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剑孤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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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声息的幽灵,摩香浓心中一惊:“王宫护卫森严,居然有人能自由出入!”她飞身追去。那黑影落到摩龙翔的散心园墙上,摩香浓隐在摩龙云的逸心园墙角,黑影在明处,摩香浓在暗处,所以黑影毫无防范地被观察一瞬: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子,他一身黑色夜行衣,黑色面罩只在眼、嘴处留有三个洞。他在墙上一闪即入院内,摩香浓立刻飞身扑至墙边,双手抓墙探头向内窥视,已至门口的黑影竟马上觉察,回身幽灵般飘扑过来,摩香浓大吃一惊,急忙飞身而下,纵身进入逸心园,借熟悉园内情形而躲进正房,藏身梁上。那黑影无声而入,从偏室窗前飘个来回,又飘至正房窗前,四顾片刻,寻她不到,幽灵般去了,摩香浓唯恐有诈,不敢即刻行动,忐忑不安地呆在梁上。
清晨,摩香浓方才敢从梁上跃下,到偏室一看,惊惶地发现仆子们全都被杀,便慌忙回悠情院。
飞天涯入宫后,受摩龙天厚待,一直住在素心园。素心园与其他院子相比,更加宽敞一些,院落内花草修剪整齐,几棵高大的梧桐树郁郁苍苍,墙边一排白杨英武颀长。院落内原本只有摩龙天与陆雄、陆风同住,加上飞天涯,仍是宽敞。飞天涯漫步在这静静的院子里,脑中却熙熙攘攘,嘈杂满覆。他不会像甘雪甜一样暗杀摩龙天,不仅因为他宽厚仁慈、重贤爱才,而主要是因为——于私:他并非杀害自己全家的凶手;于公,杀了他,摩氏国家只会更换太子。所以即使暗杀成功,也毫无意义。太子对甘雪甜甘氏身份的猜测,使飞天涯如黑夜中发现灯火般惊喜上天恩赐!但如今甘雪甜被囚,被人严严看守,救她,确实不是件易事。
他正锁眉苦想时,突然院门“砰砰”而响,连忙快步前去开门,见门外立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便谦恭地问道:“请问姑娘有什么事?”
这敲门的正是竹宫小公主,她本是忧心忡忡,但随着大门拉开,眼前蓦然一亮,一个少年英雄,潇洒而现眼前,浓黑坚硬的发须,剑眉亮目中一片坦荡,宽阔的肩膀,健壮的胸膛,这般的英俊逼人,敢问天下少女,哪个能不为之倾倒!摩香浓在这一刻情窦初开,慌乱不知所措。飞天涯再次谦恭询问:“请问姑娘是哪位?”
摩香浓回过神来,笑答道:“小女摩香浓。”
“哦,公主。”飞天涯忙深行一揖。
“我有急事要找大哥。”
“殿下不在。”
“那我进去等。”
“对不住,公主,殿下不在,您不能进来。”
摩香浓有意要试飞天涯武功,抿嘴笑道:“要是我非要进呢?”
