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龙蛇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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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声踏踏蹄声得得回声悠悠山道两旁不时地闪出人影打着暗号前未接应。在丁晓眼中的印象是夜风呼啸。气氛紧张人物“诡秘”他感到有点怔忡。
行行重行行:穿过林岗降下山谷斜越密林现了一座小小的山庄依山面水用岩山以筑碉堡倚丛莽而作掩遮。这便是安平乐义和团总舵之地。
其时这座山庄虽已夜深人全不寝山庄到处火把通明留守的义和团和义和团家属正聚集村前狂呼接应他们要瞻仰总头目朱红灯也为赭石岗的胜利而跳跃。他们见了朱红灯就如同见了亲人。丁晓瞧在眼内不觉眼角微润他的童年是在寂寞中过去的几曾见过人与人之间有这样温暖?
朱红灯到了义和团安平府总舵的所在地赭石山庄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安顿那些被俘获的官军马队。他吩咐义和团拳民好酒好肉招待他们。
那些官军被俘获后一路上不受鞭打不受绳缚已自惊讶现在还受好酒好肉款待全都喜出望外。但狂喜之余却又不免有点疑惧因为照官军的“规矩”捉到了匪盗后除非是要推出去斩否则是不会有酒肉款待的。他们不知道义和团是否也兴这个规矩。
他们正在惊疑不定之际朱红灯却和颜悦色地招呼他们并且对他们说:“你们今天也够辛苦的了吃饱之后好好安睡。明天你们愿跟随我们的就留下来不愿的就回去。”
朱红灯活完。那些官军们一声喊齐齐纳拜不待明天他们自愿留在义和团中了。
朱红灯第二件事就是到“神坛”前举行拜神仪式。丁晓看着香烟缀绕义和团拳民焚符念咒觉得十分纳罕。
朱红灯将各事料理完毕己过三更狂欢的山庄又已趋于平静。朱红灯把丁晓请到内进的一间精舍安歇。他和上官瑾却还精神奕奕抵掌深谈。
山庄夜宿万籁俱寂。日同情景跑马灯似的一幕幕从丁晓脑中掠过。这个初闯江湖的少年虽然白天一整天折腾全身疲倦却兀自辗转反侧、不能人睡。正在蒙蒙胧胧之间忽地听得隔壁有人谈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比如丁晓这孩子……”
丁晓不觉欠身静听这个声音可不正是朱红灯的。他正想听朱红灯怎样议论他可是接听下去却又不是议论他而是朱红灯在谈怎样结识他的经过。
过了半晌忽听得朱红灯叹了一口气道:“上官老兄你看连我自己的师父(梅花拳的老掌门姜翼贤)我拉他出山他都不愿出来。对义和团还是心存害怕何况他人?”
上官瑾接声说道:“令师下肯出来这又有什么值得令我们丧气的?恕我说句狂话令师虽然在武林中颇有威望但少他一个人也不见就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朱红灯的语调变得凝重低沉。丁晓只听得他说道:“不不然!这不是我师父一个人的事情。”
“许多人听到义和团都是害怕的为什么?因为我们揭的是‘反清复明’的旗帜满清二百余年的统治已经根深蒂固了许多人一听到‘造反’就会联想起‘抄九族’等大清律例来。因此他们能够苟安一时的就宁愿忍气吞声活下去。义和团这几年来是有了一点势力可是却得不到大的展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再三考虑我们的策略恐怕要改变了。”
上官瑾急声问道:“怎么个变法?”
朱红灯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答道:“把‘反清复明’改为‘扶清灭洋!’”
