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朱元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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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美哉?”
刘伯温涕泪横流,请求道:
“主公,伯温方寸乱矣,乞放我归。吾母十月怀胎,含苦茹辛,把我拉扯大。死时我为主尽忠不能随侍在侧,死后若不能亲手安葬,岂非不忠不孝之人?吾宁死,不能如此。”
朱元璋见他执意要去,且自古忠孝难两全,移孝作忠,拦他不得,只好答应,说:
“先生去心已定,我亦不好勉强,只有一言务必在心:请先生早去早回。”
说到这儿,朱元璋眼圈儿也红了。他停了停,又说:
“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刘伯温被朱元璋感动了,哽咽着说:
“臣辞主公,诚出于不得已,盼主公谅察。葬母后臣当尽速返回,为主公尽忠。依臣之见,陈友谅、张士诚一时不会有何大举动,所挂心的,一是浙东投诚的苗兵,一是洪都新附的降将。他们各领原兵,一有疑惧,便有可能反叛。”
朱元璋想起离开洪都时,胡廷瑞曾向他提起祝宗、康泰二人对投降不满,请他注意提防之事,觉得刘伯温虑极深远,很感激地说:
“先生所虑,吾一定记在心上。盼先生不为三年守制之说所囿,早日归来。”
说着,携着刘伯温的手,将他送出门外,洒泪而别。
以铁血手腕对付反叛
刘伯温走后,朱元璋召集诸将,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规划战斗方略。
邵荣提议说:
“张士诚占据苏、湖饶沃之地,钱粮广有,我军粮饷匮乏,可先取以增强我实力。”
此言一出,立即获得平章赵继祖的附和:
“主公,邵将军言之有理,张士诚切近,陈友谅稍远,且友谅受我打击,其心已怯,必不敢来攻。我若再先攻友谅,士诚必乘我后。”
诸将纷纷应和,要求主力东调,先打张士诚。
朱元璋把形势和两个对手的情况仔细权衡了一番,又分析了一下邵荣、赵继祖的心理,知他们仍是畏强胆怯,贪图张士诚的钱财的念头在作怪,便说:
“打强防弱,乃吾与刘先生所定方略,变它不得。友谅剽而轻,其志骄。士诚狡而懦,其器小。志骄则好生事,器小则无远图。友谅虽屡受挫败,但元气未伤,亡我之心未死,我若先图士诚,他必空国而来,那时我将疲于应对,困难就大了。若先攻友谅,士诚必不会逾姑苏一步,袭我助他。”
说到这,他加重了语气:
“邵荣、继祖,乃吾濠州旧人,随吾多年,应以大局为重,岂能只顾打下苏、湖,发笔大财,装满腰囊,而不惜坏吾夺取天下之大计?”
邵荣、赵继祖面红耳赤地退下。
朱元璋决定继续执行“打强防弱”的方略。没想到接连发生了几起叛乱。
先是婺州、处州等处苗兵叛乱,杀了胡大海、耿再成、孙炎及两处守官,投向张士诚。
朱元璋闻讯极为震惊。他为胡大海、耿再成、孙炎等人的死大为悲痛,下令全城为之举哀,并厚赐其留在城中作人质的家属子女。
他本想出马亲征,但想起刘伯温临别时对洪都新附降将的担心,又打消了念头。他计算日程,知刘伯温已到衢州,便飞马传信,叫他协助李文忠平叛善后,又派邵荣领兵去支援。
刘伯温也真不负朱元璋所望。他权衡局势,与李文忠一道采取先安定人心,稳定秩序,后平息叛乱的种种办法,迅速将叛乱作恶的苗兵首领擒拿斩首,平息了叛乱。