“请公主不要为难在下。”
摩香浓微笑着不答话,背起双手,脚向门内迈去,飞天涯伸腿来阻,她脚一旋,稳然从另一方踏进。飞天涯见她调皮,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出温和的笑意,也背起双手,只用脚来阻拦。两人踢踏半天,摩香浓不能进入,跃后一步,跳出圈子道:“壮士好身手,一定是我大哥招纳的人才。请问尊名。”
“在下刘飞。”飞天涯说着一揖,“得罪公主了。”
“如果我大哥回来的话,请传个话,我有急事找他。”
“在下遵命。”
摩香浓看他一眼,倒背着手向回踱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他在后面注视着他,于是心里一片春暖花开的旖旎景色。
飞天涯并没有像摩香浓想象的那样在看她,这个心有他属的年轻人,对一国公主并未留意。他在她走后,立刻关了院门,继续在院里踱着,苦思搭救甘雪甜的办法。
陆风初囚甘雪甜,心忖太子定然不放心,所以没有对她立即动刑。将她手脚用铁链锁住,安然囚了两天不动声色。甘雪甜度过这两天但觉心力交瘁。第三天,陆风潜人提她去刑场,只是杀鸡儆猴,让她观看残酷的过堂情形。刑堂里满耳的惨叫,满目的鲜血,直看得甘雪甜浑身冷汗,腿一软瘫坐地上,满目泪水。陆风走到她面前,冷笑道:“丫头,还是说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甘雪甜蹙蹙眉头,冰冷的泪水滴在阴森的地上,心中暗想:“人原来是这么残酷的!我看来是逃不过这些皮肉之苦了,我总不能出卖我的父亲和甘家庄的亲人!”她的心里嘈杂地闪着几个念头,“小时候听爹爹说过,有种自绝血脉的方式,可以自杀,可惜了,我所认识的人,都没有这种本领教我。可怜我到现在,连求死都不能了。”陆风见她不做声,道:“给你时间考虑,再一次来,就不只是看看了。”
说完一挥手,甘雪甜被拖出去,依旧关进囚室里。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寻死,但手脚被铁链锁住,她只能采用绝食这种缓慢方式。
饿死哪有那么容易,第二天她虽饿得有气无力,但距死期甚远。清晨,摩龙天来囚室探问了她的情形,沉吟一瞬,没话而走。陆风知道太子探过囚室,算计时间,上午应该不会再来,立刻抓紧时机,提甘雪甜过堂。
甘雪甜被拖进刑房,首先挨的是笞刑,被拖过俯卧在地,巴掌粗的笞板敲打膝上腿部,钻心疼痛,她这才明白以前爹爹生气笞板敲打手心,并非真正惩罚。她的手指疼痛地抠进地下,惨叫声撕破了喉咙。十几杖下去,她腿上已是血肉模糊。陆风示意打手停下,问:“丫头,说吗?”
甘雪甜把汗泪交混的脸放在地上,倔强地瞪大了眼睛。陆风一挥手,笞板再下。已是几十板下去,甘雪甜痛昏,打手用冷水泼醒。陆风问:“丫头,说不说?”
没有回答,他再挥手,又是十几板,甘雪甜难忍疼痛,哭喊道:“我说!我说!”
陆风冷冷一笑,道:“好。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然而笞杖这一停顿,甘雪甜喘着冷气没再吱声,陆风恼怒,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居然敢耍我!”
甘雪甜面上立刻一片青黑。他抓起甘雪甜的头发把她拖掷到墙角,腿已无法站立的甘雪甜瘫在地上,钻心的疼痛使她一声惨叫。陆风从火上拔起铁箸,走到她面前。他只当甘雪甜是一介弱女子,打不了几下就会招认,岂料她竟如此骨硬,太子如果回来,审讯定然结束,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了解她背后隐藏的那个对国家或许威胁强大的团体。他蹲到甘雪甜面前,冷笑道:“这张漂亮的脸,用铁箸画上个花,你感觉怎么样?”
甘雪甜痛苦地闭上眼睛,几滴泪水滚落下来。陆风用铁箸烤她几缕头发,有头发烧焦的味道,甘雪甜的脸色惨白,心道:“我是废了!”铁箸从她发上滑下来,猛地落到她的肩膀,甘雪甜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冷水立刻泼醒,陆风恼怒地吼道:“你说不说!”
甘雪甜眼睛黯淡地低垂着,泪痕满脸,虚弱地说:“你就让我死吧,别浪费时间了,我不说。”
陆风暴怒,厉声道:“拶指!”
恐惧让甘雪甜猛然抬起头来,眼睛里全是泪水,浑身冰冷:“拶指!”她惊恐地哭不出声音来,整张脸因为害怕而扭曲,印着惊恐、哭泣和抽搐。这种刑罚的残酷,她听过不只一人的描述,而今,她就要亲身体验了。陆风盯着她:“你还有反悔的机会,说不说?”
