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王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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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一日,杨府的大门突然就被人敲响了。
“来了吗?”杨坚夫妇彼此对视了一眼,旋即下令大开中门。
听着门轴发出阴哑的嘶叫,不情愿地转动着,将厚重的木门左右分张,杨坚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共同静待着命运的降临。
黑洞洞门内闪出一角白色的影子,走进来的不是预计中杀气腾腾的武士和趾高气扬的抄家使者,而是一位白衣飘然的年轻秀士。独孤氏忽然觉得来人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门下人高颎特来拜见殿下和小姐。”
“哦!原来是你啊。”
独孤氏立刻认出了眼前的男子正是父亲生前聘请的那位年轻记室(秘书)。依稀记得,父亲曾经不止一次地夸赞他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久后必至大用。他此时突然造访又是所为何来呢?
“先生来访,本当延请入室,只是现在的情势多有不便……”
杨坚言犹未尽,高颎已将话头接了过来:“殿下毋需相劝,门下今番便是来就死的。”
“先生何必如此!”独孤氏的脸上一片肃然,但内心却是相当激动,“家父在时尝称先生为大才,何必以栋梁之身蹈此无谓之祸?”
“小姐也不必再劝啦。”高颎正色道,“门下岂是趋福避祸,忘恩负义之辈。今日不辞族灭,愿共进退,同生死!”
话说到这个地步,无论杨坚夫妇怎样劝说,高颎依旧坚持着留了下来。如此一连过了十几天,竟是平安无事。直到皇宫内传来消息——魏主禅位,宇文氏新帝登基,改国号周。新朝新君,自当广布恩泽,于是各家勋臣均蒙圣恩,杨坚也被任命为负责皇宫宿位的小宫伯,晋爵大兴郡公。
十几天的相处,使得杨坚夫妇与高颎之间的关系迅速亲厚起来。杨坚敬佩高颎不仅有绝佳的风骨,更是超凡的才具。而高颎也从这位青年贵族身上看到了远大的抱复和强烈的意志!大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年轻的高颎已瞧瞧将杨坚视为值得自己追随的主君。但他并未急于宣诸口头,而是继续以深谋远虑的目光关注着杨坚的一举一动,以此检验自己的眼力。
虽然得到了实际职务,杨坚因之可以步入仕途,但并不代表他就此可以高枕无忧。以血腥杀戮窃夺国政的宇文护无时无刻不再警惕着潜在对手的出现。而做为新一代年轻子弟之中的翘楚人物,杨坚的一举一动也就自然而然地被纳入重点监视之列。
“今当临别,先生何以教我!”在送别高颎的时候,杨坚问计道。
高颎也不客套,直言不讳地说:“宫伯之位,断断不可接受!需知两姑之间难为妇啊!”
杨坚从之,谢绝了任官之命,躲在家中韬光养晦,卧薪尝胆,轻易不出门。因为他知道,宇文护在自家周围派出了大量密探,其中还有善于风鉴之术的相士,如果被这些人在宇文护面前说上一句“有帝王之姿”,必将为自己招致灭顶之灾。
那一段岁月之中,文帝杨坚是怎样熬过来的,其间又有多少惊涛骇浪,明枪暗箭,除了高颎之外,又有几人知之。每当危难关头,除了独孤氏能够依靠之外,文帝又能向谁顷吐衷肠呢?因此,文帝与独孤皇后正是一对不折不扣的患难夫妻,彼此之间结下的深厚情宜,又岂足为外人道哉?
独孤皇后虽是一介妇人,却有着绝不逊色于任何男子的才智,文帝最终能够脱颖而出,登基称帝,得其助力犹多。在成为一国之母后,更是恪尽职守,专一管理内廷,继续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明敏聪慧,在背后支持着丈夫去成就他的帝王之业。因此,对于独孤后,高颎是从内心之中敬佩着。每当他听到周围的人窃议皇后妒悍,不许文帝接近其他女子的时候,他必然正色喝斥,令其住口。
“大隋天下有一半是皇后陛下亲手创建起来的!尔等何人?竟敢妄言!”
高相一喝,确有一凤入林,百鸟噤声之势。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们只能红着脸,灰溜溜地退开。独孤后听说高颎在朝廷内对自己的百般维护,也深感其德。尤其是念及当年自己全家灭门,祸在顷刻之际,他确能不避危险,前来探望的一番深情,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做到的。
“昭玄相公是为忠诚厚道的君子!”
独孤后对这位患难之交做如是之评价。因有这样一段交往,高颎在文帝夫妇的眼中不仅是大臣,更是一位朋友。这种关系也使得他较旁人更加了解皇室内部的情况。
对太子勇,独孤后的不满是由来已久的。最为至关重要的一条就是勇的好色。
“凡是荒淫成性的男子,都不会有大出息!周天元娶了五个皇后,还有无数嫔妃供其淫乐!结果如何?短命而死!你们说,好色究竟有什么好处?!”
