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祸天下-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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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声音好熟悉,好像是
我渐渐的清醒了一点,朦胧间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催情药,整个人都成了一滩烂泥一样,任这些男人随意肆虐,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只感觉一阵凉意袭来,从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我彻底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床榻上,我立刻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我我在干什么?”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脸上也蒙着黑布,但我第一眼还是看到了那双熟悉的凤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迷离色的光。
宇文灏彦?!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站在我面前的人的确是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留在江陵,父皇不是告诉我,他走了吗?
现在,他居然还混进了宫中,他想干什么?
“芷嫣”他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微微颤抖的手伸过来似乎想要抚摸我的额发,却被高度紧张得几乎神经质的我一把挥开:“别碰我!”
我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多难堪,衣不覆体,红着脸往后退缩着,却看见昏倒在一旁的萧寂寒,我心猛然一跳,原来是他对我下了迷药,他想将我
如果刚刚宇文灏彦没有出现,没有把萧寂寒打晕,我早已被他
一想到这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里滴落下来,哭得狼狈不堪。
宇文灏彦意识到了我的无助,再看一看旁边昏迷不醒的男人,眼底闪过一缕寒光。
我立刻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在他刚刚要动手的时候急忙扑上去阻止他:“不要!”
“芷嫣!他这样对你,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恐怕要被他——,”他说着一下住了口,而是一脸寒意地看向我:“难道你爱上他了?!”
爱上这个萧寂寒?怎么可能?
我恨不得拔了他的骨!抽了他的筋!
我低头,看着他趴伏在软榻上的样子,心里还有些从野兽爪下逃生的颤抖。
萧寂寒居然这般大胆,对我下迷香,他知道我一直都恨着他,现在甚至有些恐惧他,也许他真的死了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解脱,但是——
不能让他死在这里,我不想这个畜生的血染在我寝宫!
我想了想,说道:“你要杀他,就把他带走吧!”
宇文灏彦看不出我心里兜兜转转在想些什么,但似乎也能感觉得出我的担忧和恐惧,他终于叹了口气,从旁边扯过一件便褛,轻轻的盖在我的身上。
这时,我才抬头看向他:“宇文灏彦,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沉默了一刻之后,他低沉着嗓子说道:“我来带你走。”
我整个人都惊悚了一下,立刻裹紧了衣服往后面退,可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我无处可退,只能看着他:“你疯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杀了我的丈夫,我们之间只有血海深仇,你还想我跟你走?!!”
“你还想留在这里?你看看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宇文灏彦压抑不住的低吼道,而一回想起刚刚萧寂寒的疯狂,我也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他又说道:“你留在这里只有被他——,你跟我走,让我保护你!”
“你休想!”我瞪着眼睛,仰愤地看着他:“我不会跟你走!我恨你!我只想杀了你!如果你再不离开这里,我可要喊人了?!”
“芷嫣你听我说”
“来人!有刺”
话语未尽,宇文灏彦突然向我伸出了手,我只感觉脖子后面被他用手指重重一按,接着眼前一黑,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倒入了一具宽阔结实的怀里。
微微有些凉意的风吹动着树叶摆动,树梢上停着的鸟儿偶尔扑腾着翅膀。
阳光已从远处的山峦冒出来一丝金色的光线,一点一点打在我的脸上。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窗外透出暖和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把房间里一切空虚盈满,眼前透露出一片淡淡的光晕。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逸的脸孔,他绝美的凤目弯成了一条线,深深地凝视着我,嘴角也勾起了一丝浅笑:“你醒了,昨夜睡得还好吗?”
我只感觉头有点晕,昨夜?我不是在夜明宫吗?
为何突然又睡在这样陌生的房间里?
我立刻坐起了身,四顾环望了一下,还来不及思索,宇文灏彦已急促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欲要开口,他却用手指点住了我的嘴。
“别急,我知道你很疑惑,让我慢慢告诉你,好吗?”
我只是瞪着他,没有说话,他笑道:“对不起!我担心你一个人在皇宫里,我怕萧寂寒再对做出那样的事,昨夜我将你弄昏,把你从皇宫里带了出来,如今我们已不在江陵了,这里是江南。”
“什么?”我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这里是江南,我们已经离开江陵了。”
这一刻,我突然清醒了过来,想起了昨晚的情景,我正要大喊的时候,他在我脑后敲了一下,跟着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之后,恍惚之间,我好像听见了水浪的声音,但全身都软绵绵的,完全睁不开眼,他在那个时候对我下了迷药。
我倏地挣脱开他的手,惊惶地看着他:“你对我下了迷药,为什么要这样做?”
宇文灏彦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芷嫣,我说过会回来找你,他们都负了你,难道现在你还不明白,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人!”
“哼。”我冷笑了一声:“宇文灏彦,你是天底下最卑鄙无耻的人!”
