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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凤凰花开(网络版)-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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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推开了陈茜瑶,“就算真是我爸,我也不进去看他,他见不着我一定不放心,一定不会就这么撒手,他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我!我不进去!我死都不进去!进去了,他就真的安心的走了啊!”
  女人细小瑟缩的哭声在空旷走廊里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她从未设想过自己的父亲有一天会突然离开自己;从未想过以后回到那个开着昏黄灯盏的小家,熟悉的气息里突然不见了这样一个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人;从未想过以后没有人在饭桌上跟她聒噪的讨论家里长短;从未想过以后没有人每天晚上陪她散步,用温暖的手牵她走过一条一条的马路;从未想过以后没有人会在她难过脆弱想要逃避的时候用温和但坚定的声音说,无论如何,家里的门永远会为自己开着。
  以前总觉得时间还很多,父亲总会等在那里,只要自己一回头,就能够看见那个微微驼着背,目光慈祥包容的老人。她总以为无论如何都会有这么一个人,会永远的等着自己。可事实却是,她长大了,父亲老了;她决心回来了,但是太迟了。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淌着,没人上前劝阻,没人上前安慰,人生最大的痛莫过于此,旁人又何其忍心,去惊扰这一段最后的告别。
  岑蓝哭了又笑,痴痴癫癫的走在手术室外的过道里,最后累了疲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手术室的灯光暗了,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对着门口陈茜瑶摆了摆手,目光里悠然的歉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上的人就这样坐着,守着,似乎等着里面的人下一秒就能够出来,还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玩笑的口吻,“囡囡,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吧……”
  岑蓝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医院的白炽灯亮的闪眼,她的脸上湿漉漉的一片,迷蒙间只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身上熟悉的烟草香,他缓缓的蹲在了身子,双手环在她的腰间,深邃的五官透着一丝肃杀,但就在抱起地上的女人之后,猛然间变得温柔妥帖。他的动作那么轻,似乎怕是惊扰到了怀中的人,“岑蓝,我来了……我不该……”
  心里钝痛,原本承诺了要给她安稳周全,可如今又让她经历这样的坎坷曲折。“我们回家吧。”顾卿恒眼中藏不住的酸楚,细密的吻贴着她的额头,慢慢的吮吸着她脸上恣意的泪水。
  “以后,再也没人能伤你了。”


愤然

  夜,静得有几分耸人,初秋微凉的风掠过,连玉盘一样的月亮都小心翼翼的隐去了踪迹。散着昏黄灯光的病房里,女人一张木然的脸,眼神里所有的情绪都跟潮水一般褪去,留下的只有一片灰败和死寂。
  “那会儿,还是我刚上高中的时候,我念书从来都不是很用心的。”岑蓝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一件与她毫无瓜葛的往事,“后来分班考的时候我进了平行班,那会年纪小,觉得丢了脸面,而很多原本不如我的同学都进了重点班。”一滴泪从眼眶里迸溅出来,顾卿恒将她整个儿的拢在怀里,可那股心底透出的寒意,无论他怎样的努力用心,都没了效用。他只有也只能这样陪着她,看着她的生气一点点抽离身体。
  “你听我说完。”她的肩膀有些颤抖,却不依不饶的要继续说下去,“那会儿我没进重点班,结果回家的时候,我这白眼狼就冲着我爸大吼‘都怪你没本事我才进不了重点班,人家爸爸有能耐的都进去了!’”
  顾卿恒心里一阵阵的抽搐,却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只温柔的抚着她的背,轻声细语的劝慰:“岑蓝,你还有我,以后日子那么长,我千百万倍的对你好,总归……总归不让你再难受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像此刻一般低声下气,他心里怕啊,真的是怕了,这样的岑蓝,这样看着没了一丝一毫情绪的木头人,好像下一秒钟就要在他的世界里消失掉。
  怀里的女人没有理会他的言语,仍旧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不可自拔:“我是个畜生对不对?我真是个畜生,我念大学的时候我爸还不会用电脑的,但是后来我上网,总有一个人在老是给我发来Q…Q闪屏,也不打字,也不说话,我心里不耐烦,就没理会。”岑蓝的唇角动了动,牵出个败落难堪的笑容,一双失去了神采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瞪着拥着自己的男人,“后来我回了家,我爸特委屈的问我,怎么上网的时候都不理他。”
  “原来那人就是我爸,他真傻,为了方便联系我,折腾了大半天申请了个账号,又因为不会打字,所以只能在页面上抖动,就是想我能够理理他。”顾卿恒到此刻才发觉,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笑容,沁合着绝望和苦楚,她笑的越恣意,就越让旁人觉得冰凉刺骨。
  他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只是手上越发的使力,抱着她,只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坚定和勇气一同传达给她。岑蓝漠然倚在男人的怀里,放任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良久,她似乎是恢复了一些知觉,身子微微扭动,茫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他们怎么让你出来了。”
  顾卿恒的脸色一片铁青,深邃的五官都含着几分隐怒,他压低了声音,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嗯,原本就疏通的差不了几分,现下B市有人顶着,碍不了事。”
  岑蓝唯一的那分力气也游离出了身体,她从小养成的坏习惯,一旦遇见了事,只想着闷头大睡,自欺欺人的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生离死别的噩梦,等到天亮了,梦醒了,日子还是跟原来的一样,自己的爸爸就在房门口,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笑着喊她吃饭。
