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魂-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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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沐雨当即呼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杀了冷黑脸,为邱师叔报仇!”
其他弟子也跟着喊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杀了冷黑脸,为邱师叔报仇!”
局势又是越来越僵了,雪人和忆雪的心重新绷紧。看样子江湖人的传言没错,云中雾就是蠢笨固执的典范。然而他现在占据主动,不依不饶,纪舞风只能顺而不能逆他的意愿,又该如何是好?
纪舞风泰然处之,不卑不亢地说道:“云掌门,黄山派重视风节,晚辈何尝不知?只是邱道长已经不在了,除了凭吊和补偿,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云中雾倔然道:“若是纪大庄主真的在乎风荷山庄与黄山派的情义,就该把冷黑脸交给我们!否则说什么都是空话!”
纪舞风的面容渐渐绷紧,手臂也开始有了颤抖。她不习惯恨一个人,但是如今,对于云中雾,她第一次有了恨意。
“老夫来说两句吧!”一直坐观事态发展的药仙田园,此刻终于出面了。他起身离席,不紧不慢地走到纪舞风和云中雾面前,端视两人片刻,轻叹一声道:“以老夫看来,两位的做法都有不妥。云掌门,邱苍松的死,过错不在纪大庄主。对于她,你应该客气些!”
武林泰斗出马,云中雾倨傲的脸色一扫而空,毕恭毕敬地说道:“田园先生所言极是!”
田园又向纪舞风道:“纪大庄主,黄山派为了风荷山庄,也算是有恩有义。你又何必为了一个魔教余孽,罔顾双方多年的交情?”
药仙田园对圣火教一直深恶痛绝,纪舞风也不指望他的态度偏向自己,只得叹惋着说道:“黄山派对风荷山庄有恩有义,冷少侠对风荷山庄同样如此。邱道长已经死了,风荷山庄不能再失去另一个恩人了。”
田园摇头道:“纪大庄主,看人要看大方向。冷莫虚对风荷山庄有何恩情,老夫不知,也不想知道。但是冷莫虚魔性难除,杀心太重,却是江湖人尽周知的事实。不光是邱苍松,飘渺山庄庄主楚无名和华山派掌门赵本也是死于他手。你为冷莫虚求情,又让其他江湖朋友们怎么想呢?”
雪人和忆雪登时觉得头皮发麻。田园的态度与云中雾并无二致,但论起情理,却是要比云中雾难应付多了。而且田园武功和威信都是享负盛名,不能用对待云中雾的方式去招架。
纪舞风黯然道:“冷兄弟年轻气盛,他做过的错事我都知道。但即使如此,他朴实厚道,待人真诚,绝非一般人所能比拟。只要大家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相信他会弥补自己所有的过失,为整个江湖造福。”
田园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纪舞风道:“你为何要如此袒护冷莫虚?”
纪舞风回望田园,心情复杂地说道:“若是晚辈告诉田园先生,冷兄弟是晚辈为二妹甄选的男子,你是不是可以不再过问了呢?”
“冤孽啊,冤孽!”田园仰头连叹数声,继而转向云中雾道:“云掌门,除了交出冷莫虚,你能不能换个条件呢?”
云中雾轻轻捻了捻胡子,很快计上心来。他冷笑一声,怪声怪气地说道:“若是纪大庄主不肯交出冷莫虚,那也没有关系。只要纪大庄主肯到邱师弟的坟前磕三个响头,贫道在此保证,黄山派与风荷山庄还是盟友,而且三年之内,黄山派绝不追究冷莫虚的罪责!”
