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涅磐-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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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枫灵睁着大眼睛注视这颗腾蛇之泪，问道：“腾蛇也会流泪吗？”
于是凰丹辉重新讲述一遍那日荒林中的一战，当欧阳志雄重伤而亡后，他的贴身巨蟒因领悟到人世间的情感而产生蜕变，在它飞升蜕变之前落下了一滴泪，这滴泪便是腾蛇未开窍前在凡尘的最后因果。当这滴泪落下时，天地失色，风云巨变，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自然异象时，唯有凰丹辉伸手接住了这滴眼泪。
他接住的不止是腾蛇之泪，也是它的因果。从此以后，腾蛇奉他为主，他日不管是九霄天城还是九幽冥府，腾蛇都愿随他一闯到底。
“我曾答应欧阳兄要好好照顾腾蛇，却不知如今它怎么样了。”凰丹辉突然觉得一阵怅然，难过地闭上双目。
枫灵心有不忍，又好奇于这滴腾蛇之泪，不禁伸手想要触摸一下。然而她的手还未触碰到腾蛇之泪时，突感自这颗泪滴上涌出灼灼炎气，炽得她手生疼。枫灵赶紧缩回了手，惊异地看着腾蛇之泪，更奇怪的是，凰丹辉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方才的炎气？
此刻的凰丹辉满脑子全是腾蛇的影子，思念与愧疚交织在一起。一瞬间，掌心的腾蛇之泪漫射出炫彩光华，惹得枫灵惊叫一声。
凰丹辉睁眼，发现整个房间已被异光填满，而发光者竟是手中的腾蛇之泪！但这光华并未持续多久，片刻之后又恢复如初，如一滴普通的泪珠静静躺在凰丹辉的掌心。
第十二章 双招疑是故人来
连江镇外，沿海岸边。
这里虽无杨柳岸，却也有晓风残月。黎明前的海风，苍穹阙然的白月，将天狩阁衬映得异常萧索。
郭商新一任班长伯虎，长乐帮帮主石破天，此二人并肩而立，静静仰望被巨链栓住的天狩阁。除此之外，三百名长乐帮弟子在天狩阁下紧守而待，但奇怪的是，这些弟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感，反之都是一脸淡然神色。这是一股连死亡也带不走的淡然，仿佛时刻与背后的“长乐”两字相呼应知足者本就长乐，这便是长乐帮的本意。
“师父最近身体可好？”石破天问道。
“师兄，这同样也是我想问的问题，我其实只见过师父三次而已。”伯虎语中颇有惋惜。
石破天微有讶异，道：“我也只见过师父三次，这二十年来我再也没见过师父，还道他老人家是否已经仙逝。”
伯虎淡淡一笑，他的眼中忽闪现出敬仰之色，仿佛是在看着最崇拜的神祗。
“他老人家早已成仙入圣，凡尘的生老病死又岂敢侵染其身？”伯虎顿了顿，继续道：“师父是让一只唤作海东青的灵鸟前来吩咐我造了这么一条巨大铁链来先拖住天狩阁，如果我所料不差，师父是想亲自出手了。”
“不错！”石破天道：“师父也是让海东青前来传话，只是让我率领弟子拖住天狩阁而已。”
“你瞧瞧这天狩阁，虽是宏伟气派，坚固无比，”伯虎的目光里仿佛已有笑意，悠悠道：“但在师父面前，也不过是只蝼蚁罢了。”
石破天只是“嗯”了一句，因为他完全认同这句话。
从始至终，这二人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天狩阁。他们在等待，一艘舰艇内的容量再大，粮草终究也是有限。要想成功的控制敌人，首先就要断其粮草。他们已经算到，天狩阁内储存的食物已不多了，待那些暗杀者出来掠食时，就将其一一击杀。