上官谨跳起来道:“这怎么成?岂不是把我们原来的宗旨改变了。”上官瑾的声音急促颤抖丁晓在隔壁听了也好像看到了他紧张的神情。
朱红灯笑了一笑缓缓说道:“少安毋躁。我怎会改变原来的宗旨?这样做是为要扩大义和团的势力。许多人害怕‘造反’许多人更恨巨人中国的洋人那么我们现在提出‘扶清灭洋’的口号第一就可以缓和清廷对我们的压力第二又可以吸收更多的人。而且‘扶清’是表示我们和清廷站在同等地位并不是说我们就要做它的奴才。
“许多事情不能只凭一时意气。比如说你和我都是不信神道的为什么我们要以神道立教遍设神坛?还不是因为许多人还相信它所以不得不设。”
上官瑾又反问道:“满清和洋人不是一路人?你说要‘灭洋’满清愿意你去灭吗?”
朱红灯又笑道:“老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满清和洋人虽然是一路人但他们之间也还有利害冲突比如西太后那老狐狸为了立储的问题就很不喜欢洋人干涉。”
上官瑾叹了口气道:“朱兄我相信你。你既然这样说我只有依你?可是我总觉得这会有危险。”
上官瑾的忧虑后来果真成为事实朱红灯改为“扶清灭洋”后义和团竟然得到飞展(事佯拙著《龙虎斗京华》不赘。)可是一来后继者如李来中等辈理会不了朱红灯的深心;二来朱红灯也是把满清政府低估想“利用”它和洋人之间的矛盾不料满清政府后来反而利用了他们到头来还是和洋人一道去剿灭他们。朱红灯的急功近刊毕竟留下祸害那是后话。
只说丁晓听了心里好生个不舒服。他还是个年轻的纯真少年他觉得朱红灯的“作为”总不是值得赞同的。他又觉得义和团的“崇拜”神道设立神坛很是“可笑”。他还不够成熟去理解这些东西。他对朱红灯和义和团也觉得很是诡秘。
因此到第二天朱红灯问他:“小兄弟你愿不愿意留在义和团呢?”他竟出乎朱红灯的意料答道:“我还不想留在这儿!我的本领太差我这番出来是想找太极陈拜师的。”
朱红灯皱了皱眉头再三劝他他还是坚持着要学好本领再谈。朱红灯虽明知道这不是“理由”(如果要拜师上官瑾和朱红灯都尽够资格做他的师父。)但义和团是从不强迫任何人参加的固此也就由他去了。一直到后来丁晓长大之后才帮助义和团而且是居于半主半客的“贵宾”地位那是后话。
丁晓辞别了朱红灯后便又径自向河南进。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古道斜阳 钱镖初掷 出庄月夜 拳技轻抛】………
朱红灯虽然惋惜丁晓不愿留下但他还是本着爱护后辈之心殷殷指导他将江湖上应该注意的事情一一说给丁晓知道还送给他两套衣裳十来两银子一匹骏马。
丁晓受了他的马却不愿意要他的银子和衣裳。朱红灯笑道“你这样公予哥儿的打扮武林名宿一见你就会皱眉。至于银子你不愿要当我借给你的好了。”好说歹说丁晓才收下了。
“朱红灯事情很忙他交代好后就对丁晓抱歉一声不能相送自去料理他的事了。
丁晓虽然对朱红灯颇多误会可是道别之际心中仍不禁怅然。他对朱红灯的印象很是混乱因此对朱红灯又是佩服又是怀疑。他不知道朱红灯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然而对他的热诚却很是感激。
当下了晓辞别了朱红灯还行不到五六里路忽听得背后有人高呼暂停!丁晓愕然回只见是上官瑾步履如飞赶上来了。
丁晓一见是上官瑾蓦然想起自己刚才和朱红灯谈话时他本来是在旁边的后来走了开去不见回来自己临走时竟然忘记找他辞行。心中觉得很不好意思正待向他道歉。只见上官瑾已笑嘻嘻地对他说:
“小兄弟怎的一晃眼就不见你了。朱大哥也是糊涂连最重要的事情也忘记交代你了!”
“什么最重要的事情。”丁晓见上官瑾说得这样郑重不觉抢着问。
“你是不是要去找太极陈呢?”