真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浙东的叛乱尚未完全平息,洪都城里又出现了祝宗、康泰的叛乱。守将邓愈舍命砍杀,才逃得性命。“四先生”之一的洪都知府叶琛却被杀害。
邓愈逃回应天,朱元璋本想以失城逃亡之罪将他斩首正法,转念一想,此次叛乱刘伯温事先曾提醒过他。苗兵叛起,自己又疏于防范,怪他不得。且邓愈十六岁即率军投奔自己,十七岁当了元帅,二十岁统兵南下取浙东,在招降平定江西时又战功卓著,邓愈这个名字还是自己给他取的,他对自己忠贞不贰,实是杀不下手,便长叹一声,将他放过。
朱元璋下令急调在向武昌发动进攻的徐达回援洪都,平息祝宗、康泰之叛。
祝宗、康泰二人岂是徐达对手。徐达兵临洪都城下。祝宗、康泰立即弃城而逃。
祝宗在出逃中被杀,康泰被擒,送至应天。朱元璋看在胡廷瑞早有预言的分上,将他这个外甥释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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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阴谋对付阴谋,防范部下叛乱(1)
接连两宗叛乱,弄得朱元璋焦头烂额,心力交瘁,几日之间,三十五岁的他头上生出了星星白发。
叛乱平息后,李善长与他密议,劝他对降将要严加提防,至少不能让他们统兵。
朱元璋没有答应,反而怪李善长没见识:
“汝算算看,吾手下有多少降将:常遇春算不算?康茂才算不算?跟我在濠州起兵的只有二十四将。如今我手下战将干员,大多是投诚归附的,若不许他们统兵,这天下谁个替我打?且群雄并起,共争天下,我若想一统江山,不招降他们手下的勇猛之士,我要花多大气力,流多少血汗,费多少时日去与他们砍杀?汝叫我提防他们,让他们知道了,谁个还会来投我?你简直就是要坏我大事!真是糊涂透顶!”
李善长被申斥得羞愧而退。
话虽这么说,朱元璋心中还是赞同李善长的意见的。对将领的控制,他不敢有半点松懈。
还在渡江南下之前,他怕控制不住手下将领,便把出征将领的妻子儿女留在和州,归马夫人管领,以作人质。打下应天后,他又把他们留在应天。规定:“与我取城子的总兵官,妻子俱要在京居住,不许搬取出外。”
他知将领们都离不开女人,妻子不在身边,怕他们去掠劫奸淫妇女,便准许他们在外边娶妾讨小,以至有的将领攻下一城即讨个小老婆,真可谓妻妾成群。
也有的人怕老婆,不敢在外头纳妾,若被他知道了,必定会把那悍妇叫去训斥一通,令她改弦易辙,如若不听,他便叫人给她们掌嘴,直打得她们口中流血,跪地求饶,准许其夫在外讨小而她们不再吵闹才住手。
有一次,一位将领在前线阵亡,按功可以荫子,但他有女无儿,只得作罢。
那将领的妻子哭哭啼啼跑来找朱元璋,要求把荫子之封转给她女儿。
这个妇人平时泼悍有名,那位将领畏妻如虎,从不敢在外面与别的女子胡闹。朱元璋早就想找她算账,苦于没有机会,这下见她找上门来,正好出口鸟气,便将脸一沉,厉声喝道:
“好一个泼妇,尔丈夫生前尔不许他纳小,以至今日无子,绝了后嗣。今日尔又想乱吾法度,为女儿讨封,尔知罪吗?左右,给我打!”
那妇女倒也泼辣,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朱元璋脚跟前,大声号哭起来:
“主子爷爷,你不能怪我不许他纳小呀,自主子责令我允他讨小后,我给他找了个黑脸婆,是他嫌丑,不肯要,主子爷爷可不能怪我呀!”
