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黄金飞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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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寺东町一丁目的‘鲶’,就是电影院斜对面那一间……」高木说。
「几点开始营养业?」
「六点!」
幸田放开高木。这时候才仔细看了高木一眼,和以前一样,是一张小心谨慎的脸。
高木又补充了一句:「幸田先生,不可以以告诉任何人哦!」
幸田回答:「嗯!」爬上一楼,混在学生群中走出玄关,时间是九点五分。
‘鲶’位于吉祥寺闹区外围,如果不是斜对面的电影院的招牌太醒目,这么小的店面的确不易找。正门没有看板,也没有窗户,只看到一扇门。已经下午六点了,门上还挂着「CLOSED」。
幸田坐在对面电话影院门口的自动贩卖机前,手中拿着喝了一半的冰啤酒,十几年前这一间因为在欢乐街周边而有名,现在已经没落了。
北川。所借来的深蓝色轿车,停在‘鲶’东侧十公尺的路旁,北川则躲在附近巷子里。
下午六点半,一位蓄着长发的男生打开了店门,门上一盏小灯也打开了。过了半个小时,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上门了,这是他们唯一的顾客。
气温逐渐下降,北川说今晚可能会下雪,但是幸田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更不觉得饿,而且压根儿忘了春树,也忘了大阪的计划。他只想着眼前这间小店,可能躲藏着山岸,青铜社,还有公安人员。
八点钟,从巷子一端走来一个男生,距离五十公尺左右,很清楚地看到他戴着一副塑胶边眼镜,身穿深蓝色夹克、牛仔裤及球鞋,让对方再往前走到距‘鲶’六、七公尺之处,幸田离开自动贩卖机。随着他的身体移动,山岸的视线也开始移动。
幸田冲到马路上,山岸急忙想往巷子里逃,这时候北川适时出现在,一拳打得他手中的袋子立刻落地。北川将对方的手押在背后说:「山岸先生,谢谢你的信!」
将山岸押进车内,车子从田无往武藏方向缓缓驶去,北川确定没有跟踪的车子之后,才加快速度。
山岸非常沉稳,他只是笑笑说:「你们来得真快啊!」
「我问你」,幸田简洁有力地说:「楚要焕是不是末永要你们找的?你只能回答是或不是。」
「我姑且回答是。」
「末永有没有具体的指示?」
「幸田,末永想将我们完全击败!已经知道楚要焕被公人员包围,却要我们干涉。总之,末永想清算我们和北边的管道,对社会摆个姿态,对日本国民做个交代。」
「你们是怎么掌握到公安人员的行动的?」
「幸田,少开玩笑了!楚本人不是早就成为公安的走狗了?否则他为什么和那个‘岸口’住在一起?岸口本来是劳动团体的干部,后来又被迫转为公安人员的。」
幸田安静地听着,山岸这帮人相信末永是北边的人,但是,不管他是北边,是南边,甚至偏左偏右都无所谓,总之可以以确定他参与这项绑架阴谋。
「山岸,你们又是什么?绑架不相干的人,找楚到底是为什么目的呢?」
「当然不是我们的目的,真正要找他的是人民共和国,我们要以更直接的方式将他送到北边。」
「要找到他,而且真正抓到他并不简单,如果换算成现金,价值多少呢?」
「多少钱?你是什么意思……」
「一亿?或是两亿?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以相同的金额,是不是可以以换回春树呢?假使是两亿圆的话,几乎等于青铜社每年的开销了?」
「你疯了吗?」山岸气得想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塑胶镜框的眼镜中,透出一股想要打人的冲动。
「北川春树的赎金两亿元,但是付款时间必须在一个月以后,付款方法以后再决定。如果我们付不出过笔钱,就拿楚来交换。」
山岸沉默了两三分钟,说:「两亿元要怎么来?你以为我们绑架的是马可仕吗?」
「土地一坪值三千万的时代。」
「我和伙伴们商量看看。」
「不,你现场作决定,事后随你怎么告诉他们。」
「不管你钱怎么来的,不愧是幸田……」
山岸嘴角微微掀起地窃笑着,幸田不再开口说话了。
北川在神代植公园旁的电话亭停车,山岸打电话给党羽,商量交换人质的方法。为了不让公安人员、末永和其他团体发现在,山岸和春树的交换在秘密中进行。
挂了电话之后,北川依照计划将车子开往中央高速公路的调布交流道,时间是晚上九点十五分,下一个目的地是长野。
十一月二十三日,星期四,上午一一点,北川的车子停在长野车站前的停车场,北川则坐在对面善光寺旁边土产店二楼的咖啡店内。因为座位靠近窗边,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
幸田和山岸坐在距离停车场四十公尺的南出口候车室,山岸穿着幸田的墨绿色夹克,带着墨镜;幸田则穿着山岸的蓝夹克,头上戴着滑雪帽,又戴上了山岸的塑胶边眼镜。两人的身材非常近似,又换上了衣服,百分之九十会认错人。如果从远处看的话,百分之百会认错。
十一点半,山岸又打了一次电话,确定春树依照约定,已经在上午九点三十分搭上了从上野出发的「白山1号」。青铜社应该会有两个人和他一起来。
「在上野看守的人好像也跟踪来了。」山岸说:「跟踪的人马分为两组,其中一组是两名公安刑警,另外一组则身份不明,大概都搭同一班火车。」
这是事前早就料到的,否则他们也不须做了这么仔细的人质交换计划。
十一点四十五分,幸田和山岸离开候车室,到售票机前各自买了一张车票,然后分别走进月台。
十一台五十八分,第二月台有一班普通车进站,十二点零一分就发动了。
到了十二点九分,几位等着「白山1号」的旅客纷纷整理行李,幸田也将摊开着的报纸褶起来,离开板凳,爬上左手边中央跨线桥的阶梯。因为带着山岸的眼镜,整个世界都变小了。
因为山岸吩咐他们进站前,让春树移到第七号车厢,所以他们尽可以能站在七号车厢附近。
十二点十四分,扩音器传出:「前往金泽的‘白山1号’在预定的时间准时进站,停车时间是1分钟,请各位乘客把握时间。」
幸田回头看看站在四号月台出口上的山岸一眼。
与青铜社那票人约定好,看见春树安全地走出月台之后,才能让山岸上车。但是,车上还有公安人员和敌对团体,怎么办呢?
