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朱元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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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围久困,逼得汉国覆灭(2)
罗复仁流下泪来,说:
“主上有好生之仁,惠此一方百姓,使陈氏遗孤得保首领,臣代九泉之下的汉王向主公叩谢。望主上谨守玉言,让臣说话算数,则臣虽死无憾。”
武昌郡陈理投降。
朱元璋拍拍其肩,温言道:
“汝去吧,吾必不误汝。”
他怕罗复仁不信,又把徐达、常遇春等将领召至帐中,指天为誓,说:
“朱某若有食言之举,教吾之部众也背叛元璋。”
罗复仁得此保证,来到城下,号啕大哭。
陈理把他放入,两人见面,又抱头大哭。
罗复仁将朱元璋为人之宽容,及来时指天为誓的情景反复说与陈理、张定边听。
张定边知大势无可挽回,为保得陈理性命,决定献城投降。他知鄱阳一战,曾紧追朱元璋座船,致使韩成替死,怕朱元璋迁怒于陈理,便袒露上身,叫人绑缚双臂,陪陈理到城门口迎接朱元璋,听其发落。
朱元璋只带一队亲兵入城受降。
他刚走至城门边,陈友谅的一员猛将陈同佥突然持刀跳出,举刀欲斫。
朱元璋急忙喊道:
“郭四,快替吾杀了此贼。”
说时迟,那时快,朱元璋的亲军指挥郭英纵身一跃,挡住朱元璋,右手飞起一剑,将陈同佥刺倒在地。
陈理、张定边、罗复仁没料想会发生这种事,怕朱元璋产生误会,吓得面无人色。罗复仁不禁号啕大哭,只道是天意如此,要陈友谅绝嗣。
朱元璋却像无事一般,对郭英说:
“壮士,真像当年唐太宗的尉迟敬德!”
忙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郭英披上。
那陈理醒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不住发抖,不敢仰视。朱元璋忙扶起他,说:
“吾知此非你之主使,吾不怪你,你不用怕。”
他又走过去,替张定边解开绳索,说:
“将军不必如此,过去各为其主,尔若不想杀吾即为不忠。从今以后,尔我一家,还望尔真心助我。”
张定边见朱元璋如此宽厚,心中十分感动,忙跪下叩头,谢朱元璋不杀之恩。
朱元璋进入城内,立派宦官入陈友谅宫中,安慰友谅父母,告诉他们,府库中之任何财物,只要需要,均听他们取用,又让城中文武百官带上妻子财产,依次出城归乡。
为免骚扰,朱元璋下令士卒不得入城,并运粮入城,分发给饥贫之民。城中秩序井然。
周围州县,闻风来归,连陈友谅之兄友才,人称“二王”,正在益阳做拼死抵抗,听见朱元璋如此善待其父母、侄儿,也献城投降。
郭英战场擒敌
郭英为朱元璋的小舅子,英勇善战,曾在武昌城下剑杀行刺朱元璋的刺客,救了朱元璋一命。
只有一人朱元璋不肯饶恕。
那人叫李明道,先在陈友谅手下,后被胡大海俘获,归降后任为行省参政,可是后来又叛归陈友谅,至陈友谅败亡,他惊惧不安,逃回老家,剃掉胡须,躲在深山,被一茶客认出,缚送武昌,听候发落。
朱元璋认为此等反复之人,不杀将为他人留个坏样,带坏一批人,便历数其反复之罪,将他斩首示众。
胜利后的朱元璋拒收金
银财宝,只收古籍和女人待诸般事务处理已毕,朱元璋便派人四处求访宋元书籍,叫博士夏煜为他挑选善本,挤早晚时间,一一阅览。自进据应天后,他已养成了读书的习惯。
这天,夏煜喜滋滋地手捧一叠古书走了进来,离着老远,即高呼道:
“主公,主公,天大喜事。”
原来他访求得北宋初年刻印的一部《论语》,是宋太祖宰相赵普用过的,上面有赵普的藏书印鉴,还有赵普的批注,是难得的善本书。
朱元璋早就知赵普曾劝宋太祖读《论语》,并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说法。今见觅到他亲笔批注的《论语》,情知上面定有许多精到的治国心得,不禁喜出望外,一纵上前,将书抢过,立即像一头入了菜园子的牛,埋头便读起来。
没想到他下令访书竟激发了部下的迎合之心。这天,江西行省将陈友谅用过的镂金床送了来。
朱元璋看着这架金光闪闪,雕龙镂凤的宝床,不禁想起五代十国时的后蜀小皇帝孟昶。
孟昶在强敌压境,举国纷然的情况下,犹不问政事,一味奢侈自娱,连溺器,都以七宝装饰,最后弄得亡国亡家亡头,为天下万世笑。
想到这,他对左右侍从们说:
“此物与孟昶的七宝尿罐何异?连一张床都如此工巧,其他可想而知。陈氏父子如此穷奢极欲,怎会不亡?尔等快去将它砸烂吧!”