如果说,独孤后不容文帝亲近其他女人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皇后权威,这还是情有可原的。然则,一旦将这种心性推广于自己的亲人和臣下身上的时候,就显得很过分了。尤其是近年来,一些亲贵大臣往往被莫名其妙地斥退,等明白过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纳娶侧室招致了独孤后的愤怒指向。薛国公长孙览就是第一个倒霉的。因为宠爱姬妾而冷落了正妻郑氏,偏生郑氏的心性一如独孤后般好妒,因此借命妇入宫参勤之际,在皇后面前将丈夫狠狠告了一状,果然赢得了独孤后的同情,当即下旨逼迫长孙览遣散掉所有的姬妾。其中最受宠的一个库狄氏后来转入应州刺史唐君明府中,又被独孤后察知,唐刺史和库狄氏的哥哥雍州长史库狄士文竟被一同免官。由此,皇后“奇妒”之名不胫而走。
现在,太子勇却偏偏触犯了母后的大忌,前景自是不妙。更为严重的是,勇本人对此却完全懵懂无知,继续我行我素,和身边那群所谓的“风流名士”们唱和吟咏,亲昵亵玩,混无半分尊卑可言。在这些人的勾引下,太子又大肆搜罗美女,无分官宦民间,旦凡被他看上的,一律纳入东宫。浑不觉自己的脚下早已潜流暗涌,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无论怎样,废长立幼终是取乱之道!”高颎暗想,“太子近来固然有种种过错,但本性尚佳,如能得贤臣辅佐,必可将其重导正途。”
正当高颎思忖着如何设法规劝太子,避免发生夺嫡这等人伦惨变的时候,身旁的贺若弼突然指着远处说道:“那边过来的人好像是鱼俱罗吧。”
因着手指的方向,高颎拢目望去,来的不是人却是哪个?这个叫做鱼俱罗的男子是隋军中著名的勇将,在很年轻的时候就以贴身护卫的身份侍奉于文帝,也算是潜邸旧臣,因此升官很快,现在官拜都督。
“高相!贺若大人!晋王殿下到啦!”
双方此时尚相隔数百步,但鱼俱罗的喊声却象是在别人的耳畔打了个焦雷一样。
“真是个大嗓门啊。”
高颎与贺若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均想:怪不得要鱼俱罗来传信,果然是一个比他的嗓音更具震撼效果的消息。
南征主帅杨广的到来,召示着策划多年的平陈之役将正式展开!
第八章 天子家事亦国事(4)
位于寿阳城内的平陈大军元帅行辕内,此时正呈现出一派官盖巍蛾,将星云集的盛大场面。为了迎接以皇子身份出任元帅的晋王杨广,所有参阵的文武都结束整齐,列队迎候。
根据文帝的预定方略,五十万大军被编为东、中、西三个集团军,由二皇子晋王广、三皇子秦王俊和越国公杨素以行军元帅之职分领,并统归杨广节制。故此特意设立的名叫“淮南道行台”的机构,其职能大约相当于今日的前敌总指挥部,负责专征方面。身为行军元帅的晋王广的另一个职务就是“行台”的最高长官——尚书令。身边有文帝亲自组建的以高颎为首的强力幕僚群来辅佐。其中包括:
元帅司马——王韶;领元帅掾——韦师;元帅记室——裴矩;元帅属府——元寿;行台尚书——薛道衡
除了留在北方防备突厥的虞庆则、达溪长儒等人和留在京城主理朝政的杨雄、苏威之外,隋之有力武将几乎全部投入到平陈之战的第一线。他们是:
宇文述、贺若弼、韩擒虎、燕荣、元契、张默言、权武、韩洪、吐万绪、杨牙、员明、王颁、刘权、鱼俱罗、赵世模、元宏嗣、孙万寿、纥豆陵、洪景、刘弘、史万岁、来护儿、李子雄、裴仁基、辛公义、张定和、张姡АU饨鼋鍪堑H沃鞴Φ亩肪笕荻眩新泛臀髀妨骄某稣笳呱形醇扑阍谀凇�
此时,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着同一个疑问。按理说,皇子奉旨出京,且身负专征方面的大任,原该一路卤簿齐整,鼓吹而来,沿途每经一驿站,必先有快马来报平安。待进入寿阳地界,全体行台文武必远出十里长亭之外,恭候迎接。似现在这等事先毫无征照地突然出现,据说还是一路微服而来,着实令众人心生措手不及之感。
想到这里,许多人都偷眼去看居于班次之首的高颎,想从这位重臣的脸上探究到谜底。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这位一向以机敏多智著称的高相,此刻却神色木然,对一切晃若不见。离着远的人倒也罢了,但紧贴着高颎身后的薛道衡却着实按耐不住。
趁着公厅内还未传见,这有名的书呆子小声唤了一声“高相”,见高颎并未应声,也顾不得许多,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晋王变违礼制,究竟有何意图?”
同样的内容,道衡连续问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声音提高一点,高颎却始终默不作声。
“玄卿先生和各位不必多虑。”班次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本藩此番轻车简从而来,只是上体父皇倡厉节简的圣意,雅不欲骚扰地方,靡费百姓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意,诸公不必猜疑。”
这说话之人,除了一身服饰已经改做王爵打扮之外,神情口调与那日大雨中邂逅木兰的他别无二致。不错,那位神秘的无名男子正是当今皇帝的二儿子——晋王杨广!
“殿下千岁千千岁!”
杨广的突然出现,令包括薛道衡在内的众文武再度大吃一惊,竟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若非高颎率先行礼提醒了大家,险些然就要陷入冷场的局面之中。
“众卿不必多礼。”
杨广含笑向众文武打着找呼,步履沉稳地从他们之间走过。每经过一个人,他便会注目打量上几眼。认识的,他会寒喧上两句;陌生的,他便会主动请教对方的姓名并攀谈上两句。无论是叙旧还是初识,他都会用简捷的语言说出对方平生最为得意之事,令对方既惊叹又感动。他的头脑就象一个巨大的资料库,储存着无数的信息。单凭这样的表现,他已经赢得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好感。
“晋王殿下博闻强记,谦虚有礼,绝无天皇贵胄的骄横轻佻,是难得的贤王!”
这次接见后,高度的评价从众人的口中不胫而走。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买他的帐。高颎和薛道衡就是这样的态度。前者恪守于外臣不与皇子结交的规矩,仅仅做出淡淡的敷掩,并不动容;后者却完全是出自书生意气,话里话外表示了对杨广不依制度行事的不满情绪。
“殿下体谅民生固然是好,但事关朝廷礼制,亦不可轻废。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