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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是宋朝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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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佶和杨广这两个历史人物极为相似。第一,他们都是花花公子,他们从前人手里接下来的都不是烂摊子,而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帝国。到了他们手里,大胆妄为,拼命折腾,转眼之间就把一个大帝国折腾得土崩瓦解,他们这种瞎折腾的本领真是一流的。第二,他们都有不低的文化素养,看起来潇洒风流,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军阀,杀人放火的混世魔王相比,表面上大不相同。但是他们任性妄为,做尽了残害老百姓的事,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就在他们“潇洒走一回”的时候,千千万万老百姓被推进水深火热之中,国家崩溃,民族衰亡。他们作为决策者,作为亡国之君,罪责难逃。任何人都应该为自己所造成的灾难负责,我们切不可因为他们风流潇洒的外表而给予半点同情。
  经过这样一比较,历史事实清清楚楚,王安石变法既有成绩,也有过错,但是并未造成天下大乱。
  当时造成内忧外患,造成天下大乱的,正是这位花花公子皇帝,宋徽宗赵佶!
  我们就事论事,只能作此结论。如果把问题考虑得再深一层,就不得不承认,作为史学家的司马光考虑问题,的确比作为文学家的王安石周密得多。在王安石正要重用吕惠卿的时候,司马光立刻提醒他,吕惠卿不可相信。对靠新法起家的章惇、蔡京,亦复如此。王安石所考虑的,主要是新法的好处,是如何推行新法以富国强兵。司马光所考虑的,主要不是新法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推行得了的问题,新法虽好,如果用了一些急功近利的小人去推行,就不免与民争利,即或财政收支状况一时好转,但是让老百姓受了伤害,就会留下后遗症,造成隐忧。那些小人一旦得势,就会盘踞高位,满足私欲,不肯轻易退下来,必然会闯大祸。从王安石重用吕惠卿开始,司马光就看出了这种危险倾向;蔡京等6贼把持朝政,造成内忧外患的事,也早在司马光的忧虑之中。
  王安石是出名的“拗相公”,是个不肯认错的人。但是更重要的,他是个君子,他如果地下有知,知道了蔡京等人打着新法的招牌闹得国破家亡的话,大概也会引咎自责的吧!
  党争的牺牲品——苏东坡
  苏东坡名苏轼,他和父亲苏洵、弟弟苏辙合称为三苏,在唐宋八大家中就占了三家。他从小聪明绝顶,弱冠即有文名。22岁应考时,主考官看了他的卷子《刑赏忠厚之至论》,十分惊喜,推荐给皇帝。宋仁宗初读苏轼及其弟苏辙两人的卷子,“退而喜曰: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神宗尤爱其文,宫中读之,膳进忘食,称为天下奇才”。苏轼如此高才,名声又如此之大,先后惊动了两位皇帝,为什么一生不受重用,而且屡受打击?这有两个原因,一是主观原因,他做人太天真了,太直率了。他年轻的时候,一直处于顺境之中,所以说话做事,略无顾忌,想说就说,当做就做,心胸坦荡,以诚待人。他认为“作文当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虽嘻笑怒骂之词,皆可书而诵之”。他作文是这样,做人也是这样,嘻笑怒骂,出乎真情。对人说真话,诉真情,情真意切,毫无保留,完全不知道人情险恶。《东坡事类》一书中说:苏东坡对什么人都愿意交往,曾经说自己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街头叫化子。他的弟弟苏辙劝他择人而交,他说从我看来,天下没有一个不好的人!请看这是何等乐观,何等真诚!他在抒怀言志的时候,说自己“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认为帮助皇帝把国家治好是一件不在话下的事情,既不害怕别人说他吹牛,也不担心别人对他忌刻。他认为天下无坏人,对人从不设防,因此遇到飞来横祸的时候,毫无思想准备,束手无策。以后他在逆境中泰然处之,从文学创作中自寻乐趣,写出许多发自真情、横绝千古的诗文。他到死都是一个十分天真的人。
  还有一个原因是客观原因,那就是他遇上了北宋这一场变法运动。按照俗人的说法,他的受打击是自找的。当时虽有###旧党之争,双方都并不以他为对象。他如果世故一点,利用两者之间的矛盾,对双方讨好,那就不仅不会倒霉
  ,还能做到位极人臣,终生富贵,因为他本来就具备这样的条件。当然,如果他肯这样做,他就不是苏东坡了。他当时用全部精力去探讨变法的得失。不管新法旧法,凡于国于民不利的他就毫不客气地指责。###上台的时候,他指出某些新法过犹不及,于民不利;旧党上台的时候,他又反对全废新法,主张择善而从。这样,两边的人都对他不满,他成了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的大傻瓜。他成天所想的,是如何有利于国,有利于民,想到了就要说,如鲠

变法是一场大悲剧(8)
在喉,不吐不快,说了得罪人也在所不惜。他就是没有想到如何有利于自己,更没有想到这样做下去自己早晚会倒霉。他的聪明在于能够看出变法的种种利弊,如果他没有这个聪明,看不出问题,就是想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看出来了,说出来了,问题也来了。问题就是1079年的“乌台诗案”(乌台是御史台的别称,乌台诗案就是由御史台处理的诗案),也就是###中的一些小人在苏东坡所写的诗句中鸡蛋里找骨头,然后策动御史台上表弹劾,说他“攻击朝政”。
  对于在别人的文字中抓辫子、戴帽子、打棍子这一套手法,我们都见识过,并不觉得生疏。原来抓辫子这门技术还是宋代###中的小人发明的。
