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鸳鸯一对半3-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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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和江辰定亲是因一场误会而起,绝没想到我和他早有婚约!
那么,他知道么?
他若是早就知道呢?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顿时像是生了小刺一般毛毛躁躁扎着心口,说不出难受。
母亲揉了揉我面庞:“末末,你想什么呢?”
我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忙笑道:“我在想,爹真可怜,多年来都以为娘不肯要他,方才还在犯愁,怕他要挟了你,你要收拾他呢。”
母亲抿唇笑着:“是要好好收拾他,如今年岁长了,胆子也大了,哼。”
此刻,我心里乱糟糟,总觉得不顺畅,到底是什么原因,又说不清楚。和母亲初次见面,这种没来由不舒服更无从说起。我暂且将自己感觉放在一边,忙道:“师父辛苦这么多年,也一直对母亲念念不忘,我可不许娘欺负他。”
母亲含笑不语,脸上浮起了一丝羞色,十分动人。我拉着她手,打开了房门,探出身子道:“师父大人,师娘请你进来,有话要说呢。”
母亲在我肩头轻拍了一下,我笑呵呵回头做了个鬼脸,心里喜不自胜。
师父怔了怔,一脸忐忑走进屋子。
我将他往母亲面前一推,然后跳出门外,反手将门关上了。
江辰神秘兮兮问:“要不要去拿把锁来?”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满心欢喜顿时消散了许多,母亲方才那一句话,在我心里,像是放了一块石头。
我缓缓走下回廊,江辰跟在身后,道:“小末,你怎么不大高兴?”
我心里总归是藏不住事,有些事闷在心里会是个疙瘩,也许说出来了就能解开。于是,我直接问道:“江辰,你和我早有婚约,你为何不说?”
江辰猛然一愣,定在那里。
初秋暖阳,光线明亮而不嚣张,他眼眸也仿佛也闪着一些细碎微光,仿佛有那么一刻心虚一晃而过。
他沉默,是无言以对吗?
我怔怔站在初秋风里,微凉风从衣衫里钻进去,仿佛吹到了心底。他怔然和沉默,表明他果然是知道。
我脑子里有一刻空白,竟如失语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我微微眯眼,凝视着他眼眸,心里再清醒不过,我终究是看不进他心底。
不爱“江山”,爱美人
他月白色长衫干净清爽,纤尘不染纯粹颜色,仿佛是一潭碧水,深浅不明。而我身上白色绸缎衣裙,被风吹着,软软贴在肌肤上,滑而凉,像是一块即将融化薄冰。
“小末,你想到了什么?”他语气有些怯意,紧张看着我,似乎想将我罩在他视线里。
我终于艰涩问出了心里疑问, “你为何不说?是因为,我母亲和你娘关于嫁妆约定么?”
他又是一怔。
我突然觉得气闷,难过。想起在流金岛上,他宁愿忍受腹痛折磨,也不肯让我交出《重山剑谱》,还说,那比他性命还重,那么,他娶我,是因为什么?
我心里酸苦失落,一狠心转身便要离开。
他突然伸出胳膊挡着我去路,我抬手一拂,他却就势握住了我手腕。
我突然很没力气,不想看他,也不想说话。
四年光阴,和他几乎朝夕相处,却仍旧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经历金波宫一行,我以为,我看到了他真心,可是此刻,却又开始怀疑起来,他若不心虚,又为何将我与他婚约瞒了四年。此刻想起来,那一日在山荫别院,他故意衣衫不整从我房里走出来,似乎也是有心为之。
我心里猛一抽疼,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稍稍有些眩晕。
“小末,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何瞒着你?”
我苦笑着,慢慢说道:“你不必告诉我原因,反正你我已经快要成亲了。你放心,我不会反悔这门亲事。”
是,我不会反悔,我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容易被他感动而已。这世间多少人因为各种原因而结为眷属,真正是因为两情相悦又有几个?我实在是不应要求太高。母亲一番好心好意和良苦用心,我岂能弃如敝履?
我想抽出手腕离开,他却不放手,手指那么刚劲有力,将我手腕握微微作疼。我也懒得再挣,任由他握着,低眉看着脚下石板,心很倦。
“小末,母亲将我送到逍遥门时候,就告诉我,你是我未婚妻子。让我对你多加爱护。我那时年少轻狂,对突然冒出的亲事不以为然,心里打着主意,你若不是我喜欢人,我便回头让母亲退亲。一开始我没说明,就是存了这样私心。见到你后,我情不自禁总想逗你惹你,想必那就是小孩子的喜欢吧。遗憾的是,你喜欢的却不是我。你对云洲的那片心意,虽然隐藏得很深,可是,我却知道。因为我一直很关注你,你一个眼神一句话,我都看在眼里,你心里想着什么,我也知道。”
说到这里,他长长吸了口气,“我明知道你喜欢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提你我之间有婚约,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也很傲气,我不想凭着婚约让你接受我,我不信,我比不过他。”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震,我听出他气息不定,心里想必也很激动。
“直到你对师父说你想嫁给云洲,而云洲也对你有情,我才,我才不得不放下自尊,承认自己这几年确失败,无论怎么对你,你眼里都只有他。那日在山荫别院,我故意衣衫不整从你房里出来,确是想为你解围,但我也确是存了私心,想让大家误会。”
我没想到他如此坦白。
“你我早有婚约,我一直不提,并不是想瞒你什么,无非是心高气傲,不想凭借一纸婚约让你无奈接受我,我仍是妄想着,你能因为我这个人而喜欢我。其实,我不过是跟自己赌了一口气。”
我心里一软,气渐渐消了些。
他顿了顿,“我自持聪明,向来以为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却在你这里,跌踏踏实实。”
这一声低沉而黯然感喟,带着无奈、无怨、无悔,无策,我,再气不起来。
他呼了一口气,缓缓道:“小末,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会气我,可是我仍是愿意去试一试,去赌一把。直到后来,故意在人前显示你我不清白才将这桩婚事挑明,我到底是借用了外力而非自己本事才让你心甘情愿嫁我,我心里难过和挫败,你不会知道。”
我确不知道,他在众人面前一向光风霁月般明朗,无忧,无忌。
“你可知道,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未婚妻子喜欢别人,是个什么心境?你可知道,我有苦说不出,和自己赌气置气,又是个什么心境?”
