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爷家族那年那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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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还真忘了,今天她想来看辆车子。正好前段时间听说你做了老板娘,在做电动车生意,我便把她给带来了。不过,今天我可给你说好了,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你可不能乱宰哟!价格、质量你都要给我保证,不然,我可不依你的。”那张敏也曾是商场中人,嘴皮子吧啦吧啦上下翻飞一通,说得在场的买卖双方,心里如熨斗熨过般的妥贴。
“都是什么人?真人面前我还敢作出假来。到了我这儿,就说明张姐还记得我这个妹子!张姐尽管放心,一切都好说。”话没说完,向刘超义一招手:“超义,把那辆车赶过来。”
刘超义过来一瞧,大大的张着口道:“哎呀我的妈呀,这不是张姐吗?几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青春年少,像个学生伢呀。”张敏闻声,张手向刘超义迎头捶去,心里却是灌了蜜的甜,嘴里笑道:“鬼东西,尽在瞎嚼,你老嫂子都秋葫芦一个了,还在取笑。”
刘超义晃身躲过,把那蓝色平板电动车推过来,摆在她们面前。黄丽一见,向中年女子问道:“这个款型看得中吗?”那女子本由张敏陪来,心里自是不大有主意的。扭头望望张敏,张敏便当仁不让,替她拿了主意:“行,就这辆。”
“刘超义,按进价给这位妹子开票。”见刘超义准备离开,黄丽急忙唤住,回过头继续与她们家长里短去了。
邻铺里的朱道明见黄丽手起刀落,仅半个时辰便谈笑间卖出了三四辆车,而自己与吴东梅磨破嘴皮,也只销出一辆。心里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禁不住对吴东梅说:“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你一个男人是做什么的,你看人家刘哥,忙得满头大汗,一句话不说!”吴东梅反讥道。
“只要能卖车,就是累得吐血我也心甘情愿,只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朱道明发出一声慨叹。
朱道明与吴东梅的牢骚话,被这边刘超义听得真切,刘超义与黄丽相视一笑说:“这些呀,都亏得那会商场站柜台时的历练。说实话,店内销售也真是一门学问啊,刚上班那阵子,黄丽也是呆头呆脑的,时间一长,也就被逼出来了,说到底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什么呆头呆脑,你才呆头呆脑,什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才尽说鬼话!你会做,你会说,以后你来说你去做?”黄丽听刘超义话里有不逊之词,当既反驳要挟道。
“开玩笑而已,我几时能练就你那察颜观色,伶牙俐齿的本领。”刘超义见黄丽要撂挑子,心里早服了周,赶紧拜起了软三爷。
黄丽一见,落着得意收场。
“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你看老黎,不声不响地早把黄丽那两把刷子给偷去了,这几天也卖了不少车子了。不过,说实话,这做生意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你们也不要太急。”刘超义安慰着朱道明,但一番话下来,却更让朱道明心里难受:“真是世事抵不过外乡人啊!”
“老板娘,缺角,去补个角!”麻将室老板进得店里,对黄丽叫道。
黄丽一摆手,指着刘超义道:“不去了,不去了,早被这鬼东西整得伤了,现在怕是看到麻将牌头都晕了。”看刘超义在一旁窃笑,抓起一本产品说明书便掷了过去。
连日里,卖场里的生意明显又有了起色。
第十七章 归家里 满院乡土情
山峦连绵起伏,沿途一片葱绿。面包车在崎岖的山道上,一路疾驰。
“路况不好,慢点!”我老表与芳菲坐在面包车的后排,紧紧抓住前排车靠,控制着左晃右摆的身体,小声提示着前面年轻的司机。
“没事,这样的路走得多了。”司机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老表近半年没回家,车子出城后,很快就转入山林。看到蜿蜒的乡村小路,嗅着熟悉的泥土芳香,那青山绿水、小桥、流水、人家的自然景象,早把压抑在我老表心里的块垒化为无形,心情一下子变得格外舒畅。
“家里应该准备好了吧?别弄得不好,让乡邻们笑话。”芳菲略带忧虑地对我老表说道。
“放心吧,年前都说好了的。再说家里也没几家亲戚朋友了,照应得过来。”我老表胸有成竹,轻描淡写地安慰着忐忑不安的芳菲。
车到缓缓近潺潺流动的小溪旁,我老表嘴里说一声“到了!”示意司机停下,那司机望一眼对面山下的村落,知道那就是我老表的去处,便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在路旁。我老表待车停稳,拍了一下司机的肩膀,与芳菲从车上小心翼翼抬出一盒双层蛋糕,又拖出几只提包放下。随后,我老表踮脚过到车前,给年轻司机递过一包香烟,说声“谢谢,辛苦你了”。那司机推辞一阵,对两人挥挥手,掉转车头,一溜烟去了。
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我老表与遇见的乡亲,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脸喜色溢于言表。进得村里,一条大黄狗远远便“汪汪”吼叫道飞奔过来,舅母闻声出得院门,顶着一头白发,随风飘摇地迎了上来。