果然，船身之上的数十个暗门同时打开，一条条暗杀者的黑影从暗门内接连窜出。近千名的暗杀者出来，几乎是倾巢而出，微亮的海岸上仿佛飞散出一团阴云。
长乐帮的弟子们镇定自若，纷纷自腰间和背后抽出兵器。他们的着装英姿虽是统一，所使用的兵器却是不尽相同，刀枪剑戟棍斧钺，莫非长乐帮的武功有如此广博么？
一瞬间，长乐帮弟子与东瀛暗杀者已相杀成一片。伯虎与远处的徐飞这才发觉竟远远低估了长乐帮的实力，长乐帮属于六大派十二帮会之内，这些帮派在现今的武林中早已式微，从昔日林飞鸿解救武当之危就可以看出。但这个长乐帮内的三百名弟子，虽然使用各种不同兵器，但每个人的武学修为竟都不亚于武当的玉虚道人。
伯虎面露赞赏之意，道：“师兄果然领导有方，原来长乐帮沉寂这么多年是在韬光养晦，单凭这三百弟子，长乐帮就足以领袖六派十二帮了。”
石破天道：“师弟谬赞，这些不过是师父在三十年前所授意的，一个门派内的武学即使博而不专，也能活得更长久些。”
伯虎失笑道：“师父倒真是有先见之明。”
石破天目光一扫战场，长乐帮弟子占尽优势。这些东瀛暗杀者似乎都熟悉中原武学，所以在先前可以无往不利，但长乐帮弟子所用的武功都不相同，虽不算高明，但却极为罕见。东瀛暗杀者面对这样的一个帮派，先前所受的训练便毫无用处了，被杀得节节后退。
“那两名神风营少将是该出现了。”石破天目光越渐凌厉。
眼见东瀛暗杀者们已死了一半，鬼赤力与鬼夜母终于沉不住气，自船身暗门飞冲而出，他们在空中一转一折，直直扑向石破天与伯虎。
石破天双掌提至胸前，掌心氤氲起五彩霞光，当即出掌。两道掌印腾着五彩光芒，飞射于空。
怦然一声爆响，鬼赤力、鬼夜母在半空分别接住袭来的掌印，随即左右分开，贴地飙行，一双利爪双双挥出。两道暗红身影速度极快，曳出丈长尾影，乍一看宛如两条诡异的毒蛇在地面滑行，但两人的目标却皆是伯虎！
面对如此迅捷毒辣的快攻，伯虎依旧一派从容。苏力熊曾经说过，伯虎的轻功之高，还未有出其右者。也许苏力熊的见识还不够广，但伯虎的轻功已胜于凰丹辉了。
所以在两条蛇影即将噬咬住伯虎的刹那，伯虎双脚微动，整个人就像是一道青色闪电划过苍穹大地，瞬间避开了鬼赤力与鬼夜母的夹击。鬼赤力兄妹身影交错，连续追袭，却总是在毫厘之差时被伯虎躲过。伯虎的身法总是如闪电一般，在你未及眨眼之刻，他已在百步之外了。
不远处的小山坳之上，林飞鸿与徐飞正在观望。
原本林飞鸿还有三分担忧石破天与伯虎是否能抵挡住鬼赤力兄妹，现在已经十分放心了，因为他已看出这二人的武功来历。
石破天那一掌正是五行**掌，而伯虎的轻功名为闪电跑法。普通人不认得，但林飞鸿却见过方小小施展过这两种武功，自然也知道这两种武功皆是江湖三奇人中贝海石的少年成名绝技。
“想不到，此二人竟都是贝海石的徒弟，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了。”林飞鸿看着鬼赤力兄妹的身影，嘴角现出一抹微笑：“待贝海石到来，鬼赤力兄妹也算是玩完儿了。”
“贝海石！”一旁的徐飞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问道：“林少侠所言的可是百年前便已是武林神话的江湖三大奇人之一，智圣贝海石？”
林飞鸿微笑点头，又道：“徐将军，可否帮我一个忙？”
徐飞道：“但说无妨！”
林飞鸿抬头仰望，天狩阁最顶端的入口在清晨晓色下晦暗不明。“我现在真气被封，要爬那么高实在费劲，劳烦徐将军送我一程。”
“这，”徐飞不解，道：“天狩阁内机关凶险，林少侠此刻真气暂封，进去岂非送死？”
“放心，这五层的机关除了雷石阵外，其余已经暂时瘫痪，要修复岂是那么容易？”林飞鸿信心满满道：“那雷石阵的走法我还记得，所以天狩阁对我来说已是一个空壳。我现在必须要进去将我两个朋友带出来。”