  “我要睡觉。”她有些抗拒身边人的温暖,现在她只要一个人就好,一个人藏着躲着,爸爸看着心疼了,就会出来像小时候一样赶忙跑过来哄着她。“你出去吧,我要睡觉。”岑蓝生出一股执拗,推开了顾卿恒,卷过了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顾卿恒站在床头,看着她紧闭着的双眼,苍白的脸颊,这哪里还是七月里,凤凰花丛下那个明丽动人,巧笑嫣然的姑娘。心里第一次腾升出彻天彻地的后悔,他轻轻转身走出了房间,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间,闪过一抹森然的狠厉。
  苏志勋一直坐在医院的休息室里,旁边还站着几位穿着立领衬衫的侍从,看见顾卿恒从房里出来了,他皱了皱眉头,捋了捋外套下摆,起身问道:“接下来什么打算?”顾卿恒的拳头紧握,额间隐隐暴出几根青筋,苏志勋看着他的脸色,有些嘲讽道:“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但是我清楚你,就算回了头从来一次,你也还是一样的做法。”
  “与其想着怎么安慰你的女人,倒不如好好斟酌,接下来该怎么走。”苏志勋难得的正经,说起话来一针见血,“这次你提前了日子出来,那边,想必也很快会有动作了。”
  顾卿恒凛然的眼风扫过,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那晚,夜中夜的消息,是你拦下的?”原本苏志勋一脸严肃的模样,听了这么一问,反而莞尔一笑,神情几分戏虐:“我哪里这么大的本事,只不过你女人愿意委曲求全,偕同了钱家一起封锁了消息,这才拖住了老鬼,也逼急了老鬼。”
  空旷的过道里,偶然响起几声孩子的啼哭声,顾卿恒心里一片空明,茫茫然间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扎了一刀,那种疼,找不到出口宣泄,只能一口气死憋着,每一次呼吸都叫他撕心裂肺的痛一次。
  “子勋,以后你,千万别来这么个女人也叫你慌的难受,否则,我也一定站在边上,好好的笑笑你。”顾卿恒笑的几分颓唐,一个大男人,却守不住自己珍惜的女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的颓败。
  门外似乎一直有人在悉悉索索的走动,岑蓝却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去探寻一番,窗外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似乎又是一年的秋天到了。怎么又是秋天,似乎每一年的秋天都是没有好事的,不同的是,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有力气挣扎还有力气控诉,可到了现在,身体里那些个热血,冲劲,似乎已经全部干涸枯死。
  她真的有些累了,很累了,睡意一阵阵上涌,迷蒙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操场上,自己一圈圈的在煤渣跑道上奔跑,明明已经快到终点了,可是脚步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她急的都快哭了,天又突然下起了大雨,慢慢的腿上沾满了泥水,她喉咙里憋着鼓气,想叫却叫不出来。而远处似乎一直站着一个人影,手里还端着些什么东西,耐着性子,静静的等着自己。
  是他吗?是自己的爸爸?岑蓝有些迷惑,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叫:是的,一定是的。她心里狂喜,确实是的!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家里定了份牛奶给她,她却不领情,经常丢在家里就急匆匆的去上学。有一次做完了课间操,偷偷的去小吃店买零食,还是大老远的,她就看见一个人影骑着脚踏车,着急的往学校赶。刚下过雨的天气,地上还潮的很,那人一个不当心,连人带车摔了个大马趴,一定摔的很疼了,连站在远处的自己都不禁捏了把冷汗,可他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左右看了看没人,立马爬了起来。岑蓝有点想笑,却又有点疑惑,踮着脚尖朝前张望,近了,更近了……
  “爸……”她茫然的叫了一声,看清楚面孔后才猛然发现那摔了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爸爸。他却没有一点意外,朝着自己笑了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包还温热的牛奶,有些埋怨的说道:“姑娘,你忘记带牛奶了。”
  眼泪或急或缓的流着,分不清的梦魇还是现实,岑蓝呜咽的睡去,又哭着醒来,反反复复,总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堵的自己难受。事到如今她才恍然大悟,人生不尽然如意,也别总是期待着上帝给你关上了门,就一定会给你留扇窗。生命里注定有着残缺和难以如愿的部分,要接受这些锥心刺骨的疼痛,是需要着移山填海的勇气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念。她的勇气和信念已经不多了,在这个世间,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那个人,已然成为了遗憾,成为了这一生都无法修复的残缺,这对于她来说,是劫难,是永伤,是这一生一世的沟壑难全。
  红眼睛悠悠的守着这座孤城,睡醒后的她一直坐在床沿上,目光惨然,痴痴的望向窗外那一片酒绿灯红。过了半响,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门帘被人撩起,一个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你醒啦?”陈茜瑶的表情暗歉然,她能说什么呢,又可以说什么呢,岑蓝经历的痛都是她从未触及过的,如若是换了她自己,也未必能够如此镇定坚强。
  “岑伯伯他……”陈茜瑶顿了顿,犹豫着说道,“去看看吧,岑蓝。”
  “我爸,真的……去了吗……”她看都不看一眼来人,卷缩着单薄的身体,恍若海上飘零的一叶孤舟。
  陈茜瑶巧舌如簧这么多年,可是现在被这么一问,她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好的措辞来回话。呵……心里苦笑一声,只能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嗯,去了,很安详,医生说没受多大苦。”
  “我去看看我爸,他一定是还惦记我的。”岑蓝撑着床沿,慢慢的站了起来,眼泪大概已经流的枯竭了,现在的她,只是一脸的漠然。
  “我爸一辈子都受着苦,想不到最没受苦的时候,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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