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王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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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回老家去享受富家翁的人生。可惜,天不从人愿,进入开皇八年后,北方大军南下的消息如北风般一阵紧似一阵,彻底打乱了他的步调。
“可恶的家伙,哪怕再给我一年时间也好啊!”
“前方江面发现船影!”
从敌楼之上,监视北岸的士兵忽然发出的狂叫,这才截断了徐子建的抱怨。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不是睡眼朦胧所造成的失误,象这样的雾天,正是敌军展开突袭的绝佳良机。从军报可知,对岸的隋军有着空前庞大的阵容和渡江攻击的决心。而进来散布于江南的传言又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形势正在朝着对陈不利的情况发展着。在这些传言,最能打动人心的就是二百年前有神仙之称的术士郭璞的预言:“江东分王三百年,复与中国合。”在郭璞生活的年代,中国的南北分裂已经持续了一百年。这样算起来,任何人都难免会认为,实现这个预言的日子已近在眼前。既然神仙都这样说,那么必然是在代替苍天下达命令。天命已经不在陈这一方,凡人又有什么能力来对抗呢?
徐子建的头脑中飞快地旋转着这一连串的念头,一路疾奔上敌楼。因着士兵的手指北望江面,果然在重重雾霭之中看到了数点白色的帆影。
长江在这一带的幅宽已超过了四里,即使是晴朗的白天,从敌楼上也几乎见不到对岸。以现在的能见度,看到帆影只能说明这些船几乎已经快要靠岸了。
“这还了得!”徐子建立即派出十几个士兵去岸边侦察敌情,然后喝令其他士兵准备战斗。
“如果敌人的大队发动攻击,就立刻点起狼烟!”他大声向敌楼上的士兵下达了命令,然后就在士兵们奇怪的眼神注视之下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身为卫戍部队主官的他,之所以在这紧要关头离开前线的岗位,无非是为了他打算照顾自己那些利用不正当手段获取的财货。在他的考量之中,一旦隋军进攻,他就立刻带着全部赃款从后营门溜之大吉,至于后事那就跟他没有任何瓜葛了。
他打开紧锁的屋门,走进去点燃桌子上的油灯,再打开床头一个铁柜子的锁,小心抚摩着里面的两个布口袋。那种坚硬的感觉所给予他的安心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替代的。透过这种安心的感觉,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那花天酒地的未来。
出了一会神,徐子建这才拎起布袋,打算现在就赶到马厩去。在那里,他早已为自己备好了一匹快马。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门外却突然有人跑进来,险些和他撞在一起。
“大人,江面上来的不是隋军,是商船。”
“什么?”徐子建一怔,随即想到手中的布袋,立刻飞起一脚,将报信的士兵踢得倒飞出房门。
“娘的,谁让你进来的?”
他用怒气冲冲的骂声来遮掩自己意图逃跑的尴尬,只是苦了那个传令兵。
当徐子建再次以主官的身份出现在军营之中的时候,两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被直接带到了他的面前。在当时,商人外出的标准服饰就是白衣。
“大人,我们是从西域来中原经商的。”
“兵荒马乱的,经哪门子商?”徐子建盯住对方的眼睛问。他注意到,左边的年轻人蓄着栗色卷发,确实有一张典型的胡人脸庞。右边正在对自己说话的中年人却是个标准的中原人。
“老爷,您说的每错。可是我们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啊。是赔是赚,全凭老爷您照应”说着,他已经靠近徐子建的身边,将一个硬硬的小包悄然塞了过来。
徐子建只是用手指微微一触,就已经判断出里面是两颗具备相当尺寸的珍珠。如果变卖成现款的话,至少也有几十两黄金。但他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指着年轻人问道:“他是谁?”
“回老爷话,这位就是我们少东家。西域人,初次来内地,不会说汉语。”
一番查问之下,丝毫看不出破绽。何况珍珠在手,徐子建也就点头放行了。
“大人,现在天这么晚,雾气这么大,我们又带了很多货品,赶夜路不方便啊。”
“你的意思是……”
“如能停船留宿一夜,则感激不尽。”
“这……恐怕……”
徐子建方一迟疑,那个男子又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立刻令他的脸色由阴转晴,口调更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啊!那就先住下吧,不过天一亮就必须立刻开船,不得牵延逗留,更不得登岸!”
“大人放心,小人们是懂规矩的,不会给您老惹麻烦。”
“对了,你们一共有多少船?”
“就十条。”中年人一边说,一边对徐子建使着眼色,“如果大人不放心,不妨登船检看一番。”
“嗯,是该去看看。”徐子建打官腔的同时,早已心领神会。但他也没完全放弃警惕,因此随身携了武器。
“大人,多带几位弟兄去吧。”一个上年纪的伍长提醒道。
“这个……船上有女眷,恐怕不方便吧。”中年商人小声说。
“这件事情由本官亲自处理,你们只管看好大营就是,其他的不必多言!”
徐子建留下冷淡的口调之后,就随着两位商人走出营地,很快就隐身于浓密的雾障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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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 渡(2)
徐子建走后,军营内的抱怨声就在迷雾之中此起彼伏了。
“当官的都回城里去花天酒地了,我们却连个年都过不好!”
“隋军也要过年吧!再说天这么冷,雾又这么大,只有傻瓜才想开仗!”
“好冷啊!要是能喝上一口酒暖和暖和就好了。”
“再来个俏妞就更好了吧?”
“那是当然!”
