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们又挨打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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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的种种限制。〃
说得太对了,一部中国近代挨打史,中国人似乎从没服过输。第一次鸦片战争失败了,不是咱打不过,而是昏君道光不会用人,比如撤了主战派林则徐之职,换上了主和派琦善云云;第二次鸦片战争失败了,广东那边,都怨那个叶名琛一味强硬了;天津那边,都怨僧王战略失误了;上海那边,都怨那帮官员成买办了;北京那边,都怨王公大臣们开门揖盗了。此后的中法战争,主要怨李鸿章的投降主义和张佩伦的临阵逃跑主义。再后的中日战争,还是怨李鸿章投降,此外还有段汝贵贪污军饷、叶志超临阵逃跑云云。最后的八国联军战争,都怨老太后,亲自给洋人抛投降的媚眼不说,还把屠刀对向了义和团。至于东南督抚们,不但不帮北京政府抗八国,居然与洋人策划个东南互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BOOK。◇欢◇迎访◇问◇
第12节:条约虽然签了,但俺们都是被逼的(2)
蒋廷黻先生曾经表示,希望林公不要被罢。认为,林文忠的被罢是他的终身大幸事,却是中国国运的大不幸。林不去,则必战,战则必败,败则他的声名将与叶名琛相等,则中国会速和,速和则损失可减少,国人则皆服输,服输则会低下头寻找战败的真正原因,中国的维新就可提前二十年。先生想得太美了。林则徐还没打,就成替罪羊了。如果继续打下去,顶多做个叶名琛的前辈。叶名琛不就是个最大的替罪羊吗?一句话,中国人可能是世界上最擅长找借口、找替罪羊进行自慰的族群了……所有的失败都是偶然的或者人事上的,谁都别想让俺中国人服!
第三,输得不服,执行起条约来当然勉强。既然输得不服,那么执行起条约来当然心力有限了。何况条约制度的建立,对习惯朝贡制度的天朝来讲,首先是一种心态上的折磨。万国来朝的中华优越感,就这么被撕碎,天朝君臣民不适应啊。心力的有限和心态的不适,导致的结果只能是:〃西方国家已经把条件强加于中国,中国却试图尽量缩小并抗拒他们。〃〃他们拒绝接受这次战争的结局,继续批评这个条约并且敌视条约中的各项规定。〃他们〃利用解释条约的办法来收回在谈判中失去的东西〃。
由于《南京条约》之后的其他条约,都是耆英完成的。所以,帝国臣民对条约的敌视一部分转移到了对耆英本人的敌视上。耆英当初订约时,有两个希望,既希望己方守约;又希望对方守约。不说对方如何守约,单说己方的守约,耆英就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他发现〃自己丧失了一切的支持,被迫自食前言并且背反他的立场〃。他试图信守条约的行为,〃不仅受到了民众、以前的行商和每个下级官员的反对,而且还遭到了北京一个势力日益强大的派系的反对〃。按马士的说法:〃整个帝国都在反对他〃。
耆英当然发现了信守条约的阻力,他夹在中英之间,实在难受。比如英人入城问题,其他五口都已准入,就广州坚决不让。没有办法,只好接受手下的建议,在1847年4月6日与英人约定两年后解决,然后他赶紧想办法内调,离开了广州这个是非之地。
夷人也不傻,发现条约虽然定了,但是清政府君臣们能拖就拖能扯就扯。1848年春天,耆英内调回京,两广总督兼钦差大臣由徐广缙继任。1852年10月,〃中国也可以说不〃的典型代表叶名琛接替徐广缙之职。夷人先是发现徐广缙远不如耆英这个老好人好说话,后发现叶名琛更是不如徐广缙,每遇诸国照会,不是略回几语,就是干脆不回。于是他们想起了《望厦条约》中的一项条款:和北京方面的公文来往,除了专办外交的钦差大臣,还可以通过两广、闽浙或两江总督代达。〃于是他们开始北上,找两江总督,但是两江总督告诉他们,皇上只让两广总督代理夷务。于是夷人再找两广总督,两广总督说,他只是中国的钦差,没有西方所谓的便宜行事之权,所有的事情都得皇上恩准。但在密折附片里却不忘告诉皇上:夷人有什么事,只管往广州推、推我身上好了。夷人投奔天津,希望直隶总督代他们投书皇上,皇上再请直隶总督代回夷人:夷务全归两广总督管,请南下找两广总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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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条约虽然签了,但俺们都是被逼的(3)
于是乎,夷人在北京、天津、上海和广东之间就像皮球似的被踢得滚来滚去。驻华公使兼香港总督约翰·包令博士也不傻,向国内报告说:〃如果以为道光皇帝、大学士穆彰阿、谈判人耆英和伊里布,或帝国任何其他官员把条约看作进一步交往的踏脚石,那就是再大没有的错误了。相反,他们把条约当作这种交往的栅栏,是防止而不是便利相互接触。〃
法国人也发现了这一点,比如驰禁天主教是他们在《黄埔条约》之外争取到的一项最大胜利,道光于1844年11月11日不情不愿地批准了,但是实际上并未执行,天朝百姓也根本不知道政府有了宗教驰禁令。1845年8月,法方强烈要求中方公布驰禁令,并且在上海、宁波等地做实地考察,考察之后,再一次向清政府强烈要求并且以战争相威胁,道光这才于1846年2月20日下令:各地官吏不得查禁天主教。这种种情况,让法国当代学者断言:〃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所签的条约,理论上使中国既对西方贸易开放,也对基督教开放〃。事实上,《南京条约》签订后,清政府的大多官员根本不知其内容,条约文本一直存放在两广总督衙门,而且并未颁行,后来的两江总督何桂清曾向咸丰奏报过:〃历来办理夷务诸臣,但知有万年和约之名,而未见其文,以致误将通商章程作为万年和约〃。
