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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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何意?今日都是自家人,哪来俗人?”
“自家人?我可不敢与当朝红人月神医成为自家人,人家可是狐仙,我只是一介凡人。这大小两只狐仙现在在北冥王朝可都出了名的,皇兄可知现在宫外百姓怎么说的?”
“皇妹!”北冥律的声音里带着怒意,“皇兄不想听!”
“别别别,我想听。”北冥齐的声音破空而出,“皇姐说说。”
“呵呵呵呵……”北冥樰霓笑了起来,那笑声有点冷,冷得云丛不由得揪住了我铺在地上的衣摆,我看着云丛那低垂的脸,淡笑摇头。
“这外面说北冥王朝全*狐仙保佑,我们的父皇才如此安康,说天降狐仙,天佑……”忽的,她顿住了口,只见一人穿过翩翩起舞的女子之间,然后单膝跪地:“醉醨见过太子殿下。”
“醉醨?你怎么来了?”
“皇上命醉醨来看护月大夫。”
“什么?父皇派你来看护月大夫?父皇也太不放心了吧,本殿下的东宫,又有谁敢闹事?”北冥律挥了挥手,醉醨起身走到了我的身后,便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中,他一身黑衣在黑夜本就不明显。
这小小的插曲让对方的气焰瞬即灭了下去,乐声中带出了北冥樰霓的一声冷笑:“哼!果然是北冥王朝的守护神,让醉醨守护也是自然!”
“皇妹!”北冥律再次怒喝,左怀当即拿起了酒杯微笑着:“今日月朗星希,是否应该弄个酒令祝祝酒兴?六殿下你说呢?”左怀看向半躺在地上的北冥齐,眼角带出了笑,“听说最近六殿下身体不适,这【天涯海阁】的姑娘整日望穿秋水也没见到六殿下,她们可甚是想念啊。”
“六弟身体不好吗?”处于瞌睡边缘的北冥攸文醒转过来,精神焕发的脸上是微微的潮红,与上次见到的他判若两人。
我看了看垂挂在东方的月色,现在应该是他精神最好的时候。
北冥齐微微坐起了身体,脸上带着寒意:“多谢驸马关心。”
“六弟,我也听说你身体欠佳,这可不行啊。”北冥律的笑容带着暧昧,“没有你的滋润,那些姑娘就会像失去水分的鲜花渐渐凋零哦,你怎么忍心呢?”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北冥攸文莫名其妙地看着北冥律和左怀,左怀和北冥律相视一眼当即大笑起来。
北冥律对着北冥齐双眉乱颤:“该不是见到什么妖怪吓到了吧,不然惜花公子怎么会雄风不振!”
看着北冥齐抽搐的眉脚,我心中也很是疑惑,说实话,我也没有听懂这些男人的话,我看向云丛,但看着他淡漠的脸我放弃了,我怎么会指望云丛呢?就算他听懂了,也不会说出来。
“不会吧!”北冥攸文惊呼起来,“六弟,你怎么会不行!正好月大夫也在,要不让他给你看看。”
这下我听懂了,面具下的眼睛忍不住眯起,这北冥齐千万别不行啊,关键时刻,怎能不行!
北冥齐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老马也有失足的时候,百花仙子心疼我,想让我休息休息。”
“恐怕是因为其他事累到六殿下了吧。”左怀晃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微扬地说着,视线渐渐从酒杯移开,看向了北冥齐,“还是请月大夫看看吧,这事……可大可小。”左怀的视线中带着深意,北冥齐双手随意地交叠在一起放在下巴下,眯眼笑道:“左怀你怎么知道【天涯海阁】的姑娘们想着我?难道你又背着皇姐去看那些姑娘了?”
