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智囊-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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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受鼓舞,渐增自信。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从蒋纬国回溯辛弃疾(2)
蒋纬国还特别注意山地战术训练,他的山地战术观念走出了传统参谋作业的格式,深入到战术思想的灌输和运用,学员感到耳目一新。他说欧美尤其是西欧的地形都是窝形状,山脊较缓,可堪利用;而中国的山较为挺拔陡峻,无法将西方的山地套用。他既研究进攻也研究防御,以及怎样发挥强势的火力。另外他讲授战术的纵深,在步兵营的后面就是炮兵的阵地以及预备队,一旦突破敌营,即完成战术的贯穿,取得阵地后部队不能离开,要撑住突入口的两边,不让突入口合拢,以便让第二拨的部队超越进去一直抵达核心。所以他的讲授是从攻击、防御、撤退等方面教起,务使学员知其所以然,并且学会如何策划攻击与防御,尤其要使幕僚人员打消硬拼的、伤亡很大的旧有观念。
蒋老先生规定石祖黄每周都要去见他一次,专谈装甲兵的事情,因为要培养装甲兵,须依托综合之力来培养,不能单靠军事。蒋纬国说:“当时父亲对装甲兵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是石祖黄对装甲兵却是一无所知。父亲问不出所以然来,非常着急,所以就借着我回家的机会问我有关装甲兵的问题。我这个装甲兵是土透土透的,我在部队里不声不响,就是不要让他们认为我喝了几杯洋水之后就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我也不会假传圣旨。我在装甲兵里面谨守本分,但是装甲兵有任何缺点,我都会向父亲报告。父亲再交给陆军总部,由陆军总部加以改进。总之,像石祖黄这样不懂装甲兵的人来指挥装甲兵是不行的。”
后来,经过白崇禧的介绍,徐庭瑶接替石祖黄担任装甲兵司令。徐庭瑶属于新桂系白崇禧系统,他自己却是安徽人,那时候桂系在安徽的势力很大。徐庭瑶虽掌装甲兵,但是此公对装甲兵之机动性所知不多,他将装甲兵当步兵用。
战车机动火力,如随步兵移动而移动,则其机动性与火力必大受限制,成为对方火器的明显目标,危险就大了。摩托兵呢,需要下车才能作战,而装甲兵在车内即可作战,这是蒋纬国贯穿毕生的幕僚生涯中屡次强调的。早在1948年徐蚌会战时,他任装甲兵参谋长,就对装甲兵随步兵运用不敢苟同,当时装甲兵以营为单位分到步兵部队,蒋纬国认为此法不伦不类,战车迁就步兵速度,失却战车动能,混在步兵中,正好成为被攻击目标,所以他主张装甲兵应集中单独使用。
蒋纬国刷新装甲兵的努力是一个有机系统,也包括装甲兵的后勤观念要完全改变。过去谈后勤,都是从后方向前方追补,但是一旦装甲兵运动起来,后方对第一线部队无法追踪,所以一定要战斗体向后方领取补给品,如此就要将载重车编在装甲兵,由装甲兵管制,因为装甲兵知道补给点在何处,而补给点不知道装甲兵在何处。这种新观念,使得建军整训呈现新的编组和面貌,而人事配置也须精简与之相偕。再者,步兵和战车合起来成为装甲兵。步兵、战车、炮兵,再加上配合机动作战的通信,以及所有的战斗支援勤务(包含工兵、兵工、通信、运输、卫勤、化学兵等七种),都要配合机动的速度。战车的机动性多大,所有的勤务就要发挥同样程度的机动性,这些配合都冠以装甲二字。蒋纬国强调,“装甲”两字,并不是指装上铁甲,而是指机动性。