问题是像何桂清这样比较明白的大吏,天朝根本没有几个(就连何桂清本人,在第二次鸦片战争后,还被咸丰他媳妇儿、慈禧太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杀鸡给猴看了),政府也不稀罕。总之,天朝链条上的某个臣子与鬼子打交道多了,可能清醒些,但是他挨不住天朝整个政治系统的无知与偏执!如此情形下,还有什么样的故事不能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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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英国傻佬:高兴得过早了(1)
3.英国傻佬:高兴得过早了
南京条约签订后,英国人高兴啊。
英国首相皮尔(Sir Robert Peel,托利党领袖,1834…1835年、1841…1846年两度出任英国首相)宣称:这年的好收成和中国条约的消息,把英国从困难和痛苦的可怕境遇中拯救出来。殖民大臣史丹莱(Stanley)向维多利亚女王报告说:〃把中国商务开放给英国人经营,其范围之广大,几乎不能预见。〃璞鼎查宣称:他已为英国的纺织业打开了一个新世界,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广阔,以致兰开夏全部工厂的出产,也不够供给它一省的衣料。
在公共集会上和新闻报道上,英国人也都在谈论着这个新市场的美丽远景。大家畅想,只消中国人每人每年消费一顶棉织睡帽,不必更多,那么英格兰现在的工厂就已经供给不上了。英国纺织业中心曼彻斯特的资本家们更是〃一想到和三万万或四万万人开放贸易,大家好像全都发了疯似的。〃
发疯的结果当然是碰头。英国一个商行,向中国输出大批刀叉;另一家商行,向中国输出了大批的钢琴,结果后来所得利润,居然不够抵偿运费。至于纺织品,除了上海,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销路。十年之后,英国人发现中国人消费的英国产品还赶不上荷兰的一半。英国七千万镑的生产总值中,中国只接受了两百万镑。他们对中国的胃口本来是两千万英镑的。中国作为英国的一个顾客,其重要性竟然比不上西印度殖民地、意大利诸国和附近的岛屿,或是一个大一点的欧洲国家。
马克思甚至认为,英国1847年的经济危机都是中国的这种需求不足导致的。他说:〃1842年的条约,不但没有使美国和英国的对华输出扩大,反而只是加速和加重了1847的商业危机。〃中国人为什么对英国商品需求不足,马克思认为有两个原因。第一,鸦片贸易的影响。马克思说:〃中国人不能同时购买商品与毒品;在现实情况下,对华贸易的扩大变成了鸦片贸易的扩大,而鸦片贸易的增大与合法贸易的发展是不能相容的。〃
我觉得,马克思这一点分析不是很正确。当时的鸦片贸易虽然不是合法贸易,但对中国人来讲,鸦片恰属正常的日用消费。中国人民就爱这一口,买不到鸦片,省下来的钱也不会买钢叉和钢琴的,更不会买睡帽睡衣。中国人民可没有恁傻:两根棍吃饭就吃得上下翻飞,堪比功夫熊猫和他师傅了,为什么要舞叉弄刀呢?一片树叶一根竹管就能吹出美妙的乐曲,为什么要花钱弄家一个笨重的大怪物呢?还有,光肚肚睡觉觉,省钱又舒服,为什么要穿睡衣戴睡帽呢,那不跟脱裤子放屁一样好笑吗?
第二,中国社会经济结构的阻碍。马克思说:〃除了鸦片贸易之外,对华进口贸易迅速扩大的主要障碍,乃是那个依靠着小农业与家庭工业相结合的中国社会经济结构。〃马克思认为,中国的农业与手工业直接结合而造成的巨大节约,对大工业产品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马克思这一点比较正确。因为大工业产品在流通中增加了各种非生产费用,而中国农民们的劳动力与劳动时间根本不值一个钱。他们就用人的不值钱来抵抗机器工业品的廉价。你再廉价,抗不住我这边不值钱。典型的自己动手,自衣自食,外来商品无从侵入。
除此之外,一些英国人模糊地发现,中国人根本没什么需求:〃中国人的习惯是这样节俭,这样代代相传,以致他们穿的衣服正是他们祖先以前所穿过的,这就是说他们除必不可少的东西外,不论卖给他们的东西多么便宜,他们概不需要〃。我觉得,这才是接近真理的发现。一句话,你工业品再便宜,挨不住我们不需要;你鸦片再贵,挨不住我们就是需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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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英国傻佬:高兴得过早了(2)
问题是,一般的英国人,既没有马克思的头脑……有此头脑也不认此理,也不认同个别英国人的发现……有此发现也要用其他法子弥补。1847年,英国下院选出了一个专门委员会,调查中英贸易情况。调查报告承认:〃贸易上困难的发生,不是由于中国对英国制造品的需要不大,也不是由于别国日益厉害的竞争……鸦片烟款的支付……吸收了银两,这就对中国人的一般贸易大有妨碍。〃他们承认,鸦片贸易损害了中国人的正常消费能力,但是这并不构成英国禁绝鸦片贸易的动力,相反,政府中一直有人主张鸦片贸易的合法化。
中国学者一般的解释是,鸦片收入占英印政府收入的很大比例,所以政府不会主动断绝鸦片贸易的。此种解释并不通情达理,当时的条件下,鸦片贸易顶多会遭遇教会组织及教会人士的道义上及舆论上的谴责,政府不会、也不能运用权力进行任何干涉。正如当时的英国驻上海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