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鬼路全集5部-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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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如同饿虎般的蹿跃了起来,十根指甲同时散发出十道恐怖的青气,一道晶莹的黑色光圈在兽兽背后开始逐渐扩大。张笛猛然发现兽兽的全身肌肉都发鼓起来,一双手都变成了青黑色,脸上则龇牙咧嘴,獠牙在鲜红的嘴唇下显得尖锐而锋利,表情狰狞至极,与后面盈盈笑着风情万种站立着的小鸟形成天下最悬殊的对比。张笛心底一凉,羊已经在旁边大喊道:“千万要小心!兽兽终于认真发功了,用尽你所有的力量去抵抗!”两人立刻形成背靠背的阵势,同时将自己的剑举起,剑剑相触,羊沉声道:“心神合一,人剑一体。起!”两人自顺时针方向向自己脚下缓缓的划了一道金色的光圈。祈云飞看得眼睛放出光来,他认得,这是贞女门最强的防御阵型——贞女的哭泣,能形成一个坚如铁壁的防御结界,传说人剑若真的合为一体,神来了也打不破。羊和张笛虽然不能达到传说的境界,但就光圈的厚度和亮度来看,已经相当惊世骇俗了。祈云飞只是想不通张笛为什么知道贞女门这项隐秘的法术。羊却心里雪亮,自己母亲的一部分记忆还附在张笛的身体下,只要在危急关头对张笛形成极大的压迫,就能逼出他那部分深藏的记忆,从而在不知不觉当中施出这门法术。果然,张笛划完圈之后,立刻迷惑了:咦?这是什么法术?兽兽狂笑一声,张开血红的嘴,向两个人猛烈的抓扑过去。“喀嚓”一声,似乎什么被撕裂的声音,金光与青气相碰,顿时迸发出万道赭色的强光,刺的水兰早就伏在地上,连祈云飞也不得不眯起眼来。整座房子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摇晃,一大半的房顶掉落下来,砸得满地都是砖石,地上也开始慢慢开裂,装着门的一面墙已经完全倒塌下来。那些娇媚的紫罗兰花瓣立刻随风飞快的拜访了这个杂乱不堪的战场,覆盖在那些肢体不全的墙体上。
就在外房打得惊心动魄的同时,tina已经顺利来到了小房间。那些棺材都经不住震动倒下碎裂了,不知命的液体流了一地,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那些尸体却都还没腐烂,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连眉目间的风情还驻留在脸上,没有半点流失。tina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祈云飞还有奸尸的嗜好,要不是羊吩咐她一定来看一看,她早就想打退堂鼓了。tina在这个房间绕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里的环境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就是几具尸体么?羊到底要她看什么呢?正无聊的乱转,tina的眼睛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晃过,她忙到处找时,才发现在原先装着自己身躯的那具玻璃棺头挂着一个小小的吊坠。吊坠的形状是一朵残缺了一个花瓣的紫罗兰花,雕琢得非常精美,连花瓣上细小的绒毛也依稀可见。tina小心翼翼的把那个吊坠摘下来,凑近去好奇的打量它。这一拿下来不打紧,后面忽然传出沉重的“刺刺”声。tina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时,只见后面的墙体正在缓缓的朝旁边移动,后面竟然现出另外一间小房间来。
tina怔了一下,随即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她警惕的看着四周,防止有暗器射出来。但是一直走到小房间的中央,都没有碰上任何机关。房间非常的小,只能同时容下十个站立的人,但是在四个角,却分别放着一口不算小的水缸,上面用锡纸严密的覆盖着。羊要自己来看的就是这个吗?这到底是什么呢?tina好奇心逐渐升起来了,她走近水缸,正准备用指甲划破锡纸,忽然发现水缸下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蹲下身看去,却是一个小小的托盘,上面用白布覆盖着,白布的中央鼓了起来,明显里面放着一个什么东西。tina一把把白布掀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一颗暗红色的心脏正正的放在托盘中间,那颗心脏好像是从人的身体上生生的扯下来的,上面还有一大串短短的血管,血管的撕口异常清晰。tina怒气升起,正想掉头就走,却发现心脏上似乎有点什么异样,不象普通人的心脏,于是拿起托盘细细查看,才发现心脏上赫然有一道奇怪的纹理。tina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原来那奇怪的纹理是线缝过的痕迹。tina这下子摸不着头脑了,祈云飞在这里宝贝的放着一个缝补过的心脏干什么?吸血鬼的心脏是绿色的,很明显也不可能是他挚爱的母亲的心脏,那么到底会是谁的呢?
