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爷家族那年那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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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便像秋日的茄子一般,慢慢地萎靡下去。
随着屋内烟雾不停升腾,狭小房间里,便沉浸在浓浓的氤氲之中,让人窒息。沉默良久,表叔终于开口道:“也罢,既然桂芝看上了你,这人又来了。我们也不能亏了人家,毕竟,这桂芝也是个好闺女,媒妁之言可免,聘礼可免不得。明日,我去方家,说明缘由,送上礼金,若他爹还是个明事之人,我们就选个黄道吉日,把你们的事给办了可好!”
“可——”我佬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婚姻搅得心绪大乱,大脑里一片空白,嘴里懵懂道:“可这,不附常理呀。”
“大凡非常之人,总会做出一些非常之事来。我早就对你说过,这桂芝不同于常人。那段时间,她天天给我们送菜,我就从她眼里看出些端倪来,我料想,你们之间,迟早会弄出一些事来。想不到啊,这事会来得这么快。子杰,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这事既然来了,怨不得桂芝主动上门,也怪不得我们,我想方天壮应是个识礼之人。再说了,依我看,方桂芝这娃,也算是个性情中人,敢爱敢恨,你们俩若能合在一块,未必不是件好事。”佬爷他叔边咕嘟嗜呼抽着烟,边对我佬爷语重心长的说道。看来,他早对这事思虑已久。佬爷他叔说完,掐灭手中的引火,熄了水烟,让过身体,对我佬爷吩咐道:“今晚,你就在这里,跟我将就一晚。明一早,我就去方家。好了,我们爷俩早些睡吧。”
一夜无话,只是这一晚上,我佬爷哪里睡得安稳,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待得翌日清晨,被折腾得精疲力竭的我佬爷,反倒朦胧睡去。正在沉沉睡梦间,忽然听到身边一阵唤叫声,我佬爷睁眼一望,见一女子正甜甜地望着自已,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端端地站在床头,亲昵地注视着自己。
“天都大亮了,你该起床吃饭了。这饭呀,我都热过几遍了。”桂芝悄声说道。我佬爷一听,看屋外早已一片大白,不由咕噜爬起,穿上衣服,愣愣地问道:“你啥子时候过来的,啷个会在这里?”
桂芝羞赧一笑,两朵红润早在脸颊绽出,侧过身去,轻声道:“你忘了,我昨晚就来你家了。”我佬爷一听,捂额一想,一时醒悟过来,四处探视一番,再问道:“那你晓得吗?我表叔现在哪里?”
桂芝闻声,见我佬爷满脸焦躁的样子,不由嗔哄道:“难道你表叔没给你说?他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边说边垂下头去,搓揉起自家的衣角来。
“说是啥子嘛?”我佬爷心里一急,赶紧追问道。
“说是去找我爹去了。”桂芝说完,放下手中的碗,扭身跑得开去。
我佬爷拍了拍脑袋,想起昨晚表叔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时明白过来,心想表叔年已老迈,还要抹下颜面为自己奔波,心里不由一阵愧疚,坐在床上,竟痴痴发起呆来。
正在我佬爷惶惑无措地呆坐家中,我佬爷他叔早上得街上,依了旧俗,买了聘礼,去到方家。进得家门,那屋里四处,弥漫出一片凄凉惨淡的景象。方天壮见是二表叔,都是街邻旧居,虽不熟络,却也相识,见他拧着礼物进到家门,还以为老人家走错了道,不由一脸诧异地上前迎住,作揖道:“老哥子,你可是稀客。今天这是有啥子事,要找啥子人?”
