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情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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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适才观察所见,他们行动训练有素,理应是一等一的好身手,却在区区一柱香的时间被你打得落荒而逃,这似乎于理不合。再者他们经过我房门的时候,杀气并不浓烈的,看来,他们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有两种可能:第一,你是他们动不得的人物,第二,他们有把柄在你手中,导致投鼠忌器。并且不想让阁下发现。”
我顿了顿,瞧见他挑眉,不置可否。于是接着说道:
“窃以为能指使这些高手的人,并不是普通的江湖组织那么简单,唯一有可能就是:他们不是江湖中人!不是江湖人而又有这么好的身手的,那只有皇室身边的侍卫了。”
“很好,你留下。”他抿嘴看向我,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于是,我非常成功的呆若木鸡了。
第四章 草原高秋
翌日,我牵着我的白马慢慢地跟在一匹黑马后面,这两匹马儿像歌里唱的相见欢一样,耳鬓厮磨,好不亲热,难道,马儿也可以一见钟情?视线移过黑马,我看到立马横刀的男人高大威武,有着比北地男儿更加强健的体格和气势,他立于马上,眼光睥睨众生,就这一瞬间,我恍惚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英伟不凡。
他盯着我,表情严肃,我嘴角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想着昨晚那番话语,如履薄冰。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呈匹夫之勇的人,心机深沉。不过容不得我去多想这些,眼前能开心便开心了,毫不吝啬的开了一朵美美的笑容给他,我瞧见他虽然他表情未变,眼睛里多的那些讶然是看得出来了。微笑,还真是好用呢,特别是像上官敏这么俊俏脱俗的少年。。他大概是觉得我这个文弱的宋人胆大包天,又对我那笑逐颜开的脸犯傻吧。
街上有人悄声讨论着什么,细细的,但我还是听到了:宋人都这么细皮嫩肉的么?像水做的一样,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娘们儿似的……我轻笑了一下,翻身上马,从容在跟在他身后,他也不回头望我一眼,径自离客栈而去。渐行渐远,愈来愈北……
马啼悠悠……阳光虽然日渐猛烈,却仍激不我半点焦急的心思,对日后毫无打算一片茫然的我,得了片刻的自由更是宁愿地老天荒也不管了。摇头晃脑地哼着诗歌,这马儿也受我的感染,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舒服得想要睡去。
“哼!我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一阵不悦的语气在我耳边想起,我睁眼对上一双带着怒意的星眸,顿时心虚得很。想必刚刚那副摇头晃脑的傻样被他看去了吧。赶紧低首敛眉,做出一副乖觉的样子。
原因很简单,我怕他动怒时把我给杀了。生亦有生之道,死亦有死之名,我就是如此执着于皮相,怕疼,犯懒,贪恋浮生,无可救药。
当我正脑子里胡思乱想时,一旁边的完颜晟紧盯着那低垂的脑袋,心里有些迷惑不解,这个少年,当真不怕死么?为什么他故作乖巧的样子如此可人?
“走了。”前头策马声响起,那声音可是云淡风清,奇异的亲和感让我皱眉,就像我们已相识经年,有推杯过盏,促膝谈心的交情似的。算了,我也就是一个绑架的主儿,甩甩头,我策马跟了上去。
呵!草原,我来了。
这段时间,不知道受异族百姓那些满不在乎粗旷的影响还是怎么的,感觉心头放宽了,渐渐明朗起来,于是便生出些少年的调皮心性儿来,笑容也不知不觉的变得实诚起来。就算被是强胁着要走,但还是开心的,潜意识里,仿佛算准了他不会轻易杀了我似的。
天色渐暗了下来,然而我们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不禁心慌起来。却看见那厢理所当然的下马,找了一个背风坡,一面抬手招呼我过去,一面从马鞍上而解下包裹,拿工具,开始搭起帐篷来,见我的脚步声近了,便头也不抬的跟我说:“去附近找些干柴来,晚上好生火。”得,完全是指使别人惯了的家伙。我腹诽。
“呃……我们晚上宿在这儿?”我不确定地问道。不过,没人回答。完颜晟忙着手上的活儿,连头都未抬,紧抿着薄唇,眉骨高阔,五官端正非常,不出色,但他认真的样子看上去却比俊美更吸引人。还是数天前的那袭衫子,不厚,他却浑然不觉冷。。
傍晚的空气骤降,冻得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白天还饼烤似的灼热,晚上就要将人冻成冰棍,像是一个极端坏脾气的孩子般别扭。
找寻了许久,抬头发现天色很暗,大概是要下雨吧,像这种草色扉然的地方,要找干柴还真是不容易。视线越来越暗,我心里暗叫不好,想转身折回去时,豆大的雨点已经迎面打来,生疼生疼的。正狼狈地往回赶时,突然间看到一个黑影迅速掠来,大手一捞,轻轻松松地把我挟在掖下,等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帐篷里面了。
“呃……多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浑身已经湿透,水滴嗒滴嗒地沿着裹在身体上的油布毯子往下滴着。
这男人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淡淡地说道:“把衣服换了。”说毕把我的包狱丢过来,我愣愣地接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要我在这里换衣服?在他的面前?得,我还是做个“湿人”好了。骨子里,一直还认为自己是个女子。男女授受,即便现在是男男授受,也有些接受不来。做了二十来年,不是想改就能改的。磨蹭了半天,喷涕一个接着一个,还是没敢换。这样做的结果是,收到他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某人大步流星地撩开帐门走了出去。
我无奈的对自己笑笑,用脚趾头也知道那眼神的意思:跟个娘们儿似的。七毛八脚除掉衣服,哆哆嗦嗦地穿上干衣,然后清清嗓子往外叫了一声:可以进来了。动作一气呵成。大概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麻利的一件事情了吧?
