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未央-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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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黑暗的深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随即便是杂乱的开门关门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个怯怯的问话:“阿镜,公主为何到现在都不曾来相公楼看我们!”
声先到,还未曾看到其面,但从这甜脆的嗓音听来,确实那人无疑!
“公主有她未完成的使命!”案桌前矗立着一位身着淡蓝素衫的男人,脸上似有着解不开的怨艾。
“使命?”从黑暗处走来一位满脸忧郁松散发丝的男子,着一身暖金曳地锻子衣袍,缓步前行,见案桌前的男子面色依旧郁郁不欢,续又问道:“阿镜,你当初是自愿来到这相公楼的么?”
唤为阿镜的男子垂头不语,在他的内心深处有无数的焦虑交织,这个地方可能无法待下去了,这个地方的避难者可能活不过今夜。
“我该是忘了,这座相公楼本就是公主为阿镜所修建的!”男子说道这是,有些许黯然。
“析九,可曾忘了进相公楼前你的本名么?”阿镜漠然的反问。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的痛楚,原本还有些忧虑之色的析九此刻却换上有些憎恶的表情,见得他双手握实,忍着突然失控的情绪,道:“那你呢?”
“忘了!”阿镜回答的很干脆。
阿镜的回答让析九有些诧异,他放松下来,随后偏头黯然神伤:“我不曾忘记,我曾经叫苍云恒。”
“公主修建这个相公楼,不单单是为了我,也不仅仅是为了保护那些容易受伤害的人,而是为了让我们忘却,忘却这个世间的残酷。”阿镜眼看着桌上那一副早已面目全非的宣纸,沉声说道。
“只让我们记得有南宫未央这个人么!”被保护起来的幸福不是幸福,被保护起来的自由也不是自由,那种被视作弱者的感觉,他已经有些厌烦了。
阿镜知道眼前这个人一直在伪装着自己,伪装是很好的保护,但同时也是伤害自己的利刃,阿镜看着析九,面色柔和了些:“公主所做之事定有其道理,我们是无法猜得出的,我们有我们的本份,若是待到公主累了,她定会想起相公楼里的我们!”
“你好像很能适应相公楼里的生活!”析九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何能够甘心住在这个地方,甘心成为那个女人的奴仆。
阿镜转身离开案桌,走向析九,明暗交汇,使得析九看不清眼前男人脸上的表情。
“如若能真的成为他的奴仆,有何不可?”静默了许久,阿镜缓声回答。
“果然是相公楼出来的,思想与我们一般人不一样!”析九显然已经生气,他愤然丢下这句话,随后笃笃奔出屋子。
看着析九离去的身影,阿镜默默返回案桌,看着那一行依稀可辨的字迹,喃喃自读:“凤兮凰兮,两首不白发,何能赴黄泉?”
与未央相遇是在三年之前,那一场烟火的邂逅,虽他知道与未央见面会有些危险,但天命难违,他必须接近这个女子,接近这个疑团重重的女子,因为她或许能解开他身上的疑团,他相信这是上天的指示,亦或者是神兽的懿旨。
她果然是个阴狠的女子,只是在集市上匆匆一面,自己的命运便彻底改变,有好事者将他抓进相公楼,被选作相公楼头牌敬献给了公主,一夜*,并未有太多言语交流,只用身体感触彼此身体的余温,当时的他想着,这么稚嫩的身体如何能承受的住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偷偷瞄向公主那时的面色,他发现这个女孩并无任何娇羞,多了几分享受,少了几分矜持。
他读不懂这个女孩,更读不懂她全身透着不似他身体年龄的成熟。然,这个公主似还是无法得到满足,在离开相公楼的第五日,她携一道圣旨将相公楼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全部赶尽杀绝,只留他一人。
他以为是上天给他安排错了命运,也有懊悔的那一瞬,但在看到公主带着明媚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有些期盼,期盼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个虚像。
为他重新修建了相公楼,将他一人锁在这深不透光的地方,终日与寂寞相伴,原以为她会时常来找他,可是至此他便再也见不到那明媚的笑容,此后的一年光景,他好像被世人遗忘了一般待在这个相公楼内,他以为自此自己会这样一直孤独终老,可是就在期盼变成绝望的边缘,他再一次见到了她。
那日黑洞洞的相公楼外想起了一阵细碎的铜铃声,一辆四角缀着灯盏的马车停在了相公楼外,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她依旧是明媚的笑颜,只是脸上少了些稚嫩,多了份成熟,那时的她才只有十三岁,虽然在鲲韫十五年岁才是成年,但她却不是单单成年,而是成熟。
随车而来的就是苍云恒,听公主的意思是暂时让他避避风头的,他倒是无所谓,毕竟孤寂了一年,这个相公楼总算了有了人气,他应该开心才是。
“你就是前辈看上的那个美男?”那时候的她对着自己细细瞧了半响,有些质疑,续又道:“这女主的第一次竟被那个混蛋前辈轻易的给了一个相公,啧啧,我真替这具身体的主人感到惋惜!当然,能与这么漂亮的人儿同床共梦,这女主应该也不太亏。”
当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垂面跪地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对她口中说的那些感觉有些陌生,尤其那个前辈二字!