“芷嫣你听我说”
“够了!”我愤恨地瞅着他,大喊道:“你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你杀了亦峰,杀了我的丈夫,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我恨你!我恨你!!!”
泪水汹涌而出,我拼命的哆嗦着,好像一个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却发现醒来,是更深重的噩梦。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一用力,将我抱进了怀里。
我开始疯狂地厮打起来,没有怒骂,没有哭喊,我只是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打他,而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的搂着我,任我在他怀里发疯一般的挣扎,用力的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
我一口咬在他的胸膛上。
用尽全身力气咬下去,牙齿咬穿了血肉,舌尖立刻感到一阵咸涩。
听到头顶隐忍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我埋在他的怀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好像一头困兽最后的嘶吼,也像是午夜游魂最凄厉的鬼哭,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混合着他胸膛的鲜血,立刻将他的衣衫染红,而他却一动不动,咬着牙忍受着。
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而眼前这个男人,直到现在,也没有放手。
那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一下子袭来,好像五马分尸一般将我撕扯着,我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最惨厉的痛呼。
“啊——!”
这一声,几乎用掉了我所有的力量,好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我一下子软软的跌倒下去,而他也抱着我坐了下去,我颤抖着在他怀里,被他紧紧的抱着,沙哑着嗓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幸福毁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这样的对我?!!”
我抓着他的衣衫,泣不成声。
宇文灏彦咬着牙,一张脸苍白如纸。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好像要将我融入他的血肉里,再也不分离。
“宇文灏彦!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你!”
“我想杀了你!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他颤抖了一下,慢慢低头看着我,那双眼睛似乎也和我一样,全然的绝望,看不到一丝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我,起身走开了,我又瘫在了床上,泪却没有停止流动。
我扑在被窝里,将自己的脑袋蒙住,握紧了手中的断掌,我知道,谁都不可能是我的幸福,这一生本来就是孤独终老的命,和谁在一起都只会拖累别人。
染血的大婚,亦峰的死,子绮的死,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一个郁结,甚至在梦里也会经常被惊醒,是我害了他们是我
本来我什么都不会去想了,只想远离所有的一切,忘记以前的事情,过着那样与世无争的生活,希望下半生的路平淡一点而已。
可是,这个畜生却把我抓了回来,又让我面对曾经的一切,我真的好恨他!
翌日,清晨。
我站在窗边,漠然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面容倦怠麻木的人,不怕风吹日晒,也不怕生活的打磨,不论命运给他们再艰难的环境,再动荡的时局,也在忙活着生计,也会坚强的生存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这里一定是一家客栈。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没有动,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手中托着托盘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道:“姑娘,你在看风景呀?”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年纪很轻,不过二十上下,身量不高但显得十分精干,略显几分稚嫩的娃娃脸上长着一双明亮的眼,似乎每日都是笑嘻嘻的。
“入冬了,这里风凉,你还是别站在窗口了,来吃点东西吧。”
他倒是自来熟,我一言不发也不妨碍他一个人忙活得起劲,把托盘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下来,青玉碗里盛着雪白的燕菜粥,青瓷盘中是玫半透明的水晶包,水晶碟子盛着红色的玫瑰糕。
在这样的客栈,还能拿出如此精致的糕点,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这些食物都是我从小最爱吃的,很少有人知道,就连父皇也不知。
我呆呆的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就听见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怎么,你不喜欢了?”
这个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慢慢转过头,就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双凤眸一般的眼睛正看着我。
宇文灏彦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衫,挺括的衣领越发衬得他的颈项颀长,肩膀宽阔,长发在脑后束成一缕,显得英俊挺拔,和眼中淡淡的邪气有一种微妙的错落感。
“还是说,你想死,用绝食的方法?”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瞪着他:“你没死,我不会死的。”
话一落,我就走过去,端起碗大口大口喝着里面的燕菜粥,然后拿起水晶包吃了起来,刚才那个年轻的男子走了出去,轻轻将房门掩上了。
“你就那么恨我吗?”
“恨之入骨!”
闻言间,他慢慢走到我面前,俯下身,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捻起我的下巴,眼睛里带着残酷的清醒,说道:“如果你我之间真的要结束,只能是我死,否则,我会像疯子一样缠着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我看你真的是个疯子!”我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将下巴从他的手上移开,淡漠的道:“宇文灏彦,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我说了,只要我没死,都会像疯子一样缠着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着我的目光,看到了窗外。
“今日天气正好,外面很热闹,我陪你去市集,走一走。”
宇文灏彦突然岔开话题,一时间我有些回不过神,好半天,才愣愣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招,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扬州。”
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好多记忆浮现了出来,心一下子抽得发疼。
可是,冷静的一想,这里是扬州,依然是西梁的地方,也不知父皇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