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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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惠王身子前倾:“楚有大军十万,爱卿可有胜算?”
“回禀陛下,”庞涓侃侃言道,“六年前昭阳起大军五万伐宋睢阳,田忌将兵四万救之,两军会于砀山,昭阳大败,折兵两万,退出宋境。田忌引大军七万伐我,微臣却以疲兵三万破之。陛下,军不在众,在将。胜不在势,在谋!昭阳有勇无谋,微臣一人尚不惧他,何况还有孙监军在此!”
魏惠王连连点头:“听爱卿此言,寡人甚慰!”
“陛下放心,”庞涓又道,“只要微臣与孙监军联手,莫说昭阳有大军十万,纵使他再加十万,也不足惧!”
众人听到庞涓言语托大,无不面面相觑。
朱威看一眼惠施、太子申,见二人均不言语,拱手奏道:“陛下,微臣有奏!”
“爱卿请讲!”
“虽说武安君、孙监军善于用兵,我可一战,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据微臣所知,自古迄今,国无所储而开战者鲜矣。陛下新近颁诏与民休息,去岁唯有支项,少有进项。三军虽有屯耕,却也只是发端,要见成效,亦在两年之后。就眼下而言,三军日常供养尚有紧缺,何能支付大战之用?”
“这——”魏惠王略顿一下,目光转向太子申,“申儿意下如何?”
太子申奏道:“儿臣赞同上卿所言,不宜与楚开战!”
魏惠王脸色阴郁,缓缓转向惠施:“惠爱卿,你说呢?”
惠施是宋国人。家乡遭难,宋向魏求救,救与不救又是两难之事,惠施自是无法表态,因而一来这儿,就如往常一样,两眼微闭,正襟端坐,一语不发。此时见惠王垂询,惠施似也想好应策,微微睁眼,拱手奏道:“陛下,军旅之事,当问孙监军!”
惠施之言使庞涓心里咯噔一沉。显然,在惠施的心目中,孙膑的地位已是高于他庞涓了。这且不说,若是真的依着孙膑,按照他的秉性,势必反对出兵。
经惠施这一提示,魏惠王打个惊愣,似也想起孙膑这个大才,急急转头望过来:“孙爱卿,适才你都听到了,庞爱卿言战,朱爱卿言不战,在寡人听来,皆有道理。”抱拳连连拱手,“战与不战,寡人实难决断,全听爱卿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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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宋围孙庞出奇兵 困叶城张仪醉娶妻(4)
见魏惠王将话说至此处,庞涓心中又是一沉,睁大两眼盯牢孙膑。
孙膑抱拳还出一礼,缓缓说道:“微臣谢陛下抬爱!微臣以为,伐国在义。楚军伐宋,名为讨逆,实为取利,是不义之师。陛下应天顺势,征伐不义,是伸张正义,此其外也。宋为我东南屏障,楚若取之,必将威胁我东南边陲,陛下助宋,是防患于未然,从长远来说,于国家有利,此其内也!”
孙膑之言大出众人意料。朱威、白虎、太子申面面相觑,庞涓却是惊喜交加,顺口接道:“陛下,孙监军所言,正是微臣担忧之处。楚地如此广博,楚王仍是贪心不足,可见其志绝不在宋。楚人若是得宋,再以宋之人力物力谋我,后患无穷!”
魏惠王连连点头,朗声说道:“嗯,两位爱卿所言,正合寡人心意!”略顿一下,扫视众人,“诸位爱卿,寡人意决,举国节衣缩食,兴师伐楚!”
众臣皆道:“陛下圣断!”
庞涓略略一想,起身径至惠王跟前,跪下叩道:“微臣有一请,望陛下恩准!”
“爱卿请讲!”
庞涓奏道:“此番伐楚,事关重大。为了确保胜算,微臣恳请陛下拜孙监军为主将,微臣愿为副将!”
“这——”魏惠王眼睛望向惠施,似是迟疑。
“陛下不可!”孙膑亦急起身,在庞涓身边跪下叩道,“临阵换将是用兵大忌。微臣恳请陛下拜武安君为主将,微臣愿为副将!”
“两位爱卿不要让了,”魏惠王摆了摆手,略顿一下,捋须说道,“寡人意决,两位爱卿听旨!”
