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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凤凰乱:不嫁妖孽王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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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熏闻言神情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正迟疑间,忽然太后身边的阴夜姬展颜一笑,娇声道:“太后,驸马来了。”语气里的欢喜,任是谁都听得出来。
沉熏身子轻微一颤,手指无意识握紧,侧身回头。
夏日的夜晚。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静静洒落,四周的宫灯亦是璀璨无比,但是这些光芒,都掩盖不住正徐徐走来的那个人身上发出的光芒,如同怡人的春风一般,那个人所到之处,人群的神情都不自觉放松下来。
御花园的入口,一袭白衣的雪澜,眉目温软,脸上是儒雅浴人的笑意,幽蓝的眼睛,像是夏夜的夜空一般,让人感到某种宁静祥和的力量,在那样的眼睛里,人会不由自主想起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之类的词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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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初露尖尖角7。。。 然而,席下的人也不会忘记,如此温润如玉的公子,当初在校场上,是怎样无情的击败对手。
神武帝时尚武的遗风影响,嘉明王朝的男子大都懂得武艺,武艺非凡的人亦是不少,是以每次武状元的选拔都是紧扣心弦,几乎每一场比赛都会有人受伤,而能够成为夺得头魁,成为武状元者,都是历经血战。
今年的武状元选拔,更是引人注目,因为被誉为定北第一剑的周子澈参选了,周子澈是边关重臣周梓彰的小儿子,天赋奇骨,自小生在武将世家,更被当世武学三大宗师之一华欧老人收为关门弟子,悉心教导数年,周子澈十五岁就仗剑行遍定北,五年来从未遇见过对手,奉父命来京,就是要一举夺下武状元。
包括周子澈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今年的武状元非他莫属,只是,偏偏出现了一个雪澜公子。
开始的时候众人注意雪澜,只是因为他的模样,如此的翩翩贵公子,和那些武夫天差地远,几场比试下来,有人开始诧异了,因为每场比试,雪澜都是十招之内就胜了对手,并且,是空手,雪澜公子的称号开始在京城迅速的传开。
周子澈却从来没有把雪澜放在心上过,少时成名,又多年来不曾遇到过对手,他对自己的武学有着绝对的自信,大意的结果,是在比武台上仅仅三十招就被笑意不减的雪澜用指尖止住眉心。
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定北第一剑的脸上露出的神情:不信,震惊,还有羞愤难当的神情。
堂堂的定北第一剑,竟然被一个无名之辈手无寸铁就打败了。
然而取得胜利的雪澜公子,却只是微微一笑,抱拳道:“周公子,不用顾忌,请认真于雪澜一战。”
所有人听了这话,都恍然大悟,原来是周子澈没有尽力,所以才不小心让雪澜得胜,这几乎是当场所有人的想法,周子澈立刻收起了大意之心,眼神骤亮,全力以赴。而从未用过武器的雪澜公子,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把剑,有识得那把剑的人,当场大惊失色,叫出声来:“流魂。”
雪澜公子手中的剑,是上古名剑流魂,周子澈脸色也是一变。
那一天,两人酣战两个时辰,最后,雪澜忽然剑招一变,低吟出声:
飞叶凋花雪满天,月影西斜舞娇颜。
落木无依人萧萧,何人天涯共此时。
低吟中,所有人只见青光剑影,有如锦缎般的黑发随风舞动,人剑合一,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而雪澜公子的眼睛没有了一贯的温润,而是充满了凛凛的冷光,全身散发出冰冷无情的气息,就像是流魂剑身上发出的光一样,周子澈慌忙后退,然而,已经来不及,雪澜手中的流魂剑一招‘天涯此时’,剑尖直指周子澈的心口,周子澈败。
“承让了。”
取得胜利的雪澜公子轻轻一笑,如是说,温和得仿佛刚才那个全身冰冷的雪澜只是人们的幻想。
然而,看到过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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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初露尖尖角8。。。 雪澜走到主位前,行礼罢,太后问:“怎么现在才来?”
“太后,驸马他今天当值,所以才来晚了,您不会因为这个而为难他吧?”雪澜还未答复,阴夜姬就撒娇摇了摇太后的手臂。
“你这丫头,哀家不过是随口一问,又没有责备的意思,你就忙着维护你那驸马了,真实不知羞。”
阴夜姬闻言脸上一红,娇嗔了一声:“太后。”
“好了好了,都嫁人了,还整天拉着我撒娇。”太含笑道,又指着沉熏对雪澜道:“你可来迟了,没听见刚才沉熏为哀家弹的一曲《流殇》。”
“《流殇》?”
雪澜轻声重复,眼睑随即垂下,掩住了眸子里闪过的神思,道:“是雪澜没有福气,没能听到南王妃的琴声,这个曲名,光是听着都觉得别致无双。”
温润的语气,显得无限惋惜。
夏日的夜晚,空气中有不知名的香味流动。
沉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流得很缓慢,手指越握越紧,指甲掐进了肉里,但是不会觉得疼,其实来之前,她已经想过两人在宴会上相遇的场景,或许是在花木扶疏间,两个人隔着幽幽绽放的花丛,她眉目淡定,说:“真是巧呢,驸马大人。”而他脸上的平静温和碎裂成块;或是在觥筹交错的席上,她和他遥遥相望,她随即转开,笑意盈盈依偎进自己夫君的怀中,而他眼底骤然流过一抹凄楚……
那么多的或是,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会变色,会心痛,哪怕只是一丁点儿,那么,她可以从他的反应中得知,这么多年来,并不是她的一厢情愿,他其实是有不得以的理由才离开,那么,她会原谅了他,原谅他曾经让她心痛,然后释然,然后忘掉曾经的少女情怀。
可是那么多的或是,没有一个是真的,都是她自己的想象,事实是,他含笑站在她的前方,温润如玉,白衣胜雪,语气温和有礼,客气而疏离,脸上的神色半分不变,连眼眸里的宁静祥和都未曾变过一分,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般。
沉熏的手忽然一松,微微一笑,说:“听说驸马大人不止武艺非凡,更是机智过人。”语气一顿,她笑着问:“那您从曲名猜一猜,这首曲子的曲意是什么?”
