又能立谁。现在的皇上年幼。你杀了他的父亲立他儿子为皇上?他日后会饶了你?再说了,分布全国的宇文诸王不趁机而起才怪呢?到那时,天下英雄一起,争着做皇上,必将会百姓血流成河,家破人亡,你就是千古罪人了。”杨素反驳道。
杨素不支持,他虽然年青,但很有主见。这时的韦孝宽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当今最好的办法是逃过这一劫难。逃是上策,打决不是上策。进一步千难险阻,退一步看得更清。”
郑译抢住话:“可逃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了。上次丽华被天元帝赐死,已在众人的营救下逃过一劫,这次随公又面临险境。我们汉我本来生活得像狗一样,还要担惊受怕,东躲西藏。比如说您吧,您一生都在打仗,先为元氏的魏国打,后来宇文家当上皇帝后,您又为周国打,您打了一辈子的仗,可您得到了什么?您什么也没得到,孩子们生活得像奴隶一样,皇帝们赐给您的东西,您一样也不敢要,都分赐给您的部下和亲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用心何其良苦?您这是在以退保护自已免遭嫉妒的祸害。为什么我们要这样活着?为什么?这不公平。”
天台宫大都督窦荣定站了起来,他也是气愤难抑:“大家可能都以为皇宫中好,可我不这么看。皇宫现在与地狱没什么二样,天元皇帝无德无能,整天早出晚归,不理朝政,还无故处死朝中忠勇大臣,无故杖责小有过失的侍卫、禁兵。现在皇宫中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宇文斌已成孤家寡人,人人都恨他,人人都想杀他。不仅宫内的人想杀他,宫外人也想杀他。”
杨坚听了窦荣定的话,接着说道:“你说得虽然有理,但你们想过没有,关键问题是,杀了他以后的局面如何收拾,谁能收拾?到那时,天下英雄一起,争着做皇上,必将会百姓血流成河,家破人亡。我杨坚图一时痛快,待天下一乱,我可真成了千古罪人了。我杨坚不想当这个罪人。不过……”
杨坚转过头,对着郑译说:“郑译在太上皇身边,能说上话。如果有机会,希望你能在太上皇面前保举我离开长安,到边关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郑译叹了口气,对着杨坚说:“现在谈这个可能太晚了。以您的德望,长安城无人不称颂,都愿意为您办事,我也愿意让您离开长安城。可现在说这个,确实太晚了。”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第二十五章 赵王乱中定大计 太史品茶说天象
千里之外的相州宇文招的王府里,也是一片静寂。但宇文招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