左怀的脸上带出了一丝苍白,北冥攸文看着二人之间的电光火石拧起了眉,垂下脸开始叹气。
北冥樰霓眼角的余光瞟向左怀,左怀当即举杯:“来来来,大家敬太子殿下,感谢他设下这丰盛的月宴。”
“哈哈哈……”北冥律大声笑着,“不如就来说笑话,如果谁说的笑话一个人都不笑就罚酒,还要给大家表演节目助兴。”北冥律说罢看看众人没有意见,便说道,“那我先开始,然后从右边依次下去,月大夫为终,如何?”
“好,就这样。”
“这主意不错。”
“快开始吧。”
北冥律清了清嗓子:“话说从前有个太监……”然后他颇为得意地看着众人,可惜众人都不续他的话,大家都是一副冷眉冷眼的表情,这个笑话如果没人续,就没有它的乐趣。
等了许久,舞娘也都退出了地毯,丝竹音乐转为轻柔,丝丝凉风卷过百花迎春的地毯,北冥律还是没等到续话的人,终于,他忍不住朝左怀挤眉弄眼,左怀这才大声问道:“下面呢?”
“没啦!”北冥律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然后就自己在那里拍着矮几,笑得涕泪迸溅,“哈哈哈……这个笑话太有趣了!啊哈哈哈哈——”
对面的北冥樰霓翻了个白眼,轻轻的唇语带出了无聊两个字,北冥攸文不敢抬头,就和上次一样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美食,大家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北冥律自娱自乐。
这个笑话若是百年前,定然会引来哄笑,但有句话叫作笑话说多了也就不好笑了。
北冥律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他悄悄着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孔德萱,孔德萱掩面笑道:“太子的笑话的确好笑。”
听孔德萱这么说,北冥律渐渐收起笑容擦了擦额头的汗:“好了!过关了,下一个,攸文。”
北冥攸文听到北冥律的呼唤端正了一下坐姿,忽的,一声笛鸣划破寂静的夜空,北冥攸文吓了吓,原来乐师那里已经另起一调。
………【第六十九章 月宴(下)】………
“从前有只小羊。”北冥攸文看着面前的美食平静地说着,淡淡的音乐里是他清爽的声音,“有天他出去玩,结果碰上了大灰狼。大灰狼说:‘我要吃了你!!!’你们猜,最后怎么了?”
北冥攸文顿住了口,似乎等着大家的反问,北冥律因为方才被大家凉着故意不开口,但从他急切的眼睛里看得出他其实很想知道结果。
“怎么了?”左怀急急问道。
北冥攸文摊开手,耸了耸肩:“结果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呵呵。”
“呃……”左怀僵硬地抽搐着嘴角,一边的北冥樰霓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嘴唇轻动又是两个字:白痴。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北冥攸文这个笑话有点冷,由他那平淡的没有丝毫语气的嘴里说出更为有趣,而问的那个人更显得像个白痴。
我淡淡地看着,静静地听着,没想到北冥攸文这人也挺幽默。
北冥攸文始终垂着脸,他嘿嘿笑了一下,继续吃着矮几上的糕点。
接下来是左怀,左怀双手插入袍袖:“乾字代表男性,而坤字代表女性,今人只言乾坤而不言坤乾是表示男上女下也。是不是?各位说是不是?”
原来是个黄色笑话,北冥律坐在那里屁股挪了挪,笑道:“没错没错,男上女下。”
忽的,北冥樰霓冷冷道:“阴阳二字,阴在上而阳在下,是表示女在上而男在下也。”
“哦?没想到皇妹如此豪放!”北冥律当即扬了扬眉,一脸暧昧的笑。
北冥樰霓原本只是一争长短,却忘记这笑话原本就隐射床第之事,当即脸涨得通红,斜睨着一边的左怀,左怀擦擦冷汗,揽住北冥樰霓的肩:“没错没错,女上男下,哦,不,是女尊男卑!”
哦?原来北冥樰霓不甘于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吗?