众人听此一言,都饶有兴致看向雪澜,主位的三人脸上亦是浮上几分好奇。
雪澜脸色不变,眉尖微皱沉思,不多时,轻轻一晒,道:“雪澜愚昧,怎会猜得透南王妃创作的雅致无双的曲意。”
“我创作?”沉熏声音微扬,定定看向雪澜,道:“驸马大人实在是太看得起沉熏了,这首曲子,并不是沉熏创作的。”
“哦?那这首曲子是何人所创?”太后好奇道:“想来定然是一位对音律有极高造诣的世外高人。”
太后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把视线看向沉熏,而雪澜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尖一颤,眸子中陡然闪过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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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初露尖尖角9。。。 全场寂静。
只有夏夜风吹过树梢的呼呼声。
沉熏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人,即使到了此间的状况,他依然可以不变半分神色吗?她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知道这个人惊慌失措的神情,心气不停地上涌,几乎就冲破了临界点。
几乎!
所有翻腾的情绪在看到阴夜辰脸上纯净的笑容时忽然化归为沉寂,理智转回,沉熏猛然一惊,她差一点儿就做了傻事。
沉熏忽然转身面向太后,吐舌一笑:“皇奶奶谬赞了,其实这首曲子,是沉熏和一位友人共同创作的。”
众人又是一惊。
阴夜姬只觉得这个南王妃在作弄自己的夫君,加上从小独享太后的宠爱,见到太后对沉熏赞誉连连,心里有些不舒服,当下不以为然道:“既是这样,南王妃何必故弄玄虚,直接说不就得了。”
沉熏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太后,道:“长公主说得不错,沉熏是在故弄玄虚,引得太后的好奇和——”她语气一顿,脸上微红,“和夸赞。”
声音越说越是低下去,因为不好意思,眼底凝了一点怯意,仿佛小孩子做错了事情怕受到责备一般。
太后闻言笑出声来:“你这孩子,不知该说你狡猾还是老实,不过不管是狡猾还是老实,哀家都喜欢。”
阴夜姬眼眸一转,又道:“太后,什么老实呀狡猾的,南王妃这叫聪慧,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创作出这么动人心魄的曲子,只是曲高和寡,如同我这等俗人即使听了曲子,也不太明白这首曲子的曲意,驸马连曲子都没听过,只凭了曲名,又怎会猜得透呢?”眼神一转,她继续道:“南王妃也恁调人胃口了,太后还等着你的回话呢?”
娇软的语气,和着明艳动人的容貌,真真是绝代芳华,更难得的是,一见他被人为难,立刻挺身护住,这等柔情似水,又怎会不让人心生喜爱呢?反观她,以前的时候就只会一直不停的闹脾气,只为了看他为她奔走,为博她展颜而想尽办法,所以,他厌烦了吧,是以终于决然的离开,并且,一去不复返。
沉熏只是觉得冷,夏日的夜晚的风,明明是凉爽舒适的,可是她只觉得那风很冷,悠悠的冷风,一直不停地吹,吹得人五脏六腑都发冷,冷得大脑都是僵硬的,唯一的意识就是微笑,对着太后微笑,夜明珠柔和的光里,她慢慢张口,声音轻轻的,梦一般:
“大凡世间美好的事情,都如同流水容易逝去,留给人的,就只有恍然如梦的记忆,又怎能不殇呢?”
是啊,恍然如梦。
当初沉星谷流瀑之下琴瑟合奏的心心相印,原来,只是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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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初露尖尖角10。。。 低低的声音,带着某种无可言语的悲伤,座上的人心里都是一颤,太后更是连连点头,叹道:“流殇,流殇,流年易逝,蓦然回首,恍然如梦,只有满心的怅然若失,怎一个殇字了得?”
一时间现场的氛围有些低迷,皇帝朗声笑道:“母后今天怎的伤感起来了,今儿个您可是主角,您要不展颜,下面的人可都得陪着一张苦瓜脸,那儿子举办的这次宴会不就成了苦瓜宴了。”
皇后也道:“南王妃也是,既是这样的曲意,那不如不要说了,没得勾起太后的愁思。”
太后忙笑道:“不关这孩子的事,是哀家今日见到这般美好的场景,不由想到曲终人散的哀凉,故发此感。”又和蔼看向沉熏,一看之下,发觉她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关心问:“沉熏,你怎么了?”
沉熏刚才那寥寥的几句话,却像是把体内的力气都抽空了一般,只觉得连说话都是艰难了,停了太后的问话,张了张口,却是几次都没说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说不出话来,心里很慌,视线慌乱间,看见不远处的阴夜辰,他察觉道她的视线,对她灿然一笑,纯净温暖的笑容,让沉熏的意识回过来一些,方才说出话来:“我——我想要坐到夫君身边去。”
夫君!
那两个字从口中传出的同时,僵硬的大脑忽然间就转过来了,对,到夫君的身边去,在他的身边,就不会觉得冷了,因为夫君会为她把所有的寒冷驱离。
太后一愣,随即以为沉熏是因为皇后刚才那句责备的话,害怕得脸色发白的,正要宽慰她,转念一想,看到沉熏十足依赖阴夜辰的语气,心里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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