“可是看来看去,我还是觉得南宫优那家伙比你好看许多!”那时的公主悠然喝着清茶,嘴里笃定的说道。
南宫优?她竟看上了自己的哥哥,而且还这么胆大的直呼其名,这个公主该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可是当时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相公,专供她享乐的相公,而他也不能违背公主的意愿。
第六十七章 缘于那是相公楼(2)
阿镜与苍云恒的相处并不顺利,这个男人自来到相公楼以后,便时常郁郁寡欢,还经常绝食闹别扭,对现在的处境极为不满。
他不知道这个叫苍云恒的男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与未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光光从容貌上看去这个男人顶多算个清秀,并不是以往公主喜欢的类型,性格又不是太惹人喜爱,公主到底是看上这个男人什么了?
很长一段时间,阿镜都带着这个疑惑与苍云恒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虽是如此却又形同陌人,互不干涉对方的私隐。
直到未央第二次光顾相公楼,他发现苍云恒竟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用尽浑身解数讨好公主,连就之前极为抵触的描眉化妆,以及衣着服饰等相公才会用的那些讨好客人的招数,他也淋淋尽致的使用上了。
而公主来相公楼,与之前并无差别,依旧是四角缀着灯盏的马车,一样明媚的笑颜,全身透着一抹明黄的色彩站在了他的面前。
“阿镜!快看,我又给你们找来一个伴了!”她欢快的说道,随手撩开马车的车帘。
些许昏暗的马车内直直躺着一个全身血渍奄奄一息的男子,散乱的发丝上粘着些许碎草,他甚是疑惑,公主为何会将负伤甚重的男子带到相公楼,在看看那男人身上穿着一身囚衣,看到这些时他更为疑惑。
公主好像也觉察到他的困惑,在将那男人安顿好以后,便将他唤道身前,单独与他聊了一些事情。
原来这个男人是重罪在身的臣子,即日将要受斩首之刑,因为公主十分欣赏这人的文学,故而使了些手段将这个男人从刑场救了出来,为了掩人耳目才将他送到极为隐蔽的相公楼,而苍云恒则是因为他的父亲恭王曾与贺王爷交好,三年前贺王爷聚众叛乱,最终死于小皇帝苍云戈手里,虽当时苍云戈怀疑过恭王参与过贺王爷的叛乱计划,但终因证据不足而未能治恭王的罪。
可就在太平了三年以后,恭王居然突然暴毙而已,有人乘机向苍云戈参了有关恭王受贿的罪状,致使恭王府一夜之间成了鬼宅,而那晚苍云恒被公主救了出来,送到了相公楼。
当时的白镜听着公主口里说出的事情,心中那份疑惑终于解开了,但随之而来又是新的疑惑,这个公主与之前的公主怎么那么不一样?
他第一眼所认识的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阴狠之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当时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为何周身散发着善良的气息,他不明白,甚是不明白!
此后的一年内公主时常拉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到相公楼,使得原本冷清的地方顿时热闹了起来,各色各样的男人聚集到这个不透光明的地方,好似这个地方真的就是‘相公楼’了。
“今日,我做了一件极为羞耻的事情,我扑倒了我的二哥,想要与他发生更为亲密的事情,可是,我那可恶的二哥,居然厌恶的将我推开了!”那该是鲲韫祭祖最隆重的节日——赏花灯,公主满脸潮红的跑到相公楼对他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原本静默的心,在她说出那句话以后,那颗一直很安份的心莫名的燥疼,体内有一股力量直冲天灵,有一瞬他都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理智,可是他最终忍下了这份躁动,选择成为公主最重要的听客。
静谧的屋子内,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哀怨,防佛只要在屋内待个小半会儿,人便会气绝身亡般压抑。
“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小公主,在那一刻阿镜是多么的勇敢,勇敢的接受你喜欢另外一个男人的事实!”宣纸上的墨迹已经干透,然一滴晶亮的泪珠夹带着些微温光落在宣纸上,重新模糊干涸的字迹。
他应该很开心的,毕竟公主愿意将他作为朋友,将心中的事情告诉他,即便他不能帮助公主解脱心中情感的束缚。
“阿镜,我也许活不过今夜了。”即将迈出的脚伐忽而停住,转头便是泪眼婆娑,醉眼桃花。
“为何?”他惊讶,或许更应该是绝望。
她低下头,看着整齐的石道:“我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自从寄居到这具身体内,我终于相信了,那两个笨蛋鬼差说,我不能对这个世界的男子动情,一旦动情定不能活的长久。如今,我喜欢上了我的二哥,天理不容,我都感觉自己活不长久了。”
站在黑漆漆台阶处的她,瑟瑟发抖的她全都印在他的眼眸内,当时的他很想上去拥住那单薄的躯体,哪怕只能给予她片刻的温暖,但他终究是不勇敢的:“世间鬼神都是一种精神的寄托而已,公主不必介怀!”
“央妹,你以后只许叫我央妹!”她回头,俏皮一笑,续道:“这是我给你的特殊权利!”
他错愕,但心中又有些窃喜!只是那夜过后,就再也没见到她的身影………。
静静收拾掉桌上的宣纸,白镜走到窗前,看着黑漆漆的庭院内,内心思绪混乱,就在这时,他瞧见屋外不远处有点点光火朝着相公楼靠近,一瞬眉头微皱,继而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顿感事情不妙的白镜速速走出屋子,瞧见楼下厅堂内早已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向处于二楼回廊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