看样子黄山派在冷莫虚和兰儿那里失去的颜面,云中雾打算从纪舞风的身上捞回来了。
纵使纪舞风沉静宽宏,听到云中雾这样的要求,依旧不免神色大变。田园素来痛恨古正阳,对下跪的礼式反感至极,再加上他倾心纪舞风,更不希望她向臭名昭著的邱苍松弯腰屈膝了。但见他的脸孔在刹那间涨得通红,愤怒的手指甚至有了黄帝内经的劲力在祭起,闪烁着融融金色。
雪人和忆雪再也按捺不住,一起提剑抽身上前,却被纪舞风一左一右挡在身后。纪舞风道:“死者为大,在下又是晚辈,磕几个头算什么?”
田园上前一步,贴近云中雾的面孔,那目光仿佛是带着无数凌厉的刀,刺得云中雾的面孔生生作痛。田园怒道:“云中雾,老夫是要你息事宁人,你怎么越来越过分了?”
云中雾没想到药仙田园的态度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之前他还一直相信,田园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如今见田园怒火熊熊,他顿时吓得两膝发软,六神无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田园先生,风荷山庄与黄山派之间的误会已经太多了,是时候由我们自己来做出弥补!”纪舞风转向云中雾,坦然问道:“不知邱道长葬在何处?”
“不要去!”田园一把按住纪舞风的肩膀,向云中雾怒喝道:“你敢让她弯下半寸,老夫就对你不客气!”
“男女授受不亲,请药仙放手!”纪舞风轻轻拂开田园的巴掌,冷冷地说道:“风荷山庄不喜欢欠别人的恩惠。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云掌门,你不用怕他。邱道长去世这么久,我们早该来参拜。请带路!”
田园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本想通过自己的干预,让云中雾不再为难纪舞风。怎知云中雾竟不知好歹,让纪舞风顿成骑虎难下之势。而更奇怪的,纪舞风居然不领自己的情,答应了云中雾的要求。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进来攒和。
纪舞风在云中雾的引领下,与众人一道离开了风节堂。雪人与忆雪归咎于田园,告别之际同时白了他一眼,这让本来就心情难受的田园更加难过。即使是一旁端坐的雪鸿方丈,也不由得双掌合十,连呼罪过。
第四十七章 光明顶论战(下)
邱苍松的坟茔所在是黄山派的公共墓地,距离松风观并不遥远,背依的土丘相当浑圆。石青色的墓碑铭文,在积雪的映衬下也是甚为显眼。
即使田园未在身旁,云中雾的神情仍然显得很不安。抵达邱苍松的墓碑,云中雾面向纪舞风,战战兢兢地说道:“纪大庄主,若是邱师弟泉下有知,见到你来这里,他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叩拜一事,纯粹是贫道信口乱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纪舞风郑重地说道:“邱道长在江湖上也算是声名赫赫。纪舞风敬慕已久,奈何庄务繁忙,未曾有机会听从教诲。如今晚辈与邱道长阴阳两隔,若是再不尽尽礼节,就有悖于晚辈之道了。”说完,纪舞风向着邱苍松的墓碑一拱手,继而整个身体都弯了下去。
雪人与忆雪气狠狠地瞪着云中雾,奈何纪舞风决心已定,纵使两人火气冲天,如今也是半点也发作不得。
一个青白色的身影正飞速地向邱苍松的坟茔逼近,带得四下雪花飘舞。
“有杀气!”云中雾反应较为敏锐,见来人速度惊人,料想也是绝顶高手层级的人物,于是迅速抽出一名弟子的短剑,朝着对方刺了过去。
云中雾并没有想到,他甚至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就被对方削断了剑尖。
不仅如此,云中雾的瞳孔在突然之间放大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毕生功力,在对方面前,宛若大海中的水滴般渺小,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对方的余劲强横无比,震得他内息翻腾,身形再也把持不住,沿着原来的方向连续倒翻了好几个滚,说不出的狼狈。
这分明就是另一个田园!云中雾的信心再次崩溃了,就和在长沙与兰儿对局时一样。
纪舞风的膝盖还没有着地,就被来人稳稳地托住了臂膀。
“楼兰!”看到来人的面孔,雪人惊喜得喊出声来。
没错,来人正是楼兰!那浓密的眉毛,方正的眼睛,高耸的鼻梁,镇定的神情,和大家记忆里的完全没什么两样。他今天穿了件很别致的羊皮大袄,这让他迥异于中原人的形貌和气质显得更加突出。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纪舞风的眼角,渗出了两滴欣喜的泪珠。
楼兰朝纪舞风轻轻一笑,并不答话,而是转过身,朝着邱苍松的墓碑就是一刀。只听得“轰隆”声响,用花岗石打制的墓碑,立刻化成了一堆碎片。
眼见邱苍松的坟墓被人亵渎,以韩沐雨为首的黄山弟子愤怒异常,个个挺剑而出,恨不得将楼兰诛杀当场。雪人和忆雪早有准备,拔剑转身朝向黄山中众弟子,杀意满满。
“全都给我退下,不得无礼!”如果双方打起来,黄山派恐怕不会有任何活口。云中雾情知厉害,拨开众弟子的剑锋,向楼兰说道:“楼兰,你一别三月,没有留下任何消息。江湖朋友们都盛传你已经过世。想不到你还活着!”
