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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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唐夜道。
花无多大喜,一夜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一高兴冲动便有些口不择言道:“唐兄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坏人,现在觉得你虽然算不上是个好人,却也不是坏人。”
话一出口,屋里的空气便有点沉滞了。
在这样的气氛下,花无多也察觉到方才之语的漏洞,干笑了几声,倒退几步欲摸出房去,却听身后唐夜道:“无论你在哪,我欲取你性命都不难,今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行斟酌。”
花无多微微一怔,临出门时不小心在门口跌卡了一下,生生狼狈跌出门外。幸好及时稳住了脚步,才没五体投地。
脱离了唐夜的视线,花无多仰头深吸口气只觉得空气是如此的清新,虽然唐夜那句话很具威慑性,但他亦说不会再给她下毒了,唐夜此人无甚优点,但唯有一点令花无多信服,便是言出必行,唐夜如此说想必是真的不会再给她下毒了。想到此,心情不禁飞扬起来。一晚上的担忧此刻已烟消云散。
突然想起昨天公子修和公子翌给的地址,不禁转移了思绪,有些义愤填膺,这些人在哪都有别院!
既然闲着无事做,不如去看看他们,可是,是去看公子修,还是去找公子翌呢?想起昨天公子翌说让公子琪给自己看看身体,便决定先去找公子翌。想去便去,出门前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踱到了唐夜的门外道:“我出去逛一会儿。”等了一会儿,屋内无声,无声便是默认,花无多正欲转身离去,却在这时听到屋里唐夜道:“吴琪当初解了我的无声无息,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对手。”
闻言,花无多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足以让花无多浮想联翩了,当初南书书院所有人都中了无声无息,难道那件事真与唐夜有关?自己现下去找吴翌、吴琪,他也看出来了?虽然内心因惊疑而犹豫了一下,却仍决定若无其事走出门去,可惜该死的,今天老天爷像是有意和她作对一般,又让她在大门口的门槛处跌卡了一下,再次狼狈跌出门去时,……花无多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愤,重重离去。
离开了青麟客栈,走在大街上,却失了以往逛街的兴致,方才唐夜的一句话及这几天遇到的事情一股脑的在脑海中盘旋,纷杂混乱,令她想到筋疲力尽,但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她只要不是事到临头都无法做到真正在意。所以,走着走着因路边的糖葫芦、糖人、烧饼、杂耍、狗皮膏药……渐渐忘了方才的烦恼。
城西青华居。
公子翌与公子琪刚好说到花无多,他说:“花无多小心眼还爱记仇,平常看着有点机灵,其实根本就是一没心没肺外加少根筋缺心眼的傻帽。”
公子翌正在背地里说花无多的坏话,就在这时,忽见凭空多出一人,此人从天而降,下来时还因为面前两位公子的惊讶而掐着腰仰天得意地大笑了数声,直笑得公子翌和公子琪直发抖(典型的被雷击了),花无多当下的那副摸样,令他们同时有种要被打劫的错觉,尤其公子翌刚刚还在说她的坏话,此刻更是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钱袋。
公子翌看怪物一样紧蹙起了眉,公子琪看着公子翌揶揄抹黑道:“她果然中毒了,看情形还有点糟。”
闻言,公子翌不停点头,直说有道理。
花无多也不在意,忙乖乖坐到了公子琪旁边,伸出胳膊递给公子琪,道:“赶紧帮我看看,我前阵子受了重伤,今天刚好点。”面对公子翌和公子琪,花无多再无顾虑。
公子琪伸出手指探上了花无多的脉息。
半响后,翻开花无多掌心仔细探看了一番,突然一拂袖,手指恰掠过花无多的嘴角并有意地划了一下,事发突然花无多没能躲开,不禁有些懊恼,而后只见公子琪竟将指尖放在鼻端细细闻了起来,此举令花无多尴尬无比,正在有些别扭,就听公子琪道:“你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中了无法逍遥之毒,幸好是唐夜为你医治,又给你吃了雪域天丹为你续接筋脉。你怎么混到这种地步?”
“雪域天丹是什么?”花无多想到了这两日唐夜给她吃的药丸,难道就是什么雪域天丹?转眼间便将公子琪方才唐突的举止抛诸脑后了。公子翌不屑一哼,反而惹来她莫名其妙地一瞥,公子翌对她的缺根筋虽已习惯了,却仍觉得十分不屑,暗道,被人占便宜也不在乎,果然是个傻帽。
“雪域天丹是一种疗伤的圣药,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此药是用天山顶百年才开一次花的雪莲为主药及其他数种罕见的珍贵药材为辅药共同提炼而成,据我所知,此药炼制极为复杂,一朵雪莲花也只能炼制一颗药,此药极为珍贵不仅可医治内伤还能提升功力,此药入口略有清香,香味极淡却经久不衰,此药服下后会经腹内逐渐融入血液,若服用七颗以上就算病者被震碎心脉也可渐渐续接,是治疗内伤的圣药。不过,虽然只是七颗,因配此药的药材极为难得,便是一颗也是罕见的。你此番倒算是因祸得福,伤好后,修为也必然大进,你吃了几颗?”公子琪问道。
花无多伸出三根手指,比道:“三颗。”其实花无多不只吃了三颗,只是前两颗花无多是在昏迷之际吃下的,所以没什么印象。
“看来这唐夜对你还是极好的,你的毒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一旁的公子翌状似不经意地接口道。
公子琪也对花无多道:“你的毒的确解得差不多了,只留少许余毒在体内已无大碍,只不过,你所受内伤极重,唐夜给你用了这等疗伤圣药才将你几乎断了的筋脉续好,你是怎么受的伤?”