“呸!你小子净想好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
“瞧你那德行,不跟咱一样挨冻受寒,又充的哪门子官老爷!”
这句话刚刚出口,就有个声音插入进来说:“弟兄们辛苦啦,东家派我们给大家送酒来啦。”
初时,士兵们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马上就有人从雾气中走出来,继续重复着这些话。接着,又有更多人挑着酒肉担子走过来。
“原来是你们啊。”陈军士兵在认清来人的面目后,这才放下心来。
白衣的商人们将酒肉分发到陈军们的手中,笑着说道:“弟兄们别客气啊,尽管喝,酒肉有的是,管够!”
“请问,徐大人知道此事吗?”那个伍长用警惕的语气问道。
“徐大人正在喝我们东家共饮呢,老兄还有什么不放心?”
“算了吧!老兄!”旁边的陈军发出不满,“就你麻烦。人家商人大哥一片好心好意,你咋还疑神疑鬼的?”
“就是,就是!当官的花天酒地,老子就该喝西北风?”
“你不喝就自己滚远点,别扫了老子们的兴致!”
在迭起的反对声浪中,伍长也只得闭了口。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愿不愿喝酒暖身,吃肉充饥呢。新年还没到,朝廷就已经下令将负责江防守卫的平南和永嘉两王调回京城去参加元旦年会。本该严阵以待的水军也为了向新归附的后梁人摆威风,全部返京。现在整个长江下游的江面上,没有一条陈军的战船,即使隋军大张旗鼓地攻过来,凭采石矶这区区千把号人,也根本无力抵抗。
正想之间,另外一名伍长端着酒碗走到他的身边,把一股酒气直喷到他的脸上。
“我说你老兄就别挺着啦。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大陈朝又不是你的天下。皇上都不担心,咱们小伍长管那么多做啥?”
说着,就捏住他的鼻子强行灌了起来。于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他也渐渐融入了大吃大喝地行列之中。
几乎在同一个时刻,徐子建正在商船内的华丽舱房内一边美滋滋地喝着上好的陈酿,一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西域商人送上来的“活生生的礼物”。过去,他也享受过同样的礼物,但来自充满异域风情的西域“礼物”,还是第一次接受。光凭那种新鲜感,足以令之怦然心动,有所戚戚焉。所有的商人们都明白,给商路上的地头蛇献上合理的贡品,本身也是生意的一部分。如果因为一时“小气”而给自己的买卖造成“不便”,那就是真正的亏了大本钱。相对于从西域这种万里迢迢的地方来到江南的商人而言,献上“活色生香”的“礼物”,也就是美女,实在是一种微乎其微的代价。
美女似乎也懂得徐子建的焦躁心情,因此在不久后便施施然出现在舱房之中。或许是为了抵挡阴冷的天气,她把全身都藏在厚厚的宽大袍子里,以至于徐子建因为无法在第一时间内欣赏到曼妙身材而有些小小遗憾。更令徐子建遗憾的是,宽袍之外还披着一件大大的带帽子的斗蓬。帽子被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整个脸颊。在她的背后,还跟着一名身穿胡服的巨人侍从,他们一直走到徐子建的面前,一言不发地停住。
此刻,徐子建已有三分酒意,身子微微摇晃着从坐位上站起来,直接伸手就要揭开美女的斗蓬帽子。美女仿佛低低呼了一声“啊”,身子向后微微退缩着。这个声音愈发刺激了徐子建的欲望,使之化作粗重的喘息。
“美人儿,别害羞嘛,让本官看看……”说着,双臂就伸展开来,抱了上去。可是,事情也就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刻发生了变化。徐子建忽然感觉眼前的天地颠倒,被美女的巨人侍从一拳打翻,伸脚踩住,那情景就象被铁塔镇压的妖魔。接着,脖子的某个部位传来了一阵凉嗖嗖的冷气。凭他多年行伍的经验,立刻就知道那是来自杀人利器上的寒意,扩散到肌体,就是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别……别开这种玩笑……”他有些发怔,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马上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谁跟你开玩笑!你再动一下,脑袋就会搬家,不信咱俩打赌!”
“喂!你不是商人吗?”
“算你还不是猪脑!”中年商人晃着高大的身躯绕到徐子建的面前,手中那柄特宽的大刀还留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隋军!”徐子建的酒意立刻被驱赶到爪哇国了。这一清醒过来,就立刻把所有的因果都想明白了。
“嘿嘿,你又猜对了!”中年商人冷笑着,“老子是大隋的军主,今天特意来取采石矶的!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我要活,我要活……”徐子建的回答里拖着哭腔。
“听见了吗?”军主向美女和侍从笑着说,“这位徐军主想活,还不快快给他打扮打扮!”
“我现在终于可以恢复男子之身了吗?”美女掀起头上的帽子,赫然竟是花木兰。
“王大刀,以后不要再让我扮演女人。让男子汉忍耐女人的脂粉气,真是很过分的事情!”木兰故意装出忿忿不平的样子,确也让军主产生了一种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他语焉不详地说了两句给自己开脱的话:“谁让全队里就你最瘦小,跟女人一样瘦小。不由你来扮,难道还让他来不成?”
他手指着业已褪去胡服,露出本来面目的巨人麦铁杖,又不顾木兰的怒视,提高嗓音辩解起来:“谁让贺若大人命令我们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采石矶呢?实在生气的话,你不是认识晋王吗?可以直接控告他!”
“要告,我也只会告你!”
木兰的口气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