“皇妹这个笑话没人笑,罚酒!”北冥律抓住了北冥樰霓这个小把柄,就要她认输。
左怀举杯就要代饮,一旁的北冥樰霓却抢过酒杯一饮而下,然后站起身就走到了中央:“愿赌服输,樰霓就给月宴献上一舞。”
这边有人送上了剑,琴声一起,北冥樰霓手中的剑随琴而走。
恰如十二月的飞雪飘飘洒洒,整个世界苍茫而没有边际,却只有一株绿梅立于傲雪之中,说不出的诡异和妖艳,白雪衬出梅的绿,绿梅衬出了雪的白。
狂风顿起,白雪与绿梅顿时飞扬在空中,白色和绿色的纠缠,雪与花的缠绵,何等的壮观,何等地奇妙!
忽然,寒光划过,一把银剑从那白雪与绿梅之间乍现,直逼身边的云丛!我当即狠狠推开了身边的云丛,冰凉如雪的剑锋在我的脸庞呼啸而过,“噌”一声,断去了我的几缕青丝。
青丝缓缓坠落在我铺在地上的白色袍衫上,剑插入了我身后那片绿色的草地上,又是绿色和白色的共舞。
我坐回原位,因为推云丛而使我的身体倾斜,这微微的倾斜便断了我几缕发丝,但云丛的脸是保住了。
云丛怔楞着侧躺在地上看着我身后的剑,事发突然,就连远在身后的醉醨也没想到,他匆匆拔出了剑,抱歉地看着我。
转回身看着场中的北冥樰霓,她挑了挑眉,掩面笑道:“哎呀,定是本公主醉了,竟然连剑都握不住,呵呵……这刀剑无眼,月大夫不会介意吧。”
“不会。”我淡淡地笑着,压住了心头的怒火,这北冥樰霓显然是想毁云丛的容,可是她为何那么做?难道?
我看向坐在北冥律身边的孔德萱,她正担忧地看着北冥樰霓:“樰霓你没事吧,来人,快扶公主坐下。”转而,她又看向我,抱歉道:“月大夫,真是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我淡淡地笑着:“月某没事。”
这边醉醨将剑收起,扶起云丛后就站在了我们的身后。
“云丛你没事吧。”北冥律担忧地看着云丛。
“师傅……”云丛却没听见北冥律的询问而揪住了我的袍袖,一道寒光滑过北冥律的眼底,我对着云丛笑道:“师傅没事。”然后他放心地笑了,低眸看见我断落在袍衫上的青丝,他小心地捡起放入袍袖中。
虽然不明白云丛为何这么做,但现在无暇顾及他,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北冥律对我的敌意上升,我笑道:“多谢太子关心,云丛无碍。”
“恩。”北冥律冷冷地应了一声便不再看我们。
这下可变得有些棘手,北冥律是否会怀疑我对云丛产生了私心所以才迟迟没有献上?若他过会强行索要云丛我又该如何周旋?
不知不觉中,音乐也早已停止,灯光在风中摇曳了一下,将每个人的身影都变得朦胧而模糊。
瞟眼间,却看见北冥齐有点凝重的脸,他虽然依然保持着慵懒的姿势,但直直的视线里带出了他一丝忧虑,当发现我在看他的时候,他将视线移向别处,里面已满是嘲弄的笑。
“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寂静的月下,北冥樰霓打破了由她而起的沉闷,她真当自己酒醉,脸上带出了三分嘲弄的笑,“怎么?大家都在心疼那小美人了?莫不是怪我失手?”
“皇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北冥齐歪着眼看着北冥樰霓,“你可别害得月大夫一家都整天戴着面具,没脸见人!”
我看向北冥齐,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难道刚才的忧虑不是因为我?也是,他恨我不及,又怎会担忧我。
“哈哈哈哈……”北冥樰霓笑了起来,“六弟这个笑话说得好,说得好哇。”
如此看来北冥樰霓在这次棋局里是一个中立的角色,但她也有要相助的人,这个人就是孔德萱,应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