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天澜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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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平九是武林中近几年崛起的新秀,论起名气来比师公延还要高上一截,但司博遥近年来醉心权势,大半心思花在了不正之途,竟也不知有这号人物。
太平九说起过司熠辰的厉害,故他和师家父女都以为司博遥武功极高,心下甚是忌惮。师公延见司博遥还有这许多帮手,而太平九左手又摸到剑柄上去,也是布劲全身,严阵以待,还不忘瞪了师玉霓一眼。师玉霓见太平九是张随好友,而师公延近似无理取闹,才跳出来得罪了爹爹,心中正自纠结,眼光不时抛向楼下,只盼张随早点回来。
这边司博遥日里受挫于丁毅之,又接到陆鼎急令,正在心神不安,又见面前三人均非俗人,还以为是受丁家所邀来寻仇立威的,心头不禁一沉。回味师玉霓那两三句话,只觉话里带刺,不敢轻举妄动。他门下弟子见他引而不发,便也无人上前。其他食客见到这架势,有兴致勃勃准备看热闹的,有缩头耸肩吓得发抖的,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有见势不妙准备开溜的,只是无人肯做愣头青。数十人便一时僵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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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头,各表一支。却说张潇甚是担心丁学之,提出想要去看看他,丁毅之却说他已睡下了,只好作罢。丁毅之对人对己甚是严格,晚饭后便召集徒众,严加整饬。张潇左右无事,坐在走廊旁边的栏杆上看丁毅之演示武艺,教导门徒。丁毅之本来武功甚强,但此刻所传却均是粗浅的鹰爪力本门功夫。张潇愈看愈是无聊,心道:“元宵大会尚未结束,不如去看看灯谜罢。”起身就向外走。
到了大门之外,又觉人群甚是嘈杂,还是适才在院中清净。正在门口犯傻时,忽见一人来到自己面前,抬头一看,却是丁紫瑶。
张潇本来心头烦乱无端,正没开解处,见到容貌并不怎么出众的丁紫瑶,忽然平静下来,二人相视而笑。张潇微笑道:“走走罢?”丁紫瑶微笑道:“走走罢。”
二人漫步在大街上,丁紫瑶道:“你说我可笑吗?还没进门,就被人休了。”张潇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把冯家给推倒。”他说这话并非吹牛,张随就在左近,他兄弟二人联手,使冯家声名扫地并非没有可能。丁紫瑶摇头道:“你不要去。我冯伯伯腿功厉害,我爹都不是他的对手。算了吧,说不定他们也有苦衷。”张潇想起数日前两人初次见面之时,丁紫瑶为了冯家的婚约郁郁不乐,而近日婚约解除,她却没有丝毫快乐的迹象,“进亦忧,退亦忧”,不由大是心痛。
过了好一会儿,张潇问道:“学之现在怎么样了?”丁紫瑶道:“睡得跟死人一样。唉!他比我更不幸,只怕以后没法在这家里立足了。”张潇看她越说越沮丧,不愿再说这些,便道:“所幸你还有个大哥,以后丁家又要重振旧日威风了。那时不知冯骥以何面目见人!”丁紫瑶听得此言,微微笑了笑,忽然掩面哭了起来。
张潇惶恐道:“你……你怎么了?”丁紫瑶边哭边道:“我只恨我以前有眼无珠,没有对他好一点……现在他是门主了,我和我爹不知该以何面目见人!”张潇愣了一愣,诚然,他们往日里对于丁毅之,几同于冯家对于丁家。张潇口无遮拦,却不小心正触动了丁紫瑶一直担心的事情。
张潇嚅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丁紫瑶也感觉到周围人诧异的眼光,慢慢止住泣声,道:“我知道。”张潇身处路人眼光之下,甚是不自在,出了满头大汗,道:“我们回去罢!”丁紫瑶顺从地转过身,跟着往回走。
没走出几步,从旁边忽然跳出两个小男孩,身材相仿,手执春日里家家户户必备的桃木剑,指着张潇说道:“欺负弱女子,算什么好汉?有胆量的,就来和我决一死战!”说完一剑砍向张潇胸口。这两个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竟有侠义心肠,看到丁紫瑶当街哭泣,只道是张潇欺侮了她,便来打个抱不平。张潇哭笑不得,也不闪避,任他二人没头没脑砍斫在自己身上。
丁紫瑶看小孩子的可爱和张潇的窘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蹲下身道:“小朋友,这位大哥哥是好人,别人要欺负我,他还帮我打坏人呢。”又掏出手绢递给张潇。那两个小男孩正要说话,张潇忽然大叫一声,伸手抢过一把桃木剑仔细看了几眼,随手弃在地下,冲出人群而去。丁紫瑶惊叫了几声,张潇充耳未闻。
那柄桃木剑受他指力所激,掉在地上之时竟断为两截。那小男孩一见,嘴角一撇,一撇,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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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故人】………
丁紫瑶看着张潇疾速远去的背影,心知决计追不上,张口要喊一声,又暗道一声:“算了罢!”见那小男孩依然嚎啕大哭,只好蹲下身来,软言抚慰。
张潇一口气跑回丁家中院,转到门后一看,叫道:“没错,就是它!”丁毅之仍在传功不倦,见张潇举动怪异,奇道:“什么东西?”张潇从门后摘下一把桃木剑,正是前日里同丁学之切磋功夫时所用,道:“你可曾去过城西土地祠?那里土地神像身上的佩剑,样式和这把剑一模一样!”丁毅之道:“去是去过几次,不过次数不多,也没在意这些细微之物。桃木剑谁家没有?就算相似,也不稀奇。”张潇摇摇头道:“不然。适才我在街道上看到两个小孩耍弄木剑,这才注意到周围人家的桃木剑都是又扁又平,唯独贵府的桃木剑既狭且长,并非节日玩物。还有,”张潇顿了顿,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更为匪夷所思的是,若按此样式,用铜铁金属打造,那么重量、长宽均合乎我首阳用剑……若我所料不错,这‘土地神’生前只怕和贵府及敝派都有莫大干系。”
