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骄阳 第二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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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回想,认识臧关陌,我就是在人生路口拐了个弯,前方风景无限,沿途冷暖自知。
再聚首,是在演艺公司。
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段,写字楼的租金以美金计算,我按着地址找上三楼,看见特气派的玻璃门,闪闪发光。
我一脚踏进去,差点被吓着。
前台小姐化着贼漂亮的妆,穿雅致套装,虽说我不懂潮流,也知道那件考究的白衬衫抵我一柜子周杰伦。
我们那儿娶媳妇都没这派头。
擦一把汗,小姐抬头看见我,客气而生疏地笑起来,“找人?”
我吸一口气,“别……咳,咳……别……客气。”
良心说话,我真不是故意添乱,第一次踏入这种正规的写字楼,随便一呼吸,空气里都是利益和竞争,我紧张。
小姐皱起眉头,越笑越不好看,“我没客气。”
这妞脾气真不好,跟周黎没得比,我这么想着,耳边有声音响起,勾人心魄的,大概因为我想他过头。
臧关陌勾着我的肩膀,大半重量很不要脸的让我承受,冲前台小姐一笑,“别听这咳巴发傻,我们来报到的。”
我不用眼角瞟他,都觉得电流直窜,丫的生来就为勾引良家妇女,果然那小姐“蹭”的红了脸,一声不吭的低着脑袋,领了我俩往里间走。
那埋头一含羞带怯状,我看着起鸡皮疙瘩,也不想我俩才多大的孩子,还没吃上嫩草呢,老牛已然春心萌动。
“你几时回来的?”我抬抬被他压着的肩膀,没好气地问。
他也不回答,等人领路的在前头拐了弯看不见我们,才正起身体,打量我半晌,“焦焦,我瞅着你变了点儿啊。”
“哪儿变了?”我惊悚的一抬头,正撞上他笔挺的高鼻梁,他也不客气,一抬手,掌心盖住我眼睛,瞬间我只看见黑色。
“仔细看看还是这幅傻样,待美国那几天想你了。”
他放开手,往前走,我一定神,“丫的你才傻样。”迈腿,“咳嗵”绊一跟头。
小别重逢,身份稍有变化。
我们不再彼此竞争,而将并肩开创未来。
这么说有点儿酸,但就是一回事。五个少年,实力尚浅,最大的卖点是年轻,敢拼,是肯吃苦,还有几张不错的脸。
结成组合最为讨巧,以boy band的形式,取长补短,争取曝光率,先混个面熟。更何况日韩的成功例子不胜枚举,沿着前人脚步,咱也抄抄近路。
臧关陌,焦,靳蠡,闾丘康,林磔。
Sexy点着名,眼睛里有激昂的光彩,我第一次看到他认真的表情,想起闾丘康曾说,焦你没见过三年前的肖恩,那时候他阳光灿烂,满是理想,一笑,脸孔明亮。
我拍着大腿,“啊!”
大伙儿全都转头看我,“想到给组合起什么好名字了?”靳蠡那阴人激动的声调都变了。
“不是不是,”我脖子摇断,“到今天才算记住林一的全名。”
一干人等,满脑子黑线,林磔淌着两陀眼泪,“那还林一林一的叫。”
臧关陌笑了两声,走过来坐我身边,伸手敲我脑门,挺有节奏,我怒瞪,刚开口就被他截了,“别吵,想组合名,我思考。”
“有你这么思考的啊,名字想出来,我头破血流。”
“这样才有灵感。”
活见鬼了。
最终,组合名定为“海啸,tsunami”。
闾丘康的提议,大伙儿一个劲儿赞同,就觉得有那气势,我们站在风口浪尖,一个瞬间,席卷青春。
签了一年的约,这身卖的还不算太堕落。
工作计划由公司定,我们的任务当然是排练,sexy冲我挑衅,“焦,之前只是开胃菜,今后的训练可更重,想清楚没?”
