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神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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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客皆愕然,李贺复又笑道:“放心,明早定会在韩公府上相聚。说不定,我还先到一步呢!”
杨敬之和高管事这才将提起的心又放下了。送走来客,李贺仍如平常一样,指挥众人建房筑舍。李长仪暗暗奇怪,见日头西落了。
熬不住问老娘道:“长吉不是答应来客,明日赴洛阳见韩大人吗?怎么不见他有一点出远门的样子?”
郑老太太胸有成竹道:“二郎既然答应,自不会食言。你没见为娘已经将他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行李有什么用,就是现在出门也来不及了。李长仪暗暗嘀咕。但见老娘一副淡然模样,几次想张口又忍下了。
学医的童子们,在傍晚回家前,李贺将他们召集起来。
肃声道:“我明日将去洛阳办事,你们在家,按我留下的课业老实习之。晾晒的药材,也要及时查看。我不在之时,不得私自进山采药,只在家中熟悉药性。我回来后,将一一考校。”
童子们纷纷称命后,就各自回家。
这时李贺对陆华龙言道:“你去路口迎下我大哥,这会怕是到了。他买回不少家什,你去帮他一下。”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李家人都知道这个书童力大无穷,拿些家什实算不上什么。当即都不以为意。
果然,没过一会,陆华龙就肩背手提各色家什,协同李大郎进家来了。
窦氏迎上前为丈夫接下东西,悄悄地耳语了小叔子即将赴洛阳一事。
李大郎听后大喜过望,笑道:“我今早出门时,就见喜鹊在树头上喳喳直叫,可不是有喜事临门了。”
不料李贺却淡然道:“我只是去了下韩公夙愿。科举一事,仍是镜花水月。大哥不可期许过望。”
李大郎可不似李贺这么消极。只要二弟肯去参加科举,登科及第那是指日可待的。
李贺看着家人都面带希翼,不由心里苦笑。为了满足韩公期许,家人的希望。说不得得去长安一趟。尽管结果不会如家人所期,但看看洛阳和长安的药市,了解些市价行情,也算是不虚此行。
当晚,李贺把配置好的草药交给嫂子,叮嘱道:“这药每天按时煎服,早晚各一剂。平时尽量别碰凉水。”
窦氏红着脸答应下来,郑老太太母女都笑中带着深意。只有李大郎还茫然不解,以为自己婆娘身体不妥。还连连追问。
郑老太太问起李贺何时启程,李贺算了下,笑道:“四更出发即可,娘亲不必挂心。”
这一夜,老太太房里油灯一直未灭。到三更天过后不久,老太太就敲响了李贺的房门。
待吃过母亲亲手做的早饭后,在浓浓的夜幕下,斜月西沉之际。李贺和陆华龙下山后,向东北疾驰而去。
轻雾笼罩的林间,一个白衣丽人望着倏忽而过的身影,凝神细思起来。渐渐地,面露微笑,看了一眼山上的村落,又消失在轻雾中
第十六章 相见
韩愈调任河南令还不足一个月,今日正逢河南府官员休沐。昨晚在晚饭时,他派去的人回来了。并没有如他所期,将李贺请过来。但杨敬之信誓旦旦地说李贺明早必到。韩愈心下疑惑,今日一早用过早饭后,就在正堂品茗等人。
杨敬之也心中忐忑,一早就来到韩府。高管事昨夜见老爷脸色不愉,更是一早就守在门口,当起了看门人。杨敬之拜见了恩师后,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见高管事一脸雀跃地奔进来。
“老爷,李相公到了。”
韩愈抬眼望去,就见李贺一袭青衫,面如莹玉。步履轻缓地带一墨衣小童,跟在高管事身后进入正堂。李贺面含微笑,在韩愈身子未起之际,就长揖到地。
语气真挚道:“长吉何德何能,劳韩公一再挂牵。每思及此,长吉倍感惭愧。今日登门,只为当面叩谢前辈提携之恩。实不知用何言语表述,只有以长路跋涉来表达心中感激。望韩公受长吉一礼。”
韩愈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在李贺至诚恳切的话声中,又坐了下来。等李贺行完参拜前辈之大礼,方始起身将李贺搀起。
“长吉何需如此。我们虽辈分有差,实为忘年之交。退之为你奔走,是友情使然。更是不愿见你明珠暗投,埋没于民间。你能前来,我心甚慰。”
说着打量起李贺来,见他神采明润,五官舒朗,连以前两眉相连之处,也已经自然分开。
不禁惊道:“两年未见,长吉样貌大变。要是他处相遇,我怕认不出来了。真是奇了。”说着请李贺入座。
待下人奉上茶来,李贺喝了一口,方笑道:“相由心生,以前长吉性情偏狭,只认死理而不知变通。经过一次生死后,万事都看开了。如今的长吉,再也不是以前韩公所熟知的轻狂书生。”
韩愈讶然,在又一次打量李贺之时。
杨敬之笑道:“恩师有所不知,茂孝适才没来得及向恩师说起。长吉如今在家乡开课授徒,悬壶济世。别开一番生面。”
啊!还有这等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长吉这是因仕途无望,才自暴自弃的吗?
韩愈不由地为这次自己的努力感到庆幸。好好的一个绝世才子,岂能因那些妒贤嫉能的小人,几句妒忌之语而埋没呢!