庞涓、孙膑叩道:“微臣接旨!”
“封庞涓为伐楚主将,孙膑为监军,公子卬为副将,发三军六万,解救宋围!”
庞涓、孙膑拜道:“微臣领旨!”
退朝之后,众人走出宫门,就在迈下台阶时,走在最后的庞涓轻声叫住孙膑:“孙兄!”
孙膑收住步子,回望庞涓:“贤弟?”
庞涓略等一时,看到众人走远,方才深揖一礼:“在下谢孙兄了!”
孙膑惊讶道:“贤弟,谢字从何说起?”
“方才廷议之时,贤弟一言九鼎,助涓成就大事,涓答谢一声,也是该的!”
孙膑正色道:“贤弟说到哪里去了!楚伐宋逐利,是行不义,贤弟出兵救宋,是行天道。膑主张救宋,非助贤弟,是行天道,何敢受谢!”
庞涓笑道:“好好好,孙兄既是此说,涓就不谢了。顺便问一句,方才涓在陛下面前荐兄为主将,兄何故推托?”
“三军皆服贤弟,唯有贤弟做主将,方可救宋!”
“唉,”庞涓却出一声长叹,“孙兄有所不知,你这轻轻一推,却将贤弟一番苦心,一并推走了!”
“哦?”孙膑怔道,“敢问贤弟是何苦心?”
“涓虽不才,在魏也算打过两场硬仗,立有尺寸之功。孙兄初来乍到,虽说腹藏经纶大略,却无军功。无功而居高位,受重赏,从长远来看,恐于兄不利。此番救宋,正是立功良机,涓荐孙兄,本是此意。依你我之力,此番出战,必擒昭阳。孙兄有此大功,在魏自可立足了!”
听到庞涓如此为他着想,孙膑心中一热,深深一揖:“贤弟美意,膑心领了。你我既为兄弟,自当患难与共,福祸俱当。贤弟做主将,亦等于膑做主将。贤弟建大功,自就是膑建大功,贤弟何分彼此?”
庞涓忙还一揖:“孙兄所言,实为涓心底之语!话虽如此,在孙兄面前,涓做主将,终是忐忑。孙兄,你看这样如何?此番出救宋国,对外涓为主将,兄为副将;对内兄为主将,涓为副将!”
“贤弟此言差矣,”孙膑正色道,“挂帅出征,是国之大事,岂有让来让去、明暗虚实之理?陛下既已晋封贤弟为将,贤弟当行主将职分,莫再推辞!”
庞涓忙道:“孙兄既是此说,涓就不多说了。不过,这样也好,此番与楚战,敌强我弱,昭阳也是悍将,若是成功,孙兄之功也不为小;万一失利,孙兄不在主将之位,自也有个回旋余地,凡有过错,涓自承当就是!”
解宋围孙庞出奇兵 困叶城张仪醉娶妻(5)
见庞涓说来说去,始终离不开个人利害,此时又将话语说到这个份儿上,孙膑心里陡然一沉,再也不吱一声。
“好了,好了,”庞涓似已觉出孙膑所想,抬头笑道,“孙兄不在乎功过是非,涓说这些,自是小了。此番伐楚,想必孙兄已有良谋!”
孙膑趁机转过话题:“膑观贤弟,似是早已成竹在胸了!”
“不瞒孙兄,”庞涓应道,“楚人不比齐人,昭阳不比田忌,与楚人战,涓虽有把握,却也不敢大意。幸有孙兄在,涓心有所倚,始觉无惧!今出兵在即,涓欲邀请孙兄前往大营,共商出兵方略!”
孙膑点头笑道:“主将有令,膑安敢不从?”
庞涓亦笑一下,走下台阶,召来车马,同车驰入大梁城南的中军大帐。进帐之后,庞涓径领孙膑至沙盘前面,伸手揭开罩子,手拿竹杖指点形势:“孙兄请看,符离塞上有宋国守军八千,或可迟缓楚人两日进程。符离塞距彭城仅有百里,急行军一日可到。彭城位于泗水、丹水交接之处,为宋腑脏所在,楚若占之,既可制宋,又可胁迫齐、鲁。鲁国弱小,不敢妄动。齐国自顾不暇,彭城只能固守待援。宋偃共有兵马五万,战车八百乘,其中都城睢阳有兵马一万五千,彭城一万,符离塞八千,砀山八千,相城五千,定陶八千,其他散布于各地城邑。即使宋偃将周围城邑的兵马悉数调去,彭城兵马也不过两万。以两万对七万,无异于以卵击石!”