我讪笑,“头儿,我的胃口被你养吊了,就爱找大果子吃。”
靳蠡和林磔的家离公司都不远,交通方便。
我就不行了,非找个地方住,否则来回市区郊县,就像农民伯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加上一个没窝的臧关陌。
sexy扔给我俩一套钥匙,公司安排的宿舍,十分钟的路程,黄金地段的居住区。
就差没把我给美死,转身想起闾丘康,拉着他问,“哎,你不是说毕业,得从学校宿舍退出来么,这会儿住哪?要不也安排间宿舍?”
sexy看我一眼,“他住我那。”
我接过闾丘康递来的元宝,心想,这两人,曲终时刻,要不粉身碎骨,要不相念相忘。
公司给我们排了两支歌,都是翻唱日韩的。这不稀奇,没人愿意把好歌给初出茅庐的小孩儿。
我们五个,成天忙着背词背谱,和音,排舞。
汗水洒了一地,累倒在地上,能看到练舞室的大镜子里,反射出各自的脸,满满的笑意和期待。
离开家,开始了独立的生活。旭日东升的时候,闹钟响,嘈杂而机械,我一伸手,把它摁掉,脑袋缩回被窝,无耻的继续死睡,三分钟后,隔壁房里的闹钟再接再厉,不管,不听,直到臧关陌满头乱发,脸色发黑的走进我的房间,狠狠往我身上压。
介绍一下,同居人。
指天立誓,我俩的同居绝对纯洁,一人一间屋。吃喝都在公司,除了排练还是排练,等到回屋时,基本上就是两条死鱼,想不纯洁也没力气,我们固然年轻力壮,但毕竟不是野兽。
当然了,话说回来,我是真他妈想野兽一回,亲也亲了吻也吻了,表达爱意也通过各种含蓄内敛的方式那什么什么了,再装未免太骚。
可发情这事儿,讲究的是技术含量,讲究的是两厢情愿。你看人臧关陌,隔一扇门住着,硬是对我没想法。我要开口说“哥,咱究竟哪天能上床”这种话,真是找挨打。
郁闷。
星期三,sexy大发善心,晚饭之后没做安排,早早解散。
沿路闲逛,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臧关陌跳着撂路边的梧桐树叶,“这个城市,我还真是越呆越习惯了。”
我挺得意,摇着肩膀走路,这是做偶像的第一步,“可不,这儿有我在。”
他笑起来,嘣我一个脑栗子,“你就自作多情吧你,”一伸手,拉我走进一小店。
小店卖各种睡衣,老板是一中年阿姨,一开口就跟机关枪似的滔滔不绝,等我缓过神来,手上已经被她塞了两套蓝白格子睡衣。
“这是干吗,”臧关陌挺黑线的,“情侣睡衣啊。”
中年阿姨笑得很猥琐,“兄弟睡衣,成不成?这料子好着呢,穿着舒服。”
我只想快点儿脱身,给了钱刚走,就被抓住,阿姨韧性十足,居然找出一顶同样花色绝顶可笑的睡帽,“要买就配套,只剩这么一顶,你别处找都找不到。”
我边掏钱边看了一眼臧关陌。
小子鬼叫鬼叫的,“焦焦你休想,我是死都不会戴的!!”
德行,是买给你戴的么!
