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乱:不嫁妖孽王爷-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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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送来的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他奇怪地看向雪澜,这个人一向都是理智清醒的,今日竟然会出现这种难以解释的行动,周子澈忽然拍案大笑:“你酒醉还没醒是不是?”
“战报可能被人拦截了。”雪澜眼底神色闪过一抹流光,“南王如今在昔阳。”
周子澈笑容一顿,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顿了一下,道:“你说可能,也就是只是猜测,不管怎么说,没有接到皇上的命令,我们都不可以轻举妄动,否则立功不成反而招致杀身之祸,你——”
“所有的事情到时候我自会一人承担。”雪澜打断他的话,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镇南军的最高统帅,班师回朝的事情就交给你。”
“你他妈承担个屁。”周子澈听得他的话,忽然间大怒,气得口不择言,“你以为老子是害怕受到牵连,老子是怕你受到别人利用,你知不知道你此次立下的功绩足以让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打鬼主意。”
“我知道。”雪澜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无奈的神情,“但是子澈,我不能不去。”
他叫他子澈。
周子澈愣住,自从第一次交手以来,周子澈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由开始的轻视到震惊,及至后来的信服,以及战场上的惺惺相惜,周子澈的心性一直是光明坦荡的,对于厌恶的人从来不屑于结交,对于心生佩服的人就想法设法地要成为朋友,他对于雪澜就是属于后者,所以,他想看到雪澜的另外一面,因为在他看来,只有坦诚相待了,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幽蓝的眼眸没有了平素沉静祥和的神情,眼睛不像是平常,时刻都浮上一层淡淡的雾气,阻挡了所有人的探究,而仿佛是那层雾气终于消散了,有的是不顾一切的决然神情,脸上也不是那种谈笑间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睿智,依稀有着某种惊惶的神色。
他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官衔,眼神近似于拜托了。
周子澈心里一怔,知道那封信定然不简单,不然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失态至此,他终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把事情的经过禀明皇上,你放心去吧。”顿了一笑,从腰上拿下一块金牌,递给雪澜,道:“如若真的如你所说,战报被截,那战机已经被延误,你此去定然凶险无比,五千人马虽然是精兵,但是真正遇上了乌真国的铁骑,无异于以卵击石,这块金牌给你,这是周家军的信物,能够调动一半的周家军。”
雪澜神情一怔。
周家军是定北边关重将周家手中的一支军队,骁勇善战而又纪律严明,是嘉明王朝可以稳定定北的军事保证,但就性质来说周家军在可以称得上是一支私人的军队,这支军队只听从于周家人,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周家人,而是得到周家族长认定的能够把带领周家继续往前走的传人,金牌就是信物,见物如同见人,周子澈是周家族长认定的下一个周家的掌舵人,所以方才有金牌。
有人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皇帝会任由这样一支有威胁力量的私人军队的存在,当然,这跟周家人的所作所为和历史分不开,周家的第一任族长为保护神武帝而死,到了周子澈父亲这一辈,除了周梓樟,其余的人均都战死沙场,周家军的荣耀和殊荣,是由周家先烈的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的,这样一个忠烈世家,最在意的就是名誉问题,名誉问题高于一切,皇帝当然不用担心。
小巧的一面金牌,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同时接过来的,还有这个光明坦荡的人的无条件信任。
“谢谢你。”雪澜郑重道。
“谢什么谢!”周子澈重重捶了他一拳,眼底浮上冷意,“昔阳是定北的门户,也是周家军守护的范围,有周家军在,绝对不会容许乌真国的狗贼踏上定北,眼眸一转,道:“我回到京城定然会上书皇上,把那个胆敢私自拦截战报的人揪出来。”
雪澜重重点头,但是两人都知道,敢这样做的人,定然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平地一声惊雷起6
平地一声惊雷起 7
? 平地一声惊雷起7。。。 通往昔阳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急速前进,因为昨日积了雪,马蹄所经之处,立刻雪花飞溅,车内,是凝烟清丽的声音:
“昔阳,益州,幽州,苍苔,顺安,乌真皇帝德治帝用这五座城池换回当日被俘的端康晟,这五座城池除了昔阳作为往来的商交之地较为繁荣之外,其余的四座城池均是人烟稀少的小城市,尤其是苍苔和顺安,由于处在昔水之北,守军薄弱,乌真的铁骑来袭,定然会先攻占这两座城市作为驻军地,再图渡过昔水,攻击昔阳的方法。”
马车里,凝烟凝神,把昨日收集好的信息迅速地整理好,化成有用的信息,“昔水素来有天险之称,乌真的铁骑想要渡过昔水,定然要花费不少的心思,加上昔阳有一万人的守军,乌真想要破城进入定北,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而边关危急的消息今晨朝廷已经知道,这段时间里皇上定然会调兵遣将守护边关,小姐不必过于担心,王爷定然不会有事的。”
沉熏摇了摇头,眼底的忧虑不曾散去,“调兵遣将需要时间,此时昔阳的危机已经是刻不容缓的,此战一开始就已经贻误了战机,何况——乌真铁骑要攻入昔阳,根本不用这么多的时间。”她侧过头,从车上开的一个小窗口看向车外,雪景飞逝,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被雪覆盖的,冷风从小窗户吹进来,她的声音融在冷风里,显得非常的凄清,“下这么大的雪,天气极冷,以前所依仗的天险反而可能变成一个极大的隐患。”