蓦地,tina的脑海里闪电般的划过一个人的面庞。难道这颗心脏就是……tina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跑到一口水缸面前,用指甲把锡纸划出了一个长长的缺口。一股浓郁的香味猛地喷了出来,里面竟是满满一缸用外面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的紫罗兰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没有任何残缺的完美的,静静的沉浮在液体之中,有如精巧美艳的艺术品般流光溢彩。原来……tina捂着嘴,才克制自己没大声的叫起来,同时,眼泪却不争气的“簌簌”落下,原来是这样…………原来祈云飞苦心费力的设置并伪装死亡栋力的真正目的就在这里!!tina整个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低声的抽泣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贞女门为什么……”
外房间里胜负已分,祈云飞因为在最后关头支撑不住气浪的迫击,差不多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张笛和羊分别被撞飞到两个巨大的梁柱上,再反弹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张笛受伤最重,几缕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胸部一阵痉挛般的剧痛,全身骨骼象散了架似的,完全瘫痪在地上,连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羊毕竟是灵体,除了受到强烈的震荡之外,其他的伤害对他基本无效,还能用光剑支撑着半跪起来,反观刚才战场的中央,氤氲的水汽从四周围袅袅升起,地上发出物体被腐蚀的“滋滋”声,兽兽满脸通红,容光焕发,两眼呈现出一股可怕的炯炯有神的精光。他抬起双手仔细一看,手指甲已经停止生长,但是颜色却由青黑色变成了纯粹的黑色。一时间,站在身后的小鸟喜极而泣。
水兰大惊失色,仅仅一个回合,高下立现,兽兽反而因此倒吸收了张笛一部分功力,完成了功力的飞跃。蓦地,水兰想起贞女门一本描绘吸血鬼等级的书里有这样一段恐怖的描述:“指甲之色可窥其功力之一斑也,青则功力未纯,尚不足多虑也。青黑者功力深厚,全身经脉韧度增加,獠牙毒性异常猛烈,可发功袭击人肚腹而致命,不可不防。如若变成全黑色,乃世间最穷凶极恶之种类,怨大恨深,全身经脉尽暴,几近金刚不坏之身,双目有光,脸色潮红,獠牙毒性一触毙命。此吸血鬼可灭天绝地,毁神杀仙,天地亦为之惧也。遇此种类,非吸血鬼皇或集全贞女门之力不能与之一战,当奔而逃命,切记切记!”水兰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在所有的史书上,都没能找到有关黑色指甲吸血鬼的记载。然而,在这特殊的时间,特殊的环境,终于造就了这段恐怖的传说!要倾全贞女门之力才能勉为一切的困境,如今却只有两个重伤的人在做螳臂当车的对抗。
水兰的心一下子灰了下来,哪怕现在躺在这地上的这三个曾经是神,但是那毕竟是曾经,何况现在的兽兽已经拥有了遇神杀神的可怕实力。想到惨死的
dodo、陈轩丰、高高、phenix,再想到一汪温柔终成空的猫猫,水兰的眼泪禁不住“唰”的一声流了下来,眼见多日血的代价就快换来结的解开,谁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瞬间将所有人都送入死亡的绝境。水兰喃喃道:“输了,我们彻底完了。”“我不认同你的看法。”平静的声音沉稳得让人怀疑他是否曾经受过重伤,刚才还痛苦得完全不能动弹的祈云飞此时竟强自撑着慢慢直起腰来。水兰诧异的道:“你别再逞强了,这样你的伤势会随时要你的命的。你不知道,兽兽的指甲已经变成了黑色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吸血鬼了……”“我知道!”祈云飞喘着粗气打断道:“我身为吸血鬼种族的一员,怎么会不知道这种可怕的魔物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耐。”水兰道:“那你还打算跟他决战吗?你这样根本就是自找死路!”祈云飞淡淡一笑道:“所以你认定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因为他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水兰悲道:“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我的逻辑错了吗?”祈云飞低声缓缓的道:“不,你的推理没有错。我想说的是,我和你不同。就算你说的这些真的已经注定成为我的宿命,我也会不断反抗直到我死的那一刻。因为一直以来,我就是一个命运的背叛者!”
一句话说得水兰和羊均悚然动容,而祈云飞已经缓缓立起身来,腹部的血流动得已经没有那么快速了,但是那精美的匕首刀柄,那黑洞般的伤口,还有伤口周围因匕首拉扯而造成的裂痕却变得如此可怖而清晰可见。祈云飞稍稍稳了一下有点摇晃的身躯,迈着颤抖的腿,慢慢的朝中央的兽兽走了过去。兽兽神色平静的注视着前方有点踉跄的对手,眼里没有丝毫当初对待羊和张笛的狂妄和轻蔑。对于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得不可仰视的对手,他的心里始终抱着一份畏惧。祈云飞走到兽兽面前停了下来,右手轻轻一张,一条鞭子蓦地出现在他的手中。祈云飞握住鞭子,鞭身立即有如灵巧的游蛇在空中优雅的飘舞,在兽兽和祈云飞之间上下翻飞,远远看去象极了蜿蜒流转的黑色绸带。祈云飞沉声道:“来吧,兽兽!”
兽兽突然出声道:“且慢!”祈云飞冷笑一声道:“不敢了么?”兽兽道:“不,我只是想不通一个问题,我要在你死之前问清楚。我们同为吸血鬼族,你为什么如此痛恨同为一族的我们,这种仇恨甚至超过了羊对吸血鬼的仇恨?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对小鸟下如此可怕的诅咒?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我到底在哪里招惹了你?”祈云飞看了一眼羊,羊安静的也对望着他没有接话,祈云飞沉吟了一下答道:“不,我并不痛恨我的种族。我深爱着我的母亲。我所痛恨的只是你们这些以吸人血为生的同类。”兽兽失笑道:“你疯了!吸血本来就是我们的天性,除了你这个怪物,我想全天下的吸血鬼都要喝人血的。”祈云飞道:“那时被你们扭曲和谬传的天性,所谓天性,不过是生物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为的本能。吸血鬼并不需要吸食人血才能生存下去。假如一开始我们的祖先没有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我们就不会冠以这么一个恐怖的名字,也不会被人类歧视几千年!”兽兽啼笑皆非道:“你居然胳膊往外拐,帮着人类说自己的祖先。人类的天性是什么?人类的天性就是对所有非人类的生物进行彻底的屠戮!他们不会因为你有没有伤害过人类而停止对你的仇视。羊对你追杀这么久就是最好的例子!”听到这句话,羊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忍住没有插话。这次祈云飞没有看羊,而是非常轻快的答道:“不,人类的天性也会因为仇恨而扭曲。我始终相信,吸血鬼跟人类应当是同一个天性——珍爱生命。毕竟,吸血鬼和人类本就同一个祖先。”
一番话说得兽兽差点噎不过气来,他咬牙切齿的道:“好吧,我要问的已经全部问完了。看在同一个种族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你是一个人上呢还是找帮手?”