一个侍臣试探着说:
“陈友谅败就败在他未富便骄,未贵便侈。”
朱元璋立即反驳他说:
“难道富了便可骄纵?贵了便可奢侈吗?有了骄侈之心,虽有富贵也保不住的。富贵之人应当抑奢侈,弘俭约,犹恐不足以慰民心,何况穷天下之技巧为一己所用!陈氏不亡,天理难容!但这足以警示后人不可重蹈覆辙。”
侍从们无不肃然起敬,连连称是。
三更过后,朱元璋批阅完各种呈文,又读了几章《论语》,
城中已敲过四更,方才脱衣上床。
可是孤衾难眠。喊杀冲天,军务倥偬,顾不上近女色,如今闲下来,欲火升腾,让他辗转难眠。
这时,有个侍从蹑手蹑脚进来,低声问:
“主公,有个绝色女子,送不送来?”
朱元璋心中一喜,立即起身道:
“在哪儿?快快送来。”
他挑燃灯火,坐等了一会,只见侍从引着一个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果真是个绝色佳人,长得面若桃花,齿若珠贝,五官极其秀媚,一双眼睛有追魂夺魄之光亮。
朱元璋不禁被她迷住了,正想把她搂进怀中,猛地记起,这是陈友谅的爱妃周氏。
今天他进陈友谅的宫中巡视,在跪迎的后妃宫女中就有此妃。他当时被她的美色惊呆了,竟定定地站在那儿紧盯着她挪不开步子,盯得久了,这女子还羞涩地抬头瞟了自己一眼,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把她弄了来。
到底要不要她伴睡呢?他有点犹豫。自己宣布过要善待陈友谅的家人,现在又强占其妃,传出去会叫人怎么看自己?会不会把自己看成是食言贪色的小人?
他定定地盯住周氏,不住地思索着。可是到底受不住美色的诱惑,他越看越爱,便一跳而起,将周氏按倒在床上,熟练地剥掉她的衣服。
一个雪白娇嫩的胴体赤裸在他的面前,他的血沸腾起来,心怦怦乱跳。
这是死对头的女人,他害老子吃了多少苦,担了多少惊险,此时不玩玩他的女人,更待何时?