那晚的情形花无多记得清楚,但她也记得唐夜对她的警告,当下挠了挠头道:“就是一群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打了起来,我和一个黑衣人对了一掌,我以为是他飞出去,没想到是我,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花无多虽说的简单,但此中凶险公子翌和公子琪又怎会听不出来,花无多的武功不弱,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便是他们二人真与花无多打起来也丝毫讨不到便宜。只一掌,就被打成重伤,可见拦住他们去路的人很不一般。知道若花无多有意隐瞒,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公子翌便将话题扯了开去,道:“你怎么也跑来洛阳了?”
花无多道:“我反正没处去啊,和你们分开后,听说方、李两家有大喜事,就想来看看热闹,这不就来了。”
“你怎么成了唐夜的丫鬟?”公子琪问道,还细心的为花无多斟了杯香茗。
花无多喝了一口茶道:“我在半路遇到唐夜使毒杀人,不小心也中了他的毒,为了解药只得委曲求全,他要我干吗我就干吗,但求不死。”
“然后你二人就日久生情了!”公子翌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花无多很不客气的将嘴里的茶向他喷了出去。
公子翌躲的十分狼狈,身子栽歪着险些掉下凳子,免不了沾了些茶渍。
公子琪见状很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花无多用衣袖擦了下嘴角也笑了起来。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往昔,莫名的亲切而亲近。
三人又东拉西扯说了些话,花无多临出门前,公子翌、公子琪送她到了大门口,公子翌淡淡道:“我们后日就要离开洛阳,这次你若还没去处就和我们一起走吧,别总一个人到处流浪了。”
公子琪站在旁边,淡笑着。
花无多目光流转,明眸中流动着掩饰不住的光亮,神情却淡淡,道:“我考虑考虑。”
闻言,公子翌嘴角轻轻扬了起来,突见花无多骤然近身向他做了个极大的鬼脸,公子翌气息一滞,一瞬间似感受到了她鼻端呼出的气息,令他心神一荡,待反应过来却见她已大笑离去,便听身旁公子琪揶揄道:“傻帽。”想到自己方才还说花无多是缺心眼的傻帽,现下被公子琪还给了自己,公子翌有些哭笑不得,可转身之际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轻轻扬起了嘴角,公子琪瞥了他一眼,将一切看着眼里。
二人刚折返回院子,院内已多出两人,二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院门口将院门关了起来,显然武功极高。
公子翌一挥袖,那二人便又隐在暗处消失了。
公子琪对公子翌道:“为什么想要留她在身边?她毕竟身份不明。”
公子翌一笑道:“我不介意她身份不明。”
闻言,公子琪不置可否。
公子翌敛起了笑意,淡淡道:“她毕竟是个女子,孤身在外流浪极为凶险,这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会易容术对我们也大有助益,让他在其他人身边不如将她留在我们身边。”
公子琪笑了笑,道:“以前是她保护你,而今,你又想保护她。”
闻言,公子翌淡淡一笑,却不辩驳。
公子琪道:“无多本性纯真,为人重情重义,又机警多变,留她在身边不是坏事,或许对我们也有助益。只是她与唐夜的关系扑朔迷离,身份也不明,我们还是先弄清楚这些为好。”
公子翌忽道:“琪,这些日子难道你不想念无多么?”
公子琪闻言一怔,他明白公子翌的意思,却沉默不语。
公子翌从容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思念她在我们身边的日子,虽然她是女人,但我却将她视为同窗手足,无论她是谁,我相信她。”
望着公子翌,公子琪直到此时方才明白为什么公子翌最初会选择来历不明的花无多当自己的近身保镖,当初在京城公开选保镖之举不过是他们招揽人才掩人耳目的一个方法。花无多的出现存属一个意外。
当时,他们刚自西京侯的封地京兆郡来到京城,京城之地卧虎藏龙,他们便借招保镖之名有意结识和笼络一些武林高手,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花无多武功的确高,但公子琪亦未料到公子翌会真将这个陌生女子留在近身当了保镖,他也曾问过公子翌缘何如此决定,公子翌当时只戏说他有一种感觉,若将她留在身边日子会过得很有意思。
他曾担心花无多来历不明会对公子翌不利,公子翌却拿了花无多与他所签的保镖生死契对他说:“你看看,她签的生死契。”公子琪拿过来一看也不禁大吃了一惊,一式两份她全按了手印却没拿走自己那份,双方契约全在公子翌一人手里,也就是说,花无多签下契约就以为完事了,根本不知道要拿走自己那份小心保留,她办事如此大意,若说接近公子翌有不良企图,这样一个笨蛋,实在有些牵强。不仅如此,公子翌还指着契约下方一大片空白对他道:“我想填什么就能填什么。”如此说来,花无多竟是签下了卖身契。公子琪见契约如此也不禁莞尔。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花无多的确很有意思,也令他渐渐卸下心防接受了她的存在,尤其在她只身解救南书书院的众人,为保公子翌不惜身陷险境之后,公子琪便真心将她视为同窗手足了。可直至今天公子琪方才恍然,公子翌很早以前便已毫无条件地相信了花无多,公子翌的这份情并不单纯,他看出了一二,却并不点破。
只是……公子琪微微蹙眉,那毕竟是当初的花无多,如今的花无多,与宋子星、唐夜甚至刘修都有牵扯,尤其唐夜会给她吃那么珍贵的药,那种药他也只是听父王提及过,自己并不十分熟悉,总觉得什么地方透着诡异,可一时却也想不通透……他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见公子翌神色却不再多言,忽而想到一事,不禁不怀好意地笑道:“若无多知道你和修前些时日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