从蒋纬国回溯辛弃疾(3)
这和德军名将古德里安的用兵心得何其相似乃尔。古德里安*《闪击英雄》论述说:“1929年我已确信,坦克单独行动或协同步兵行动,皆至难获取决定性成果。我精研军史,尤以英伦演习以及沙盘演练可加深如下认识:唯有支援坦克之其他兵种与坦克速度及越野力相偕,坦克方能充分发挥其威力。在诸兵种合成兵团内,坦克应起主导作用,其他兵种则随坦克之需要而行动。是以不可将坦克编在步兵师内,而须建立包括各兵种的装甲师,以使坦克充分发挥。”古德里安所竭力倡导的闪击战术有三个要素,即奇袭、快速和集中。
至于兵工,包括所有的修护保养,分为一级到五级。蒋纬国解释说,五级保养则在后方,又称基地保养,它包括某一种程度的制造,例如零件制造。五级保养把总成修好后,就送到前方。总成就是各个单元,例如变速箱、引擎。所以在装甲部队里面,所有的野战勤务都要配合机动作战。通信也是一样,在固定地点通信的效果虽然好,但是如果在机动时无法发挥,这种通信就失效了。
俗话说“过河拆桥”,装甲部队之要义就是过河拆桥。战斗时,工兵携带材料随时搭桥,等到装甲部队通过后,立刻把桥收起来,桥体轻便,它在路上是车,下河便是一条船,将众船连接之,即为一座桥,以便装甲兵通过,装甲兵一过去,桥又变成船,开上岸后又变成车子。如果无法机动,就会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
装甲兵带动陆军朝向机动化发展,所以装甲兵必须重新改组成为装甲师与装甲旅两种部队,与陆军打成一片,变成陆军的有机部分,而不是设为特种机构,这是蒋纬国强调建军的方向。
蒋纬国对速度的强调,以及装甲兵战斗编制与运动能力的辩证思考,达至一种科学与艺术相配备的境地。克劳塞维茨以为战争是一种艺术但却属于非常态的艺术,也就是不规则的艺术,蒋纬国的心曲也正在这里。战争后期,装甲部队与步兵编成十个快速纵队,蒋纬国就认为十个纵队是十不能。为什么呢?力量被消解了,所以他写报告希图将其集中使用。他说:“另一方面,每一个纵队配一个战车营的做法是不伦不类的。当年德国把全国的装甲部队集中起来,变成九个装甲师;法国战车营总数比德国多,每一个步兵师配一个战车营,结果法国不能进行快速作战,因为战车要迁就步兵的速度。现在我们虽然有十个快速纵队,但是事实上,我们只是把战车营配属到步兵师里,而我们的战车营都是轻战车。轻战车讲求速度,一旦配属到步兵师里,速度自然无法发挥;另一方面,轻战车装甲薄,敌人使用一般的反装甲武器就可以将它打穿,战车要迁就步兵的慢速度,恰成对方的炮靶。所以从编组上来看,已经是一种失败。像这样编组的快速部队,既不快速,又不能发挥战车的作战力量,再加上后勤支援也不能配合快速的要求,与其编成十个快速纵队,没有一个可以发挥作用,倒不如编成三个,使整体的力量足够支援,从工兵、兵工、通信各方面加以配合。”
蒋纬国的参谋思想,在装甲兵运用方面,事前和事后他的观点都是一致的。而事实的发展,证明了他的意图被忽略和厄运的到来,是表里相依的。
让人非我弱:人格的坚韧正大
从蒋纬国回溯辛弃疾(4)
在蒋纬国内心,军队应为中华民族锐利的意志体现,应成为守护民族利益的后盾,成为卫护民族尊严的长剑。蒋纬国的行事准则,隐然是要恢复中华武士英雄男儿的尊严与荣耀。
蒋纬国曾两次挨打,两次被要求换枪,事出滑稽,带有一点惊险。
蒋纬国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因为维护中国人的形象,孤身反击德国壮汉的围攻。因他的胆力、气力、毅力,这些打他的德国青年后来都和他成了朋友。但蒋纬国在国内的几次挨打,他却以大气度克制忍受了。他有他的理由。