孙膑点了点头。
庞涓挥杖再道:“孙兄再看,这是陉山。陉山是要塞,昭阳在此经营多年,城高池深,易守难攻,是我南部一块肿瘤。景合三万大军昼伏夜行,潜往此处,必有图谋。如果不出在下所料,此人必将趁我援宋之际,袭扰大梁!”略顿一下,眼望孙膑,“情势大体上就是这些,孙兄可有退敌妙策?”
“请问贤弟作何部署?”
庞涓呵呵笑道:“孙兄不肯先说,涓弟只好露丑了。”将竹杖指向彭城南面的睢水,“涓拟引兵四万,直插睢水,沿睢水南岸突进,奇袭符离塞,截断昭阳归路。宋军见援军到来,必死守彭城。昭阳前不克彭城,后无退路,向东是齐境,齐必防备,向西是睢阳,宋偃必死战。昭阳无路可走,只能回师与我决战。我有睢水,又有符离要塞,可抵数万大军。昭阳欲退不能,欲进不得,粮草接济不上,只能束手就擒!”将竹杖指向陉山,“兄可引兵二万,屯于安陵。景合闻我大军援宋,必涉洧水袭拢大梁。待景合军出,兄可沿洧水一线断其退路。大梁城高濠深,依景合之力,断然难攻。楚人反观后路被抄,必无战心,兄只须以逸待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击溃景合。至于昭阳,自有涓去收拾!”
孙膑盯视沙盘,沉思良久,眉头微皱。庞涓看在眼里,心中忐忑,小声问道:“孙兄,涓所部署可有不妥之处?”
孙膑抬头望向庞涓:“如果与楚决战,就敌我情势而言,贤弟如此部署,不失妙局!”
庞涓听出孙膑话音,急道:“究竟何处不妥,孙兄直说就是!”
“敢问贤弟,此番出征,贤弟是想解救宋围,还是想与楚人决战?”
“这——”庞涓略怔一下,“当然是解救宋围!”
“若是解救宋围,贤弟这么部署,或能取胜,却不为上策!”
“哦?”庞涓惊道,“请孙兄详解!”
孙膑指着睢水:“贤弟请看,昭阳用兵谨慎,必于符离塞、睢水一线设防,贤弟长途奔袭,万一泄密,就难控制睢水,此其一也。即使贤弟如愿控制睢水,将昭阳大军困于睢水以北,也难以在短期内将其吞食,此其二也。楚人多死国之士,一旦受困,反会坚其死志,伤亡必大,此其三也。楚军受困,楚王必竭力营救,楚国援军旬日可至,贤弟若是不能速决,必将腹背受敌,此其四也。即使一切均好,贤弟数万大军远离本土作战,若是不能速决,我库无积粟,即使最终战胜,也伤国家根本!”
解宋围孙庞出奇兵 困叶城张仪醉娶妻(6)
孙膑一番分析入情入理,庞涓听得傻了,愣怔半晌,点头道:“孙兄所言甚是。依孙兄之见,何为上策?”
孙膑眼望沙盘:“请问贤弟,对楚人来说,距我边界三百里之内,何处最是紧要?”
庞涓略略一想,将竹杖指向项城、宛城:“这两处地方,项城、宛城。项城为楚辎重所在,北方诸郡所产粟米,皆存于此,城中有大仓十二,储库粮三百万担,宛城所冶之铁,也多存于此,为昭阳必守之地,因而城高池深,更有常备守军一万八千,三倍于其他城邑。至于宛城,是楚国冶铁重地,眼下铁贵于铜,宛城之重,不下于韩国宜阳,楚国因而筑方城护之。”
孙膑将目光从项城移至宛城,再移回项城,审视有顷,手指项城:“就是此处!”
庞涓似是不解:“请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