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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大隋王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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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隋文帝而言,必须通过建立明堂向天下召示自己的正统地位,这个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宇文恺的肩头。而根据种种迹象表明,现在的南陈显然还保留着明堂的实物,业已博览群书,有所定见的宇文恺当然要求随南征大军一起进入建康,亲自观瞻考察一番,做为日后在大兴国都内重建此神圣之地的依据。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甑山公就请随军共同进发吧。”
  甑山县公是宇文恺的爵位,这是他奉旨修建隋朝太庙而得到的封赏。这个人的每次升迁,都是因工程而取得,于是更加热衷于在新工程上取得超乎寻常的建树。从他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建成了令后世叹为观止的新都的这件事情来看,除了过人的技艺之外,只怕还必须配合以残忍无情的监工手段。这,也是构成了高颎对其侧目的原因。
  虽然明知这是关乎国家大体的要紧事,但是出于对宇文恺本人的憎恶,高颎的口调依旧不太热心。然则,说归说,做归做,高颎还是立刻派高翔去传达一道“务必保护陈人宫阙”的命令做为回应。
  以宇文恺的聪明,自然看得出高颎对自己的冷淡。由于高颎的态度,薛道衡也同样有些带答不理。如此一来,帐篷内的气氛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如果二位没有什么见教的话,下官就告退了。”
  高、薛二人正巴不得就此摆脱他,于是异口同声地说着“送客”。及至走到帐篷门口,宇文恺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有件事情差点忘记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向高颎,“这是苏相命下官带给高相的。”
  “哦,是苏无畏呀?”
  苏无畏正是与高颎并列于“四贵”之中的内政奇才苏威的表字。如果说高颎的智慧多半有些天授的成分,那么苏威的民政长才则颇有家学渊源的味道。谈及苏威就不能不顺便说说他的父亲苏绰。
  苏绰,字令绰,出生于长安附近的武功郡,是一位历经西魏、北周两个朝代的宰相。他之所以能够在皇朝帝位频繁更迭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宰相之位岿然不动,这完全得益于他那天才民政家的能力。西魏权臣宇文泰之所以能够凭借关中之地对抗据有大部分北方领土的枭雄高欢,与苏绰制订的《六条诏书》所创立的内政制度是密不可分的。同样,北周武帝能够发动大军,一举扫平宿敌北齐,统一北方,也完全依托于苏绰那高明的理财手段和严格的户籍制度之上。在高颎将其引见于文帝后,这些家传的才具也就随之被带到了新王朝。
  苏绰死去的时候,苏威的年纪尚幼,受到北周皇族宇文氏的二代当家人宇文护的青睐,将他招赘为婿。如果是平常人,肯定会兴奋得几个晚上睡不着觉,苏威本人确实也失眠了,却并非因为得以攀龙附凤而欣喜若狂。在他看来,宇文家族的当家人居然不是皇帝,长此以往,势必造成皇帝和宇文护之间为争权而发生冲突。自古当政的权臣,不是自己篡位,就是最终被皇帝消灭,宇文护虽然先后废黜了两位不听话的皇帝,权势达到极点,但朝野之间对其深恶痛绝者不在少数。新帝隐而不发,表面上对宇文护百依百顺,安知不是在韬光养晦呢?如果宇文护骤然倾灭,届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祸及自身,则大为不妙。想到这些,苏威便悄然逃出长安,隐居深山。时隔不久,宇文护果然被皇帝除掉,这位皇帝就是大有作为的北周武帝。苏威本人也因此博得了深谋远虑的名声。
  此后不久,他被高颎所发掘,推荐给当时还未篡周的文帝,而他最终出仕于隋,其间还有一番波折,却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展现了他为人处世的风格。
  他追随杨坚不久后,发现这位国丈大人正在积极准备篡位,立刻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政治漩涡之中。于是,他故技重施,再次逃回山中隐居。高颎提出把人追回来,文帝也不以为意,淡然说,“这个人不想帮忙,就先放着吧”。等到正式登基后,一纸敕书拜苏威为太子太保,又追封其父苏绰为公爵,由苏威承袭。通过这样一个巧妙的方式,使得苏威既保全了前朝遗臣的面子,又得到了相当的实惠,如果再不遵命,就是故意和新王朝为敌了。文帝看透了苏威只是一个懦弱胆怯之人,必不敢抗命,但知其才具过人,得而用之,必为栋梁。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非常准确的判断,更是十分高明的御下用人之道。
  现在,苏威的职务是纳言兼民部尚书,属于分管民政的宰相,是隋朝中枢内的重臣。苏威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变其父苏绰订立的内政诸法度。苏绰在日,就经常为自己为政过苛而叹息不已,然而其时正当对高氏北齐全力角逐之中,重敛财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于是他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儿子的身上。苏威没有忘记父亲的话,在文帝和高颎的支持与配合之下大刀阔斧地进行赋税和法律的改革,实践其父苏绰“轻徭薄赋、宽刑缓罚”的梦想。
  “草鱼的信上都写些什么?”待宇文恺离去后,薛道衡才发问。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公事而已。”
  高颎随便看了两眼,就把信折起来收入怀中,向道衡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然则,这封信内的某一段话还是令他吃惊非小。
  这却不是苏威的手迹,而是皇后独孤氏的亲笔。内容大意是说:“平陈之后,必须立斩妖妃张丽华等女子,陈宫一切女子,均就地处置,不得带一人入京。”
  这又是一件棘手之事啊!如果单纯解释为皇后那一颗深刻的忌妒心,倒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联系到苏威提及的太子又纳了名叫云昭训的新宠并已使之怀孕,推算受孕期又在其纳宠之前的消息后,这之中的意味却又大不相同了。
  从皇后那狂乱的笔迹判断,显然是在愤怒中书写下来的。至于愤怒的源泉,则十分清楚地指向了太子!如果自己身在京中,还可从中代为周旋、转宥。如今悬师在外,纵然有心,亦属无力。苏威胆小怕事,原非诤谏之臣,根本无从指望。
  “太子殿下啊,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呢?难道你真的看不见身边四伏的危机吗?”