“好！林少侠实在是重情重义，为了朋友深入虎穴，徐某人决定舍命陪君子，我随你一同进去！”徐飞不等林飞鸿阻止，已将红缨枪震地一捶，挟着林飞鸿施展轻功自天狩阁一侧跃上，二人一同进入了天狩阁。
第十三章 倒卧沙场战士魂
天狩阁内，林飞鸿带领着徐飞走过无箭的迷宫箭阵、形同虚设的雷石阵、凝固成岩的炎浆池、无人看守的千镜凶地、已经瘫痪的巨蜈蚣。徐飞这才知晓天狩阁五层原来有如此凶险的机关，但竟都被林飞鸿三人破解，心中感佩不已。
林飞鸿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进入，就是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天狩阁内必定已无什么兵力，所有的暗杀者都已倾巢而出，所以他只要将这里的房间一间一间地排查过去，肯定能找到枫灵与凰丹辉。
但天狩阁下的房间少说也有百间，林飞鸿本就已累得满头大汗，此刻再一间间地查看过去，更是气喘如牛。他不敢喊叫，生怕这里还隐藏着剩余的暗杀者，所以只得耐着性子慢慢来。
当他推开第七十八间屋子的房门后，终于看到了望眼欲穿的两人。凰丹辉静若处子，盘坐于卧榻之上，而枫灵正围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满菜肴。当她抬头将无辜的大眼睛望向林飞鸿的时候，嘴里还刁着根鸡腿。
“学姐你真是好享受啊！”林飞鸿步入房内，走得死气沉沉。
“学弟！”枫灵怔住，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将鸡腿甩到九霄云外，欣喜若狂地扑上去熊抱住“有气无力”的林飞鸿。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九宫岭离这里有这么近么？”
林飞鸿本来憋了一肚子火气，结果被枫灵一个熊抱就灭得干干净净了，只得轻叹道：“唉，我没有去找大姐大，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凰丹辉并没有问什么，他相信林飞鸿，就如信任多年的知己好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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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狩阁外，鬼赤力兄妹依然与石破天、伯虎缠斗不休，虽然石破天与伯虎分别身负智圣贝海石的一项绝技，但功力却远远不如，所以三个时辰下来，双方谁也压制不了谁。
此时，林飞鸿带着枫灵、凰丹辉、徐飞从天狩阁顶端的窄门钻了出来。看到战场上的四人后，林飞鸿微微变色道：“想不到鬼赤力兄妹竟能和他们两人打成平手！”
“不！并不是平手！”凰丹辉凝色道：“别忘了，他们还未使出那招‘夜魔鬼杀’。”
海岸滩上，尘沙飞卷。
朝阳的余晖透射过荡起的尘烟，染红了激斗中的四人。双方四人招来招往，石破天内力深厚，五行**掌威力惊人，奈何速度却及不上鬼赤力兄妹，是以每每让他们躲闪过。伯虎的轻功虽胜于鬼赤力兄妹，但无强攻之招，即便近身也奈何不得。所以胶着至今，仍是谁也占不了上风。
但当鬼赤力兄妹看到逃脱出来的枫灵与凰丹辉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他们眼睁睁看着四个人跃下天狩阁却无法抽身，石破天与伯虎攻势不断，根本不容他们喘息。
“你们这些狡猾的中原人，可恶啊！”鬼赤力呲牙裂目，似乎已按奈不住，嘶吼着：“妹妹，夜魔鬼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