回到屋,我把那睡帽的顶儿一剪底儿一缝,改成小背心,硬套在元宝身上;小东西“吱吱”直叫唤。
然后把空调开的恶猛,横竖公司付钱,犯不着我来心疼。
臧关陌洗完澡一哆嗦,拿出那蓝白格子睡衣穿上,元宝歪着脑袋看看他,又低头瞅自己,“吱吱”,激动的扯扯格子小背心,眼珠子滚圆,很幸福的一蹬肥腿,跳到他肩上。
我猛乐,“一家子一家子。”
臧关陌瞥我一眼,“你就光说,自个儿怎么不换。”
排练到深夜,是家常便饭,附加说明,通常我还得通宵补课。
这和以前的基础练习不同,除了共同动作之外,还有solo部分,很讲究个人风格。
我无法跟上臧关陌的华丽,也学不会闾丘康的灵巧,一次又一次,必须在绝对熟练的基础上予以发挥。
“焦焦,”臧关陌一推门,探进头,“乖乖,真的还在练啊,别太拼。都两点半了。”
“知道这么晚,你还不睡。”我停下动作,一甩头,拿起矿水猛灌。
他笑笑,走过来坐在床上,两条长腿晃晃荡荡,“我失眠。”
“噗——”我喷了。
“压力太大。”他还嫌不够惊悚,再补一句。
丫的臭小子学什么愤青,就他这实力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压力大,真……真他妈爽,我莫名其妙就high—high—high起来,合辙没人是神仙。
焦焦,过来聊天。臭小子挺霸王的扔下这么一句,把我拉身边躺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
“你回美国干吗啊?”
“不告诉你。”
“心虚,会老情人了吧!”
“神经病,我哪儿来的老情人。回去把家族财产办一下。”
“财、财产!!…………有大、大钻石吧?”
“没,不过够买一个钻矿。”
“哥。哥哥哥!”
“滚边儿去。”
“哼。……就这事?没顺便和你家人共叙天伦?”
“………,我没家人,我也不要。”
“你这话没意思,不流行颓废少年了。”
“别贫,我是真没家人……我妈早死了……我爸……哈,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他。”
“臧关陌……我把元宝给你。”
“滚,我不要那只大老鼠。”
“……它是龙猫。”
“……我有你就够了。”
“……啊,你说什么??啊!!?”
“………………”
呼噜大起,我直起身子,丫的臭小子真的睡死过去了,靠,什么失眠,吃了安眠药都没他睡得快。我一憋嘴,居然也睡意浓浓。
两个人共同生活,原来远比瞬间萌生感情更为细致有趣,绵长悠远。
我知道了他刷完牙,从来不记得盖上牙膏罐。知道了他每天早上一定得喝黑咖啡。知道了他的头发多久会长长一个厘米。
吃盒饭的时候,他替我回收青椒。画一张闪闪发亮的金元宝,贴在我的房间门上。
三更半夜排练完,我们一人一瓶啤酒,坐在阳台,对着满天星斗,唱海阔天空,唱光辉岁月,唱大地唱天空。——流星!看,是流星!许愿了啊,我要做有钱人。——流你个头,飞机降落。
也在赶着出门前,慌张的把囤积几天的臭衣服一古脑儿的塞到洗衣机,回来后,赤橙黄绿青蓝紫。——焦你这疯子,彩色衣服能混合洗么!
我们没有深谈感情,只在需要温暖的时候,亲一下对方的额头。
我不在乎臧关陌打算让我等多久,我只知道,在没给周黎明确的交代前,根本连等待的资格都没有。
我就算无耻,也得无耻的堂堂正正。
Lajors是几乎不去了。
我承认,自己是一利益至上的人渣,于我,阿卡存在的价值就是保驾护航,如今和约签了,我并不那么想见他,他身上有太多痕迹,提醒我臧关陌至今尚不肯摊开的过去。
宣传攻势全面展开,公司接了几个专场表演,我爸打来电话,说看见娱乐新闻里有我们惊鸿一瞥。
我说不能吧。
老头儿激动地说怎么不能,我看得真真的,不过你小子也别得意,才三秒钟,就那么一下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更郁闷了,爸你先别慌给我背唐诗,三秒钟的镜头都不可能,我们后天才上第一个节目,这会儿哪来新闻给你看。
老头儿懵了,那……你们这组合不是叫呼喊?
闾丘康一听,跳三丈高,冲着话筒对我爸吼,叔叔,海啸!是海啸!我起的名,没呼喊什么事儿!
初次上节目的前一天,公司给安排了丰盛的晚餐,sexy拿出一瓶上好的香槟,“小子们,这瓶好东西,我给你们留着,明天好好撒一下。”
大伙儿“轰”的高声叫起来。
应该是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