  苏轼有诗“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他们就说,这是反对“农田水利法”,讥刺兴修水利之难以成功。
  苏轼有诗“岂是闻韶解忘味,而来三月食无盐”,他们就说,这是讥刺“盐法”行之太急,过犹不及。
  总之,他们把苏轼的诗揣摩过来,揣摩过去,不在其中找出毛病来,绝不甘休。最后,苏轼的诗几乎成了“讽刺新法”、“攻击朝廷”的大毒草。还有更厉害的一手,是一口咬定苏东坡《王复秀才所居双桧》一诗中的两句话“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是在攻击“当今皇上”。他们上书给神宗说:“陛下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己,而求地下之蛰龙,非不臣而何?”曾经称赞过苏轼为“天下奇才”的宋神宗对于这样的诬陷也不耐烦了,就反驳说:“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自吟桧,何预朕事!”足见神宗并不糊涂。他这样的反驳,实际上已经是对诬陷的一种申斥。诬陷者如果脸皮嫩一点,觉得诬陷不成,反而露了马脚,也就从此收手,不再兴风作浪了。但是小人毕竟是小人,还是一股劲儿进行弹劾,不把苏轼告倒绝不罢手。神宗耳根不得清净,于是下令御史台进行查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人们拿了鸡毛当令箭,就把苏轼从湖州太守的任上拘捕进京,锒铛入狱,大肆拷问。这个案子极为简单,不就是苏轼写了几首诗么,不就是无事找事在几句诗上做文章么!审问的结果,无法定罪。
  乌诗案发生以后,因为主角的名气太大,朝廷内外都十分关注。除了###中的一些小人还在呶呶不休继续诬陷,一心要把苏轼往死里整之外,旧党人士与###中的一些君子都站出来为苏轼说话了。###领袖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向神宗说:“自古大度之主,不以言语罪人。”就是已经罢相退居金陵的王安石本人也向神宗上书,希望对苏轼从宽处理。曹太后听说此事,要求神宗亲自过问。杭州、湖州一带的老百姓虽然无法上书朝廷,却家家求神拜佛,在苏轼入狱期间不停地做道场,祈求上天保佑,让苏轼早日脱离灾难。在朝野上下一片呼声中,神宗只好亲自处理,淡化此事,以贬官结案,并未判罪。苏轼被关了100多天之后,从湖州太守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成为一个谪臣。
  这次乌台诗案对苏轼的打击,说起来也并不十分严重,只不过是拘留了100多天,降级降职而已。但是这次冤案却让他在人生的道路上来了个急转弯。他当时不过40多岁,正在壮年,时时都想说动皇帝,被招进京,大展宏图,“致君尧舜”,做个治国的能臣。这场牢狱之灾,使他大开眼界,使他看穿了小人的险恶,看透了官场的黑暗。他不屑于与那些小人较量,更不愿意与他们为伍,于是就萌生了退出官场改行做个文人的想法。这一转变,就使得现实社会中少了一个救时宰相,天下后世却多了一个千古不朽的大诗人。
  人的性格与他所从事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当“官人”必须世故,否则你就对付不了那些人事纠葛;当诗人必须天真,否则你就写不出真情实意、激动人心的伟大诗篇。苏轼是一个从小到老都极为天真的人。他一生所遇到的三位夫人都是他的红颜知己,能够先后为他承担起家庭的重任,长期保护了他的天真,使他能够安心地创作出雄视百代、光照千秋的诗文来。
  苏轼一世坎坷,贬官之后生活贫困。他在生活困难之时能够不为家事操心、潜心创作,完全得力于前后三位夫人的支持。可以说,苏轼流传千古的名篇巨制,无不包含这三位夫人的心血。
  他的第一位夫人王弗是他的四川同乡,比他小三岁,16岁出嫁,27岁病故,只和他相处了11年。这位年轻的夫人对观察人的心理变化很有一套本领,比苏轼老练,对苏轼的帮助不小。她在临终之时对苏轼谆谆告诫,极有见识,让苏轼铭心刻骨,永志不忘。她的英年早逝,使苏轼极为悲痛。在她逝世十年之后,有一夜,苏轼梦见了她,醒来写下了一首《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鬂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
  苏轼的第二位夫人名叫王闰之,是王弗的堂妹,因为兄弟姊妹很多,按排行称为二十七娘。她和王弗不是一种类型,王弗是才女型,她却是贤妻良母型,为人贤淑,善于理家。她和苏轼相伴的25年中,不仅遭到乌台诗案的横祸,而且经历了不少颠沛流离的流放生活。在苏轼处于极为失意的时期,她全力支撑这个贫困的家,使苏轼得以一心从事创作。苏轼一生中最伟大的最有生命力的作品,例如前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等等,都完成于这一段时期。公元1086年,宋神宗死,子哲宗继位,反对新法的司马光为相,苏轼受到重用,调到京师担任知制诰兼侍读、翰林学士、礼部尚书等职。这第二位夫人只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却在46岁的中年辞世。苏轼极为伤感。

变法是一场大悲剧(9)
苏轼第三位夫人王朝云,是杭州人。她12岁到苏家当侍女,18岁成为如夫人。她比苏轼小27岁,但很聪明、早熟,很理解苏轼怀才不遇、愤世嫉俗的心情。后来,苏轼因反对司马光尽废新法又被旧党中的小人排挤出京出任杭州太守,心中闷闷不乐。有一天,苏轼袒腹歇凉,露出一个大肚皮,他带着开玩笑的态度问家里的人:“你们看我这大肚皮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有人说是满腹文章,有人说是满腹经纶,他都认为没有说准。只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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