在茶过三巡后,韩愈向李贺说起这次为他争取科举的经过。
韩愈去年任都官员外郎期间,因言语耿直,得罪了朝中奸佞小人。今年春始,就被吏部降为河南令。
临走前曾和在礼部任侍郎的好友杜从远,说起今年春闱的事。当时就为李贺没能参加当地的秋闱扼腕。
不料,杜从远却拍着胸脯保证道:“李长吉名望两京,才冠一时。就是没有秋闱作辅,有你韩退之的保举也就够了。”
韩愈大喜,连连道谢。并约定好为李贺参加本次科举,共同协力。
韩愈临走时,还不放心,叮嘱留京弟子皇甫湜密切注意赴试举子的动向。自己在给赴试弟子沈亚之回信时,也一再叮嘱让他务必将李贺顺路带来。
不料想,就在十日前,沈亚之到达洛阳,却并没有将李贺带来。话中隐约透露李贺对本次科举的消极之意。就在韩愈郁愤之时,又接到在长安工部任职的弟子皇甫湜的来信。
信中提及李贺将参加本次春闱,已经传遍京城。在赴试的举子中,引起轩然大波。
鉴于李贺名声早著,如他参加本次春闱,势必轻松及第。于是各地的举子中,竟有谣言传出。以李贺父亲的名讳为由,纷纷议论他应尽孝道而避科举。
为李贺运作此事的杜从远压力很大,召皇甫湜前往诉说此事,并叮嘱他尽快给韩愈写信,共商对策。
本来李贺本人不愿意参加,且举人中反对声甚众。搁在别人身上,也就此作罢。但韩愈是什么人?典型的文人傲骨,岂可就此低头。当晚就为此事写下一文,为李贺声援。并将此文着弟子传至府州县学,广其辞义。
果然,此文一出,在洛阳一带,影响颇大。众士子纷纷为李贺抱不平。韩愈欣慰之下,也不再去信李贺。命家中管事直接前去昌谷接人。
不料学生杨敬之通过这几日和沈亚之的接触中,得知李贺心志甚坚。担忧此行并不能如愿。为了不让恩师的良苦用心,付之流水。就向恩师请命,随同高管事一同前往。
韩愈说起这些过往,蹉叹不已。正要问李贺何时学的医术。这时,下人来报,沈相公求见。
沈亚之滞留洛阳已经有十天了,眼看赴试日期临近,恩师仍执着于长吉之事。正等得心焦,今日又熬不住过来探探口风。等他到了正堂,竟见到了李贺。惊讶地都忘了向恩师行礼,继而大喜过望。
“长吉,你还是来啦!愚兄等你等得书都看不下了。耽误本次科举,你可得好好向我谢罪。”
刚想大笑起来,突然记得恩师尚在座上,可不能师前失礼。忙拱手作揖对恩师行礼毕。
才讪笑道:“恩师恕罪,下贤一时情不自禁,有失仪态。长吉是什么时候到的洛阳?我昨天怎么没听说过。”
韩愈捋着胡须呵呵笑道:“我昨日派人前去他家,把他强行揪过来的。下贤可信否?”
恩师的面上虽有玩笑之意,但沈亚之却深信不疑。他当初离开李家时,李家母子的神情可是坚定不移的。他可不相信,李贺这几天就能改变心意。怕还真是恩师派人将他强行叫来的。
待沈亚之就坐后,韩愈笑道:“如今离春闱开科不足半月,明日启程倒也不耽搁。我午时还要赴个宴会,现在就帮长吉写好保文。”
说着命下人呈上笔墨,当着众人的面,大笔挥就,为李贺写下担保文书。并署名盖上个人私章。
嘱咐即将赴试的沈亚之和李贺道:“你们明日出发,三四日后就能到达长安。先到长安城内的河南会馆投宿。皇甫湜已经在那里帮你们打点好了。生活无忧,可在赴试前多温下课业。”
沈亚之和李贺齐声作揖称谢。
这时,韩愈身边的长随禀告道:“老爷,您和晋国公约定的时辰快到了。”
韩愈这才摆手笑道:“我欲出去赴宴,午饭就不陪你们了。让茂孝代我招待你们。”
李贺忙道:“韩公自去赴宴。这等小事,不必为我等安排。我稍后就去沈兄下榻之处盘横。正好趁此机会,向两位仁兄多多请教。”
韩愈对这众人拱了拱手,就进内室换衣服去了。
李贺问沈亚之现住何处,沈亚之笑道:“我落脚之地,离此地不远,就在东街的高轩客栈。你这就随我去吧!愚兄就在客栈为贤弟接风。”
说着又邀请杨敬之一同前往。他们说好了之后,韩愈已经换好绯红官服,戴上纱帽,从内室出来了。李贺和沈亚之以及杨敬之一起向韩愈请辞,并说明去向。
他们一同陪韩愈来到大门,目送韩愈上轿而去,才随沈亚之往高轩客栈走去。
沈亚之知道李贺家贫,主动地在客栈为李贺定下房间,让陆华龙跟随店小二先去整理。就请李贺和杨敬之到他的房间畅谈。
李贺感受他的心意,也没矫情。神态从容地跟随二人来到沈亚之的客房。书童清砚为他们三人上过茶后,沈亚之看了李贺半饷。
才沉吟道:“长吉,适才我看你的书童甚是面生。上次我路过你家时,尚没看过。我瞧这个童子的规矩不是很周全,带的行李也少。莫非是刚买的?”
“山里捡的,见他无家可归,就索性留在身边听用。规矩自然是上不了台面,幸而心地纯善,力气也大。很是用的上。下贤兄不必担心。”
李贺自然随意的话,让沈亚之岔开心思。关注到这次科举上了。
“本次春闱的政论,怕离不开藩镇。长吉可有什么高见?”
李贺淡然道:“小弟不瞒两位仁兄,长吉本次并没打算赴试。前来洛阳再赴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