他猛扑上去,将那女人按在身下。那女人已有孕在身,她怕被朱元璋看破,挣扎着背过身去,让光滑如脂的背部和圆润的臀部对着朱元璋。
这一夜,那床直响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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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兴道亡,讲授把握时机的诀窍
朱元璋携带陈理回到应天,封他为归德侯,并赐给府第,叫他在应天安居,兑现了他的许诺。
望着陈理退出时卑躬屈膝的背影,朱元璋不由得十分感慨,向大臣们讲出他悟到的成败之道:
“陈友谅连子孙都差点不保,说来叫人心酸。他之败亡,并非是缺乏勇将健卒,而在于他上下骄矜,法令废弛,不能坚忍,恃众寡谋,以至家破国亡。假若他持重有谋,上下一心,凭其富有、险阻、广饶的土地,众多的百姓,进则可窥取中原,退则足以抗衡一方,吾又怎能取代他?举措一失当,便土崩瓦解,这足以为吾之鉴戒。”
儒士戎简出班道:
“主公所见极是。然上次败陈氏于九江,其兵既溃,何不乘胜直抵武昌,而要引还应天?现虽攻克,却费力太多,消耗太大,实非上策。”
朱元璋有些不高兴了,驳斥他说:
“汝是秀才见识,有些酸味。汝见过蒸馒头吗?不到火候不能揭锅,揭了,便是夹生的。办事打仗亦同此理,须把握时机,时机不到,必须忍耐等候,时机一到,则须死抓不松,果断行动。九江胜后,我若直捣武昌,彼走投无路,必拼死相搏,杀伤必多,故吾纵之。待其返回武昌,彼创残之余,人各偷生,喘息不暇,岂复敢战?我再以大军临之,故全城降服。一来我军不伤,二来百姓获全,三来保全了智勇之士,所得不亦多乎?”
戎简听了这番高见,不由十分钦服。
待戎简退下后,朱元璋又告诫将帅们说:
“汝等非不善战,不过遇事不能把握时机,智谋不足。今后应亲近儒士,取古人之书,听其讲解,以增知识。戎简之言,乃书生之见,吾虽驳斥了他,但汝等切不要因此而轻慢儒者,否则不能长进,临战会吃大亏的。”
他称赞廖永忠智勇双全,在武昌战役中再立奇功,便亲书“功超群将,智迈雄师”八个朱红大字,制成匾额,音乐鼓吹,抬着绕城一周,悬挂于廖府大门之上。
想称帝却又怀疑上劝进表的人另有图谋
案头上摆着一份劝进表,是李善长率文武百官写的,劝朱元璋称帝。
朱元璋拿起看一阵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反反复复,也不知多少次了。
初读劝进表,他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连手都在微微发抖,用好大气力才克制住。
只有蠢宝才不想做皇帝。从李善长向他提起汉高祖刘邦的故事,他就萌生了扫平天下、登基称帝的念头,从二十五岁投军,到今天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来他含辛茹苦,亲冒矢石,冒常人不敢冒的风险,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可是,他拿不准是不是时机已到。他最讲究火候已到才揭锅,不见兔子不撒鹰。
在战场上,他能敏锐地捕捉一切战机,迅速抓住敌人哪怕一丝儿失误,或者心理上的怯弱,果断地予以打击。时机不到,他宁可等待,或创造条件,造成时机,再行下手。
那么,称帝的时机到了没有?朱升教他“缓称王”,他恪守这一方针,避开了多少打击。小明王称帝、陈友谅称帝,树大招风,四面受敌,或败或亡,这个教训不能不牢记。
凭自己眼下实力,割据一方可以,要想扫灭群雄,逐鹿中原,直捣大都,推翻元朝,尚有很艰难的路要走,弄不好便会兵败身亡。
权衡轻重,他决定不改变“缓称王”的方针。如果这时称孤道寡,只会引来各种围攻和打击,有百害而无一利。时机未到,尚不能揭锅。只要有了实力,还怕没皇帝做?
想通这一点,他长吁了一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但一转念又起了猜疑之心。这种心理在他当小沙弥、受尽老和尚欺凌之时即已萌生,闯荡江湖更叫他懂得除开自己,什么人都不要相信。投军十二年来,他见过无数变幻莫测的风云,和无数欺诈、背叛、骗局;听过多少谎言,中过多少暗箭;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任你奸似鬼,也吃老娘的洗脚水;莫看他脸上笑出花,难保他晚上将你杀。现实是他的良师,悟性奇高的他猜疑之心就变得强烈起来。
李善长这些人明明知道自己制定了“缓称王”的谋略,为何又要来劝自己称帝?他们到底是为我着想还是为自己着想?他苦苦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