朱元璋又气又好笑,念在其夫有功新亡分上,还是给了她一笔赏赐。
朱元璋重视儒生,但严禁将领们也收留文人名士,以免文武结合,滋生不轨事端。
他规定,凡来投顺的儒士,一律由他亲自考察任用。所克城池,令将官镇守,不容许儒士在左右议论古今,只设一吏,管办文书事务。
李文忠在婺州,任用儒士屠性、许元等人干预了公事,朱元璋立即派人将他们带到应天,将屠性等人处死,将王祎、王天锡、许元发充书吏。
李文忠为一代名将,智勇双全,率兵大破太平寨。
为了掌握将领们的行止,知道他们的所思、所言、所行,对他们有所牵制,有所制约,他除设置检校外,还大养义子,用亲情关系来控制将领。
他的外甥李文忠,侄儿朱文正、沐英、朱文逊、朱文刚等二十多个人都是他收养的义子。
他抚养这些自幼无父无母的孤儿,情同父子,长大了就命他们分守各地,充当监督各地将领的责任。尤其是要攻取一些重要的城镇时,就派他们去当监军。
有一次,他得知胡大海与李文忠不和,特派使者去调解,他对这位使者说:
“李指挥我之亲男,胡大海我之心腹。前者闻两人不和,且李指挥我亲身也,胡院判我心腹也,身包其心,心得其安。心若定,身自然而定。汝必于我男处叮咛说知,将胡院判以真心待之,节制以守之,使我所图之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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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阴谋对付阴谋,防范部下叛乱(2)
由此可知李文忠是代表朱元璋来监视胡大海的,手握节制胡大海的大权。
这些义子有的死于战争,李文忠和沐英等开国后封公封侯,很是荣耀。
这些义子不仅为朱元璋出生入死打天下,还把各自所监视将领的情况随时报告给朱元璋。
汤和是朱元璋小时的看牛朋友,曾劝朱元璋投军,对朱元璋忠心耿耿。
他在常州为一桩事被朱元璋驳回,心中老大的不舒服,便独自喝闷酒。
喝得多了,人就说胡话,他喃喃地说:
“我汤某坐镇常州,出了城门就是张士诚的地盘。我就像坐在屋脊上,想往西倒就往西倒,想往东倒就往东倒,谁个又能奈何得了我?”
这酒话马上被朱元璋的义子报到朱元璋那里,朱元璋气恼不堪,记恨了汤和一世。
他绞尽脑汁,使出这么多控制部将的手段,可是仍然发生浙西和洪都的叛乱,他感到必须迅速增强自己的实力。这个时代,力强人附,力弱附人。当自己有了天下最强的实力时,敢叛变自己的人就没几个了。
所以,他决计采用一切手段拓展地盘,纳顺招降,让自己的实力迅速扩展。
此外,恩威并用的手段还须大力采用,重要地盘须派亲人镇守。
于是,他派义子李文忠为浙东等处行中书省中丞,坐镇婺州,总制浙西军民;让侄子朱文正以大都督府左都督坐镇洪都,手握江西防守大权;自己坐守应天。这样,根据之地全在自家人手中,心中就踏实多了。
高度的警觉使他逃脱一死(1)
朱元璋正在想方设法,对浙西、洪都的叛乱进行善后工作,刘伯温捎来一封信,说:
“近观天象,恐于近日有祸事发生。故六七月间举兵用事,不宜先动,当候土木顺行,金星出现方可。盼主公事事小心,作福保吉。”
朱元璋已视刘伯温为神人,这几句话虽高深莫测,他却十分相信。在此期间,事事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唯恐有不吉不利的祸事发生。
谁知是祸躲不脱,祸事还是出来了。
这一天,朱元璋受中书省平章邵荣之邀,至三山门外邵荣的兵营中去阅兵。
朱元璋历来重视练兵,他说:
“兵不贵多而贵精。多而不精,徒累行阵。”
他常令将帅亲领士兵进行训练,并亲自进行检阅,加以督促指导。
这次邵荣请他去阅兵,他欣然上道。
刚出城门,“呼啦啦”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将身边一位亲兵手中的绣龙大旗卷上了天空。
朱元璋见状十分恼怒,刚要发火,猛地想起刘伯温的信,立即沉思开来。
经历了两次叛乱和刘伯温的飞书警告,朱元璋的每根毛发都竖了起来,稍有风吹草动,就将它与祸乱相联系。
风卷绣龙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