佬爷他叔放下手中礼物,对方天壮笑笑,随后摸出烟袋,给方天壮让过,那方天壮虽是嗜酒,并不抽烟。看佬爷他叔慢条斯理地装好烟丝,抽身过去找来洋火,递了过去。佬爷他叔眼望方天壮含笑接过,吧哒燃上。待吸过两口,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望着方天壮,如是这般,把桂芝所行之事,细细叙说一番,待方天壮一听,一颗心,似是受了猛烈撞击,竟一下子炸得开去。
第十九章 解疑难 老人巧为媒
刚开始,佬爷他叔乍一入得方家大门,那方天壮就甚是纳闷:这镇上知名的老篾匠,平日里与自己一个菜农,并无啥子瓜葛,今儿个为啥子无缘无故一大清早,竟提着礼物过来拜访,倒底是个啥子情况?当他耐着酒兴,听佬爷他叔把话说得清楚,知道自家女儿昨夜竟在黎家度过,不禁瞠目结舌,羞愧难当,张着的口一时合不拢来,酒已醒去一半。待他稳住情绪,回头再细细一想,方才豁然开朗:原来这桂芝早就怀了嫁给黎子杰的心思!难怪自黎子杰一回镇上,那卖菜的劲头也足了!难怪那吴氏上门提亲,不但对人家不理不睬,还表现得那么蛮横!方天壮尽管心里想到这层,却也不好当面对我佬爷他叔点破,心里不觉曲幽通径一般,渐渐明白过来,惊喜参半地端坐着,只是在那里发起呆来。
佬爷他叔见方天壮一副猪肝脸色消褪下去,悠悠地吸了一口烟,缓声对他说:“方东家,我这次来,不为别的,只为子杰提亲之事。我看呢,事已至此,这桂芝有情,子杰呢,来之前,我也给他支会过,他已默肯。若你不反对,我们就择个吉日,把他们的事给办了,若是拖延日久,怕他们弄出事来,反而被外人取笑,你看如何?”表叔眼睛盯着方天壮,一字一顿道。
“哎!怪只怪她母亲死得早,缺了管束。我这做爹的,也是教女无方,竟让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方天壮听佬爷他叔说罢,低声叹息道。
佬爷他叔一听,磕了磕手中的烟袋,摆摆道:“这也怪不得桂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不想嫁娶一个合心的人。我看你方家教女有方,桂芝这娃不错,敢作敢当,算得上一个女中豪杰。只是我家子杰,家道中落,年龄又大她一些,怕是配不上啊!”说道,偷眼窥视方天壮表情,见他神色缓和下来,便继续道:“只是可怜桂芝这娃,似是心意已定,非子杰不嫁呀。否则,凭她的冰雪聪明,她又怎么会做出——哎!”老人欲言又止。
方天壮听佬爷他叔如此一说,心里早已明白,如今生米已经下锅,是否成为熟饭,未然可知,若再一味阻拦,于事无补,再说,以黎家昔日在镇上的显赫地位,也并不算辱没方家,想来自家桂芝也并非没有眼光,倘若结得这份姻缘,未尝不是花好月圆。只是、只是这桂芝太不晓事,不该瞒了自己的父亲,私定终身,这一旦传扬出去,岂不让人贻笑大方。想到这里,方天壮心里的怒气不由慢慢泛上面颊。
佬爷他叔一见,捧起桌上酒瓮,对方天壮笑道:“方东家,能否做得了亲家,今天暂且不议,今早起来,听说镇东头酒肆酿得一品上等稻花香,故而沽得一瓮,今带给你尝尝,若是还下得了口,也不枉我为儿女们费了心事。”
方天壮闻言,心内不觉一软,便半推半就,顺坡下驴道:“既然他二人有心,那我们做长辈的,也只能随了他们的心意,那就早早把事给办了,免得弄出啥子事来,你看可好!”
“正是,正是!”佬爷他叔近过身来,一把拉住方天壮的手,轻轻地抚住询问道:“你看,我们啥子时候过礼?”