一次是在东吴大学念书的时候,在苏州下火车时发现有很多士兵,他们携着刺刀检查乘客行李。蒋纬国带了一个小铺盖卷,这个士兵要他自己伸手进铺盖摸索检查,蒋纬国觉得奇怪:是你检查我还是我检查我?如果自己摸,即使有东西,还会告诉这个兵吗?于是他就问那个兵为什么不自己摸呢?谁知那个兵就啪地一巴掌打过来,说:“让你自己摸是给你面子!” 蒋纬国只好把手伸进铺盖去摸一摸,摸完后,那个兵把手一挥让蒋纬国走了。蒋纬国看到很多旅客的行李都是被打开的,弄得乱七八糟。此事引发蒋纬国的思索,部队里的阿兵哥平时受够委屈,有那么一个机会能够在火车站检查别人,当然会耀武扬威。另一方面这一次他所看到的军队,与他小时候在广东所看到的国民革命军气质已有不同,这样他对社会的认识也加深一层。
另一次挨打,他已从德国回来从军奔赴抗日前线,乘火车自西安到潼关,车上极拥挤,开车后,看到一个上校自车厢那头挤过来,俄顷又从前方挤回,当其再次经过蒋纬国座位,蒋纬国就站起来说:“上校,你是要找人还是要找位子?”那人说找位子,蒋纬国就站起来请他坐。谁知那人端详一下蒋纬国,蓦然地就“啪”一巴掌打在蒋纬国脸上,还很生气地责问,为啥刚才他过来时不让座?蒋纬国说:“上校,刚才你是从我背后过来的,等到我看见你时你已经走过去了,我以为你在找人,现在看你又挤回来了,所以我特别问一问。”没想到那人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打过来,说,你啰嗦什么!意思是你还不让位。其实蒋纬国已经站在旁边,蒋纬国请那人坐。然后蒋纬国走进厕所坐在马桶上。查票时,车厢里有认识的人就跟列车长说:“那位上校刚才打了蒋纬国。”列车长就问蒋纬国哪里去了,回答说坐在厕所里,他的位子给了那个上校。列车长就跟那位上校说:“你坐在人家的位子上了。”而且那位上校根本就没有票,列车长一方面要他补票,同时告诉他被打的上尉是蒋纬国。那人听了以后,匆匆补完票就跑到厕所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再三道歉。这一来反而把蒋纬国吓坏了,他挨揍时反而觉得很正常,但是看见了一个上校跪在他面前,就赶快去扶他起来。那位上校一定要蒋纬国原谅他,说他家里还有老娘在,好像马上就要把他拉出去枪毙似的。蒋纬国把他扶起来后请他回到座位上,自己还是坐厕所里,那人坚持要他回到座位,说厕所里臭,蒋纬国说那时候的厕所当然是臭得不得了,但是坐久了也不觉得了。
换枪的事件也很搞笑。
因胡宗南有事找他研究,蒋纬国坐陇海线的夜快车从潼关回新安。上了火车,还未开动,卧铺车厢进来一位少将,蒋纬国就站起来向他行礼。谁知那个将官就叫蒋纬国到上铺去。蒋纬国本来是买的下铺,即站起来把上衣一脱,挂在上铺,这样就露出他腰间的佩枪来,一支银色的白朗宁,是老先生送给他的。那位少将眼睛一亮,艳羡不已,连问枪从何来。蒋纬国说老人家送的,那人又问,他也是军人吗?蒋纬国答,是。那人拿在手中摩挲不止,蒋纬国便退下弹夹把枪给他。那人爱不释手,遂得寸进尺要求交换,他的手枪也是白朗宁,不过已经生锈了,蒋纬国把退出的子弹再装回弹夹,把弹夹也给他,那人怡然受之,仿佛该得的一样。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从蒋纬国回溯辛弃疾(5)
次日到了西安,胡宗南派熊副官来接。这位少将先下车,他也认识熊副官,便恭敬地问来接谁,熊副官说来接蒋上尉,那人也没在意。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外面有一个少将跪在门口不肯走,要求见蒋纬国上尉。蒋纬国赶快出去把他扶起来,那人把枪还给蒋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