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八卦浪潮-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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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紫仁不看她,却看两个站在门口的徒弟,怒斥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逆徒搞的鬼!”
“耶,这话可就错怪好人了!”她忙解释道,“宫掌门啊宫掌门,我真是羡慕煞你了!有两个如此忠肝义胆的好徒儿,将来逐浪我也定要收上两个。你弃整派弟子不顾、只顾自己逃跑逃命在先,可薛兄和沈兄非但不记前嫌,反而一直秉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情谊,挡于人前,甘愿代你而死。这等好徒弟,你还要斥责他们,当真是你老人家眼大无光、没心没肺了。”
宫紫仁斜了两徒弟一眼,重重地“哼”出一声来,显是全然不信。
“师父,”薛霄向宫紫仁跪下,“您这般东躲西藏的日子,不是办法。恕徒儿多嘴,您还是随江姑娘回去受审吧!”
“孽徒!还说不是忘恩负义?”宫紫仁气得一掌拍下,直击向薛霄天灵。
沈高崛和江逐浪眼见,慌忙双双去挡。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电光石火之间,立于一边的陆一逢伸出铜剑,挡住宫紫仁的掌力。沈、江二人只觉得风声过耳,却是毫发无伤。
“哈,多谢陆兄救命之恩。”江逐浪在唇边勾勒出灿烂的弧度,黑亮的眼眸望向他,满是笑意。
陆一逢淡淡应了声“不用”,随即别开脸去,靠在墙边,低头用手指磨蹭着剑柄上的铜绿。
沈高崛想扶起薛霄,可对方却一动不动,誓要跪到宫紫仁点头的模样。沈高崛见此情景,亦跪了下来,“师父,我不像师兄那般会说话。我只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做错了事,就要有胆受罚,这也是师父您曾经教导我们的。如今,怎么换成您自己不守信用了呢?”
他抬眼,望向宫紫仁,畅口直言:“原本我以为,师父你既然想逃离江湖是非,那便逃就是了,做徒弟的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可是,这几日听江逐浪所分析,徒弟斗胆,认为师父您还是回去受罚,然后重新开始得好!”
“哼,重新开始?黄毛小儿,你懂得什么?”宫紫仁拂袖大怒,气得脸色青白交错,甚是难看。
“哎呀呀,这就是宫掌门您看不开了,”江逐浪笑道,“宫掌门,您倒说说看,您做了哪些错事?”
“哼!”宫紫仁并未回答,只是怒气冲冲地从鼻中重重哼出一声来。
“宫掌门您不愿说,逐浪我来帮你算,”江逐浪不理会他恶劣的态度,只是伸出了右手,曲指盘算道,“一件,密谋私吞所谓‘秘笈’,准备等‘诛幽大会’众人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人之利;第二件,为躲鬼姬追杀,舍弃全派弟子不顾,私逃紫云门。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吧?”
“……”宫紫仁未言语,倒是一边的沈高崛点头道:“嗯!没了!师父一向严于律己,待我们极好,只是一念之差!”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再说,让你现下就学驴叫去!”江逐浪笑着斥道。听了这话,他顿时没了言语,只是气鼓鼓地瞪着她。
第123节:第七章 暮雪迟(33)
江逐浪负手走到宫紫仁面前,笑道:“宫掌门,您这两桩事儿,可有夺得秘笈?可有伤及他人?”
宫紫仁不屑回答,倒是先前一直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的儿子,忙不迭地道:“咳……没、没有的事!咳……”
“那便是了!”江逐浪冲他笑道,“所谓‘密谋私吞秘笈’一条,可那秘笈从来就不存在过。而阁下的计谋圈套,也只在刚刚设想阶段,便被硬生生地打断,继而逃跑去了。若论事实,这罪状实是只在臆想阶段,无从说起。”
见宫紫仁面色微有动容,江逐浪继续道:“古人有云:‘在行不在心,若论心者,世无完人’。世上又有哪个人,没有想过些糊涂心思?宫掌门,您是凡人,并非天生圣人,会起贪念很正常。虽然您的确是存了这个设下圈套伤人的心思,但是,毕竟尚未实施便被打断。试想,他人又怎能因一项毫无实际行为的罪名,就给您定罪呢?”
“爹!她……咳……她说得没错啊!”一旁宫紫仁独子大声道,而薛、沈二人皆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宫紫仁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见此情形,江逐浪继续道:“宫掌门,您可知道,您为何被石庄主为首的正道剔除了名儿?而他们为何又要我来捉拿您?”
她知对方不会回答,随即自问自答道:“您之所以被除名,是因您无故弃紫云门上上下下近百名弟子于不顾。作为一派掌门,此行一为不义,二为不智,三为不责。因此,石庄主与史掌门才命我带您回去,治您擅离职守的失职之罪。”
“……”宫紫仁嘴唇掀了掀,惊讶地冲她道,“仅此而已?”
“是啊,仅此而已,”江逐浪笑着点了点头,反问道,“要不,还能如何?你一没偷盗,二没杀人,三没放火,破坏律历之事一概不做。就像逐浪方才所说,总不能治您‘臆想独霸秘笈、妄想成为武林盟主之罪’吧?我还说想当皇帝咧!”
她轻笑一声,继续道:“至于这‘玩忽职守’嘛,便可大可小了。若是情况允许,多说两句好话,请一个四年之久的病假也并非无可能啊。虽然江湖人皆知,宫掌门您是惧怕被鬼姬杀害、落荒而逃的。但若说,大难临头,不逃跑的才是呆子哪!您唯一不厚道的,就是只想着自己和儿子逃命、对众多弟子不管不顾。关于这一点,若您能真心忏悔,从此善待门徒,那不就了结了?我听闻,紫云门直到现在还未立新掌门,一切都由贵派二弟子柯涣泱代理。贵派弟子这番心意,难道您还不了解吗?”