我口中涩涩说不出话来。他明知道我是他未婚妻子,却眼睁睁看着我暗恋云洲,虽然带着赌气傲气成分,但也委实宽容大度可以,我若是再在此事上和他计较,倒显得我小气了。不论这场婚约是父母之命还是误打误撞,都已经人尽皆知。而他对我这份心意,不由得不让人感动。
晚饭时候,母亲和师父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师父看一眼我,再看一眼母亲,眉眼都是笑。我觉得此刻再也幸福不过。有了母亲,也有了父亲,而且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父亲。
我心里鼓了好几次勇气想叫他爹爹,但因为叫了他十几年师父,一时难以改口。饭吃到一半,我挑了一筷子鱼肉放到他碗中,顺势低声道:“爹,你多吃些鱼。”
师父脸一下子红了,拿着筷子手指仿佛都颤了一颤。
母亲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看着师父,“都说小孩子吃鱼聪明,也不知道老头子吃了管用不管用。”
师父面色有点泛红,闷声不语。
戚夫人扑哧笑道:“石景那里老了?正是男人风华无限时候!阿俏,你就惯会气人。”
江辰幽怨看着我,闷声道:“小末也惯会气人。”
我装没听见,认真挑着鱼刺。
戚夫人又道:“阿俏,你心里甜如蜜似,偏生嘴上不饶人,我听着你这话可都句句带着打情骂俏意思。”
母亲不吭声了,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师父。师父尴尬捂着嘴咳了两声,脸色更红润了。
“阿俏,石景如今是逍遥门掌门,依我看,你们这婚事还是回到逍遥门隆重操办比较好。”
母亲脸色冷了下来。师父一见母亲严肃起来,神色也立刻紧张起来。
“我最不喜欢张扬。他若是以逍遥门掌门身份娶我,必定又要引来无数江湖人士,即便不是瞧在他面上,也会瞧在远照大师面上,前来贺喜。”
“这倒也是。可是石景若是突然悄无声息就有了夫人,这,反而更让人猜疑你身份来历。所以,这婚事也需得认真办一回。”
师父突然道:“阿俏,我明白你意思,你做了顾嫂十几年,自是再不想被人知道身份。我会辞掉掌门之位,随你做个账房先生也好,隐居山林也罢,自此不会再和你分开。”
母亲目光柔和,脉脉看着师父,低声道:“好。那你回去辞了掌门之位,我便嫁你。”
师父欢天喜地站起身道“好,你等我,我后日便赶回来。”
戚夫人笑道:“石景,我可从没见过你如此雷厉风行!正好,你回去一趟,我这里稍稍准备准备。刚好给辰儿小末准备东西,都是现成,两天时间准备婚礼也足够了。”
“好,我先走了。”师父走了两步,又突然折回来,趴到我耳朵边道:“小末,看住你娘。”
我忍笑连连点头,爹这回也学聪明了。
“阿爹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住。”
师父走后,戚夫人叹道:“唉,嫁个老实人就是好,踏踏实实让人暖心。阿俏,你别再拿着捏着人家,你就不心疼么?”
母亲脸色绯红起来,嗔道:“冰珑,你如今也是快要当婆婆人了,怎么一副看我笑话样子。”
戚夫人挑着柳叶眉:“唉,谁看你笑话,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母亲含笑不语,过了半晌道:“我一直让金波宫人四处打听,如今也快有信儿了,你安心等着破镜重圆好了。”
戚夫人愣了愣:“你一直在打听他?”
“是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一直以为他东渡扶桑,其实,他可能就在京城。”
“不可能!我亲眼见他上船。”
“江瑞阳那样聪明人,存心要躲起来,自然是要造个障眼法。”
“哼,找到他,我也不要。”
“那好,我便让人不再继续查找了。”
“唉,你。”
我看着美人娘亲和美人婆婆一来一往地互相笑闹,暗暗好笑。真是万没想到,她们居然是好友。
当夜,我和母亲睡在一起,问起江辰父亲的事情。母亲叹道:“他和你爹不同,你爹脾气好,不甚看重男人的面子。江瑞阳自尊心强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看江辰的傲气,就有几分像他。当年,我爹向远照大师提亲被拒绝,一气之下,放下话来,谁能娶了我,便以《重山剑谱》相赠。这消息传到戚冰珑耳中,她便和江瑞阳商议,让他对我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