凝烟神情一震,继而讶然出声:“小姐的意思是昔水可能会冻结,那——”她再也说不下去,一旁的凝碧亦是神情一变。
如若昔水被冻结,而冰层足够厚的话,乌真铁骑想要过江,根本就是易如反掌,没有了天险,整个定北地区就暴露在乌真铁骑之下,更别说是昔阳一个小小的城市。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凝碧忽然开口,语气坚决道:“即使出了事情,小姐也能把王爷救出来的,就像当初小姐救我和姐姐一样。”
沉熏眼底一亮,重重点头。
对,即使夫君出了事情,她也会想尽办法把他救出来,天无绝人之路的,只是,心里的深处,担忧依然存在。
果然,到了幽州,沉熏的担忧化为现实,昔阳三天前已经破城,而五天前,有人看见朝廷派来的赈灾大臣的车马护卫等进入了昔阳,唯一让沉熏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是,并没有听到南王被俘的消息,也就是说,阴夜辰极有可能人在昔阳,还没有被抓住。
幽州人心惶惶,能逃的人都逃了出去,守将早在昔阳城破的时候就弃城逃走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年迈无逃走或是舍弃不下家园之人,现在的幽州几乎可以说就是一座空城,而幽州还没有被占领的原因,就是因为对于一座毫无威胁的空城,根本没有占领的必要,反而会分散兵力。
是夜。
天空暗沉。
简陋的客栈内,微弱的烛火在寒风中飘摇,随时会有熄灭的危险,整间客栈就只有一个房间透出那一点亮光,这种时期,逃都来不及,还会有谁来住店,连客栈的老板都逃之夭夭了,住进店里的,就是沉熏主仆三人,也是整间客栈仅有的三个人。
飘摇的烛火倒映出窗户上纤细的身影,还有修长的剑身。
烛台前,沉熏指尖轻轻抚摸着雪魄剑通体雪白的剑身,剑身如同镜子一样,照出她紧紧蹙着的眉,她的嘴角泛起一丝依稀是悲哀的神色,这般晶莹雪白的剑身,今夜却极有可能再次染上血迹。
是的,再次。
雪魄剑第一次染上血迹,是沉熏十岁的时候,为了救被仇家追杀的两个小小女孩儿,就是后来的凝烟和凝碧,十岁的她第一次真正施展了自己的武学修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沉熏依然忘不了第一次把剑刺入人的身体那种感觉,麻木的恐惧,血液溅在剑身上,雪白的剑身被污染,从此以后,那些血迹再难以擦干净,因为那血迹不是溅在剑身上,而是溅在人的心里的,并流离成一个伤口,不能触碰。
虽然是为了救人,她也并没有杀人,只是伤人而已,但是她为此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不能碰剑,甚至一看到剑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呕吐,母亲说得没有错,她是一个身体适合练武,但是心智不适合练武的人,因为她的身上从来就没有杀气,沉熏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人,即使一个人呢做错了事情,惩罚的方法千千万,为什么非得要杀人。
而现在,指尖触在雪魄剑冰凉的剑身上时,沉熏仿佛有些明白了,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为了生存,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对等的,不是你不杀他他就不会杀你,清王说得没有错,对与错的标准时刻都在变,而唯一不变的,就是弱肉强食。
此刻,夫君就沦为弱者,被乌真的铁骑困在昔阳,危在旦夕。
“小姐,让碧儿陪你一起去吧,你说过碧儿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了,至少可以帮小姐引开守城士兵的注意。”凝碧终究按捺不住,开口打破了沉寂,“如今昔阳定然守卫森严,小姐想要一个人夜探昔阳,你让我和姐姐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是呀小姐,烟儿自知武艺不高,帮不上小姐的忙,烟儿也不会去添乱,但是碧儿有能力自保,就让碧儿跟你一块儿去吧。”凝烟也道:“幽州暂时没有危险,我在这里定然不会有事的,救王爷要紧,碧儿说得没错,她可以引开守城士兵的注意,到时候小姐可趁机而入,成功机会大增,也可避免打草惊蛇。”
沉熏看得两个丫环坚决的模样,点了点头。
平地一声惊雷起7
平地一声惊雷起 8
? 平地一声惊雷起8。。。 昔阳官邸。
屋外已经完全的暗下来,只余了淡淡的一层雪光,一支梅花斜过窗前,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那香味飘散在雪光里,冷冷的,屋内烛光明亮,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临窗而立,金冠束发,一身貂皮裘衣显出贵气不凡,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廊檐下悬挂着的鸟笼,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王子,已经是第二天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是不是该先把那个痴王爷捉住了?”说话的人是此次行动的副指挥使史康,“虽然一个痴王爷作用不大,也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多少可以换得一些有用的物资。”
“没什么威胁?”端康晟冷笑出声,那声音里有着刻骨的恨意,“我们这次逮住的可是一只大肥羊,不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他手指攀上窗前的梅枝,指尖微一用力,梅枝应声而断,端康晟的声音益发的冷,“差点要了本王的命的恶狼。”
史康一愣,随即眼神一亮,明白过来,又不解道:“既是这样,如今报仇的大好机会近在眼前,昔阳被我们的人马围成铁桶死的,王子为何却按兵不动了,任他在昔阳逍遥。”
“逍遥?”端康晟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视线看向廊檐下的鸟笼,里面豢养的是一只金丝雀,原本光泽艳丽的羽毛,因为冷得瑟瑟发抖而没有半分的美丽色彩,他用手中的梅枝漫不经心逗弄着鸟儿,嘴角的笑意加深,残酷而冷然,“他现在定然如同这只鸟儿一样的‘逍遥’,被围在铁桶似的城里,没有出路,不知道何时会被抓住,走哪一步都仿佛被人从某个地方窥见的一样,就像一只被猫儿嬉戏的老鼠。”他琥珀色的眼里流过一丝耻辱,随即又被某种神采盖过,他五指忽然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