“没错!”已然跪在地上的沈高崛,仰头望向宫紫仁,大声道,“师父,江逐浪说得有理。您回头吧,重新来过!”
“师父!”
“爹……”
见三人皆是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宫紫仁怔了一怔,终是微微颔首,长长叹出一口气来:“我明白了。我儿,咱们回中原去。”说罢,他扶起儿子,走向门外。突然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只是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做甚?”
薛、沈二人先是一惊,随即面面相觑,终是露出喜色来。二人慌忙起身,冲江逐浪抱拳道谢,继而直追向宫紫仁的背影。
“喂,姓沈的!”江逐浪冲那四人离去的背影,高声道,“你还欠我十声驴叫呢!”
只见远处那人转过身来,挥了挥手臂,似是说了什么,却听不真切。
见那身影越走越远,江逐浪撇了撇嘴,笑骂一声:“呸,小气!”
转过身来,她笑望陆一逢,轻笑道:“哎呀呀,抱歉抱歉,让陆兄久等了。逐浪在此,先给陆兄赔个不是。”
他终于将眼从剑柄上移开,抬眼望她,冷冷道:“你若真知‘抱歉’二字为何物,便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耶?此话怎讲?”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将视线停于她那左袖之上,沉声道:“谁做的?”
“哎呀呀,这个……这个嘛……”她右手摸了摸后脑勺,打着“哈哈”。然而,在他紧迫盯人的目光之下,她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呃,这是给……给我……给我自个儿砍的。”
第124节:第七章 暮雪迟(34)
“……”他敛紧了眉头,死死瞪住她,仿佛从来不认识她的模样。
“哎呀呀,陆兄,你这个眼神,让逐浪我很是胆战心惊啊……”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企图勾勒出一抹笑容,可是在他那恶狠狠的目光之下,终究是笑得心虚。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啊,陆兄!”她慌忙拉住他,赔笑道,“陆兄莫怪!逐浪绝对并非消遣陆兄,只是……只是……”
“只是消遣你自己,是吗?”他冷冷道,“江逐浪,你拿自己的命不当命,那是你的事情。想找死可以,莫要害人!”
“呃……”这一回,她是哑口无言,无从辩驳起,只能干笑两声。
“……”他望她半晌,终是放缓了语气,“为何?”
“这个……”江逐浪转了转眼珠子。若说事实真相,他非但要将她骂个狗血淋头不可,说不定还会去找沈高崛他们的麻烦。
于是,她故作一副苦瓜脸,“这个,实在是逐浪运气太差,被毒蛇所咬,于是只好自断一臂,好保这一条烂命了。”
“哦?”陆一逢挑眉,她当他是瞎子吗?当日,那断臂被史非花送来之时,全然并无半点青紫或发黑的异象,怎可能是中毒所致?
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那伤口可有处理干净、好好包扎?”
“哈,”见瞒天过海,她大笑道,“陆兄放心,薛兄的包扎技术甚是高明!”
“原来与他有关。”陆一逢立刻沉下脸来,转身便要向门外走去。
见此情景,江逐浪方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以独臂拉住他,“陆兄,其实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一时意气用事……”
接着,她便将与薛、沈二人打赌之事,一一与陆一逢说了。他越听,脸色越是难看。说到末了,他整张脸已是乌云密布、颇有山雨欲来之势。
从未见过他一张冷脸竟会有如此具杀伤力的时候,江逐浪小心地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嘿嘿”地干笑两声,笑声甚是勉强,“陆、陆兄……这个……这一番罗刹面孔,吓煞逐浪了。”
“你也知道‘害怕’二字怎么写?”他狠狠地瞪向她,“我看你根本是犯了疯!”
“耶,陆兄,你怎么骂人呢,注意形象啊形象!”
遇见她,再有形象也变得没形象了!陆一逢低咒一声,刚想好好训斥她一顿,却见她一双黑眸望着他,表情甚是无辜,“陆兄,我饿了。”
“……”他瞬间无力。斥责的话憋在肚中,却无从说起,只能无言,狠狠瞪她。
“陆兄,”她用右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抬眼微笑道,“我想吃烤鸭。”
“……”他无言,只是以一副见鬼的表情望她。然而,静默半晌之后,他终究是将千万句训词,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走吧。”
深蓝的天幕之中,日头已落,却尚有微光。而一轮圆月,则自东方初升,甚是明亮。
寂静的街道之上,只见两个人影,并肩而行。
其中那个矮些的,边走边晃悠,像是浑身没骨头一般懒懒散散。晃着晃着,便一手扯住了旁边那个高壮男人的袖子,摇晃着对方的胳膊,道:“好饿啊……饿得都快走不动了。”
“江、逐、浪,”夜空中传来某人咬牙的声音,“你给我收敛点!”
“耶,陆兄,逐浪我一向都是很懂得分寸的啊。话说,还有多久才到客栈啊?”
“……快了。走吧。”
迷迷糊糊当中,只觉得眼前一片耀眼白光,刺得双目甚是难受。她下意识地用被子蒙住了头,黑暗让睡意再度上涌。可刚窝了头不久,就觉得被窝之中满是难闻的酒气,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江逐浪这才想起:昨夜他与她回到客栈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