丁毅之听了这话,低头沉思,目光闪烁。张潇又道:“中午那三位掌门来访之时,我曾生出一阵熟悉感,想来便是当时门扇开合,显现出了挂在门后的桃木剑所致。”
丁毅之略为沉吟,刚开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得一声痛呼,随后便是一阵器物破碎之声。丁毅之眉头一扬,判定了声音来自后堂内室,飞也似赶去。张潇怕是恶人来袭,恐丁毅之一人难当,也纵身而去,随手把木剑扔给一名弟子。
二人绕过屏风,丁毅之向左转去,张潇连忙跟上。他第一次来到屏风后边,原来这里也有个小小的回廊。至于门户砖瓦,和前院并无二致。丁毅之一把将左首第二个房间门推开,张潇向里看去,房内只有丁钰一人,正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墙上窗棂被人击得粉碎。
丁毅之扶了丁钰一把,道:“怎么回事?”丁钰轻轻放开他双手,平平淡淡道:“适才有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几招将我制伏,把她劫走了。”丁毅之走到窗户前面仔细看了几眼,道:“那人是什么武功路数?”丁钰道:“太快,我也没看清楚。我甚至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
丁毅之道:“是不是白日里来的那几个人么?”丁钰想也不想,道:“绝无可能。他们三个就算联手攻我,也不至于两三招将我制伏。”丁毅之道:“那想必就是司博遥请来的帮手了。嗯,他为了娶个侄媳妇,不惜折面请高人出手,到我丁家来掳走弃妇。其实你早有**之美,已经写好了休书了,只待明日一早便将她送到司掌门手底,是吧?”丁钰一愣,道:“什么?”丁毅之手一扬道:“事实就是这样了,你去写封休书,明天我亲自给司博遥送去。”丁钰还想说什么,丁毅之喝道:“写!”转身走了出去。张潇本想安慰丁钰几句,又觉不妥,只好给丁钰丢个颜色略作抚慰,跟了出来。
走了几步,张潇小心翼翼道:“丁兄,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丁毅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好了,我吃也不会缺他的,穿也不会缺他的,而且,我还会把鹰爪力整治得更加兴旺!”张潇叹道:“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这是《论语。为政》里的一句话,意思是说,供给吃穿就算赡养父母了么?如果对父母没有基本的敬意,那赡养父母就跟养狗养马并无区别。
丁毅之冷冷道:“今之慈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爱,何以别乎?”言下之意,丁钰当初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也无意去做孝子。
张潇见丁毅之态度冷漠,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只会徒惹反感。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奇道:“丁兄,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
他知丁毅之自幼受父亲冷落,无人管无人问,现在竟然变得如此英伟,还能通晓论语,想来定是暗中有人教导。
丁毅之淡淡道:“一位前辈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又道:“我只知道他武功极高,文采也极好,其他一无所知。”话音刚落,只听一人高声吟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人还在门外,但声音已传到了过来。屋瓦、茶盏受此音相激,震颤不已。丁毅之面露讶色,张潇喜道:“这是我随师兄!”果然,门扉洞开处,张随同丁紫瑶并肩走了进来。
首阳一派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能以最少的功力达到最佳效果。若能找到受力点和运力的诀窍,足可做到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
张随这下长吟,震得屋瓦簌簌作响,丁毅之闻之变色,张潇却不觉讶异。并非张随内力多么高强,而是如瓦、瓷这些土属之物,本出同源,共性相通,只要能控制喉部肌肉,使得声波达到那个固定的频率,便能使其随自己发出的声波一起震颤。这“共振”的道理是后世物理学中的基本知识,但在数百年前的这个时代,却是常人捉摸不透的高明学问。
张潇上前两步迎住,张随笑道:“潇师弟,你怎地把丁二小姐扔在大街上?这可……”话未说完,突然生生顿住,大声叫道:“是你!”两道目光越过张潇肩膀,盯向后面的丁毅之。
丁毅之微笑道:“是我。”张随满脸的惊愕和欣喜,上前两步道:“没想到你竟然是……惭愧,我当时没想到!”丁毅之道:“那时我又没用鹰爪力,你怎么会想到?”
张潇看出两人必有旧交,先低声嘱咐了丁紫瑶去内室陪着丁钰,才来到两人身边问道:“随师兄,你们之前认识?”张随指着丁毅之哈哈笑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他便是两年前的‘贤士榜’小比中,独占鳌头的魏卓远!”
便在半月之前,张潇在开封失手被金龙帮送回首阳山时,张随曾说起过京师贤士榜之事。两年前张随赴京参加小比,曾败在了魏卓远及太平九手下,勉强得了个第三。此刻张随终于发现,原来“魏卓远”就是丁毅之!怪不得张随和太平九看到丁紫瑶觉得眼熟,丁紫瑶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张随道:“你是丁家的子弟?魏卓远是化名吧?”丁毅之笑而不答,看向张潇。张潇道:“他姓丁名毅之,是丁老门主的长子,今天刚接任门主之位。”张随愣了一下,道:“那丁学之……”疑惑地看向张潇,张潇又低声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
张随道:“我还以为今天是你力挽狂澜,不想另有其人!”丁毅之笑道:“我丁家屹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