“能否赐教大名?若与阁下同路,不知晓姓名似乎不便称呼……”我望着他说,声音渐次小了下去,原因是我看到他投来一记凌厉迅猛的眼光,好比猛兽般警醒。。于是,我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吞吞口水,果然是个刀口上舔血的男人,连眼神都如此强势。
“完颜晟。”
这三个字令我差点拽不住毯子,是他!!完颜忽必烈的兄弟,未来的金太宗!!以前看辽宋金史时,总有些心疼此人的,史书上说他节俭,我偷偷地瞧了一眼他的衣着,好像真的是如此呢,这就是灭了北宋的皇帝?这样男人;以后可是杀人如麻…我运气可真是好得离谱啊,刚逃出狼窝;又进虎穴。。
“OH;MYGOD”我皱眉;英文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他敏感地盯着我。
“啊没什么,我是说:噢,卖糕的,吃太久干粮了,有点怀念京城的糕点。。”我朝他笑。,然后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突然觉这还算宽敞的帐篷变得有些空气稀薄起来。一股压抑的沉闷感久久不散。。。
“呃,那个。。。你听过一首歌吗?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弗理。
“那我唱了哦?”我小心翼翼地看看他的脸色,这时,能缓解气氛的办法就是唱首歌了。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风有古老的草原
骄傲的母亲目光深远
温柔的塔娜话语缠绵
乌兰巴托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歌儿轻轻唱 风儿轻轻吹
乌兰巴托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一生最重的思念
草原的子民无忧无虑
大地的儿女把酒当歌
乌兰巴托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你远在天边却近在我眼前
乌兰巴托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曲调反反复复执着于最后一句“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有些儿缠缠绵绵的味道,最后唱着唱着,竟有些怀念起从前来,莫名的开始觉得悲伤。。
“这是什么歌曲?”完颜晟直视着问我,眼中星光跳动。这个铁一样的男儿也有些感慨了吗?
“曲名叫:乌兰巴托的夜晚,配上冬不拉会更好听。。”
“名字”完颜晟沉默了片刻,愣不防丢过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呆了呆,遂又笑道:“在下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敏字。大宋人氏。”
“嗯。”完颜晟顾自地脱掉潮湿上衣,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在如豆的灯光下有些模糊,我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不自在地移开了眼。今晚,就要和一个陌生人睡在帐篷里面,这对于我这个既便在现代,也长年受父母老套的礼教荼毒的人来说,真是石破天惊的头一次。这些许害羞很是值得我引以为耻。毕竟,我现在是男人了么。
我平躺在完颜晟身侧,一动不动的,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外面的风通过帐篷的空隙吹了进来,身子又一阵泛冷。薄薄的一层毯子没半点抵御寒冷的功效,怕冷的我更是无法入睡了。
翻来覆去冻得直打哆嗦,这么冷,真不知道完颜晟是怎么睡得安稳的,我起身用火种点上灯,坐在床上细细地打量他,五官坚毅,嘴唇轻抿着,浓眉微蹙,灯光下的他有种说不出的威严。粗旷也掩盖不了的睿智……
静静的,一时间竟痴了。。连自己都未发觉。
我摇摇头,躺下安心地裹紧毯子发抖。旁边完颜晟的热气传来,困乏的我不禁慢慢靠近,心想,反正他都睡着了,应该不知道吧,挨一下又不打紧的,北地男人像来个个粗狂惯了了,想必也不在意这些微枝末节。。于是我先伸伸腿去挨着他肚子,那厢没反应,又伸伸胳膊去挨他胸膛,也没反应。我大喜,索性全身都贴上去,舒舒服服地换了一个姿势,沉沉睡去。可是当时的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一个身手不赖又常被截杀的人怎么会连这等警觉都没有呢?这便宜,还真是人家允许了才可占得到的。
一夜无梦,醒来时发觉阳光刺眼,惬意地伸个懒腰,四下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马背上了,旁边的如雪正撒着欢儿跑着,咦,慢着,我的马,那我在哪里?回首一看,阳光陡然照了下来,使我不得不眯起双眼,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孔,只见一片金光闪耀。不过我已经知道身处何时何地了,在他的怀中!瞬间不由得尴尬万分,回过身去佯装看风景,脸颊不争气的红成一片,大概耳根也红透了吧。正寻思着怎么找个话题开口说话的当儿,完颜晟说话了,语气仍旧淡淡的:“醒了就去骑马。”
“唔”我含糊不清的说道,狠狠地揪自个儿手心,太大意了,看来懒床的习惯也跟着我穿越了,一个人的时候竟也不觉得。深吸几口气,自我批评够了,才转过去对他一笑,仍旧笑一塌糊涂:“对不住,昨夜睡得太熟。你先停下,待我去牵我的那匹马儿。”
黑马渐渐停下,我一溜身下了马,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怎么也甩不掉。不禁心烦意乱起来。。
这里是接近河套地区的沙漠,日头猛烈,这才几天,我就发现自己有些受不住了,难道天生不能在这里生存吗?那我生存之地在哪儿呢?大宋我是再不能回的,唉,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且不去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