为了担心山岸被公安人员抓去后,会泄露秘密,所以一定要让他安全地离开。幸田于是假扮山岸,而真正的山岸是搭两分钟之后驶离车站的「朝间2号」。
一阵铁轨震动的响声之后,十二点十五分,火车进站了。车子停稳之后,从第七号车厢走下来数十位乘客,在这小堆人中,很明显地看见一个头上戴着彩色滑雪帽,身高约一百七十五公分的男孩,长相看不清楚,但是从身高看来,应该是春树。
幸田看北川,又回头看了山岸一眼睛,然后转身朝楼梯口走去。突然间,听见北川在背后叫「不要太勉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这个紧要关头,怎么可以叫得这么大声呢?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回头问了。
「马上要开车了,往金泽的‘白山1号’马上要开车了。」
幸田跑下一号月台,从最近的一扇门跳上火车,哨声响起,透过紧闭的玻璃门,看到人潮往中央出口涌去,也看到春树的滑雪帽正要通过剪票口。
幸田从5号车厢的后门跳上来之后,就一直靠车门旁站着,到下一次停车的黑姬站,需要二十八分钟,他打算尽早跳出车外。
火车离开长野十分钟之后,一位年轻男子从走道上走过,他看见在门旁看着报纸的幸田之后,就迅速消失在隔壁的车厢,直觉地可以知道他在找山岸。五分钟后,同一个男人带他的伙伴一起回来,这一次他们站在相反方向的门口,一动也不动。
幸田毫不游移地将报纸褶叠起来,走到六号车 ,又走到七号车,最后走到连结部。那两个男人并没有跟上来,现在在离黑姬还有十三分钟,如果提防自己会下车,在停车前应该会追一。幸田身体紧靠在右侧车门。十二点三十四分,速度显著地减慢。
幸田看着车门上的把手,估量着如果用力的等方面,能否将车门打七,结果他用力一拉,可以拉开三十公分左右,大约十秒钟门又会自动关起来。
三十公分的宽度,不可能将姿势蹲低,他只好直直地站立着,从正在进行中的火车上跳下来。
突然间,有一种与行进方向逆向飞起的感觉,跌落到地面上,眼帽金星,感到一阵阵的晕眩。原来他跌到数公尺悬崖下的草垛里,一阵渐行远去的火车声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山谷间的水声。
十一月二十四日,星期五,上午七点。
沿着土佐崛河,老头的身影缓缓地移动,和夏天结束前看到的背影相同。
幸田从锦桥的花坛上站起身来,走到通道上,老头正在打扫河边的花园。
老头抬起头来,看到幸田,很快又低下头去,挥动着扫帚。
「有事吗?」老头说。
「你为什么要出卖桃子?」
「我只是看了刑警拿的照片,承认认识而已。」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八月底吧!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们,九月你们带他来时,我也没有立刻想起来……」
「那么,你曾经与末永见面吧?你们谈了些什么?」
「他在找桃子是事实,而且他问了很多事,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多说只会增加你们行动上的负担,更何况我对这件事情也没兴趣……」
「没兴趣,但是有责任。」
「或许是吧。多年以前,劝末永转向的就是我呀。」
老头停下手中的扫帚,河面上一大群麻雀嘈杂地叫着,从树叶中又飞出成群的乌鸦。「坐一下吧。」老头说。
老头在河岸的水泥矮墙上坐了下来,眼前就是住田的北侧大门。幸田靠在水泥岸边。
「我很早就一直想问你了……」老头七口说,声音沉稳而有力。「幸田先生,你还记得吹田市出口丁的教会里那位神父吗?」
「记得。」
「真的吗?这是昭和四十一年二月的事情了,那位神父曾经来找过我,说要找一个女的。」
「他之所以会来找我,因为我是她的前夫,后来离婚了,他带着我们的孩子搬家了。我问他‘有什么事吗?’」
「神父告诉我,很想见她,我笑了笑赶走了他。虽然分手了却忍不下来。但是,如今想想,他的确是个高贵又纯情的人。美也子喜欢他也不是没道理。」
「不过,幸田,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和那个男孩子很像……」
「我很庆幸不是你的儿子。」
「美也子大概也会这么说吧!她后来怎么了呢。」
「当然又嫁给别的男人了,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应该住在横滨。我在七岁时被荻洼的舅舅领养了。」
「啊?是那个医生吗?……我后来听说那间教堂失火了,有人说是神父纵火的。我对一位我认识的刑警告密,说是我亲眼看见那神父纵火的……。」
「因为神父后来也行踪不明,所以警方也无法逮捕他。」
「最好永远捉不到。」
「我也认为捉不到比较好……。该被判刑的是我。」
「那天会丢了现有的,被吊而死,然后埋在‘血田’里,圣经是这么写的。」
老头没有再回答,只是一直盯着幸田看。
幸田仰望着天空,生怕头一低下来,眼角的泪水像山洪爆发一样地涌出。二十九年来的憎恶习,如今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神父的事也无所谓了。有一份对以割舍的感情正在茁壮,这是眼前这个不懂得家的男人所不了解的。
「老头,最后还要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