方天壮一听,思忖片刻,一拍桌子,惭愧道:“这人都去你家了,还过啥子礼?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依我看,我这里也没啥子亲戚,一切从简,明天在家摆上两桌酒席,行个礼,就算给他们完婚了,老爷子,你看要不要得。”
“这——只怕这样一来,真要委屈你家桂芝了。”佬爷他叔蹙眉言道。
“啥子委屈不委屈的,她自己选的道,好走难走,都得自个担着。再说,这子杰刚刚回来,也没有多少用度,我看啊,还是一切从简好。”方天壮豪言道。
佬爷他叔一顿足,伸出大拇指,不禁哈哈赞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真是一对龙虎父女,佩服,佩服!”说罢,佬爷他叔慷慨道:“虽说现在黎家不振,不怕你笑话,以我观子杰,才高学厚,胆识过人,绝不是久处檐下的池中鱼,想必终有一日,必能成其大器。方亲家得此佳婿,亦是可喜可贺啊!”
“承你吉言,但愿如此!”方天壮见过我佬爷,听佬爷他叔如些一说,不禁面露喜色。
俩人把手言欢一阵,见天色已近午时,佬爷他叔携了方天壮,对他说:“亲家,你如今一人在家,饮食多有不便,若不避讳,今儿到我家里去,一起吃顿便饭,顺便也好看看闺女,要不要得?”
方天壮一听,脸上现出些许难色,但经不住佬爷他叔一再怂恿,一咬牙,便随着佬爷他叔出了家门。
一路无话,回到家中,我佬爷一见,抢步迎住。那桂芝乍然一见父亲来到,赶紧缩住身子,避过一旁。
方天壮见女儿有羞怯之色,也不置理,只是把眼睛盯住我佬爷定定端祥,望了一阵,见我佬爷渊渟岳峙,觉甚是合意,便故意大声道:“子杰,去沽一瓮上等的稻花香来,今天我们不醉不休,要不要得?”
我佬爷一听,顿时愣住。佬爷他叔一见,用眼对他一示意,我佬爷赶紧应了一声,一跃而出,兴冲冲地去了。那桂芝待在一旁瞧得真切,知道父亲气也消了,便走了过来,对佬爷他叔问道:“老叔,想吃点啥子,我给你们做去。”
“也好,桂芝,你先把饭蒸上,我这就到菜市场,买些鱼肉回来。”佬爷他叔说完,有心对桂芝使使眼色,便抽身出了家门,腾出他们父女说话的空当。不曾想,这父女果然是父女,相互看也不看,竟生生的赌起气来。
佬爷和佬爷他叔先后归得家中,一见他父女二人情形,不觉唏嘘不已。待到开饭,这方天壮手里有了酒盅,对着佬爷他叔、佬爷,方才激奋起来,一通大酒下来,直喝得醉眼迷离,方才归去。望着方天壮跌跌撞撞归去,佬爷他叔对桂芝怪怨道:“桂芝,你为啥子还不快过去给你爹爹认个错,说不定,他还在生你的气哩!”
“谁叫他让我嫁那个糟老头,我才不管他哩!”桂芝愤愤说道,眼睛却悠悠地瞟向那个熟悉的背影。
临近傍晚,桂芝再忍耐不住担心,偷偷潜回家中,进到屋里,见父亲孤身一人,横躺在床上,形单影只,甚是凄凉,不由悲从中来,悄悄为父亲掖好被角,才狠了狠心,一步一回头地掩好房门,悄悄回到我佬爷的家中。
当她从我佬爷他叔那里得知,父亲已同意自己的婚事,不由悲喜交加,禁不住掩面哭泣。
她,方桂芝——我后来的佬佬!
第二十章 显身手 初试露峥嵘
吃过一顿婚庆饭,我佬佬便算正式入得我佬爷家门,自此融为一家。要说我佬佬这双大脚,并不遭我佬爷嫌弃,我佬爷往日在城里之时,那里就曾刮起一道男子剪辫子、女子弃裹布的革命风,只是这风吹到这山镇旮旯,为时尚晚,佬佬这流露出的敢为人先本性,注定备受我佬爷喜爱和关注。
一日深夜,两人相偎床榻,我佬爷拥着佬佬,一番缱绻过后,从佬佬身上,我佬爷既体味到日日的火辣,也感受到月月的婉约,心里愈是对我佬佬喜爱起来,望着满脸潮红的她,禁不住戏谑道:“桂芝,人家高门绮户你不入,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