  一丝鞭长莫及的无力感袭击着他的心……
   。。

第二十二章 金陵王气黯然销(1)
那时被称为建康的城市,也有着诸如建业、秣陵、金陵和石头城的别称,在后世则被称为南京。在当时,这座城市已有千年以上的历史,自三国之中的吴国以来,其间历经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以及被宋所灭之南唐,则有近七百年的时间是做为一国之都城而存在,但较为有趣的是,这些国家都没有统一中国的可能。所以在人们的印象之中,建康只能成为王者的基石,却无法造就帝都的伟业。
  但是,这些南方的王者们虽然在政治上难有建树,却对文化的发展贡献良多。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阕诗句可谓述尽了建康城中盛极一时的繁荣景象。其实,南朝又何止留下了五百座佛寺呢?即使再翻上一倍,也不算夸张。因此,将其称为宗教之城,也是当之无愧的。而那些笼罩于层层烟雨之内的楼台间,历代南方文人所留下的华美诗章,也足以为城市留下诗歌之城的美誉。
  近邻长江的地理优势,使得那些来自海上的商船可以毫无窒碍地驶入城壁之外的港口中,林立的帆樯铺陈出去,几乎遮蔽了半个江面,北至高丽,南及天竺的各种珍奇货品被源源不断地输入这座城市,在沿着运河流向帝国的四面八方。根据史书的统计,与宋朝建立海外贸易关系的国家有近八十个。在考虑到航海的凶险后,这个数字的惊人程度也就可以想象了。
  恰似一头华丽的神兽,在吞入大量货物的同时,做为工业城市的建康也在不停地倾吐着自己的特产。在众多特产中,丝织物是最具代表性的一种。细腻的做工和生动的图案交相辉映,使之完全超越了“物”的概念,一举升华至艺术的层面。除此之外,陶瓷、造纸、舟船、印刷、首饰、木器、成药等等产业也有着水准以上的表现。可以说,整个东亚乃至欧洲都在使用着建康工场所制造的产品。
  在昌盛的贸易对城市所产生一系列连锁与拓展反应之中,游乐业自然是首当其冲。如果说建康是江南繁华的代表,那么横搪这个地方就是整个建康繁华的精粹所在了。从南北朝时代起,这里的歌舞就从来没有休止的时候,无论白昼还是夜晚,总会看到盛装女子的婀娜身姿,听到丝竹管弦的低吟浅唱。从妓女到娈童,始终保持着万名以上的数量。这对于一座户口百万的城市而言,是相当必要的存在。
  或许正是受到这种空前娱乐的氛围所影响,自南朝兴起伊始,几乎每个朝代都有一个或几个皇帝陷入疯狂享乐的怪圈之中,就象被控制的牵线木偶般疯狂起舞,直至粉身碎骨之日。皇帝本身就是受世人所贡奉的天下人,有着竭尽优渥的生活环境和无与伦比的权力威势。按理说,人生至此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欲求不满的,然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总会有一些充满“天才”玩乐思想的皇帝试图突破享受的界限,绞尽脑汁寻求更加“新颖别致”的刺激,甚至不惜因此得罪全体臣民,却从未意识到,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那些被他肆意践踏的“低贱的人”。于是,历史学家们给这种皇帝单独规类并命名为“昏君”,其意思大约是讽刺他们是“玩混了头的君主”吧。
  如果开列一个南朝昏君的名单,除了刘宋的前废帝、南齐的东昏侯之外,在后世被称为陈后主的陈叔宝也会名列其上。
  仿佛是冥冥之中赋予的定数一般,陈叔宝在开皇三年初次看到隋文帝的画像时,顿时面如死灰,然后就在发出一连串歇斯底里的尖叫“朕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了”之后掩面而逃了。
  但是,待他回到后宫的时候,看见爱妃张丽华那一头光可鉴人,几垂于地的青丝,心境立刻又转阴为晴。
  这位张贵妃出身于以织席贩履为业的市井民家,只因天生丽质,选入掖庭。初时,不过是个洒扫庭锄的杂役宫女,合该天缘有份,不及年余,竟于无意间得沐天颜。陈叔宝也是尝尽阳春白雪的贵妇,突然遇到这等下里巴人的气息,便觉别有一番清新风致,几番重帘缱绢,数度床第缠绵之下,更生发出许多难分难舍的情愫。加之这位贵妇娘娘虽然粗鄙泼辣,却颇为知情识趣,更想出许多奇巧花样,对陈叔宝百般笼络,将个纤弱脂粉的皇帝迷得神魂颠倒,乘着宠妃为他备下的娱乐香车,毫无拘束地冲向纸醉金迷的不归路。
  学前朝梁武帝自卖佛寺为奴是一种游戏,将民间女巫招入宫廷祭祀淫神是一种玩具;将张贵妇抱于膝上,一直笑看嬖臣与女巫鬼混的叔宝,对于规劝他防备隋朝的进言只是无关痛痒地回答道:
  “你们这些人真是无趣之极啊。过去齐人三犯,周人两至,无不铩羽而归!正是天命所归,北贼焉能奈朕何?”
  “真是危言耸听啊!本朝有长江天堑,北贼岂能插翅飞渡?”
  “身为真命天子的陛下,难道连一点娱乐都要受到你们的指手画脚吗?”
  以都官尚书孔范、湘州刺史施文庆、中书舍人沈客卿为首的近臣们立刻跟着叫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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