没有回声,他狂怒地抓起甘雪甜的头发掼到刑具旁边。
“住手!”如雷一声,紧接陆风身上狂中鞭笞,他不躲闪,倔强地挺身承受。原来摩龙天听说甘雪甜绝食,心中不安,未过半日又来探望,岂料正见陆风对她虐待,一时盛怒,夺过一打手的鞭子就对他一顿狂抽,紧接是“噼啪”耳光,陆风的脸变得比甘雪甜的脸更要青黑。摩龙天仍不解气,一脚把陆风跺倒在甘雪甜旁边,道:“你也去拶指!”
众人知道太子是气话,便都没动。摩龙天抱起血肉模糊的甘雪甜,命旁边仆人道:“快去请太医!”
陆风在地上喊:“太子小心她的暗算。”
摩龙天抱着甘雪甜转回身,又给了他一脚,一边怒道:“我告诉过你要有分寸,你居然拶指!真是胆大妄为!要是她有什么闪失,你就给我小心脑袋!”
甘雪甜被摩龙天抱回素心园,紧接是太医诊治,丫鬟服侍。飞天涯见她安然脱囚,性命无碍,并且跟自己近在咫尺,顿觉如释重负。陆风被赶出素心园,回家闭门思过。园里添上了大鸾、小鸾和一群丫鬟仆人。
摩龙天待丫鬟们侍候甘雪甜敷药更衣后,端着碗粥进来坐在她身边。甘雪甜趴在床上,余惊未了,无力地说:“不要拶指!殿下,杀了我吧,我不说。”
摩龙天喉结滚动一下,黯然道:“我本是气你杀我,想吓你一吓,想不到陆风另有所谋。”
“我不说。”
“不再让你说了。伤好以后,就送你走。”
他把粥喂到她嘴边,饿过几顿的她,立刻狼吞虎咽。
“还想吃什么就说,我吩咐人去告诉厨子。”
“我想吃点鸡鸭鱼肉的,怎么只给我喝粥?”
“你先前饿过,前两顿只能喝粥,否则腹痛。”
甘雪甜吃完趴在枕上,叹息道:“我这双腿是废了!”
“太医说没伤到筋骨,算是陆风还给你手下留情。否则我定不饶他。”
“那么说,养好了,我照样可以走路?”
“对,和原来一样。”
甘雪甜“格勒”一笑:“我在囚室里还难过自己没学那自断血脉的自杀方式,现在看来,幸亏没有学,不然就早死了。”
摩龙天拉住她的手,心想这十指尖尖的小手,险些就被拶断,不由后怕。甘雪甜在他掌握之中,也觉温暖。摩龙天问:“丫头,我只想问,你能不能放弃原来那些想法,跟我在此做太子妃。”
“那可不行!”
这么干脆地得了拒绝,摩龙天实觉尴尬:“为什么不行?”
“我得回家。”
“你嫁给我也可以回家。”
“嫁给你,回家就死。我脑子可没有病。”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别说了,让我安心养伤吧。”然后又狡黠地看他一眼,“要杀就杀,要放就放,但是别想让我出卖色相。说实在的,我才不相信你会轻易地放了我。”
他给这句话噎住,张口结舌。
摩龙天从甘雪甜房间出来。飞天涯走来道:“殿下,公主刚才找您,说有急事。”
“我现在心烦意乱,不愿出门。就派人去叫她来吧。”
“是。”
飞天涯吩咐丫鬟去邀摩香浓。
摩香浓很快来到素心园。“女为悦己者容”,一向不爱修饰的公主,如今对镜盘髻,簪钗插花,着套银灰滚墨绿花边的衣裙,白绦结玉,也是楚楚动人。飞天涯向她一揖,她抿嘴一笑。摩龙天迎出来,拉着小妹的手,到了他的房间,丫鬟送上茶来。摩香浓接过,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摩龙天问:“看来妹妹有重要的事情。”
摩香浓探身到摩龙天近旁,低声说:“大哥,二哥一直喜欢声色,不务国事,好象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我觉得他不太对劲。”
“怎么了?”
“昨晚我遇见一个蒙面人去了他的园子,轻功非常了得。并且杀了三哥园子里的仆人。”
“我听你三哥说过仆人被杀。”
“我亲眼看见那凶手去了二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