“过去,过去!”舅母见芳菲倚在我老表背后,左右躲闪着黄狗的肆意亲热,便挥手对黄狗厉声喝斥一阵。黄狗一见,自知无趣地低头摇晃起粗壮尾巴,恹恹地回到院内。
“我还以为你们明天回来,怎么今天就听到喜鹊叫声了。”舅母一脸喜气地望着我老表、芳菲,抬手揉着昏黄的双眼,对他们说道。
“明天就是你的正生,要是等客人都到了,我们还没回家,岂不让人笑话呀。”芳菲一把拥住我舅母,快人快语道。
“笑话什么,一个乡村老太婆过个生,用得着这么大排场吗?”舅母心甜口苦地说。
三人说笑着进得屋里,我老表放下行李,从包里拿出几样礼品,对母亲说:“平日你一人在家,多亏得乡邻们体贴照应,乘现在早,我先去拜望拜望他们。”
“应该的,应该的。只是早去早回,别叨扰了人家的饭食。”舅母高兴的叮嘱道。
“知道了。”说完,我老表拧了礼物,出了门去。
芳菲把带回的东西摆放整齐,见舅母提了菜蓝将要出门,便紧追几步,跟了过来:“妈,我跟你一起去吧。”
“走了这么远的路,在家里憩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舅母喜上眉梢,嘴里却埋怨道。
“没事。”芳菲跑过来扶了舅母,来到自家一畦菜园前,拨开围栏,两人便随意采摘起绿油油的蔬菜。
下午,我老表预计客人数量后,找来邻村的家政服务员,刚核定好舅母生日用餐规模和菜单,只听外边传来高声祝贺:“恭喜,恭喜,恭喜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随后便是一阵嘈杂声起,我老表循声伸头一望,见是外舅母合着一众村邻乡亲,喜气洋洋地进了家门,赶紧拉了芳菲的手,迎出门来。众人一见我老表和芳菲,早人墙般势拢了过来,仔细端详一番两人之后,转头对我舅母说道:“看你老好福气,一个玉人儿般的媳妇,还专程从城里赶回来给你做寿,真是母慈儿孝,前辈子修来的福份啊!您老真有福气。”
“什么福气呀,人说‘有福六月生,无福六月死’这么大热天,还让你们来为我受累,我心里过不去呀。”我舅母喜极而泣,拿手揩了揩满是皱纹的眼角道。
“呸,呸!明天就是您老寿辰,可不能说这种丧气不吉利的话来!”我外舅母对舅母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空气中的晦气,大声对我舅母呵斥道。继尔垂头一笑,转头过来,对我老表说:“家宏,还有啥子需要帮忙的?你可不要跟我们客气,尽管开口就是了。”
“舅母,也没啥子忙的,这会都已安排妥当了,谢谢您的关心。平日里我不在家,总要大家伙儿担待着,明天还请舅舅、舅母、各位亲邻早些来吃酒就是了。”我老表搓着双手,眼望大伙,一脸诚恳地说道。
“那你们忙着,今就不叨扰你们娘儿的亲近了,明天我们一早再过来帮忙。”话没说完,外舅母对大伙一示意,继续道:“也不知道买些啥子,这点意思,算是给你妈祝寿了”。边说边掏出一个红包,塞到舅母手里,我舅母一见,赶紧推辞不受。正在僵持纠缠间,那后边的亲邻也随了势,把各自准备的贺礼放在桌上,打个招呼,一哄散了。
“这也是大伙的一份乡情,你就收着吧。”我老表愣了愣,对母亲说。
舅母一一拾起桌上礼金,对芳菲说:“我晓得,乡邻们手里头,也不是很宽豁,但这礼轻情意重,我瞧呀,你就帮我收下吧!”“这——”芳菲一见,竟不知所措地呆呆看着我老表。
“妈,你这是作啥子?”没待我老表说完,舅母不容分说,早把那一叠红包装进芳菲衣袋里去了:“我一个老婆子,在家不愁吃,不愁喝,要这些做啥子用呢?拿着!”言毕,眼圈一红,转身向厨房走去。
芳菲迟疑片刻,赶紧随身过来,一把按住我舅母,熟练地在灶前开始生火做饭起来。不一会,见芳菲滤出浓稠的米油,舅母的脸绽出喜悦,她殷殷笑道:“芳菲呀,你可晓得,那家宏刚生下没奶吃,全靠了这些米汤喂养。你还别说,这东西就是养人,还真把他从小养得白白胖胖的了。”
我老表一听,赶紧依身过来,跃跃欲试地对芳菲道:“留着这些米油,把饭蒸久些,等会我们煮锅巴粥吃,好不好?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东西了。”
听我老表如此一说,芳菲也是垂涎欲滴,“嗯!”地兴奋应一声,便在灶间狠狠地加了几把柴火。
舅母在一旁对他二人夫唱妇随,那笑也变得更加灿烂一些。平日里很少言语的我舅母,这会一开口,便像开了瓶的陈年佳酿,飘出对生**味的无尽芳香:“这人啊,活着总只是为了寻找一种缘分,缘分到了呢,要抓住,抓住了缘分就是幸福。佛前莲花少,凡间草茂盛,能抓住自己缘分的人,少啊!”
“哟,难怪家宏那么博学多才,是因为家里还有这么一个懂得玄学的娘亲呀。”芳菲闻言,不觉瞠目结舌地打趣道。
“呜呜呜——”正在三人谈笑间,我老表的电话,在口袋里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随手掏出一看,屏幕显示着肖燕的号码,神情顿时一阵慌乱,赶紧按下拒绝接听键。
第十八章 忆旧情 慈母细开释
饭后,带着一日的奔波劳累,芳菲吃罢晚餐,嗅着满是泥土芬芳的气息,早早安然歇下。望着一片亮瓦间悬挂的一轮明月,好身上带着淡淡疲惫和丝丝惬意,转眼,沉沉睡去。
乘着一弯月色,我老表怀着心事,蹑手蹑脚出得院门。来到一往如洗的山坡上,倚偎在路边那棵华顶如盖的云松旁,迟疑片刻,接通了肖燕的电话。
“肖燕,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我老表捂紧电话,轻声问道。
“家宏,你现在哪里,这会有时间吗?”少顷,电话里传出肖燕幽幽的问话声。
“我现在乡村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