楼兰冷笑一声道:“看样子,云掌门是不希望我活着回来了!”
云中雾辩解道:“没有的事!你与楚无名是所有年轻一代的骄傲,哪个名门正派不关心你们呢?”
看来云中雾也不完全是固执。作为一派掌门,他同样有着柔软灵活的一面,只是不常显现而已。
雪鸿和田园听到石碑崩裂的声音,以为有强敌来犯,飞速飘出风节堂,三步两步就赶到了众人的位置。见是楼兰,心中的担心总算落了地。
“大庄主乃是万金之躯,怎能向卑鄙小人下跪?”楼兰松开纪舞风的臂膀,凛起眉心,扫过众人的面孔,冷冷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忆雪对黄山派早已没有了任何好感,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楼兰。
楼兰额角的青筋条条鼓起,愤怒的眉心直逼云中雾,字音震震地说道:“云中雾,枉你是一派掌门,怎么不懂得将心比心的道理?风荷山庄营救冷莫虚,在你们看来,就是对黄山派的冒犯;那么邱苍松与赵本联手害我,又该怎么说?”
先有田园的威逼,如今又面对一个出神入化的楼兰,纵使云中雾不识抬举,此刻也不得不放下主人的架子,诺诺维维地说道:“若不是江湖人盛传你背叛风荷山庄,邱师弟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是么?”楼兰冷笑一声道:“邱苍松也真是听话。如果江湖人叫他去死,他是不是马上自己抹脖子?”
云中雾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话音也变得颤抖起来:“这只是邱师弟一时糊涂。黄山派对你楼兰兄弟,对风荷山庄,一直都是钦敬有加的。”
“钦敬有加?哈哈哈哈哈!”楼兰哈哈大笑,继而凛起眉心,挺刀指向云中雾,怒声喝道:“云中雾,我且问你,当年古正阳领兵进犯,风荷山庄联络各大门派,在白浪沙拒敌,八百庄客几乎全军覆没。到底是其他门派保卫了风荷山庄,还是风荷山庄在砥柱中流,牺牲自己换取了整个江湖的安宁?”
七年前的那桩往事,江湖上一直存在不同的说法。名门正派齐集君山,将古正阳的三千远征军全部歼灭,但也付出了同样多的伤亡为代价。尤其是风荷山庄自身,死伤最甚。一些人认为是所有的门派合力保卫了风荷山庄,但是另一些人则认为,古正阳的进犯不过是迟早问题。如果战场不在白浪沙,而是在其他地方,那么牺牲最多的将不是风荷山庄,而是其他门派。两种说法的争执,自白浪沙之战后就已经开始。幸运的是,各大门派之间的交情并没有因为争端的存在而变得恶化,反而益发的稳固。因为古正阳的进犯,各大门派都明白到,如果不能团结一心,就只能像战国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