丁晓皱了下眉头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怎这人匆匆赶来却问的是这句话。自己要找太极陈不是早就告诉他们了。
丁晓点了点头上官瑾又追问道:
“你不是丁剑鸣的儿子太极丁的孙子吗?”
丁晓睁着眼问道:“上官前辈你怎的查问起我的祖宗三代来了我的来历你不是早已清楚了的?”
上官瑾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小兄弟不是我故意问你。我说太极陈一定不会收你。”
“你怎会知道他一定不会收我?”丁晓很是怀疑。
上官瑾道:“就因为你是太极丁的嫡系子孙。你初涉江湖不知武林中门户的森严派别的避忌你这样贸然撞去准保你会碰个大钉子……”
上官瑾笑着在下说道:“武林之中挟技自秘虽大师名宿亦所不免陈派太极和你们丁派太极一样;都不是轻易传给外人的。更何况你是丁派传人同派别支更少有相互拜师的例子。太极陈怎会收你?”
丁晓不知道习武的人也有这么多讲究。但他矢志求师不能因此不去正在踌躇。上官瑾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
“小兄弟我很佩服你求师的苦心。本来你们丁、陈两派太极同负天下重名如能破除门户之见将两派武功融会贯通起来也是武林佳话。所以我倒很愿意你得偿所愿。”
“只是我更担心万一陈派中人误会你的来意以为你是丁派的人故意跑来偷招想打倒他们的那就槽了。”
“因此我特地写了一封信给你带着如碰到误会纠纷你记得将这封信交给太极陈看。我不能保太极陈会收你为徒但也许可以保你不会怎样吃亏。”
丁晓听了对上官瑾来意虽颇感激但却有些不悦;上官瑾好像总是把自己当“孩子”看待老是怕自己本领不济经验不够会有什么“闪失”似的。因此他接过了信只是淡淡道谢。
丁晓别过了上官瑾后漫不经意地随手将信在怀中一藏径自依循官道向河南怀庆走去。这番丁晓经过了朱红灯、上官瑾二人的指点又有了一些走江猢的经验果然比以前显得老练了许多。不再沿途闹笑话了。
只是丁晓到底年纪轻、阅历少在路上还是闹出了一两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他在入河南境时经过一个市镇三岔驿听路人传说那里有个终南派武师公孙业本领很是了得路人把这人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他好奇心起前去拜访别人把他当成来“拆合子”的。挤兑他下场较技他迫不得已和人试了两招。谁知那个什么公孙武师浪得虚名不过三招两式就给他打在地上爬不起来。那间武馆的人立刻拿刀拿枪要和他拼命吓得他连忙飞逃。
丁晓经过了几次这样的事情深叹江湖上传言之不足信。他对太极陈是否真有本领也有点怀疑起来了。不过他曾听自己的父亲和上官瑾都称赞过太极陈想来不致于和寻常的江湖武师一样。
这一天他已入了河南境内二、三百里正行经一处依山傍水的古道这条路大约年久失修路基也显得崩坏了。其时天已过午日色穿过山上的松林斜射下来显得很是阴森他拐过前面峭拔的峰脚只见地形越来越险仰望路旁的山岗只见夕阳西照反映松林树上的枝叶树下的红上都罩上一层血红色的光彩他正在欣赏这古道斜阳松林夕照忽然听得上面有叱咤之声他抬头凝望忽地唰啦一声一块巨石带着枝叶泥土滚滚而下飞过他的身旁、跌入山路下面的深潭中激得浪花飞溅砰然有声。
丁晓错步闪身急忙避过。仰头一望又是一阵尘上沙石飞溅下来。丁晓情知山上必有江湖人物在较技争胜。他好奇心起急轻登巧纵攀上山顶躲在草莽丛中探头张望只见在林间空旷之处有几个人闹得正酣。
丁晓再仔细一看才觉到竟然是四五个人围着一个甘余岁的少年拼命缠闹。那个少年使得是一口青钢剑好生了得左拦右拒吞吐屈伸剑花惜落剑点疾徐竟然好像是太极家数。
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